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路上
拿著記錄了需求的紙到明朗他們的房車那,明朗從窗子看到趙曦，讓賀梓欣把車門打開。
「梓欣，現在你們住這？」趙曦看到賀梓欣有些驚訝。
「對,我和文嵐姐還有光希住這。」賀梓欣說。
趙曦進到房車裡,看到明朗在廚房區域接水，沙發上坐著剛才看到的女子和一個五六歲的女孩兒,兩人正在看一本書。
「好可愛的小妹妹,你好，我叫趙曦,你是叫光希嗎？」趙曦彎腰和女孩兒打招呼。光希頭髮有點泛黃，眼睛大大的,鼻子很挺，帶著嬰兒肥的小臉，很可愛。
「我叫李光希,姐姐你也好呀。」李光希抬起小臉對趙曦笑道，聲音還帶了點奶味兒。
看著小朋友天真的笑臉,趙曦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摸摸衣服口袋,正好口袋裡有巧克力,她遞給李光希：「光希，很高興認識你，請你吃巧克力。」
李光希接過巧克力，甜甜地對趙曦說了聲「謝謝姐姐」。
旁邊的謝文嵐憐愛地摸摸李光希的頭髮。
「趙曦,我完事兒了,走，出去說。」明朗提上接好的兩桶水說。
趙曦跟著明朗下了車,問道：「這是誰家小朋友？」現在小孩真不多見了。
明朗看趙曦把車門關上后,帶著他往外走了幾步,低聲說：「是李文華的女兒。」
李文華，這個名字有點耳熟。趙曦覺得昨天好像聽過這個名字，是在帳篷里，還有衛悠那……
「她爸爸……她還不知道爸爸沒了？」趙曦抿了下嘴低聲問到。
明朗搖了下頭：「我們告訴她他爸爸又出任務去了。以前文華哥就長時間不在家，她媽媽都是這樣對她說的。」
「不知道能瞞多久。」趙曦有些唏噓，末世后她真沒看到幾家人是齊全的。
「瞞不了多久，她是習慣了父親缺席的生活，可那是在母親還在的情況下。」明朗搖頭。
「文嵐姐」
「文嵐姐是王隊老婆，王隊他們孩子在末世初期……」明朗抿了下嘴說，「文嵐姐照顧她也是寄情吧。光希她媽媽在末世初期為了保護她受了重傷，文華哥找到她們時，光希媽媽提著的那口氣一下就泄了，交代了幾句話就沒了。」具體的過程李文華沒說過，他只是聽李文華懊惱說，如果當初他沒現身，只是在暗處保護，說不一定光希媽媽為了光希能挺過傷勢最嚴重的那幾天，就能活下來了。
趙曦一時有些沉默。末世這種事太多了，她開始聽說還會很難過，現在不到兩個月，居然有了點麻木的感覺。她不禁苦笑一下。
「朗哥，這個是需要的物資，基本都是衣服，另外如果有衛生紙也拿一點。」趙曦把記錄了需求的紙遞給明朗。
停頓了下，她有些期期艾艾地說：「那個蔬菜，除了剛才你說地那些，能不能，其他如果有的話能不能也分配給我們一點，那個……」蔬菜是現在的稀缺品，趙曦覺得自己找明朗要實在厚臉皮，但她又確實不想再一直吃土豆了。
明朗一看趙曦不好意思的樣子，笑了笑說：「沒事，你們昨天也出力了的，東西的分配也該有你們一份。我去看看，如果有的話給你們拿點。」明朗願意幫著點趙曦他們，除了衛悠的囑咐外，也是這些物資是車隊統一分配，他也是借花獻佛。
明朗提著兩桶水上到地面，趙曦回到房車，看到鄭伊人正在嘗試站立。
