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起因和準備
回到屋，趙母已經開始打包東西，趙曦也跟著打包起來。
需要打包的太多，可箱包數量卻有限，趙曦正幫著趙母在衣櫃里找家裡的舊床單，就聽見外面有聲音。趙曦知道是老哥帶著鄭伊人來了，也不出聲，只是裝作在做事，趙母聽到聲音，走了出去。
悉悉索索的說話聲，也聽不真切，趙曦也沒去看是什麼情況。好吧，她承認，其實對鄭伊人來的事兒，她是有點不舒服的。一個是誰也不知道後續會發生什麼事，多一個外人，多一份不心安；另一個是有一種哥哥要被搶走的感覺。
聽到外面聲音停了，她走出卧室，就看見趙母拉著鄭伊人的手，走進屋來。趙旭跟在後面，看見趙曦從卧室出來，眯著眼指了指她。
「伊人姐，媽可一直念著哥什麼時候把你帶過來。」趙曦不理她哥，只和鄭伊人打招呼。
「小曦，以後要麻煩你們了。」鄭伊人強自綻開一個微笑，對趙曦說。
「一家人，說什麼麻煩不麻煩。」趙母接過話，把鄭伊人按在沙發上，準備去給她倒水。
「阿姨，不用了。」鄭伊人拉住趙母，站起身來，「家裡是在打包么，我有什麼能做的？」
「伊人姐，伯父伯母什麼時候過來，到時候讓哥去接。」
鄭伊人聽見趙曦的問話，淚水涌了上來，趙曦這時候才發現鄭伊人眼睛有點紅，似乎哭過。
「我爸今天有3台手術，其中一台大型手術，預計晚上11點才能做完。」
趙曦張了下嘴，沒出聲，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鄭父居然還在做手術，要知道D市是沿海城市，彗星撞擊到南大洋后引起的海嘯，可能是會將其淹沒的。當然也有可能，一直在做手術，鄭父還不知道彗星撞地球的事。
鄭伊人接著說道：「媽媽說她等著爸爸一起過來。可是……」
「沒事，海嘯到D市不會那麼快，起碼好幾天，還有時間……」趙曦不甚有力的安慰道。
「你沒看信息么？」趙旭插嘴，「剛才移龍發簡訊，官方發話了，而且從今天三點起，所有公路、鐵路、航空運輸全部取消。」
什麼！趙曦還真沒看到，趙母打開電視，所有衛星電視台正在反覆播放官方的一些通知，大概內容就是：彗星撞地球的事情官方證實了，請大家不要恐慌，已經測算撞擊帶來的危害，並作出了緊急預案，只要大家按照安排執行，危害不大。現在請所有人保持冷靜、呆在家裡，官方會安排人員為大家服務。沿海城市官方會組織大家向內陸撤離。
趙曦看了下時間，現在是14：47。
這時趙母的手機響了，趙母一看是趙父，接起電話喊了聲「振宇」聲音哽咽起來。
趙曦暗暗嘆了口氣，拿過母親的手機「爸，你現在怎樣，還能回C市么？」
「小曦，你們也看到通知了？」趙父站在首府機場的候車廳的角落，看著大廳的一片混亂，苦笑。
趙曦聽到電話那頭很吵，有些擔心：「爸，你那邊怎麼了，好吵。」
「候機的乘客和工作人員吵起來了，沒事。爸爸這幾天可能回不來了，接到機場這邊的通知，機場會協助外地乘客安排住宿，你和你媽說一聲，不要擔心。」
「好的，爸，我們準備回老家。如果你從首府回來，直接到老家去吧。」她遲疑了下，接著道：「爸，可能的話你自己找地方吧，多買點保暖的衣物，屯點吃的，另外，最好不要住在城裡面。」
「不要住在城裡？」趙父有些疑惑。
「對。」
「好的，爸爸看下吧。」趙父有些遲疑，他也不是一個人，這次總公司開會，C市一共過來了4個人，包含趙父的直接上司的3個人在這候機廳里，另一個只買到了動車票。趙父不好說要單獨行動。
「爸，相信我，你閨女總不會害你，我也說不上為什麼不要呆在城裡，但感覺就是告訴我就是不能呆在城裡！」趙曦強調道。
「感覺？」趙父心裡默默念了下，覺得有些不靠譜，但又不想女兒擔心，於是還是答應了下來，「行，爸爸知道了。你把電話給你哥，我和他說幾句。」
趙曦把電話給趙旭，嘆了口氣，她覺得趙父不會按照在自己的建議做的。
等趙旭掛斷電話，趙曦說：「哥，趕緊收拾，今天4點出發回老家。」
