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小神父(二)
它狐疑地說:【可以這麼來?】
【為什麼不行?】小神父抹了把滴濺到睫毛上的水珠,【我把神像擦的乾乾淨淨,不應該是件好事?】
7777盯著這會兒**的神像,欲言又止。
可——
可神像基本上就相當於神在人間的分-身,你這麼來,不相當於給神強行洗了個澡??
它隱約覺著這麼搞有點不對。但杜雲停這會兒出乎意料的勤快,根本等不及它把這種異樣感想明白,又哼著歌把神像上上下下搓了一遍。7777前頭那點念頭,全被宿主的歌聲給趕沒了的,杜雲停這會兒捋起來聖袍,正在唱:「我愛洗澡身體好好,噢噢噢噢,渾身上下滿是泡泡……」
7777:【……】
幸虧這邊人都不說漢語,不然聽見神父唱這種,還不得把人嚇死。
它說:【你換個。】
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杜雲停嘿嘿笑,【換個?成。】
他倒是出乎意料的好說話。7777心中正詫異,就聽見宿主真的換歌了。
杜慫慫清了清嗓子,開始唱:「緊打鼓來慢打鑼,停鑼住鼓聽唱歌。諸般閑言也唱歌,聽我唱過十-八-摸——」
7777差點兒一口水噴出來。
唱啥?
杜雲停來了興緻,一邊站直身摸著神像肩膀一邊慢悠悠唱:「伸手摸姐肩膀兒……」
笑嘻嘻唱了兩句,又往神像嘴巴上摸。纖白的手在神像那緊抿著的嘴唇上摸來摸去,搖頭晃腦。
「伸手摸姐小嘴兒……」
7777簡直要給他跪了,居然還有這麼玩的?
【別來了!】它趕緊喊停,【不能這麼來——你收著點!】
無奈杜雲停的浪,那就跟黃河一樣——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收都收不回來。這會兒它家宿主已經快聽不見它說話了,把一整套詞樂顛顛唱了一遍,最後伸手,意味深長去拍神像屁-股。
「挺飽滿。」
7777幾乎要失聲尖叫。它咆哮:【還不知道這神像會不會有感應呢!】
你這麼又摸又唱曲兒的,就不怕待會兒污了萬能的主,直接把你丟進地獄裡頭燉了?
【別開玩笑了哈哈哈,】杜雲停哈哈笑,【世界上哪兒有什麼神,這你也信?你不是社會主義接班統嗎?】
系統倒吸一口冷氣,絕望地說:【那是現實,可這是任務世界啊……】
杜雲停的笑還沒收回來,【任務世界就能有神了?】
7777說:【對啊。】
慫慫:【……】
慫慫的笑聲戛然而止,慢慢把放在神像後頭的手收回來了。
真的假的?他還以為所謂的主都是這個世界的人虛構出來哄百姓的呢。
【你別嚇我。】
7777捂著眼睛,萬念俱灰,【我覺得是你在嚇我……】
杜雲停咽了口唾沫,安慰道:【沒事,一定沒有。你看,剛剛我曲兒都唱完了,他也沒氣的馬上降世把我扔油鍋里。】
系統居然奇異地被安慰到了。
就沖杜雲停剛才那辱神的舉動,足夠下個幾十回油鍋了。可他這會兒還活的好好的,是不是說明,這世界的主並不曾看見?