鄭伊人扶著桌子，戰巍巍站起來，堅持不到三秒又坐回沙發上，即便如此，她也開心地笑起來：「估計再有兩三天就能恢復了。」這兩天對她來說很是難熬，她實在怕身體一直無法恢復，以後只能靠人照顧才能生活。
看到鄭伊人逐漸恢復，大家都挺開心。
兩個小時后，明朗和李斌海開車把趙曦他們要的東西裝拿過來。說來東西真不少，除了趙曦和趙旭，其他人都缺衣服，明朗他倆給每人拿了兩套從裡到外冬天的衣服。此外也拿了不少蔬菜，除了明朗說的那四樣，還帶了四季豆、青椒、冬瓜、黃瓜之類的，夠趙曦他們十幾個人吃上半個月。
「朗哥，今天晚上我們做大餐，你和海哥一起來啊。」趙曦眉開眼笑地說。
「好啊，我叫上衛隊和剛哥。」要不是衛悠默許，他也拿不出這麼多菜。而他看衛悠情緒不好，和韓秦他們一起大吃一頓也能散散心。
「行呀，正好還有蛇肉和牛肉，晚上吃火鍋，你們把肚子和嘴帶上就行。」趙曦看了眼韓秦和王書瀚，他倆都沒異議。
「行。對了，到鎮上的路清理出來了，海哥帶你們到鎮上去打水。」明朗說道。
現在雪依舊下著，車開得很慢。到了街道上，趙曦看到不少兵哥正冒雪一棟棟的樓挨著收集物資。
李斌海看到趙曦好奇地打量街上的人說：「幸虧昨天把郭林市打下來，否則晚上還不知道要凍死多少人。這次轉移，確實有些匆忙，好多物資都準備不足。」
「前天晚上凍死的人很多？我聽說前晚有人變異了。」趙曦問。
「上百了。是有人變異，是一個家屬，五十多了，剛末世的時候沒事，誰知道現在出事了。」李斌海搖頭說。
「這，凍死了這麼多！」趙曦沒想到前天晚上居然死了這麼多人，整個車隊才多少人，這個比例也太大了！
「也是沒有經驗。」說到這個李斌海也是唏噓，「昨晚趕著收集了一大批棉被發下去，總算沒有人凍死。就是……」
「就是什麼？」趙曦問。
「唉。」李斌海說到這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二氧化碳中毒死了十幾個。」其實把煤炭發下去的時候就有提醒升火需要注意的一些問題，在大家休息前又派人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提醒，但沒想到還是有人因為二氧化碳中毒死亡。
「沒辦法，這天太冷了。對大部分人來說，不生火晚上根本熬不過去。」趙曦就屬於怕冷體制，倒是理解有些人升火后關上門窗的行為。就是僥倖心理，想著等溫度升起來了就開窗換氣，誰知道還沒等到溫度足夠高，屋裡二氧化碳濃度就足以致命。
李斌海也知道只要屋裡升火，這個問題總無法避免。只是這次死的人裡面有兩個是風能方面的專家，衛悠在末世初期把他們救下來，沒想到在這因為二氧化碳中毒沒了，想想都讓人鬱悶。實際上這兩晚死亡的人員，以專家和家屬居多，每失去一個人，都讓人無比心痛。
希熱爾鎮的居民沒有跟著車隊搬到市裡面，趙曦他們進鎮上時街上卻看不到什麼人。
「鎮上專門讓了兩個水井給車隊用。」李斌海說。
「街上沒什麼人呀。」庄朝陽問道。
「別看街上沒人，鎮官方會議室那才熱鬧。聽說要和車隊一起走的，以及主張留下來的，兩方吵翻天了。」
「有什麼可吵的，願意跟車隊走的走就是了，願意留下的自個留下就完了，車隊又不會勉強誰。」庄朝陽不以為然。
「如果是一家人每個人意願不一樣呢。而且還涉及到物資的分配。」想走的人肯定要帶一些物資走，這才是雙方爭執的根源。
