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不再掩藏
天呐,這是哪裏啊?
望著四周的漆黑,抬手就能觸碰到的荊棘,我又有些害怕了,這是哪裏啊,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衣兜,但手機卻不在,剛剛被拽出來的時候,遺留在包房了。
我隻好連忙順著剛剛幾個男人離開的方向跑去,但她們卻沒了影子,連手電筒的光亮也消失了。
陰風陣陣,樹葉莎莎的響著,我不禁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很是害怕。
我繼續向前走著,高跟鞋也崴斷了,一瘸一拐的,走了很久都似乎找不到正常的路,雜草荊棘,劃傷了我的手臂。
啊
好痛,似乎流出血了。
我深吸了口涼氣,繼續在荊棘中尋找出路,腳下一個不平,直接摔倒,腳踝痛的不敢用力,隻得坐在那裏,驚恐不安的望著周圍
日了狗了,這該死的陳美。
這時,忽然林子裏傳來腳步聲,我頓時又毛骨肅然。
是誰?
本能的發出聲音。
心裏越發的忐忑,不會是剛剛的某個人回來,要奸了我吧!
腳步聲越來越近,並沒有回應我。
我下意識的摸著樹幹,爬了起來,單腳站著,躲在樹幹後,看著漆黑中聲音傳來的方向。
慕青。
終於,他發出聲音。
我心裏一震,詹天其?
有些詫異,但也不難理解他怎麽會在這裏。
他聽到陳美要來找我,臨時跟到夜總會又跟到了這裏。
詹天其拿出手機照亮了我,看到我時,有些激動的情絲,從樹幹後將拽進他懷裏。沒事吧?
沒,沒事啊我愣愣的回應了句,聽著他的心跳聲,我真的茫然了,他真的喜歡上我了嗎?
走。詹天其將我抱起,順著他手機的光亮在樹林裏穿梭,終於走出林子,到了馬路邊,他四下望了望,似乎在尋找著些許什麽,這時,一輛車打著車燈開了過來,他這才露出笑容,抱著我,上了車,開車
他深深喘息著,的確剛剛抱了我那麽久有些累了。
不要跟我媽說。詹天其有些不放心,吩咐著司機。
知道了,老板。司機很恭敬的應和著。
從林子裏回到市裏,又回到我家裏,一路上,我一句話也沒有說,好似一開口,就要戳破某種東西一樣。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真的到了這一刻,我甚至不敢麵對了,倘若他喜歡我,倘若他愛上我,那麽,我將麵臨著最艱難的選擇。
醫藥箱在哪裏?詹天其並沒打算就這樣離開,轉身回頭關上房門,扶著我到了小沙發上坐了下來。
在柳娘房間裏。我輕聲回應。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我家了,所以都還算熟悉。
算算好似五根手指都擋不住的次數。
我最開始,他還沒有離開夜總會,還在做公關經理時,我經常喝的很多,醉倒再公關室,巧合的是,總是被他撞見,他總是抱著我,扶著我回來。
將我放到床上,然後很規矩的,給我蓋上被子,離開。
有時候會有總錯覺,像邱良一樣的感覺,總是會陪伴,一個電話就會出現,不管理由和原因是什麽,雖然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給詹天其打電話。
都很沉穩,但,卻完完全全的兩個人,邱良就是很暖啊,怎麽樣都成,眼神也是迷人憂鬱的暖暖的,很容易讓人接受,讓人感到安全,什麽都會對我說,沒有秘密。
怎麽竟又想起邱良了,我無奈的搖搖頭,他應該不會回來了吧。
詹天其拿來醫藥箱,坐在我身邊,將我的鞋子脫掉,看著還算優美弧度的腳背,他頓時又怔了一怔,握著我腳踝的手,有點抖,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用消毒液擦著我腳踝紅腫帶著血痕的傷口
然後細心的用紗布包裹。
見我手臂上也有血痕,連忙又替我擦拭手臂
我沒有說話,小客廳裏都安靜極了,牆上的鍾表,秒針轉動的聲音格外清晰,喘息聲也似乎都沒了。
看著我身上的些許舊傷,他終於忍不住開口,胡少弄的?
