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該歸西了!
吃過飯後,已經是快九點鍾了,韓靜秋單獨給我叫到了胡天龍的房間。
這張床,本來也有我的一半,可惜我沒福氣,天龍蓋了這個房子的時候,我已經和他分居了。剛進門韓靜秋便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悵惘感歎的摸著那張床。
我站在門口,回頭望了一眼客廳裏坐在沙發上和胡天城興奮討論女人的胡炎明,將房門關了上。
坐。韓靜秋微笑著,指了指床邊不遠處的一張椅子。
我連忙走過去,坐了下來,忍不住四下又望了望,這房間裏有梳妝台,有女人喜歡的鏡子,卻冷清的沒有女人味兒,梳妝台空蕩蕩的,看上去都是嶄新的,但也有些許陳放已久的舊味兒。
胡天龍一直未娶,韓靜秋跟他分開時這裏還沒有建,看得出,他一直在等她。
他們的故事,也好讓人神往。
我教了一輩子書,但是卻沒有能耐教好自己的兒子。韓靜秋嘴角牽起一抹苦澀,回頭望了我一眼,我不歧視你的職業,人都是平等的。
謝謝。我勉強笑笑,感覺上她這是先禮後兵。
小煜上一次在我家裏神誌不清的時候,對我說過,你不愛錢,隻喜歡他那個人,就算他是廢物你也喜歡他,他可以肯定,所以我不會用錢來侮辱你說這話的時候,韓靜秋的無奈搖頭語氣優雅又低沉的。
我低頭不語,不管她是怎樣想,胡炎明他懂我,讓我說不出的欣慰,他今天已經跟我說過了,不管他媽媽說什麽,都要記得,他不放手。
不管教沒教好他,他是我生的。韓靜秋站起身走到我麵前,拉起了我的手,當是可憐我,可憐我這個失敗的母親
我怔住了,這話我沒法接。
知子莫若母。韓靜秋又補充了這幾個字,那看著我的眼神好像在告訴我,她感覺到了一切,但是她不想說。
這樣子的她,讓人不免心生憐憫,靜靜的,什麽都看透,卻沒辦法改變事實,這無疑是一種煎熬。
她是一朵蓮花兒。
阿姨。我隻是輕喊了一聲,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
我喜歡馮雪嫣。韓靜秋笑了笑,一個站在天堂,一個站在地獄,選擇極為重要,他說你真的喜歡他,真的喜歡真的愛,放手才是最好的選擇啊,糾纏隻會把人熬的燈枯
我大致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怎麽感覺,好像還別有一層意思,好像不單單是在說我,還再說她自己。
我好想去辯解,好想去告訴她,我不做小姐,隻安分做他的妻子,誰沒有過去呢?怎麽能這麽肯定我就是那個地獄?
可是這話不知怎的,在這個女人麵前已經說不出口,大概這就是她厲害的地方吧,讓我沒有反擊之力,她溫熱的手正拉著我的手
那雙手沒有任何歲月的痕跡,好似冰凍千年的狐,肌膚細嫩,潔白無瑕。
你看上去就是個聰明靈力的姑娘,一個孩子,是改變不了什麽的,我們不是普通的富貴人家,你明白的,不是抱個孩子就能走進來的。韓靜秋依舊保持著她的微笑,語氣還是那般溫柔還帶著一絲傷痛的情絲在裏麵,我會對小盼很好,我見過他了,我特別喜歡,我會把他教好,一定會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孩子,簡簡單單的,快樂的活著,你放心
我沉默了,將手從她的手裏抽了出來,隻是這樣動作表達一些我心裏不願的想法。
我該回家了。韓靜秋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絲,微笑著看了看這房間,邁著優雅極慢的步伐走到門口,打開門,走出去
我不禁泄了氣,險些沒辦法再次從椅子上起身似得。
我不知道韓靜秋對於胡天城胡天龍的事情知道多少,她給我透露的隻是一個自責沒有教好兒子的母親的心願,也沒有太過的強迫我,威脅我什麽。
但,或許這也是最能讓我心裏稍微蕩起漣漪的方式。
我走出房間的時候,韓靜秋已經皮了件薄薄的外衣,微笑著拿著手包準備離開了,胡炎明要送她,但是胡天城卻請纓直接跟著韓靜秋出門了。
他們都離開,我仿佛鬆了口氣,
胡炎明見庭院裏的車子離開,趕忙跑到我麵前,緊張焦慮的問道,沒說什麽吧?
沒有。我微微笑了笑,你媽媽真是好女人。
嗯。胡炎明勉強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好了,我要去辦事,今兒我叔應該不會在說什麽了,我爸今晚也忙說到這裏,他遲疑了下,又補充道,淩晨,你出門,去找小盼,等我電話,我會去接你們的。
聽到這樣的話,我的心越發的不安了。
見胡炎明要走,我本能的拉住了他的手,會回來的,對嗎?
