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飛過去
正前方地天邊有深色的濃煙出現，在一片黑暗中並不明顯，趙曦瞄第一眼時還沒注意，但直覺告訴她情況不對，她又看了一眼：「火山！轉向！快！」脫口而出，並且聲音越來越高。
蘇濤這時也注意到遠處的不對：「右轉三十度。」他對胡文曉說。
飛機開始左轉，天邊的煙開始帶上了一抹金紅。
這次他們的運氣不那麼好，火山出現在飛行方向的正前方，而蘇濤沒有第一時間發現火山，在時速六百公里下，現在避開有點遲了。
蘇濤開始找地面能進行降落的道路。
這時那抹金紅突然爆發，金色的岩漿飛向天空四散，火山爆發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大量的火山灰和火山石也被拋向四方，火山灰像沙塵暴一樣快速席捲四周！形成一個迅速長大的蘑菇雲。
蘇濤看到遠處爆發的火山也急了起來。說是遠處，其實經過剛才的反應時間現在距離也不過四五十公里，火山灰席捲的速度能達到每小時七百公里。也就是說最多四五分鐘后火山灰就會席捲這裡，火山灰中所夾雜的顆粒會對飛機飛行造成很大的影響。
蘇濤控制著飛機降低高度，同時尋找地面能供迫降的道路。
其實這一片區域道路並不難找，現在應該進入了S省，從空中能看到不少城鎮。蘇濤擔心的是落地后的活屍。不過現在需要想的是在這波火山灰的衝擊下活下來。
「十一點鐘，兩片山之間的直路，看到了嗎？」韓秦問。
蘇濤看向左前方點頭。
「通知貨艙的人準備迎接撞擊。」韓秦說。說完，他拉著趙曦回到客艙，把她按在椅子上幫她寄上安全帶后才回到座位。
客艙里還坐著王磊和庄朝陽，王磊看見韓秦舉動問：「怎麼了？」
這時飛機廣播響起，說是前方有火山現在需要迫降。王磊一聽頭皮發麻。他把安全帶拉緊，緊緊貼在座椅上。
貨艙里的眾人一聽又遇上火山爆發，都驚慌失措。王書瀚喊道：「安靜！大家鎮定下來。坐在座位上，安全帶系好，防撞姿勢，準備迎接衝撞！」。
趙曦咬緊牙看向窗外，飛機馬上就要接觸地面了。
「防撞姿勢！」韓秦叫道，他雙腿緊緊閉攏，雙腳死死踩在地上，身體前傾貼在雙腿上，頭抵住前方椅背，雙臂夾在耳側，雙手抱住後頸。大家看他這樣也回憶起演習中的訓練，都按這個姿勢做好撞擊準備。
韓秦指給蘇濤的道路在飛機轉過方向後落地十分方便，而且道路比較直，長度寬度都合適。
這時速度已經下降到勉強可以著陸，蘇濤看了下角度也差不多，其他也不容他多想，他咬著牙放下飛機起落架觸地！
趙曦只覺得整個人好像被重重的撞擊一下，然後又是往下一沉一歪，「茲——」金屬和地面摩擦的聲音響起——起落架斷了！
飛機向□□斜著高速向前滑去。滑行中能感覺到飛機時不時地撞擊到什麼，並隨之改變滑行的方向。道路左右都是小山坡，右側機翼著地，機翼鏟起了地上厚厚的雪。
趙曦牙關緊閉，感覺身體綁在安全帶上小範圍甩來甩去，她牢牢護住後腦勺和脖子，聽到了下方貨艙里傳出的尖叫聲。
大概二三分鐘后，飛機滑行速度降了下來，緊接著左側機翼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飛機頓了一下，向右轉了個彎，滑出道路撞在山坡上停下了。
趙曦僵硬著脖子保持不動了一會，聽到旁邊韓秦解開安全帶的聲音，才抬起身體看向窗子外。山坡上蓋著雪，還有飄落的火山灰，她確認飛機真的停下了，吐出一口氣整個人攤在了座位上。
這時韓秦走向駕駛艙，確認駕駛員情況。
休息了半分鐘，趙曦打開安全帶，她的手還有點軟，捏了捏拳頭，站起來向貨艙走去。趙曦才邁出一步，就一個踉蹌，在她後面的庄朝陽趕緊把她扶住。
「謝謝。」趙曦手扶在椅背上后道謝。她的腿也有些軟，而且因為機身傾斜，地板也是斜的，她一下沒注意到。
趙曦小心地走到到貨艙的門出爬下去，看到貨艙里不少人劫後餘生地喜極而泣。趙曦看向趙旭和鄭伊人，他倆還算鎮定，看到趙曦下來了，一人給了她一個微笑。
她向堆放貨物的地方看去，所有東西都牢牢的固定在地板上，她這個方向沒看到有散落的貨物。
趙曦小心地走向糰子籠子固定的地方。糰子正夾著尾巴緊緊靠在籠子一側縮成一團，聽到趙曦的腳步聲它看向趙曦。
趙曦心疼地把糰子抱出來，抓抓它地下巴，順順它背上的毛說：「沒事了，安全了，糰子不怕。」
糰子抓著趙曦的衣服，縮在趙曦懷裡。
趙曦抱緊了他，親親糰子的頭，小聲安慰。
這時飛機里廣播響了起來，是王磊的聲音，先和大家介紹了下現在的情況，然後告訴大家為了安全，飛機將會熄火，燈光和空調都會暫時關閉。
廣播完畢后，燈就全關了。燈一關，機場的人就有些緊張，庄朝陽、沈卓他們開始安慰眾人，解釋為什麼不能一直開著發動機。
