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聽說,胡少出來了
我咬緊牙根,去洗手間脫光了衣服圍著浴巾走出來,將錄像機打開,走回床邊,鑽進被窩閉上眼睛,告訴自己什麽也不要想。
詹天其真的很規矩,但似乎又很老練,裝模做樣的,就把事辦了。
當時我一直閉著眼睛,很羞的在他身下,事後有些後悔,怎麽沒直接扯開他腰間被子下的浴巾
他這麽一本正經的人,如果真睡了,或許他能對我負責,稍稍負責。不過這樣夠了,他摸過我的身子
雖然,沒有。
但接下來的日子,他還算照顧我,即便是不在夜總會了,和心姐之間也有某種聯係。如果我有事,也會習慣性的打電話找他幫忙解決。偶爾,他會裝成客人,打電話跟心姐說要我陪,但有時候他不在,我隻是一個人在賓館呆一晚上,有時候他會在,但隻是看看電視,話也很少和我說話
我們之間這種經理和女孩的關係,並沒有得到什麽進展。他永遠是那一副鐵打的麵孔,我永遠都對他這個陳美的兒子有隔閡,直到三年後的某一天,我們的關係才因為那件事發生了變化。
陳美隨著時間的推移,某些仇恨或許就徹底淡化,無所謂了。她漸漸的幾乎忽視我了,基本不會再監視或者威脅我怎樣,像詹天其說的,她也很忙,隻要我乖一點,做好小姐,隻要我別鬧出什麽引起她注意的事兒。
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對我來說是好事,我還沒有放棄想弄死她的那顆複仇的心。
一年又一年,醉生夢死,熬了數不清的夜晚,心酸苦澀,人情冷暖自知,還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概括的。
模糊了很多事,畢竟不是每一個在夜場結識的朋友或者客人都能讓人記得,又是一個夏季,每每夏季總是讓我有些感傷
雖然模糊了很多事,很多生命過客,但某些人,某些事,記憶猶新,雖然,我和他們在沒見過,甚至再沒有聯係。
邱良,那句我會回來的的話扔在耳邊回蕩,詫異的是竟然連個電話也沒打過,給他打竟然也都是關機,最後變成了空號。
大概是因為和其他男人不同,畢竟和他不是逢場作戲,玩玩鬧鬧,共同的經曆的事情又那麽轟轟烈烈,出生入死過。
他是不是忘記我了,有時候會這樣感歎,但有時候,會幻想他歸來時的模樣。
胡炎明,我不知道
我沒有在去監獄裏見過他,隻是在外麵等著,等著。因為周圍的人更新換代,大家也都對他不熟悉,甚至根本不知道有這樣一號人物存在過,所以也沒有再聽過他的消息。
對於他,我甚至不抱有幻想,不敢去想他出來後會怎樣對我,他不會就那麽放過我的。
三哥他們據說前陣子偷雞摸狗的進去呆了陣子又出來了,混的是一日不如一日,見著一個都是大哥,點頭彎腰,混的跟狗一樣,很少來我們這大場子玩,幾乎也沒怎麽見過,見到我的時候,也恨不得掐死我。
我沒有能力改變環境,終究還是環境改變了一些,對待客人的方式不同了,坐台的時候不再像曾經那麽勉強,那麽尷尬生分,膽怯,害怕,緊張。
風氣越來越好,某些見不得人的買賣也越來越隱晦,不抬到明麵上了。
我學會了唱歌跳舞,酒量練的幾乎千杯不醉的地步,如喝水一般,應付男人們也越來越遊刃有餘,碰到好客人會很開心,喜歡多聯絡,找些財路,還有部分處的像朋友一樣。
但該拿的錢拿,不該拿的我也懂分寸。
風塵意味兒越來越濃,尤其是酒醉之後,叼著煙悵惘過去的時候。
隻是某一類客人,我還是盡量能躲就躲,可有的,也還是躲不過,勉強掙紮著
這兩年,除了陳美的這間夜總會越做越紅火,聽說還有兩三間差不多規模的,也正在緊張裝修籌備,蓄勢待發。感覺上是會對陳美這間夜總會有些許衝擊的
這裏的女孩子們也都蠢蠢欲動,私下裏好多都想著跳槽。
但黃鶯的那一幫沒有想過離開,王剛已經和心姐越混越好,心姐又是經理了。
至於我,肯定是不能走的,太多太多的原因我得守著這裏
我很急著賺錢,甚至分秒必爭,都三年了,才還了陳美不到一半的本金,當然賺的不少,多數都是利息。和心姐提過,要我做個領班,但心姐說我還太年輕,可以準許我私下裏擦邊賺點領班的小私活錢兒。
這天,我和強哥約好了賓館見麵,化了濃妝,妖媚的穿著緊身裙子高跟鞋便出門了。
曾經的那些單純少女的衣服,早就壓箱底了,現在打開衣櫃,都是這類的衣服,一出門,別人一眼就能掃出我是做什麽行業的。
當年不像現在這幾年,就是小姐也很注意,那時候,尤其是外地來的那些姑娘,都跟我一樣無所謂異樣的眼光。
強哥就是三年前,我最掙紮的那個晚上,抱著大哭的給了我幾百元錢讓我走人的那個客人。這兩年一直聯係,關係處的很好。這類能維持的客人,我還有那麽幾個,都是我的財主,自己找女孩,又或是生意往來安排其他朋友,大多都經我手了
誰料,我剛進賓館房間的門,強哥迫不及待的拉著我往床邊走,邊說邊要脫衣服,真是急拉,咱倆來吧,我時間很寶貴的。
急毛啊,再急你也是一二三買單!我用力的將他推倒在床上,爬上他的身,帶著一股嬌媚的狠勁兒瞪著他,你還不死心啊?非要來也行,來,我十秒鍾給你擼出來!
