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 倖存者
大部分變異人都是老人和小孩,因此一個變異人首領變異前是個老太太好像也不奇怪。但同單元的人變異后還成為了變異人首領，說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崔浩說起來有些感慨：「那老太太以前是跳舞的，很優雅愛美的一個人,最喜歡穿一身旗袍,頭髮盤得很整齊還會戴上精美的簪子。」崔浩說得有些唏噓，不知道老太太如果知道自己會變成那樣的怪物,會有什麼反應。
「當時老太太發熱,坐在小區椅子上還是我把她送回去的，因此我知道她那天的穿著。大家都昏迷然後醒過來,你們也有吧？」崔浩看了庄朝陽一眼，「昏迷前其實已經有變異人出現,大家醒來后發現自己變厲害了，很多人都有點興奮。我們小區有一群人組織起來把小區大門關上，開始清理小區內的變異人。
雖然和變異人相比,我們要弱一些，但在圍攻之下還是有一些變異人被消滅。另外還有一群人開始收集小區里沒活人的房子里的物資。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開門的,不過老太太就是這樣被他們放出來的。而且不止老太太,還有好幾個很厲害的變異人都被放了出來。變異人雖然在圍攻下可以被消滅,但小區也有傷亡，漸漸的一部分人就不願意加入小區圍剿變異人的隊伍。再加上老太太它們被放出來，變異人開始佔了上風。
雖然這個比喻有些不恰當，但那段時間在我們小區就是這群變異人的食堂。」
「你們小區的人幹嘛不到外面去收集物資？那時外面變異人也很多嗎？」趙曦插嘴問道。
崔浩想了一下說：「不能說外面比小區內變異人多,但除了變異人,活人也很危險。我在樓上看到附近的超市兩群人為爭食物打了起來，引來附近變異人圍攻,最後兩群人都沒逃出來。」
崔浩看其他人沒有問題,繼續說道：「開始的時候它們沒有視覺,只要不發出聲響，再想辦法隱藏住身上的活人氣味，就不會被它們找上門來。
後來小區的活人越來越少，一次街道上有其他小區的人開車逃出去，老太太它們被引得從牆上跳了出去。這應該是我昏迷醒來後半個月時的事。然後又過了半個月就出現了一群變異人決勝出首領的事。我看到了其中的兩場打鬥，這時它們還只憑本能打鬥，輸的人會被贏的人殺死。
老太太成了首領后並不常出現在我能觀察得到的區域，我覺得老太太控制下面的變異人做事應該是用喉嚨間發出的聲波。但這一點我也不太確認，畢竟二十四樓離地面還是太遠了，即使有望遠鏡也看不到詳細情況。
而因為缺少水和食物，一部分人不得不外出，一部分人因為斷了糧水死亡散發出臭味，這些都會引起變異人的關注。反正那段時間變異人開始進入樓房尋找活人。而活人數量急劇減少后，變異人開始相互廝殺。而一些變異人也開始捕食同類。
老太太在小區兩公裡外的老年大學安家，呃，算是安家。老太太退休后被返聘為老年大學的舞蹈老師，就在那上課。不過我也是猜測，我家能看到老年大學樓前的一小片空地，我幾次觀察到老太太出現在那。
至於後來它離開這裡，我猜是因為市區里活人已經很少了，它們找不到太多食物，因此才離開。
它離開后，又有其他變異人出現在附近，不過我覺得它們堅持不了太久。」
「你說它們開始打鬥時是靠本能，那後面呢？它們開始思考？」衛悠問到。
「你知道我為什麼說它們在圍剿活人嗎？它們真的是一棟樓一棟樓的在搜尋。如果不是我準備充分，一定會被它們發現。」
「你怎麼準備的？」趙曦好奇地問道。
「前期注意到兩點，動靜和氣味，後期加上身影，只要三樣都不被發現就行。」崔浩不願詳細說這一點，他頓了頓說，「你們問我這麼多，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說。」衛悠說到。
「你們是從哪兒來的？來這幹什麼？」
「蒙哈市，收集物資，消滅變異人。」衛悠說。到沒計較這是兩個問題。
崔浩摸摸下巴說：「你們物資緊缺得厲害么？不太緊缺的話可以等一等，我覺得再過一個月城裡大部分變異人都會離開。」
「那你覺得這些變異人去了哪裡？」趙曦問。
崔浩聳了下肩：「自然是其他有人聚集的地方。」
看到其他人因為他這個回答臉色都有點複雜，他笑了笑說：「你們覺得現在活著的人有多少？我覺得不會比變異人多。變異人的食量很大，以現在的一片漆黑，植物肯定活不下來，沒有植物，有多少動物能活下來？這世上的活物不一定夠變異人吃的。我想變異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否則不會撲殺那些孱弱的同類。
你們知道旅鼠這種動物嗎，它們生活在北極，處於食物鏈底端，繁衍極快。一對旅鼠一年可能繁衍出幾十萬後代，可北極的植物無法養活這麼多旅鼠，因此每過幾年，它們會主動暴露自己，引來天敵就餐，甚至數十萬上百萬的聚集起來跳海自殺。」
「不，它們只是在尋找食物的轉移過程中出現了踩踏事件而已。要知道旅鼠是會游泳的。」庄朝陽插嘴道。
崔浩沉默了幾秒說：「反正就是這個意思。」
