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路上
沈卓在韓秦他們這過了八卦的癮后，和沈佳鈺回房車休息。
「我感覺要好些了。」鄭伊人定定神說，現在基本沒有飄在空中的感覺，面部表情也基本能控制住，就是開始犯困，「有點想睡覺。」
「那你好好休息，睡一覺后說不一定就完全恢復了。」趙旭說。
鄭伊人到車廂後部床上去睡覺，趙旭準備守在床邊。韓秦跟在沈佳鈺、馬峻后出房車，準備和馬峻就各種安全事項做個回顧。至於沈佳鈺，也只能讓沈卓去說了。
沙發區域一下就空了，趙曦這時也沒事，想了下和趙旭說了聲到徐哲他們的房車。
李雅容遇難后她的房車是徐哲在開，王書瀚也在上面幫著照看李智斌。其實對趙曦他們來說，一輛重卡，一輛越野和兩輛房車已經夠用，李雅容的房車有點多餘。但考慮到房車在現在的旅程中算實用的稀缺品，他們覺得房車的處理至少要能為李智斌換些好處才行。因此就一直帶著了。
看到趙曦下車，正在和沈卓說今天跟著糰子找東西太莽撞的韓秦問她：「去哪兒？」
趙曦說：「去看看小斌，你們在忙？」
韓秦還沒回答，馬峻狀趕說道：「沒有，隊長叮囑我兩句安全事宜。隊長，我去找衛隊問問警戒巡邏的事兒。」他看向韓秦。
「以後不可莽撞。」韓秦眼神有些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放他離開。安全的事情肯定要叮囑到位，韓秦打算晚點還再給他緊緊神。
「你要不要去休息一會？？」趙曦問。
「不用。不過沈卓他們在休息。」韓秦回答道。
「那我在車隊里走走。」其實挺好奇這個車隊的情況。她沒法想象三萬人的車隊，在沒有通訊設備的情況下單靠人力怎麼聯繫、管理，這有點古代行軍的感覺了。
「一起。」韓秦說。
這時外面沒什麼人，昨晚北山基地的人一夜逃命沒怎麼休息，現在大多在補覺。車隊外每隔二十米就有人警戒，還有小隊在巡邏。
趙曦路過徐哲開的房車時，從窗口看進去果然都在補眠，就沒去打擾他們。
各個車輛雖然是像停車場那樣一排一排停著，但還是會安排一些車圍出一個一個的區域，然後裡面撐起二三十平方米的軍用帳篷，以供部分人員休息。
明朗從一輛圍著的運兵車下來，看到韓秦跟在趙曦后一路看看走走，等他倆走進了小聲叫了聲：「韓隊。」然後向趙曦點了下頭。
「衛隊給你安排了事兒？」韓秦問。
「我一個搞通訊的現在也幫不上什麼忙。你們是準備去哪兒？」明朗說。他以前在大隊里是電子對抗兵，但現在所有通訊都處於無法使用狀態，他也做不了什麼，只能偶爾幫忙打打雜。
「大家都在休息，我也沒事，就想走走。」趙曦說。
「車隊每一百輛車為一組，一組車內的人員只能在組內範圍活動，不能跨區域行走。」明朗說。
「那沈卓是怎麼到處走的？」趙曦看向韓秦。
「馮雷巡邏時他跟在後面。」明朗說。
趙曦沉默了下，問道：「馮雷不趕他嗎？而且每到一個地方還會等著他看完熱鬧才巡邏？」否則沈卓是怎麼跨好幾個區域打聽八卦的。
明朗尷尬地笑笑，他們隊上有些事要求沒那麼嚴格，因此偶爾會讓人覺得沒規矩。不過這些事兒內部知道倒沒什麼，現在還讓兄弟部隊發現就尷尬了。雖然現在也很難說算不算在執行任務。
「我們這一百輛車的範圍在哪兒？」趙曦問。
明朗指指韓秦他們的越野說：「從第一輛車數橫十輛，豎十輛範圍內的一百輛。」他現在也沒事，而且從北山基地出來后，除了開始比較緊張，後來他放鬆下來在車上睡了好幾覺，現在也不困，因此倒樂意和韓秦他們聊聊天。
明朗接著指了下二十幾米外的帳篷說：「每一組大概八百人，有三頂帳篷，還配有一輛廚房車。」
「這些帳篷和廚房車不夠八百人用吧。」而且看那些帳篷並不是冬季的保暖帳篷，睡在裡面除了能擋風外，和睡在外面溫度差別也不大。
「廚房車優先供應有任務的人，然後是六十歲以上老人和十六歲以下孩子。帳篷主要是給老百姓用。不過我們這一組基本沒老百姓，主要給有巡邏任務的人使用。」明朗解釋。
「那食物和日用品呢，車隊統一發放嗎。」趙曦問。
「對，不過帶的食物支撐不了多久。」明朗看了下四周，低聲說，「今天讓大家好好休息，後面必須趕路了，說是要在一周內到蒙北基地。」原本他不該說這個的，但他也在三年前和韓秦打過交道，而且看這兩天衛悠信任他的樣子，才透露了點東西。他相信韓秦不會說出去。