「市裡面那麼多物資，鎮上那幾個人也用不完吧。多帶點少帶點有多大影響。」庄朝陽說。
「你以為車隊在市裡面收集東西，鎮上的人就沒話說？」有的人心裡不爽著呢。
李斌海帶趙曦他們來的地方是在一個一層小樓的院子里，那有一個手壓水泵。水井上方被車隊搭了個十幾平方的簡易帳篷，水泵三個方向都有燒著火盆。
帳篷外一個送水車正在接水。
李斌海和接水的人打了個招呼，讓趙曦他們等一會。
趙曦看著人工壓水的一幕，又看看送水車水罐的龐大體積，有點頭暈，這要接到什麼時候去。
車隊的人在接手這個水泵后，就想換成通電的水泵。可惜在市裡找到了柴油發電機，車隊也有柴油，卻沒有找到一家賣水泵的店。
等了有半個多小時，送水車終於加滿水。輪流壓水的幾個兵哥累得夠嗆，即使在這零下三十多度的室外，每人壓水后都是一身的汗。
看著水管從送水車上解下來，李斌海把水管拿起，招呼庄朝陽趕緊把水箱門打開。
「雖然做了防凍，但如果不立馬接著用，很快介面處就會凍上。」李斌海對庄朝陽解釋，趙曦這才看到水管上包了防凍的隔熱棉和鋁箔。
兩輛車接完水后，趙曦他們在水井邊把衣服洗完再走，而沈卓他們的房車沒洗衣機，就先回到地下停車場，。
這時已經到下午了，下了近二十個小時的雪終於停了。
在水井邊洗完衣服，趙曦發現房車裡晾曬空間有限，室外的低溫衣服拿出去就會凍傷，他們還缺少一個烘乾機。不過這個可以找明朗在市裡面找一個。
回去的路上，韓秦看到煤礦里的一個礦坑被填了，李斌海注意到韓秦的目光后說：「變異人的屍體都丟在那個礦坑裡。」
韓秦收回視線的時候又掃過遠處山坡上和礦區邊巡邏的兩組人：「巡邏的人不少。」在鎮里也有看到車隊巡邏的人。
「昨天的襲擊過後，人心也不太穩，多點人巡邏，能讓大家多點安全感。」李斌海說。主要是車隊里的專家和家屬，他們進入基地后基本就沒再見過外面的世界，像昨天那樣直面變異人廝殺的就更少了，昨天那一場讓不少人嚇得夠嗆。
回到地下停車場，沈佳鈺已經從醫院回來了，正在房車上補覺。
晚上，衛悠和郭剛他們過來，十六個人把沈卓他們的房車擠得滿滿當當。衛悠過來時還帶了兩斤羊肉卷和三斤雞柳，說是在一家超市的凍庫發現的。末世后供電還堅持了幾天，然後外界溫度就降到零度以下，因此凍庫里的食物一直保持著冰凍的狀態。
趙曦把野餐桌椅拿出來，房車內的空間勉強能放上，這樣大部分人都能有個座位。
說是吃火鍋，其實更接近於冒菜，畢竟房車裡空間就這麼大，沒法大家圍著鍋自己放菜。庄朝陽和馬峻把趙曦他們趕到椅子上坐著，他倆來當下菜煮菜上菜的服務員。
在等放了火鍋料的鍋底煮開的時候，沈佳鈺遲疑了一下問衛悠：「衛隊，你有接到醫院對變異人的解剖報告嗎？」
衛悠正在磕瓜子，聽到沈佳鈺的問題后抬了下眼皮看她一眼問道：「還沒遞到我這，怎麼，有什麼發現？」
「我一直在手術室，沒有參與解剖，但聽說郭林市的變異人和以前的確實有不同：一是幾乎所有的變異人都像猩猩一樣長了很長的毛髮，二是在好幾具進化程度相對不那麼高的變異人胃裡，發現了還沒消化完的變異人殘骸。」沈佳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