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都生病了
剛才鄭伊人把趙旭扛上扛下，看起來很輕鬆。趙旭雖然也有自己走，但因為腿軟，還是壓了些體重在鄭伊人身上，他一個近70公斤的男的，即使只有部分體重也不會輕，可鄭伊人扛起來卻沒感覺壓力。
「剛才你扶著我去衛生間，還有小曦也是你抱去床上的，你覺得抱得吃力嗎？」趙旭對鄭伊人說。
鄭伊人這才發覺，好像自己的力氣是大了不少。
回憶了下抱趙曦和剛才扛趙旭的感覺，鄭伊人問：「小曦有九十斤吧？」
這怎麼回答，應該有吧？趙旭點頭。
「你呢？有多重？」
「一百三十多。」趙旭回答。
鄭伊人上前一個公主抱，把趙旭抱起來，走了兩步，又把他放回床上：「抱你挺輕鬆的。」
趙旭眨了下眼睛，咳嗽了下，臉紅了：「你的飯量有變化么？」
鄭伊人想了下，好像有，但因為知道才醒來不能吃太多，自己忍住了。這不是報復性暴飲暴食？而是身體變化導致的？
「雞好了么？」趙旭問。
鄭伊人到廚房看了下，勉強能吃。她連鍋端到樓上，趙旭也不管味道，放了點鹽，直接吃起來。
「你拿個碗陪我一起吃吧。」趙旭說。
「不用，你吃吧。」鄭伊人搖頭。
「我還不知道你，覺得不能多吃，醒了后就沒吃飽過吧。」趙旭嘿嘿一笑，「一起吧，我一個人吃著也沒味道。」
鄭伊人這兩天確實半餓著肚子。她按照平時的飯量覺得夠了，就沒理會身體的抗議，一直沒吃飽。她到樓下添了半碗飯，坐到趙旭身邊，趙旭夾了根雞腿到她碗里。
又吃了大半隻雞，趙旭覺得也才半飽，不過瞌睡又涌了上來，他和鄭伊人說了聲就睡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鄭伊人又燉了只雞，還做了滿滿一鍋乾飯。
「家裡還有多少吃的？新鮮的。」趙旭邊啃著雞翅膀邊問。
「肉的話還有多，前邊你把房車上的冰箱塞滿了，這些天也沒怎麼吃，我就燉了兩次排骨。今天吃了兩隻雞和一斤豬肉，其他的都沒動。蔬菜的話四五天還是能堅持的……現在你這個飯量，還能堅持兩三天吧。」
睡了一覺又吃了點東西，趙旭總算不手軟腳軟了。他和鄭伊人來到一樓。
趙旭四下望了下，抱起伊人，偷了個香，嗯，很香，抱著也挺輕鬆。放下鄭伊人，他又走到小卧室，想了想，讓鄭伊人坐到床上扶好。連床帶人，趙旭一起抱了起來。
「有點輕鬆啊。」趙旭把床放下說。
他走到院子里，看了下SUV，舔了下嘴唇，上前摟住SUV的尾部，一使勁，居然把車抬了起來，車頭離地有50公分，三秒后，吃不住了又趕緊把車放到地下。
鄭伊人吃驚地看著趙旭，上下打量，又捏捏趙旭的胳膊，那目光讓趙旭背後發寒。
「我力氣應該沒這麼大。」鄭伊人說。
「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變化。」趙旭彎起手臂，摸了摸自己的肱二頭肌。
第二天早上6點，趙旭起床做飯，吃完了洗碗的時候，鄭伊人走進了廚房。
「飯還熱著，你自己拿。」趙旭說，「我想出去看看。」
「你還沒完全康復呢。」
「今天是地球被撞后第12天對吧，距離發熱大爆發也已經6天了，現在外面是什麼情況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我這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只能慢慢養。而且對力氣的情況也比較適應了，遇到什麼事也不怕。」
「至少等小曦醒過來。」
「你在家看著她吧，也別讓她睡太久了，今天中午如果還不醒就把她叫起來。」
「自從大雨過後天就沒亮過，空氣也一直很差，外面又這麼多吃人的……」其實鄭伊人也知道，他們總不能一直不出去。
「我開車出去，沒事。」趙旭走到鄭伊人跟前，抱住她。
鄭伊人回抱回去，抬頭看著趙旭：「你往哪兒走？」
「先到村子里看看吧，再看情況去不去鎮上。」
「醫院裡……」
趙旭苦笑：伊人提到老妹說關於老媽的事兒等他醒了一起說，但其實大家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不願意去想。
「小曦說那些……喜光、對聲音敏感、力氣大、動作敏捷、可能有嗅覺……吃人」說到最後，鄭伊人聲音低了下來。
「知道，我會小心的。」趙旭緊緊抱了鄭伊人一眼，走出了門。
趙旭昨天就看到起居室的茶几上放了個小鏟子，他找了一圈，除了菜刀也沒找到什麼趁手的武器，於是把小鏟子帶上。
坐到車上，他把副駕的安全帶拴上，把小鏟子壓在安全帶里做固定，餘光看到後座的地板上有兩根木棒，往後再一看，是大的鏟子和鋤頭。他愣了下，拿到身前看了看，抿了抿嘴，把小鏟子和鋤頭放在後座固定上，把大鏟子想辦法固定到副駕上。
鄭伊人看著趙旭把車開出院子，她上前關上院子的大門，然後來到2樓小曦房間的窗前，看著趙旭開車駛向村子。