杜雲停重新把布拿起來,這回不敢隨意來了,膽戰心驚蘸著聖水給神像抹了幾把,「我給您擦擦……」
系統簡直沒眼看。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杜雲停這一晚睡覺時都沒法安生,生怕主真的在夜深人靜之時找上門,和他算那首小曲兒的賬。
可他半夜沒夢到什麼主,反而夢到了顧先生。
顧先生的衣服換了,與那神像雕刻出來的十分相似,暗沉沉的黑袍一裹,愈發顯得沉穩嚴肅。
他手中握著根沉甸甸的法杖,法杖頂端偌大的寶石光芒奪目。然而寶石的光芒也蓋不住男人身上的光,他似是被籠罩在刺眼的陽光中,讓杜雲停甚至無法直視他的眼睛。
男人端坐於神殿之上,望著殿下的信徒。
他將手中的神杖沉沉向地上一磕,聲音飽含怒意。這怒意好像風嘯、雷鳴,讓這神殿都在瑟瑟發抖,地面震顫著,萬物皆俯首稱臣。
「你——」
萬能的神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殿下的杜雲停忽然有了反應。他怔怔地盯著神座上的男人看了好一會兒,旋即癟了癟嘴,眉頭一蹙,好像瞬間委屈下來。
他不顧一切地跑上前,一下子衝到神座旁,將自己的頭埋在了男人的膝蓋上。他抱著男人一條臂膀,臉頰蹭在上頭,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那麼多眼淚,忽然間爭先恐後地湧出了眼眶,一顆接著一顆往下掉落。
屬於oga的甜美香味鋪面而來,瞬間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密密麻麻地把男人籠罩在裡頭。男人好似被弄的手足無措,欲要發怒,盯著他碧色的、好像被浸泡在聖水裡的兩顆綠寶石一樣的眼,滿腔的怒火卻又連一絲一毫無法發出來。
神最終將小信徒的臉向旁邊側了側,手牢牢擒住他的下巴,居高臨下打量著這張臉。
「哭什麼?」
杜雲停其實也無法說清是哭什麼。
他本不是好哭的人,年少時受了再多委屈,也不會在人面前淌下半滴淚。7777曾說他沒心沒肺,離開一個任務世界,甚至不需要時間去過渡緩衝。
杜雲停也覺著自己沒心沒肺。他無法和小系統說明,在那些時候,有空白的時間,並不是什麼好事。
那意味著,他有充足的空閑去想顧先生。
顧先生是不能想的。一旦想起來,好像在那之後,什麼都是顧先生了。
「二哥……」
杜雲停悄聲地喊,把臉埋在他手臂上一個勁兒地蹭。蹭完后,又輕聲地笑了笑。
「二哥,我居然夢見你了。」
「真好……」他喃喃道,「我還能在夢裡見你。」
他本以為,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神座上的男人蹙著眉頭望著他的臉。有溫熱的東西從他臉上擦過,杜雲停再摸時,剛才跟斷了線一樣從他眼睛裡頭往外掉的淚珠子,這會兒已經半個都不見了。
他茫然地觸碰著眼下的一小片皮膚,神色還有些懵,淡金的髮絲因為剛才那一撲弄亂了些,這會兒髮帶散了,灑落了整整一身。從上而下看去,如同綿延起伏的金色瀑布。
杜雲停坐在那兒,又有點委屈。
顧先生為什麼不抱他?
——在他的夢裡,難道不應該聽他的?
他把雙臂伸開,軟乎乎地說:「二哥,我想你抱抱我。」
神跟僵了一樣,一動也不動,半晌后,才緊繃著一張臉,勉強從嘴中擠出兩個字,「胡鬧!」
這可不是杜雲停要的答案。小信徒皺著一張臉,滿心的不樂意。
怎麼是胡鬧?
顧先生抱他,那難道不是理所應當?
夢裡頭的杜雲停比平常還嬌氣,又伸開手,不屈不撓地去勾男人脖子,委屈巴巴,「二哥……」
被他那樣一雙碧青色的眼睛看著,鐵鑄的心都能融化成一灘水。
神不記得自己有造過這樣的孩子。然而無可置疑的是,這孩子並不讓人覺著厭惡。
在張開雙臂等了許久之後,杜雲停終於心滿意足地等來了一個抱。男人結實的手臂繞過他的肩膀,在他背後微微拍了拍,並不像先前那般親近溫柔。
杜雲停也不在意,有個抱抱就已經滿足了。他往男人懷裡一靠,提要求,「二哥抱著我睡。」
男人的眉好像蹙的更緊了些,最後還是將他半攬著,杜雲停躺在他懷中,鼻間能聞到一種奇異的香氣。
那香氣好像是把火,莫名將他燒的有些旺。杜雲停額頭微微滲出了汗,將聖袍扯開了些,裡頭沒見過天日的皮膚蒙著薄薄一層粉紅,有什麼掙著拖著要向外冒。
他一歪頭,又沉沉地睡著了。
翌日一早,7777很擔憂地把宿主喊起來。
不會在夜裡被弄死了吧?
