第 170 章 訓練

  「這邊三公裡外,就是巨大的進化動物集中管理的地方，巴牛寺爾就住在那。我還到他那去過一次，那裡大型動物到處都是,不過都挺聽話的。」沈佳鈺轉身指著他們前進的反方向說。

  「他們家的虎子是邊牧和柯基的串兒吧？柯基的基因太強大了,那個小短腿……就是太大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養活它。」趙曦想到那個四米高的未成年犬,不知道現在有多高了。

  「那些動物都要配合基地做一些研究,以及出一些任務，這樣基地也會負責它們一部分食物。不過虎子確實能吃,它的身高在進化動物里也算高的，肩高有四米,身長七米，巴牛寺爾每過幾天就要帶它出去捕食，否則還真養不——呀！」沈佳鈺看著趙曦伸手向上比劃了下虎子的身高,一個分神，踩到滑溜溜的冰面上,身體向後仰去。

  沈卓一把拉住她一用力,把她拉進懷裡。

  其他人也被沈佳鈺嚇了一跳。

  「沒事吧？」趙曦和沈卓前後聲問。

  沈佳鈺扶著沈卓站穩,按了下腰，差點閃了：「沒事。大家都小心些，地上到處都是冰。」

  「來來來，大家都相互扶著走。老沈,你挽著沈醫生。隊長,你扶著點小曦。」庄朝陽見狀把韓秦推到趙曦身邊。

  「我在你身邊，你覺得地滑就拉著我。」韓秦對趙曦說道。

  「沒事,大家走慢點就是了。」趙曦看著沈佳鈺挽著沈卓慢慢向前走,也低頭看著地面情況,小心向前走去。

  韓秦在趙曦身邊陪著她。

  「要不要帶糰子去認識下虎子？」韓秦看著趙曦仔細向前走問道。

  「身形差距太大了，糰子在虎子面前就是小奶狗。」身形差這麼多的狗子能玩到一塊？總覺得會是糰子被虎子玩。

  「虎子脾氣挺好，不會欺負糰子。」韓秦在去四合鄉前去□□那看了下。不得不說柯基的基因確實強大，虎子不僅是短腿，性格也像柯基，溫順，好動，人來瘋。那麼大的體型，動起來沒人製得住，即使□□進化后力氣不小，也拉不住它。

  末世后，糰子就沒有和同類交往過，想想也有點可憐，不過現在糰子和虎子算同類嗎？

  「我問問糰子吧，如果它願意就帶它去。」

  「那個小區也有幾隻狗體型不算太大。」也就肩高一米五六，「糰子也許能和它們交朋友。」韓秦說道。

  「嗯。」趙曦點點頭。

  「巴牛寺爾現在在巡邏隊當教練，收入還不錯。只可惜現在大家進化的速度慢了不少，他的手臂沒法再長出來了。」韓秦嘆道。

  趙曦想到韓秦的一隻小腿也斷了，大變異時重新長出來的，不由看了他一眼，正好對上韓秦看過來的目光。

  「能說說你的腿是怎麼傷的嗎？」趙曦低聲問道。

  韓秦停住了腳步，看向趙曦，沉默了一會說：「現在沒什麼不能說，只是……」

  他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河對面：「當時到外面出任務，結果情報不準，進了陷阱，撤離時我斷後……那顆子彈原本是朝著我腦袋來的，我向前撲了一下，打在小腿上。後來是兄弟們輪流把我拖回接應點的。」

  趙曦突然覺得自己不該問這個問題，她在心裡罵自己哪兒來的這麼多好奇心。

  「我記得你抱怨過剛見面時我態度不好？」韓秦轉頭看著她挑了下眉。

  「哪兒……」趙曦原本想說沒有，突然想起韓秦昏迷時她在他耳邊嘀咕過。這人是什麼神經，昏迷時居然把她嘀咕的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看著趙曦閉緊嘴，韓秦輕笑了聲：「那時我確實心態不好。」他沉默了一下后，伸手把趙曦拉到胸前，從背後抱住她，下巴貼在她右耳上面。