趙旭沒有開燈，但意外看得很清楚。開始他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心底嘆息沒有太陽果然植物都不行了，他才發現自己獲得夜視的能力。
只幾分鐘就到了村裡房子集中的地方，路邊房子的燈還亮著，但外面都沒人，房子的門都關著，有一家門口有大灘黑色的血。
他把車停下，沒熄火，沒拉手剎，一隻腳踩在剎車上，另一隻腳虛放在油門上，雙手扶著方向盤，緊張地環顧四周。
一個人影都沒有，也沒有動物，村裡好幾家都養了狗，還有雞，但現在都沒看見，也沒有聲音。
他猶豫著要不要下車看看。
這時旁邊屋後走出一個身影，手上拿了把斧頭。趙旭瞪大了眼睛，雙手緊握方向盤，腳上也開始做車啟動的準備。
身影走近了點，他認出是趙苒的男朋友，叫，叫什麼來著，只記得姓韓。
韓秦走到駕駛座這一側，敲了敲窗戶玻璃，說道：「起得挺早，6點半都還沒呢。」
趙旭猶豫了下，還是放下窗戶：「這天黑的，也看不出是什麼時候，困了就睡，睡好了就起來了唄。」
韓秦打量著趙旭，長得斯斯文文的，看著有點弱雞，眼中有著警惕，又看了看車，車是好車，三葉草的CL系列，出了名的性能穩定結實安全，有錢中老年人的最愛。他們好像是一家人過來的，他想。
趙旭也在觀察韓秦，這人只在相撞后救人那天接觸過一次，很強勢的一個人，但貌似腿腳不好，但今天倒看不出來。身體很結實，有些高，有185了吧，趙旭有些嫉妒——身高是他永遠的怨念。長得有些鋒利，看起來不好打交道。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
「村裡的人呢？都在屋裡？」冷風吹過，趙旭打了個哆嗦，他看了眼空無一人的外面問道。
「村裡的人？都在屋裡，去看看？」
趙旭有些警惕，真在屋裡？什麼意思？沒聽見有動靜！他沒動：「真在屋裡？」
「對」韓秦看著趙旭緊張的小樣兒，有些好笑，「放心，都在六嫂子家，不危險。」
趙旭垂下眼瞼，琢磨了下，拿起大鏟子，下了車。鎖好車，他問韓秦：「三爺爺他們都在么？」
「嗯」韓秦回應了聲。
趙旭跟著韓秦，全身高度警惕。
六嫂子住在三爺爺家斜後方，是隔了房的嫂子，快七十了。他到三爺爺家拜訪時，六嫂子正好從地里摘了生菜給三爺爺送一些，看著趙旭長得俊，還專門回家又拿了些塞給他。
趙旭看韓秦站在六嫂子家門口，大門關著，屋裡一盞燈也沒開。
離著大概七八米，趙旭停步，看著韓秦。
韓秦推開大門，頭朝屋裡偏了一下，看向趙旭。
趙旭握緊鏟子，緩步走到距離韓秦2米的地方，看向屋內，這時隱隱有點腐臭味傳出來——屋內一地屍體。
他眼瞳收縮，看向韓秦。
「除去在鎮上的，剩下的活人我這就倆，然後就是你們家，其他的要麼被吃了，要麼就在這了。」
「都是你打死的？」趙旭有些不敢相信。
韓秦沒吱聲。
「那三爺爺六嫂子？」趙旭低聲問道。
「六嫂子在鎮醫院，三爺爺在裡面。」
趙旭有些失神，但很快又警惕起來。他就站在那看著屋內：入目的有8具屍體，所有的屍體都像包著一層皮的乾柴，不，有個別好點，所有屍體都是腦袋被打碎，有2具手或腳折了。
「你可以走近點看。」韓秦看趙旭這有些扭捏的樣子，不太耐煩。
趙旭看向他，韓秦走進屋裡，用消防斧輕輕敲了敲其中一具的大腿：「骨頭很堅硬，皮也很韌，沒有痛覺，指甲很堅硬銳利」接著他用消防斧把屍體的頭刨了下，「唯一的弱點是頭，或者說大腦。」
趙旭稍微放下戒備，也走了進去。
韓秦領著趙旭往屋裡走，指著一具屍體：「這個是4天前死的，到現在也沒有太多腐爛的痕迹。雖然現在氣溫低，但正常也到不到這個地步。」
接著韓秦到了另一房間：「這個房間的都吃過人，你看他們肌肉情況。」
「感覺有點肉了。」趙旭說。
「這個吃了完整的一個人。」韓秦指著一具看著只是有點減肥過了點的屍體，「他的力氣是所有屍體里最大的。」
這具屍體的衣服上都是已經幹了的黑色的血，趙旭看著屍體剩下的下半個腦袋上嘴附近的黑血，有些緊張和想吐。
走回門廳，韓秦指著2具狗的屍體：「動物也變異了。」
韓秦帶著趙旭看了一圈，走出門去，把門拉上：「這些活屍喜歡呆在有光的地方，如果感受到光，就會朝最亮的地方走。對聲音和鮮肉鮮血很敏感，但似乎沒有什麼視覺。力氣很大，動作也敏捷。它們不止吃人，活著的動物也吃。」
「被它們咬死的似乎不會變異成這樣。」他想了下補充道。
韓秦看著趙旭難受的樣子還比較滿意，還行，沒哆嗦也沒吐。
趙旭走了一圈，對這些變異的生物有了大概了解，他按下想吐的衝動，說道：「它們的皮膚都很光滑，完全不像老年人。」
「都變異了。不過我看了下，有的生前掉了牙齒，變異后並沒有長出來。」
趙旭點點頭，對韓秦真誠地道謝：「謝謝，你本不必給我說這些。」
韓秦看趙旭是真心感激，揚起嘴角：「不必，我也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