趙曦愣了下，想起在C省趕路時一路上層出不窮的狀況，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時間目標，她問道：「你們確認蒙北基地的詳細地址了？」
明朗搖頭。
從這到衛悠說過的蒙北基地大致位置有一千多公里，如果是以前開車趕上一天路就行，可現在，趙曦實在沒信心這麼多人七天內能到達，更別說到了那還需要尋找基地具體位置。
車隊裡帶的糧食不多這個事韓秦這才知道，他倒有些佩服衛悠他們了：在糧食不足的情況下還能讓大家休息一天，面上半點看不出虛實，夠能沉住氣。
馮雷從一旁的長途客運車上下來，看到韓秦他們站在這，走過來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韓秦看了下跟著下來的李斌海和謝爍問道：「又要去巡邏了？」
「對，怎樣要不要一起去？」馮雷笑道。
趙曦這才看到馮雷笑起來左臉有個酒窩。他臉有點圓，屬於娃娃臉，一笑起來竟然有點可愛。
韓秦看向趙曦問：「去不去？」
趙曦目光從馮雷臉上收回說：「如果執行任務的話我們不能去吧。」
「沒事，就是到處走走，你如果想去就一起。」雖然和趙曦他們一輛車時間不長，但馮雷也看出趙曦似乎有點特殊的地方。
趙曦猶豫地看向馮雷後面的兩人，在基地里見過，但她不記得名字了。
「沒事，一起。」謝爍說，李斌海也點點頭。
趙曦看大家都不介意才說一起去。
馮雷帶著大家走到一輛越野邊，拉開駕駛室的門。
韓秦上前幾步拍拍他的肩說：「我來開車，你指路。」
馮雷愣了下，他比韓秦要矮半個頭，被韓秦近距離居高臨下看著，感覺到了一點壓力。他乖乖退到一邊。
韓秦上車后發動車，然後讓趙曦上了副駕。
馮雷和李斌海、謝爍擠在後排說：「韓隊，把車開到山上去。」
營地的西北方向有一片小山坡，看著頂多三四十米高，山坡也比較平緩。以前應該長滿了青草，但現在一眼看去除了蓋著的一層雪，什麼都沒有。
車爬坡有點吃力，主要是地上結了一層冰，即使是防滑輪胎開上去也感覺不太穩。車開到坡頂，沿著山脊緩慢行駛。
馮雷看向山坡外側，沒有發現異常。
外側是延綿的小山坡，即使這一座山坡算附近比較高的，但也無法看到太遠的地方。
「韓隊，下山後上前面一座山，我們要圍著營地在山上轉一圈。」馮雷說。
「另一側是湖，是沿著湖走還是走湖另一側的山上。」韓秦問。
「基地這一邊走湖邊，另一邊走山上。」馮雷說。這個湖不算太大，目測不到五平方公里。
車開到湖邊，沿著湖有不少田地，還有一條一車寬的小路。湖面上結了一層冰，看起來還挺厚，這倒不用擔心湖裡會有東西出來。
當車沿著湖邊開了一公里多的時候，趙曦看向湖裡離岸邊七八米的地方說：「那好像有東西。」
韓秦把車停下，沿著趙曦的目光看過去。
「有什麼在湖面凍住了，」馮雷看到湖面上有一個突起的圓弧狀東西，他感覺有點像一個頭。他眯眼看向湖面，仔細辨認，湖面下好像也凍了東西。
韓秦不由想起趙曦以前讓人沒法說的「感覺有東西」。
「我去看看。」馮雷有些好奇了。
他拿著軍刀下車，謝爍也拿著軍刀跟在他後面。兩人試探著走上湖面。湖面的冰很厚，踩上去有點滑，但承受人的體重沒有問題。
馮雷離那圓弧狀的東西四五米遠的時候就確認那確實是個人腦袋，確切地說是一具骷髏。
走進后他確認到，這裡的湖水很淺，一具臉上殘存著一些肉的骷髏躺在被凍住的湖水裡。周圍還有不少被凍住的變異魚，他甚至還看到有隻魚嘴上咬著的肉。
馮雷圍著骷髏仔細辨認。
「是變異人吧？」他和謝爍確認到。
「看骨頭應該是變異人。」謝爍回答道。
也不知道這個變異人怎麼在這湖裡。馮雷兩人在附近又仔細看湖裡的情況。不過現在湖面的冰已經比較厚了，而且也不透明，如果不是露在外面，沒法看到冰里或者水裡的情況。
兩人回到車上，說了看到的場景。
韓秦不由看了趙曦一眼，這一次的「東西」又是變異人，而情景同樣讓人感覺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