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選擇與後果
趙曦沒有感覺到有危險，但是剛才的場景無疑給了她很大的觸動，再一次直觀殘忍地揭露出末世的一角。
不過車上另外三人似乎都已經恢復了淡定。
「再走十公里又要進入山路，好在這段山路附近沒什麼村鎮。然後上國道開四十公里后，再走六十公里的山路就能到到呼倫市的國道上了。這樣從國道到呼倫市有三百多公里，一天就到了。」庄朝陽說。
「進山路后休息半天，而且也該吃早飯了。」韓秦說。
「行，地方合適的話就休息一下。昨晚奔波幾百公里，一夜沒睡，年紀大了，確實有些來不起。」衛悠活動了下脖子說道。
進入山路後趙曦說她沒有感覺到危險。但這一段路偶爾出現一輛翻了的汽車，還有車被壓扁了，人形和動物的斷骨殘肢偶爾也出現在路上，看著讓人浮想聯翩，有些緊張。
找了段地勢高，視野還不錯的地方，車隊停了下來。
韓秦開著越野把趙曦送回房車，然後帶著庄朝陽跟著衛悠去見車隊另外兩位領導者。
車隊里，韓秦開著越野走在最前面，第二輛是衛悠的車，第三第四輛又是車隊的軍用越野車，上面的人一看就是軍人。第五輛才是趙旭他們，而沈卓他們的房車和卡車還要在後面。
衛悠告知了第三輛第四輛越野車休息一個小時吃早飯的事，這兩輛車也開向後面的車把休息的事傳達下去。
房車裡趙旭在做早飯。不過看到正清區市區里的場景，他也沒什麼心思怎麼做，準備燒了開水，各自沖牛奶或者黑芝麻糊之類，還有麵包和餅乾。另外他還到卡車上找出一直沒怎麼吃的蘋果，給沈卓和徐哲兩輛房車送些去后拿了幾個準備早飯後吃。這邊的溫度有點高，再不吃蘋果化凍后很快就會壞了。
鄭伊人抱著糰子坐在沙發上情緒也不高。看到趙曦進來，她把糰子遞給趙曦：「剛才地震糰子嚇壞了。」
趙曦接過糰子，摸摸它的頭安撫它。糰子腦袋埋進趙曦懷裡。
鄭伊人站起來拍了拍她身上的火山灰：「這次火山爆發波及的範圍也太大了，都這麼遠了還有火山灰。」
「不知道北山基地怎麼樣了？」趙曦說。
「你們要什麼？」趙旭拿了小袋蘋果進來問趙曦和鄭伊人。
「熱牛奶，肉鬆餅。」趙曦說。
「牛奶，速食麵加火腿腸。」鄭伊人說。
鄭伊人把趙曦拉著坐到沙發上說：「我沒記錯的話北定市離地質公園更近吧。」
大家都不由看向鄭伊人，她接著問道：「你們說變異人在這個時候襲擊北山基地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換句話說就是北定市進化程度最高的變異人，到底有多少理智和智慧。
這真是個讓人沒法說也不想說的話題。
「這裡距離N省還有多遠？」趙旭轉移話題問道。
「三百公里吧。不過我覺得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畢竟這麼多人，速度肯定不如我們自己走快。」趙曦說。
「這麼多人太引人注目了。」鄭伊人也忍不住說道。
趙曦現在倒是理解曹軍長為什麼一定要核實后才讓北山基地的人轉移。這兒只有三萬人，就有三千七百多輛車連綿三四十公里。在沒有移動通訊的情況下，車隊尾部發生什麼，車隊頭部根本來不及反應。而且幾萬人可能會有無數種想法，導致在轉移過程中什麼都可能發生。再加上這麼多人路上需要的糧食和各種物品的準備，確實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趙旭把各自的早餐放到桌上。又給糰子弄了速食麵加火腿腸，特意少放了調料。但糰子懨懨的。
「真被嚇住了？糰子，那個是地震，我們一路都經歷過好多次了，怎麼這次怕成這樣？」趙曦順順糰子的毛。