在直升機環繞市區的過程中，趙曦感受到五處有點危險的地方。直升機在這些地方懸停時，也有變異人出來，但沒有一個地方有變異人讓大家一看就覺得不簡單。
兩個小時后直升機回到四合鄉邊的臨時駐地，這時大部隊也剛到。衛悠帶著崔浩去找旅長，趙曦他們則去找沈卓。
「小曦，你說變異人真能自己就把自己幹掉了？」庄朝陽一邊走一邊困惑地問道。
趙曦想了想，搖頭說道：「被幹掉的都是進化度不高的變異人，進化度高的還活著。而以它們的能力，不會缺少食物。當它們把容易捕獲的獵物都吃了后，遲早會對上我們。」
「我不覺得它們能進化得扛得住炮彈，所以基地沒有問題。」庄朝陽肯定地說。
趙曦瞟了一眼，沒吱聲。她不知道變異人進化的終點在哪兒，但現在距離大變異不過三個月，已經要用重機槍才能對付一小部分高度進化的變異人了。那麼半年以後這些變異人會怎麼樣呢？一年以後它們會不能變得能扛住今天的狙擊榴彈的爆炸？而一年後還能剩下多少活人？
而且還有一個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人們頭上——人們變異的問題。現在沒人說得清病毒累積到什麼程度，在什麼條件下會導致進化人變異。一年後這個問題能有答案嗎？如果一直找不到解決辦法，會不會不用變異人，進化人自己就慢慢變異消亡了。
還有孩子的問題……趙曦搖搖頭，不去想這些說不清楚的讓人沮喪的事。
徐哲把趙曦他們的房車開了過來，趙曦和庄朝陽回到房車上，庄朝陽對趙旭、徐哲和沈卓說了這一路的情況。
「這個崔浩有意思，他會不會進化出了什麼特殊的地方，導致能逃過變異人的搜尋？」沈卓琢磨著說。
「他不是說還有個鄰居也活著嗎？」趙曦說。
「不好說。」沈卓想了下不再考慮這事，「不過他知道的應該不少，我們就缺一個對變異人行為模式很了解的人。」
「不知道今天會不會直接前去松平市？」庄朝陽伸了個懶腰說。
「這裡應該會留一部分人作為接應。」沈卓猜測。畢竟一個城市的物資，即使再少，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搬完的。
趙曦他們討論了會松原市的情況，吃了午飯，趙曦看到一架直升飛機向基地方向飛去。
「朗哥，今天不出發了嗎？」趙曦看到明朗從外面經過，打開車門問道。
明朗走過來說：「前面的雪有點厚，需要除雪后才能繼續前進，今天走不了了，具體的通知等會就發。」
趙曦四下打量了下，東邊不到一公里就是山丘，東北邊是村子，現在有不少人正在打掃村裡地面的積雪。他們的房車停在村外的田地里，還有一架直升機也停在這。
她又看向山丘，總覺得有點不太安心：「朗哥，山裡面的進化動物說多不多，但也有那麼一點，我們這這麼多人，恐怕會吸引到一些動物。」
「行，我會轉告給衛隊。你還有沒有什麼要提醒的？」
「沒有了。」
明朗點頭。
晚飯時間，回基地的直升機回來了。晚飯後，趙曦他們的房車被安置到村子中間的一個小廣場邊上，兩架直升機也停在了這。她還看到了十輛坦克。
「你覺得今晚會有危險？」衛悠舒展地坐在沙發上問到。
「說不上危險吧，就是有點不安心。不過以現在車隊的火力，除非來了上萬的變異人，應該都能對付吧？」
「你可別烏鴉嘴，剛才我在天上轉了一圈，現在方圓三十里沒啥大的危險。」他中午開著直升機回基地要導彈去了，隨便把崔浩送過去。回來時在附近轉了一圈，看了下地面情況。只是為了省油不好飛得太遠。回來后明朗就告訴他說趙曦覺得不安全。
「我覺得今晚上安靜不了。」趙曦也很無奈。
「行，我知道了。」
「衛隊，我們是明天到松平市去嗎？」趙曦問。
「我們先過去，把最危險的那幾撥變異人消滅了，大部隊再過去。」
趙曦想了下說：「衛隊，明天大部隊過去時要提高警惕，恐怕不容易過。」
「怎麼，有問題？」衛悠問。
「人有點多，動靜有點大。」
「行，我會提醒他們，不過你也別擔心，這次我們火力足夠。」衛悠安慰趙曦說。這次他們帶了十輛坦克，還帶了不少重武器，武裝直升機也配備了，如果這樣還出事，他也別在基地混了。
「兩架直升機都會先到松原市嗎？大部隊是等直升機回來后出發，還是約定一個出發時間」趙曦問。
「一架先到松原市，一架跟著大部隊走。」衛悠說。
「那能不能讓跟著大部隊的直升機開槍時離隊伍遠點。他們在空中開槍動靜太大，太顯眼了。」趙曦建議道。上午那趟潘峻偉開槍，所有人都在直升機上，還無所謂。但如果大部隊前進時直升機開槍，聲音就不說了，火光有些顯眼，有可能把遠處的東西吸引過來，給地面的車隊帶來危險。
「行，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衛對趙曦的合理建議基本接受，讓她過來原本就是希望通過她避免一些危險。
「沒有了。」趙曦搖頭。
衛悠看了下在一邊窩裡趴著的糰子說：「我會留一部分人在這作為一個臨時據點，你把糰子留在這吧，我讓人明天帶它到處走走，順便聞一下附近有沒有植物。」
糰子聽到衛悠的話，抬眼看了下他，然後挪動了下身體，把屁股朝向衛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