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路上
「呼和！」旁邊一個看起來四十歲的女巨人叫道,不滿地看著他。
「沒事，諾敏。」看上去有五十多歲的巨人說，「我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高勒其,以前是毛伊勒鎮的鎮長，在這的都是鎮里的居民。如果你想問我們為什麼變成這樣,我只能說我們也不知道。」
「巨大化是進化的一個方向,首府那邊也有巨大化的人，但沒你們這麼高。」郭剛說。
「還有其他人變高變大？」高勒其問道。
郭剛點頭。
「我就說,我就說……」高勒其喃喃道。
「希熱爾鎮和三五鎮的人排斥你們？」庄朝陽問道。
「何止排斥，簡直是拿我們當吃人的妖怪。」呼和撇了撇嘴說。
難怪昨天沒聽到人說毛伊勒鎮的事。趙曦問道：「請問這裡通向前面國道的路通暢嗎？」
「能過去,不過這個天氣路可不好走。」高勒其說，「你們從首府出來就是為了到蒙哈？」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麼遠的路就為了到蒙哈？難道那邊有什麼？
「首府一些人在那邊建了個基地,他們曾經派人到首府周邊的基地拜訪過。我們的基地被變異人襲擊了，大家只能轉移,但是現在外面到處都不安全,因此想到蒙哈去看看。」郭剛說到。
「你們覺得……蒙哈那也有像我們這樣變大的人嗎？」高勒其有些猶豫地問道。
「這個不確定,畢竟巨人化的人數量很少，以前我們基地上百萬人，巨人化的不過十幾個。你們現在巨人化的有多少？」郭剛問。
高勒其有些遲疑，他還不是很相信對面的幾個自稱首府過來的人。
呼和看了眼爺爺,說道：「幾十個吧,你們問這個幹什麼？」說著懷疑地打量郭剛幾人。
「你們是想一起到蒙哈去？如果要去我們可以騰出幾輛卡車，就是幸苦你們坐在貨箱里。」郭剛說。
對面的巨人們聽到郭剛的話交流著目光,然後低聲說起話來。
高勒其聽到身後地議論聲也有些猶豫。
「大叔,你們不用想得這麼複雜,我們就是想從這繞過郭林市而已。如果你們想跟我們到蒙哈市去看看，我們也要和上面的彙報，你們和上面的人談過才行。不過這一路過來沿途加入我們的人不少，就連希熱爾鎮和三五鎮的人好像也準備跟著走，到也不差你們這幾十人。」庄朝陽說。
高勒其搖頭低聲說：「其他人不像我們這樣吧。」
「對我們車隊來說沒什麼不同。」郭剛說。但是他也只能說自己的車隊能一視同仁。
那些巨人討論得更厲害了，原本他們還壓著聲音，現在有的人聲音大了起來，在這大廳里竟然有了回聲。
可惜對方說的方言，趙曦他們聽不懂。
郭剛看對面一時也討論不出結果說道：「我們還要探路，等會回來的時候如果你們願意和我們走，可以派人跟著我們到希熱爾鎮，和上面的人談談。」
高勒其看郭剛他們想走，猶豫了下，把賽罕和一個叫阿希格的巨人叫上來說：「讓他們倆陪你們去吧，這路他們熟。」
大家都沒想到高勒其來這麼一出，還派人看著他們，不過這個也沒什麼，大家原本也只是想探路。
跟在兩個巨人身後出了大廳，賽罕讓他們等一下，然後往後邊跑去。幾分鐘後傳來有些悶的「得得得」的聲音，趙曦他們有些緊張地看向後面：賽罕騎著一匹身高近四米的馬跑過來，後面還有一匹馬跟著。
這兩匹馬毛髮很長，其他的除了身高的變化外到看不出和末世前有什麼不同。馬鞍韁繩什麼的也都有，不過能看出改過的痕迹。