兩三分鐘后，王磊和兩個機長下來，王磊讓劉浩和維修師傅們帶上厚外衣和檢修工具到駕駛艙去。
大家情緒慢慢平復下來后，有人問現在到哪裡了？到首府了么？又有人想出去。
王書瀚他們安撫大家王磊帶人看情況去了，確認了情況馬上會回來和大家說。確認到大多數人都只受了驚嚇，只有五六個人有些輕傷后，他讓沈卓他們安排眾人輪流到客艙去看看外面。貨機機艙很不利的一點就是沒有窗戶，看不到外面的情況，而未知是最讓人恐懼的。在大家不能出去的情況下，也只有到飛行員休息的客艙或者駕駛艙看外面的情況。
十幾分鐘后，韓秦他們回來了，和大家說了外面的情況：
飛機機翼和起落架都壞了，飛機無法起飛或者滑行。但目前飛機沒有其他的危險，可以暫時作為臨時住所。
大概四十公裡外一座火山爆發。火山灰現在已經飄落過來，預計會持續幾天。
接下來他把趙曦和庄朝陽他們全部叫到上面的駕駛倉里，甚至王書瀚也被背了上去。
「那麼討論接下來的行動。」韓秦說。
他拿出鄭伊人的筆記本電腦把地圖打開：「蘇濤預計我們在S省南部，具體位置無法確定。」他用滑鼠畫了個圈。然後調出畫圖新建一個，畫了個簡易地圖，用滑鼠點著一處一處說：「火山在我們這裡。這裡有一座小城鎮，另一邊有一處大一點的，然後……」韓秦連著在表示飛機位置周圍五公里處點了五個地方，「這裡都有村莊。從高空中看到的情況，我們降落在了城鎮密集區。」
「現在需要確認我們現在到底在哪。」王書瀚說。
「狼牙、豹子和趙曦跟我出去，其他人留在飛機里。注意安排人在駕駛艙警戒，王磊他們的人如果要跟著警戒隨意，但我們的人不能少。」韓秦對王書瀚說。
「你們開車出去？」王書瀚問。
「對，我剛才和王磊溝通了，等他把他下面的人安撫住我們就出去。你們也要注意王磊的人的情緒和反應。變異發生后這麼久，他們也沒有幾個人直面過活屍和變異動物，有時可能會對危險估計不足，做出造成嚴重後果的事。」韓秦說。
「行，我來安排吧。」王書瀚說。不過他雖然答應下來了卻也有些頭疼，人手不足啊。
十幾分鐘后蘇濤走了上來，說他來開貨艙艙門。韓秦讓他十分鐘后打開，大家到貨艙把越野的固定裝置解開。
好在飛機雖然起落架斷了，機身傾斜，但貨機艙門還能打開一些，韓秦看了下，艙門高度卡車通過勉強夠了。
在韓秦提醒下，大家適當減少了外出的衣服，並把臉捂得嚴嚴實實。
越野開出了飛機。
趙曦出了飛機后發現大量的火山灰飄散在空中，很影響可見度。空氣中也有很淡的硫磺臭味。而隨著火山灰的落下，地上的雪有在融化的跡象。當然這邊的雪本來也不厚，感覺氣溫要比C省高很多。
韓秦先去西北方的小城鎮，中間要經過兩個村莊。
道路兩邊甚至路下，偶爾散落著撞癟了的汽車，趙曦這才知道飛機滑行時撞擊的是車。
路上有不少活屍屍體和人類殘骸，這個是在C省幾乎沒看到過的場景。
經過第一個村莊時整個村莊明顯被人清理並搜颳了一遍。第二個村莊也一樣。
小鎮不遠，趙曦感覺走了十公里左右。進入小城鎮很順利，被廢棄的車輛都被推到了道路兩邊，時不時能看到活屍屍體，反而沒怎麼看到人類殘骸。看起來這個地方更像個活屍屠宰場。趙曦疑惑了。
「我沒感覺有什麼危險。」趙曦說。\\
「我們在S省北邊，到首府直線距離一百六十多公里。」庄朝陽看到經過的一棟五層樓房上寫著「銀方鎮大酒店」后，拿出筆記本電腦在地圖中查詢。
「四十公裡外是北定市。」庄朝陽接著說。北定市是S省有名的旅遊城市，人口三百多萬，銀方鎮就在北定市範圍內。
韓秦開車在銀方鎮走了一圈，沒有發現人類，不過鎮子里的物資幾乎都被搬空了。
「我們回去吧。」趙曦說，「我覺得可能附近的鄉鎮都被人清理過了。」
韓秦把車往回開。
庄朝陽問：「今天是繼續往首府走？」
「這裡給我一種安全，但危險蟄伏在深處的感覺。」趙曦看向街邊一間間門被搬空的店面。
「這附近應該有一個比較大的倖存者聚集地。」韓秦說。銀方鎮不小，但活屍被清理乾淨，物資都被清空，這不是十几上百人能做到的。
「要不我們去找找，如果那個聚集地還可以，王磊他們可以留在那。比跟我們到首府去危險小多了。」庄朝陽建議。
韓秦看向趙曦。
「我不喜歡這裡，希望能儘快離開。我不是指這個鎮，而是這一大片區域。」趙曦說。其實在開進鎮子里時她沒什麼感覺，但在鎮中逛了一圈后突然覺得很不舒服，心裡有點慌。
回到飛機里后，韓秦給王磊說了這裡的位置和他們看到的情況。並告訴他可能有危險要馬上離開。王磊趕緊安排人把物資和車都解綁下來。
「先解綁房車，一邊做飯一邊處理其他東西，爭取一個小時后出發。」韓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