胡炎明眉心緊擰,不禁推了我一把,你他嗎的想我死啊,快去休息,擔心那麽多,小心變成老太太。
推開我的瞬間,他不知怎的,竟又抱住了我,在那監控器下抱住了我。
我試圖推開他,但又那麽的不舍,隻得在他胸口哭泣落淚。
走了。胡炎明哽咽著,說出這兩個字,推開我的轉身便往外走。
他轉身的瞬間,我看到了那泛紅的眼眶。
我不得不裝模作樣的上樓,站在樓梯口,看到胡炎明的車子緩緩駛離,我的心已經懸到了嗓子眼。
明知他危險,我怎麽能安心午夜離開呢。
太多太多的事兒,我不僅僅是想知道,好奇那麽簡單。
我知道位置,三哥和胡天城報告時,我聽到的位置,讓我怎麽就能這麽離開。
深吸了口涼氣,我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已經十點了,又看了看監控攝像頭,躊躇了幾秒,我站在樓梯口喊人把所有的燈關都了上,當著他們的麵,裝模作樣的上樓,回到了胡炎明的房間。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我才從房間裏摸著黑慢慢的走出來,盡量避開了那監控器,悄悄的趴在門口看了看。
見幾個男人在吸煙聊天,我趕忙溜了出去。
順著鐵柵欄的縫隙,鑽了出去。
還真慶幸,這陣子暴瘦。
雖然鑽出去的時候,胸口還是卡的生疼。
打車來到城北橋時,這裏還很安靜,除了隱約兩對兒男女戀愛散步,幾乎沒有人。
我躲到路邊樹下雜草裏,盡可能的靠近大橋,趴著不敢再動,靜靜的等著12點來臨,預計還有幾十分鍾不到一個小時的樣子。
手機壞了,也丟在胡炎明家裏,也不知道柳娘他們到沒到,應該沒事的,交給邱磊和錢明明我是十分相信的。
好像沒什麽後顧之憂了,至於他們現在在哪裏,我也不知道。
想到這個,是我唯一安心的。
我不知道如果胡炎明真的出事,我會怎麽選擇,不敢想
趴了很久,腰酸背疼的,感覺時間步步緊逼,我不敢亂動。
唯一在附近逗留的亮對兒戀人也紛紛離開,這裏頓時安靜的可怕,隻聽到河水的川流湧動
冷風瑟瑟,我不由的打著冷顫,有些困意,努力睜開眼睛看著周圍。
忽然一輛輛車子從我身旁駛過,直奔大橋,呼嘯的夾帶的風聲仿佛是零點鍾聲敲起一般,讓人的心都跟著顫抖。
大約四五輛車子停到路邊,一個身形臃腫個子不高的男人被簇擁下車,看到沒有人好像很憤怒的樣子,嘴裏嘟囔著不知道哪國的話,聽上去像是泰語。
幾個男人上了大橋,四下張望了一圈。
我眉心起了褶皺,再細看,街燈下的他們也都像外國人了,雖然都是黑發黑眼珠,感覺上還是有些詫異。
應該是氣惱對方沒有來人。
隔幾分鍾,胡炎明才開著跑車呼嘯而至。
吱呀急促的刹車聲十分刺耳,幾個男人同時都微微後退,其中兩個還不禁撓了撓耳朵。
胡炎明瀟灑的跳下車子,整理了下頭上的鴨舌帽,將帽簷放到腦後,扁嘴抖著著身子倚在自己的跑車邊,叼起了一支煙。
簡直是目中無人,不可一世,卻又萎靡頹廢,好似精神恍惚似得,嗎的,還以為你們他嗎的不敢來。合作這麽多年,小爺還是第一次見你呢。見對方好似茫然,他連忙又補充道,給他解釋下,小爺我姓胡。
那身形臃腫格子不高貌似大哥的人物聽到身旁翻譯解說後,頓時麵紅耳赤,上前一步,夾著煙指著胡炎明鼻子,低了嘟嚕不知道咒罵些許什麽。
小子,放尊重點,你叔叔和你爸爸呢,不是來見你的。翻譯解釋道。
這麽乖,真的不敢開手機?胡炎明縮脖一笑,看那男人的眼神越發的輕蔑了,這就是幹見不得人勾當的下場
我不禁一笑,猛然想起那日三哥走後,胡天城好似在聯係這老板,但卻沒有聯係上,原來是胡炎明在中間搞鬼,不,準確的說他沒這個能耐,應該是胡天龍。
隻是胡炎明這單槍匹馬的就來了?
我剛這樣擔憂,幾輛車子這才趕到。
原來是胡炎明開車太快,把他們都甩了很遠,才追上來。
胡少。
胡炎明的手下蜂擁而上,一副生怕主子吃虧的模樣怒視著對方的眼睛,將胡炎明人牆隔離到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