阿希格也上了馬背，催促趙曦他們儘快上車跟他們走。
賽罕和阿希格騎著馬在前面，兩輛車跟在後面，順著山谷間的小路一直向前。
道路上的積雪依然很厚，實際上越向前越厚，好在越野車底盤高、動力足，又都是防滑輪胎，抓地力也不錯，還能繼續前進。不過車隊里底盤低的車輛要通過這裡恐怕都必須把雪剷除了才行。
趙曦想起當初帶上飛機的兩輛除雪車，可惜後來都留在飛機里沒帶走。
前方兩匹馬奔跑得很是肆意，那幾條大長腿在雪地里奔跑真佔優勢。
「你們說他們現在都用什麼喂馬？」趙曦說。
「等會問問唄。」庄朝陽說。他看著那兩匹馬也有些眼熱，哪個男孩沒個策馬奔騰的夢。
沿著山谷開了兩個小時后，又向北開了大半個小時，來到一條被冰雪覆蓋的大道上。說是大道也只是猜測，畢竟地上覆蓋著雪，路邊也沒什麼標記，只是這一條長長的地方比兩邊高了那麼幾十厘米，大家猜測應該是條路。趙曦他們下車清理出一小片地方，雪下面的是瀝青路，研究了下地圖，確認這裡是繞過郭林鎮后的國道。
賽罕從馬上下來，牽著馬走到他們身邊，指著西方說說：「前面十公里就是郭林。」
……開了這麼久只距離郭林市十公里！確實是繞的好大一圈。
「老兄，跑了這麼久，馬不累嗎？」庄朝陽看著賽罕牽著的馬，手賤地去摸馬脖子，被馬一個扭頭躲了過去。
「烏雅自從變大后體力也好了很多。」賽罕拍拍馬脖子說。他從掛在馬鞍上的大口袋裡拿出男性手掌大的東西彎腰遞給庄朝陽：「烏雅不喜歡別人摸它，不過你可以先喂它點東西再試試。」
庄朝陽接過這塊東西，聞了一下，是一塊羊肉，他仔細看了后才發現還是塊凍成冰的熟羊排。
烏雅聞到羊排的味把頭探向庄朝陽。庄朝陽不由退後一步，然後把羊排衛道馬嘴邊。
看著烏雅一口咬住羊排，「嘎嘣嘎嘣」地吃著，庄朝陽想起一句詞「嘎嘣脆，雞肉味」。這馬吃著冰坨，冰裡面還有骨頭都這麼輕鬆，真是好牙口。
趙曦了看賽罕裹得嚴實的臉，又看看眼睫毛上掛著冰霜的烏雅吃得挺香，忍不住說道：「我們一路遇到很多吃人的動物，其中也有馬。」
「我們也有羊要吃人，那是它們找不到吃的，有吃的就還和以前一樣。」賽罕把裹住臉的圍巾鬆開一些說。
「你們還養羊？那羊吃什麼？」趙曦問道。
賽罕張了張嘴，沒出聲。
「羊。」旁邊的阿希格也下馬喂馬吃點東西，插嘴道。
「羊？」趙曦一下有些懵，是那個意思嗎，餵羊吃羊肉？
「那還能吃什麼，飼料早就吃完了，草也沒有了。」阿希格說。
如果羊吃完了呢？趙曦想問，但沒問出口。
「你說的羊也是變大了的羊嗎？」庄朝陽問。
「有變大的，也有沒有的。不過變成怪物和直接死去的羊更多。」阿希格說。
關於動物方面的訊息趙曦他們了解得不多，這會到正好問問：「各種變化的羊的比例呢？這個有統計過嗎？」
阿希格認真地回想了下說：「十隻羊，三隻直接死去，兩隻變成怪物，四隻半變大，半隻正常大小。不過正常大小的羊很快就被羊群吃了。」
「外面現在是什麼樣的？」賽罕問道。
庄朝陽大致給他介紹了下。
「也就是說活人不多，但像我們這樣變成巨人的人更少。」賽罕鬱悶地說。
「你們的羊正常大小的不也很少嗎？對於動物來說，變大是多數，而對於人來說，正常體型是多數。」庄朝陽解釋。
賽罕搖頭，關鍵是對體型異於常人的他們，有些人非常排斥。他們以前也想過搬到希熱爾鎮去，畢竟在外面很危險的情況下，大家還是願意抱團。但鎮上大多數異樣甚至懼怕的目光讓他們放棄了。
「況且現在你們面對變大了的動物比正常人有優勢。」趙曦安慰賽罕道。