嗯。我點點頭。
那天對不起。詹天其感到有些自責。
為什麽說對不起。我笑了笑,重茶幾上拿起煙盒,想吸煙,但他在這裏,又不得不放回去。
吸吧。詹天其深吸了口涼氣,伸手拿起煙盒的打火機,自己竟先點燃了一支,才遞給我。
不是不吸煙嗎?看著他吸煙似乎很熟練的樣子,我倒是有些詫異,接過煙盒,自己也點燃了一根。
誰說我不吸煙了,我有說過嗎?詹天其忽然回眸很認真的看著我。我記得,那時候你懷孕的,後來就習慣,不在你麵前吸煙了,懶得和你解釋。
我的心莫名的一咯噔,是為我好啊。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側過頭去,瞄著其他地方,吸著煙。
還真是一個很深沉的男人,甚至說從這小細節上,可以看的出,他很城府,一件小事都可以做的滴水不漏,在我麵前不吸煙的形象,都維持的這麽好。
維持了這麽久,他突然,開始崩了?不再掩藏了
隱隱感覺,他堅硬的外殼,開始在我麵前裂縫。
這才發覺,我的腳還在他的腿上,我連忙收了回來,將腳搭在小玻璃茶幾上。
他盯著我的腳又看了看,見我看他的眼睛,才微微側過頭去。
你很喜歡女人的腳?我下意識的問道,這種人我是見過的
那時候犯惡心,後來這類人見的多了也就沒什麽了,各種癖好也都習以為常,為了賺錢,能坐的我就做,我總是要賺錢的,可有些人真是什麽癖好都有
還聽說過很多更奇葩的,那些事兒,我都沒有放在心上,都不記得了,因為我覺得我接觸不到那個層麵,坐台罷了,聽那些經驗也沒什麽意思。
這幫小姐,公,關室也好,私下吃飯聚會也好,真是什麽都說。
真正所經曆的,無非就胡炎明那個變態,簡直是暴力狂,但那種暴力和打女人又是兩碼子事兒。
這詹天其,讓我感覺他是有些許異常的。隻是不敢確認,他是哪一種,隻是喜歡腳而已嗎?
你說什麽呢。詹天其顯得有些緊張,下意識的低眸,繼續吸煙,大概是怕在我麵前暴露些許什麽,心虛的笑著又補充道,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女人的腳怎麽了,不過,你的腳很漂亮
我勉強的笑笑,詹天其的一個眼神一個狀態就被我看穿,我真不知道該自豪,還是該苦澀了。
謝謝。我悵惘了半天,半響才回應他,下意識的又看了看我的腳,好像是不差,很標準,弧度也還算優美,又沒有臭腳味兒。
不早了,我走了。詹天其站起身,似乎有種快窒息的既視感,喘息似乎也困難了。
從來都沒聽你說過你之前的事兒。我不知道為什麽,竟沒有讓他走,又叫住了他。
詹天其猶豫了下又坐回沙發上,我之前能有什麽事。
你沒有怪癖?不是同性戀?我下意識的拿話刺激他。
不是。詹天其沒有看我,又拿起煙放在嘴邊點燃了,下意識的又轉移話題,我媽找你是不是想欺負你
這問題。我輕笑一聲,忍不住又追問道,你到底是為什麽?你身上發生過什麽事情嗎?怎麽會有那種癖好,而且也不找女人?
我忽然想起,小時候,黃叔找柳娘去幫忙打理歌廳,柳娘絮叨過,黃叔之前是開炮房的。
他好像最討厭炮房,接手夜總會,就開始整頓。
算算日子,那時候他還小,後來離開家裏,再沒回來過,好多年,再回來就是三年多前了。
似乎,曾經,我對他的某些推斷,錯了一些。
我腦子有些混,線索太少了,很想知道,他究竟是怎樣的人,見他不回應,我又追問,跟小姐有關係嗎?你討厭小姐,尤其是炮房小姐?但你為何又願意保護小姐?好像不單單隻是我。
你是不是問的太多了。詹天其有些招架不住,不知為何手有些發抖,抖的煙都掉落到了地麵上,他下意識的又拾起,扔進了垃圾桶,可卻因為沒有熄滅,而點燃了垃圾桶裏的紙巾
你不想告訴我就算了。我扁扁嘴,雖然很好奇,但也不能勉強人。
我告訴你詹天其意外的這樣回答我。
詹天其似乎有些不知道從何說起,猶豫了很久,終於才真正安靜下來,坐到我身邊,邊吸著煙,邊跟我講他的過去。
那年他十六歲,我還沒有來到柳娘的身邊。
詹天其青春懵懂的,性格本就內斂,所以不願意靠近那種場合,但黃叔總覺得自己兒子應該早早就適應,畢竟這種行當真的很賺錢。
經常把正在做作業的詹天其揪出來,帶在身邊去巡場,黃叔很自豪,他的兒子長得夠好看,經常也在小姐們麵前誇讚炫耀。
詹天其很靦腆,尤其是在一堆濃妝豔抹倚著暴露的小姐們麵前。
每次去那裏,進了店內,那紅色燈光下的房子裏,他總是感覺到很不安。
這一天,他坐在吧台裏,唯唯諾諾的收錢,和往常一樣正眼也不敢瞧那些袒,胸的小姐們,黃叔忽然說有事,先走了,要他一個人留在那裏,他更加不安了,總感覺十幾雙眼睛在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