  趙曦愣了一下。

  「我只說一次，以後你問我當沒聽到。」韓秦約微低沉的聲音在趙曦耳邊響起。

  趙曦安靜地站在那聽著韓秦接下去的話。她能感覺到韓秦此時心裡有些不平靜。

  韓秦舔了下下唇，看著前方的地面，眼神有些迷離起來，說道：「我的名字，『韓』是老頭子的姓，『秦』是他夫人的姓。老頭子大學從農村考出來認識了他夫人。他夫人家有權有勢，他自己也有能力有手腕，很快起了家。但他岳父也很厲害，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很老實。他岳父退了后，他不滿足只有兩個女兒，開始在外面找女人生兒子。

  我母親……據說家境其實不錯，卻跟了大她二十多歲的老頭子。我對她沒什麼印象，只記得三四歲時，保姆請了假，她把我關在屋裡，自己出去打麻將。我發起高燒，但她一直沒回來……我醒來后在醫院，然後就被老頭子送到他夫人身邊，我就再也沒見過她。」

  韓秦微微用力把趙曦抱緊了些，聲音有些暗啞地繼續說道；「他夫人很厲害，兩個女兒也是，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他有這麼厲害的兩個女兒還執著要兒子幹什麼。

  ……我幼時不止一次撞見他和不同女人在一起，甚至在床上……」

  說到這韓秦停頓了下，覺得年少的自己挺蠢的。嗤笑了聲他繼續說道：「那時我很折騰，惹出了不少麻煩，但我惹的所有麻煩都被他夫人按了下去。我成績一直很不錯，老頭子就以為我很好。直到高中，我折騰出的麻煩越來越大，她夫人確實處理不了，鬧到老頭子那，他才發現他唯一的兒子不是他想的那樣。他做了很多要把我扭過來，可都沒用。高二上半學期，他想辦法把我送進部隊。

  我逃了很多次，給班長排長惹了不少麻煩，還害得班長受過處分。直到班長……」韓秦吞咽了一下，聲音中帶了點痛苦，有些東西，是刻骨銘心卻無法表露的。

  趙曦忍不住握住韓秦的雙手，韓秦微微抬手把趙曦雙手包在手下。

  「我突然意識到我所厭惡的東西是有些人極為渴望的，我一次次逃離卻還能安然呆在那，也是老頭子做了很多工作。我做的一切，都有老頭子和他夫人的影子。我意識到出去了更擺脫不了他們，然後就乖乖在那裡呆了下去，而且做到了最好。兩年後我讀了軍校。快畢業時老頭子要我退伍，甚至已經幫我聯繫好了，我拒絕了。軍校出來后第二年我拚命進了77811，那裡老頭子的手伸不進去。

  我腿斷後在醫院，老頭子找過來說我早聽他的話就不用成為一個殘廢，不過這倒也不影響管理公司。他讓我辦理出院，他已經在一家私人醫院給我找了最好的康復團隊……」

  趙曦掙扎了一下，韓秦抱得越來越近的雙臂放鬆了點。她轉過身，雙手撫著韓秦的臉頰，看著他的雙眼，用帶點鼻音的聲音說：「別說了。」

  韓秦就這麼摟著趙曦，看著她輕聲說：「我沒有家人。我以前一直不敢想我的家會是怎麼樣，在那樣的家庭長大，我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愛人的能力。可是現在我想保護一個人，讓她平安喜樂。」

  「韓秦，你故意的！」趙曦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拍了下韓秦的上臂，眼淚終於流下。這人說這些幹什麼！聽得她心都揪了起來。