糰子看她一眼，嘆氣一聲，掙脫趙曦抱著它的手，跳到地上蹲在飯碗邊。
趙曦有些不解，蹲在它身邊問道：「糰子，不是怕地震？」
糰子走向車門，示意自己要出去。
趙曦幫它把門打開。糰子跳出車廂，踩了踩地上，然後望著她。
「地上有什麼嗎？」趙曦猜測。
糰子又踩踩地上，然後伸出一隻前腿糊弄飄舞著的火山灰。
「火山灰？糰子，你是指火山？」
糰子歪歪腦袋，給她一個算你聰明的眼神，跳上車廂，進去吃自己的早飯。
趙曦上車關上車門，對趙旭和鄭伊人說：「糰子說它是怕火山。」
趙曦拍拍身上的火山灰，蹲在糰子身邊，揉揉它的腦袋。這傢伙總是裝傻，怎麼今天不裝了？
她看糰子埋頭吃飯不再理她，站起來洗了手坐到沙發上吃起早餐。她倒是想繼續問糰子為什麼怕火山，但在語言不同的情況下，如果糰子不配合交流，她也問不出什麼。
趙旭說：「恐龍滅絕，超級火山爆發也是推測的原因之一吧。」
「大量火山灰被拋向天空，長時間遮擋住太陽，導致植物無法光合作用。大量植物死亡導致生物鏈崩潰。而太陽被遮住導致氣溫下降。同時有毒的氣體也進入大氣，大氣中的二氧化碳濃度會升高。」鄭伊人邊回憶邊說道。
「至少其中一大半我們已經在經歷了。」趙曦喝了口牛奶說。
「如果大量火山爆發的話，那溫度低不到哪裡去吧。」趙旭說。至少現在他們所處的地方，明顯感覺到溫度已經在零度以上。
「如果熱空氣流動到被冰雪覆蓋的地方，冰雪融化會吸收熱量，然後溫度又會下降。」趙曦說。所以，單純看火山爆發對區域的溫度的影響，這個很難說。
這個話題大家都不是相關專業的人士，誰都不知道答案。
鄭伊人想了下說：「不過現在看來火山爆發的影響對我們並不太大，糰子為什麼會害怕？」。
三個人都看向埋頭認真吃飯的糰子，糰子在三人的視線下吃得更專註了。
無奈地搖搖頭，大家不再把注意力放在糰子身上。
「車隊在這要停多久？」鄭伊人問趙曦。
「衛隊說暫定一個小時，具體的等韓秦他們回來再問問。」
鄭伊人搖頭說：「我不覺得這裡是休整的好地方。」
趙曦也說不清這裡危不危險：「我是沒感覺到危險，可你們也知道我的這個危險感覺只是針對我自己，範圍大了也不靠譜。不過韓秦他們考慮的也有道理。昨晚衛隊他們基本一晚沒睡，讓大家休整一下，以更好的狀態趕路也要好些。」
「大家可以換著開車和休息。」鄭伊人看了正清區的滿地殘骸后也一直有些不安。她只想趕緊離開這裡。
「還要吃早飯呢。話說回來，大部分地方其實都差不多。現在沒有哪兒是絕對安全的。」趙曦感慨地說。
吃完飯，趙曦謝絕趙旭遞過來的蘋果，趙旭把蘋果劃成四牙，遞了一個到糰子嘴邊，糰子嫌棄地撇過臉。
鄭伊人看到這一幕笑了起來：「行了，這一個切開的給我吧，不過你的那一個你自己吃。」這一家子都喜甜不喜酸。
趙曦找了把傘打上下車。她稍微拉開了點圍巾，隨著溫度的升高，她覺得有點熱了。
「小曦，去哪兒？」趙旭苦著臉咬了一口蘋果問道。
「其實我想去看看被魚襲擊的車輛，不過太遠了。」趙曦看向車隊。
北山基地十輛車為一組在做飯。一部分人到道路兩旁收集枯萎的植物升火，一部分撿來石頭在路邊搭灶。趙曦大致能分別出大部分應該都是軍人。
趙曦他們都吃完早飯了，有的車輛的灶台才搭好。有些火堆已經升起來的，人們在車上把東西弄好放進鍋里后蓋上蓋子拿出來架在火堆上。
看著天空中飄著的火山灰，在外面做飯也是個麻煩事。
車隊有三萬多人，不知道衛悠他們糧食和飲用水帶夠沒有？還有生活物品，即使只在路上走兩三天，三萬多人需要的物資加起來也不是個小數目，趙曦想想都替衛悠頭疼。
趙曦和趙旭走到沈卓他們的房車那，從窗戶看到他們正在做飯。