「我寧願沒變大，這樣阿納日就不會死了。」阿希格悶悶地說。阿納日是他的妹妹，在變大過程中死去。
「你是指有人在變化過程中……」趙曦小心地問道。
「我們在不到一周的時間長高了一米多……」賽罕不願意去回憶那無比痛苦的一周，身體被快速拉長，有的人活生生痛死了，也有的受不了自殺了。還有的人在那一周食物不夠，營養和食物沒跟上，身體能量被耗盡而死……再加上變異成吃人怪的人，四千人的小鎮只活下來不到三百人。
而且現在他們還在一直長高，雖然隨著時間流逝長高的速度降低了很多，但並不能改變他們還在變大的事實。
趙曦看著賽罕痛苦的表情不好再繼續問下去。但她想象一下每天長高十幾厘米的場景，不由打了個冷顫。
賽罕和阿希格給馬餵了些吃的，讓它們休息一下后，帶著大家往回走。
回程走得要快一些，兩個小時十分鐘的樣子大家回到了毛伊勒鎮。
鎮里派人守在鎮子邊緣，看到他們回來，值守的人跑進鎮子把高勒其老爺子叫了出來。
高勒其帶著韓秦他們進到一個賓館。這個賓館大廳挺高，他進去后坐在地毯上，指了指沙發，讓趙曦他們也坐下。賓館里還有三個巨人，另外有兩個身高正常的人。
「蒙哈那個基地詳細地址在哪兒？」高勒其問。
「蒙哈市附近，具體的還要去看了才知道。」郭剛說。
「你們走了以後還會不會回來？」高勒其問。
郭剛搖頭：「這個沒法確定。」
高勒其也是為難。剛才鎮上的人討論半天，要不要跟著這些人離開這裡，贊成的人主要是因為毛伊勒的食物不足和危險，反對的人是對於蒙北基地情況的不確定以及路上的危險。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
「前面你們說可以跟你們去蒙哈對吧？」一個看起來三十幾歲的女性巨人問。
「這個需要你們和領導溝通，我個人估計問題不大。」郭剛謹慎回答道。
「叔，我要帶著索布德跟他們走。」
「吉雅，你可想好了。」旁邊一個男性巨人說。
「索布德是正常的，我總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她一直在這。」吉雅說道。索布德是她的女兒，才九歲，並沒有變大。鎮里現在看著沒問題，可糧食的短缺是大家遲早會面對的事，到時候她一個帶著小孩的女人在鎮里就處在了弱勢地位。而且索布德身高正常，總要讓她和正常人接觸。
高勒其點頭說：「剛才我們都說過了，你們願意走也行，鎮上給你們提供一周的食物。但如果那個基地的情況不錯，希望你們能回來帶大家過去。」
「肯定的，索布德的叔叔都還在鎮里呢。」吉雅說。
高勒其轉頭對郭剛說：「可能有一二十個人想跟你們走，具體的你和吉雅說吧。」說完他和剛才說話的男巨人走出房間。
「如果你想和我們走可以先到希熱爾鎮和我們領導談談，今天我們不會離開。」郭剛說。
「到基地的路上我們騎馬跟著你們沒問題吧？」吉雅問。她主要是想把家裡的動物都帶上，這些是他們生存的保證。
「不確定，要看一路情況。」郭剛說。不過他估計真到趕路時車隊可能會讓他們坐在卡車上，畢竟一天近千公里的路程，馬匹未必能承受得住。
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吉雅也沒什麼可說的。她讓郭剛他們等一下，她再叫幾個也想跟著走的人一起和他們去希熱爾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