  「別哭。」韓秦把趙曦圍得高高的圍巾稍微挪下了點，露出嘴巴，用手指輕輕抹去她臉上的眼淚，「我希望能名正言順地保護你，陪在你身邊。」

  趙曦垂下眼，吸了下鼻子，看著韓秦脖子上的圍巾。

  「能說說你在顧慮什麼嗎？」韓秦看趙曦沒應聲，輕聲問道。

  趙曦抬眼看他，覺得這人真狡猾，他說了這些，自己的顧慮此刻怎麼好說出口。

  看著趙曦帶了點控訴的眼神，韓秦突然覺得此刻她的眼神很像每次被她拜託的糰子的小眼神，他忍不住眼中閃過點笑意。

  趙曦看著韓秦溫和甚至是溫柔的目光，心底柔軟成了棉花糖。韓秦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展現在她眼前，她只想把那處地方護起來，怎麼忍心傷了它。

  她忍不住摸了摸韓秦的濃密的眉毛，然後又摸了摸眼睛。

  韓秦微微彎腰，閉上眼睛縱容她的動作。

  他的眉骨有點高，眼睛黑白分明，鼻樑挺直，唇有點薄，五官端正，說不上帥氣但很有味道。他的神情大部分時候都淡淡的很平靜，幾個月前還帶著點戾氣，但現在面對自己時卻總是很溫和。

  趙曦踮起腳親了親他的下巴，然後挪到嘴唇那。到底有些羞澀，她親了親韓秦的嘴角。

  韓秦把抱著她的手臂收緊了些。

  「我怕自己成為你的累贅，怕因為要保護我影響你的判斷。」趙曦輕聲說道。

  韓秦把趙曦摟進懷裡：「傻姑娘。」怪不得趙旭說趙曦總愛瞎想。他在和趙曦相處中也感受到了她怕給其他人添麻煩的性格，沒想到會被她用在自己身上。

  趙曦把頭埋進韓秦頸旁，有些害羞地繼續說道；「食色性也……我怕懷孕了怎麼辦……」

  喜歡一個人總是希望能親密接觸，況且韓秦身材真不錯。咳，這個是他昏迷中，沈卓幫他擦拭身體時趙曦看到的。雖然那時他因為昏迷有些瘦了，但還是能看到肌肉不少，不是外國那種誇張的肌肉，而是很精壯的那種，還有六塊腹肌……后腰還有腰窩……當時只顧著擔心還沒什麼，現在想著就有些流口水，那個胸肌手感一定很好。

  兩人的關係如果沒確定還能把控自己，如果確定了自己肯定過界。她吞了吞口水想到。

  韓秦有些哭笑不得，這姑娘，讓他不知該說什麼好。雖然懷孕問題確實現實而棘手，但她是不是真的想得有些遠了。

  「還有一個問題。」趙曦動了動又被韓秦抱緊的上半身，抬起頭有些苦惱地說，「你的力氣太大了，我受不住。那個，雖然基本大部分時候你都控制得很好，可有些時候，那個，總有失控的時候，唔，就是那種情緒上來的時候……」

  這和上個問題差不多是一個問題，床頭床尾的事，誰敢說能一直很冷靜。可自己這進化度不大的小身板，別的不說，就說剛才韓秦情緒上來稍微用力抱那兩下，她都覺得身上肯定留下紅印子了。

  韓秦此刻真的是滿頭黑線，剛才那有些傷感的心情消失不見，只有濃濃的啼笑皆非的感覺。雖然這確實是個問題，但還是那句話：她是不是真的想的太遠了？

  他把趙曦從懷裡放出來，抬起她的頭，帶著點戲謔看著她的眼睛問道：「姑娘，我能理解你一直在垂涎我的身體嗎？」

  趙曦原本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兩人關係沒真定下來，說到這些總覺得有點過。但是吧，當聽到韓秦這麼問，她還是抬眼對上他的目光，臉上一片發燙地說：「我喜歡你，自然想親近你，情不能自已，不是很正常嗎。」

  韓秦聽到趙曦近乎表白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小曦，我也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