沈佳鈺看到趙曦他們在外面，把車門打開問道：「吃了沒，我們正在做麵餅。」
趙曦進去看了眼放在平底鍋上正在被烘熟的麵餅，有些哭笑不得問道：「做大餅有點費時間，不怕突然來危險嗎？」
「有人在警戒呢。況且這麼多人，如果真輪到我們出事了也只能說是天意。」沈佳鈺說道。況且麵餅容易保存，路上如果遇到沒時間做飯的情況，麵餅就是簡單快捷的一頓。
看來真是人多膽壯。
下了車趙曦看向後方的車隊。後面那輛車就是徐哲開著的原本屬於李雅容的房車，趙曦從前車窗看去，李智斌正坐在沙發上發獃。
「小曦，回房車吧，再休息會兒。還是說你覺得有危險？」趙旭三兩口吃下蘋果，把蘋果核拿在手上說。
「現在到沒覺得危險，但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總覺得有些不安。」趙曦說道。
「剛才經過的城市那些屍骨是變異人造成的嗎？」趙旭問道。
「應該是。」想到那個場景趙曦就瘮得慌。
「那你覺得導致那個場景的變異人沒在附近？」趙旭一直有些擔心這個。
趙曦想不明白：「那個場景明顯是大量變異人突然襲擊，導致大量人群無法逃走才有的。那麼如果那裡是個聚集地，他們沒有哨所嗎？到底要怎樣才會出現那樣的場景？」
趙旭想了想也搖頭。他和趙曦回到房車上。鄭伊人坐在沙發上看書，糰子趴在沙發上緊挨著她。
趙曦一直覺得沒開燈看書很奇怪。
趙旭和鄭伊人說了聲就到額頭床上睡覺去了，趙曦走出房車站在外面看向車隊後面。
「不要走遠了。」鄭伊人壓低聲音提醒她。
趙曦回應說：「我就站在門口看一下。」
看著北山基地的人做飯。還有人在道路外的泥土地上挖坑，還有人在捆草垛，趙曦看了會才發現是在做簡易衛生間。
她正看著人把草垛拼成一堵牆，很快拼好了四個臨時衛生間。那群人背上沒用完的草垛換一個地方繼續修建時，韓秦開車過來放下車窗問道：「在看什麼，落了一身的灰。」
說著韓秦把車開到領頭的位置，和庄朝陽、馬峻下車走過來，
趙曦看了下身上，一邊拍打火山灰一邊對韓秦說：「老哥在補覺，你們要不要睡一會？」
「其他人是不是都在沈卓那車上？」韓秦問。趙曦和鄭伊人說了聲，跟著韓秦去了沈卓他們的房車。
沈卓他們把房車所有窗子都遮擋起來，車廂里開著燈，趙曦進去后捂著眼睛適應了一下突然的光明。
徐哲那徐哲抱著李智斌坐在沙發上，李智斌正在打著噴嚏。看到韓秦他們上車，徐哲問：「隊長，要停多久？這兒臭雞蛋的味道越來越濃了，可不是個休息的好地方。」其實硫化物的味道還是比較淡的，但隨著火山灰的落下味道確實有加重的跡象。
趙曦原本還沒意識到這一點，徐哲一說，她忍不住也打了兩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她坐到王書瀚旁邊看沈佳鈺給他換藥。
「都快要消腫了。」她看了眼王書瀚的傷腿吃驚地說。
「現在大家的恢復能力都增強了。以前這種傷二三十天才能完全消腫。老沈的骨裂我看了下也在長閉合了，最多三四天就應該長好了。」沈佳鈺一邊塗藥一邊說。
「停留一個半小時。」韓秦回答徐哲道。衛悠與杜海封、彭巍商量后，覺得這確實不算休息的好地方。但現在已經是早上七點過，昨晚大家奔波了一夜，大部分人可以說又累又餓，因此還是給大家一些時間吃飯外加稍作休整。
「換完葯大家都去休息，下次休息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韓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