「小曦，官方讓大家呆在家裡。」趙母弱弱的說道。
趙曦搖頭：「回老家。」
突然趙旭拍了下頭；「最好屯點汽油和柴油，我記得老爸有朋友在兔石油上班，我再給老爸打電話問下。」
趙曦招呼老媽繼續打包，鄭伊人也在一邊幫忙，等趙旭聯繫完，說是聯繫好的加油站正好在回老家的方向上，稍微繞點路就可以了。
下午4點，還有些東西沒打包完，趙曦看了下都是些不太重要的東西，於是和趙旭商量剩下的放在家裡，不帶了。趙母想著反正過了這陣就可以回來，今天也累了半天了，也說剩下的放在家裡。
東西都放上家裡的SUV和租來的房車，趙母抱著糰子上車，趙曦把糰子的狗窩遞給趙母，上SUV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眼關好房門的家，突然有種感覺，以後可能回不來了。
老家在C市下面M區的五井子鎮銀杏村。以前這屬於M市，後來行政區合併，把C市邊的M市合併進省會城市C市，成為了M區。而銀杏村則是在遠離C市的另一邊，開車走高速2個半小時到。
趙曦選擇回老家有三點原因，一個是遠離市區，但又不太遠，村裡人也少；二是老家房子里有一個地下室，據趙父說修起后就沒用過，趙曦進去看過，修得很不錯，有隱蔽的通風口，可以住人；再就是她不知道撞擊會不會引起地殼運動，銀杏村在C市平原的邊上，有歷史記載以來地殼運動不活躍，從來不是地震中心，最多有點不怎麼厲害的餘震。
因為要買汽油，一家人沒有走高速，走的國道。出城的時候趙曦看到街上有武警在巡邏，謹防騷亂髮生。一路上車不少，甚至微微有點堵。趙曦從車窗看過去，不少車裡都塞滿了東西。
還好路上沒遇到什麼事故，不過也是，現在還是正常時期。
下了高速轉省道再轉鄉道，到銀杏村已經晚上7點過。趙家的房子在村子盡頭，車開到村子中間的大銀杏樹下時，看到五六個老人圍在樹下，有人還在喊：「走這，你的相都要被吃了！」旁邊3個四五歲的小孩趴在地上在打彈珠。
看到有車子過來，圍在那兒的老人中有個花白頭髮的瘦高個兒走了過來，趙旭放下車窗，喊了聲三爺爺。
三爺爺眯了眯眼睛，看向趙旭，看了會兒，恍然道：「是小旭哇，好久沒看到了，都快不認識了。怎麼突然回來了？」
趙旭不知道三爺爺知道彗星撞地球的事兒不。銀杏村雖然不算太偏僻，但周圍沒什麼產業，風景也一般，因此村裡留不住人，年輕人都跑到外面去了。上次回來還是7年前他考起大學的時候，趙父帶一家人回來祭祖。7年前回來的時候還是春節，但村子里不過住了二十三、四戶人家，總共一百一二十號人。現在是5月間，年輕人都在外打工，村裡的人就更少了。這些老人也不怎麼會玩智能手機，獲取外界信息的渠道多是看看電視，或者偶爾到鎮上與人閑聊幾句罷了。
「三爺爺，國家電視台都說了，彗星要撞地球了，我們回來躲躲，看下情況。」
「是聽說什麼撞地球，我們也不懂這些，小旭啊，要不你和三爺爺說說到底說的是什麼。」聽到三爺爺的話，旁邊兩個感興趣的老人也走了過來。
趙旭心裡抹了把汗：「三爺爺，我們才回來，還沒進屋呢，要不我們回屋收拾好了我再找你瞌叨。」
「行行，你先回去。」三爺爺揮手讓趙旭他們走了。
趙家的房子有些年沒人住，灰積了厚厚的一層，牆漆也有點掉，不過當年起房子的時候料用得好，看著還挺結實。
趙旭試了下，屋裡電還是有的，水是抽的地下水，水泵有些銹了，他使勁按了下沒按動。
看著哥哥折騰水泵，趙曦給趙父打了個電話報平安並問了問他的安置情況后，拿著菜刀進到一樓的小卧室。把小床推開，用菜刀翹起2塊瓷磚，下面是個厚實的木板，上面有拉手，把拉手拉開，露出幾階樓梯來。
這個地下室還是趙曦七八歲回來過年的時候，在老房子和哥哥捉迷藏，她藏到床底下發現的，後來問了趙父，趙父也才想起來家裡還有這麼個地下室。
開著門讓地下室通下風，趙曦在屋裡上上下下又轉了圈，出來看到水泵已經可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