青姐,怕了你行了吧?強哥不得不求饒,從我身下灰溜溜的爬出去,這麽可怕,給我幹都不幹了,那少婦什麽時候來,不漂亮我可不幹啊!
我起身拍了拍身上裙擺的褶皺,無奈的給了他一個白眼,你覺得我美嗎?
美!美的讓人哆嗦!他扁扁嘴,氣惱惱的回應著,解開領帶,坐到電視櫃旁的椅子上,抽出煙灰缸點燃了一支煙,你丫的,往彈煙缸裏彈灰兒,別特麽的燒了地毯,我吧台留著押金呢。
瞧你那摳氣樣兒。我撇撇嘴,扭著纖細的蠻腰走到他身邊,將煙頭湮滅在煙灰缸裏,向他伸出手去,一會兒那比我美的姑娘來了,你就不會這麽小氣了,先把錢給了
別又是醜不啦幾的。他有些懷疑的看了看我,好多次了,給完錢就來個醜的。
那是你給還是不給啊?我狠狠的瞪了一眼他,裝著生氣嘟嘴轉過身去。
好,好,要不是你,我才不先給錢呢,都不讓驗貨的。他不得不從兜裏掏出一疊子錢,塞進我手裏,不讓你白忙,自己看著分給那個妞兒吧。
好嘞,謝謝強哥,還是強哥對我最好我頓時眉開眼笑,說到強哥兩個字,下意識的加重了語氣,轉身跑到窗邊,裝著貪婪的樣子數著錢。
心裏真是忍不住咒罵這傻逼,為了那三下,花這麽多錢。
可是再怎麽叫強哥,他也沒辦法強!我經常給強哥介紹這樣的女孩子,中間也能賺點錢,介紹過的女孩子都跟我說,喜歡他,因為快啊!
雖然他不豪氣,也不單獨多給女孩錢,但比坐台可賺的容易多了。
慕青,我來了。
黃鶯按著我的意思,穿著稍顯休閑年輕一點的牛仔褲和白襯衫出現在房間門口。
強哥看了看黃鶯,有點眼熟啊?
哪裏眼熟,不是說好了,這次給你介紹個少婦,還不到三十歲呢。我連忙上前虎強哥,見他遲疑,忍不住又再他耳邊低聲道,活兒好著呢,讓你多搞幾次!
那,好,好,來吧!強哥一聽這話兒,立刻向黃鶯招手。
黃鶯之前還可以,可最近越來越落寞,濃妝和昏暗的燈光也掩飾不了近四十歲女人的蒼老,我一直在幫她想法子,有合適的就推給她。
其實,曾經已經塞給過強哥一次,隻是環境不同,依著不同,強哥肯定都忘記了。
姐,我在樓下等你,錢給過了。我走到黃鶯麵前,向她眨了眨左眼。
黃鶯不禁咧嘴笑了笑,衝我打了個ok的手勢,我見我黃鶯一笑那淡妝下的滿臉褶皺,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咬牙低聲提醒,別穿幫了,你是少婦,沒做過夜場的!三十歲!
噢,噢。黃鶯連忙收起笑容,不笑的時候臉上的皺紋還少點兒。
我走出房間,來到賓館一樓大廳的沙發邊坐了下來,吸著煙靜靜等待著,動作很是風塵萎靡,引來了許多賓館工作人員和來往住客異樣的眼光,我沒有在意,直到清潔女工拿著掃把到我腿邊用掃把看似掃地,卻在掃我的高跟鞋,腳背都他嗎的讓她掃疼了。
有客人看不到啊,我腳邊有垃圾嗎?幹幹淨淨的,不幹淨的是你的眼睛!帶著你的狗眼離我遠點,再掃叫你們經理來。我憤恨的瞪了她一眼,她才不屑的離開了。
雖然這種針對性已經讓我習慣,但有時候也習慣了這麽吼兩句,不吼會憋死,吼出來倒是一種發泄壓抑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