可惜的是,它的宿主海邊活的好好的,甚至更有精神了。杜雲停說:【小六子,我夢到顧先生了。】
7777看他一臉春情泛濫的模樣,心裡頭已經有了猜想,聽了這句話,一點也不感到驚訝,【嗯。】
杜雲停感嘆:【金色眼睛的顧先生也好好看。】
7777納悶地想,金色眼睛?
它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卻又不敢開口問。它實在是被杜雲停的浪整怕了,害怕這又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情趣y,因此斟酌再三,還是謹慎地選擇了閉口不言。
早飯後,為神父送來食物及藥劑的人到了門口。他如往常一般並沒走進去,只是將沉重的籃子放在門前的台階上,隨後抬手叩響了教堂的大門。
杜雲停出來看時,人已經走遠了。他從籃子里瞥見了一封用大教堂的火印封著的信,便將它拿起來,回到教堂中用薄薄的拆信刀拆開了。
信來自於養育他的大主教。
「我親愛的孩子,」大主教於信中寫,「希望你身體安康。你所代主傳遞的福祉普惠萬民,將成為你的功德。
然而,我仍有幾句話要囑咐於你:村落之中隱藏著善於蠱惑人心的惡魔,願你能不受其誘-惑,重新將其封印於地下。惡魔兇險,萬事小心。
若遇事不決,便抬頭看看教堂中的神像吧——主自會給你你所需要的導引。」
信的最後一行,用花體字龍飛鳳舞地簽上了這位大主教的姓名。杜雲停看完信后,將信塞到了書中,好好夾著。
「惡魔……」
杜雲停心裡跳了跳。
若是這惡魔的字眼沒有別的意思,那也就代表著,這世界是真的有神魔存在的。
他忽然覺著後背有些發涼。
那他昨天把神像……
杜雲停拿著信,乾巴巴說:【小六子,你怎麼看?】
7777沖著他冷笑。
杜雲停沉默了會兒,又道:【乾脆我們去投惡魔吧?】
不然的話,好像是要被神整死的節奏啊……
杜雲停打定了主意,要將功補過。
身為大主教的養子,原主特里斯自然不會是無緣無故來到這麼個偏遠的小村子的。
只是皇室的二皇子為他所迷,即使是沒事,一天也要向大教堂跑上三趟。即使教廷權勢滔天,也禁不住二皇子一天天地來,慢慢的,大主教打發養子出門遊歷一段時間的心也就熾熱起來了。
恰好這村裡又鬧出了惡魔,大主教最信任的,便是這個由他一手撫養長大的孩子。他堅信特里斯心志堅定,不會被惡魔影響,便將他遠遠派到此處,把消除惡魔的任務交付於他手中。
原世界線中,特里斯神父還未來得及去完成這項任務,便因為意外**於埃里克而羞慚自盡。如今,來到這兒的變成了杜雲停,他沉默了會兒,隨即站起身,決定去村中走一走。
神父的生活通常都極其簡單。若非是必要的彌撒、禱告,他們幾乎從不會邁出教堂一步。當他沿著教堂前的碎石子小路緩緩向前行走時,穿過那片茂密的冷杉林,便是教區內的村莊。村莊此刻正是熱鬧的時候,農婦們擠在奶牛圈中給牛擠奶,男人們把隨身帶著的酒壺中灌滿酒,扛起□□,大聲談笑著朝山上走去。村中唯一的女oga坐在樹下的石頭上,這會兒身旁簇擁了好幾個beta,也有alha。他們都望著她,陪著她說笑取樂。
不知是誰,第一個瞧見了從遠處走來的身影。
「萬能的主……那是特里斯神父?」
於是有更多的人引頸向這邊望來。
「神父!是神父!」
「特里斯神父今天怎麼會來村裡?村中有誰生病了嗎?」
「神父……」
杜雲停沿著開滿了花的小道緩步走來,忽然察覺到眼前多出了個人。一個女alha站在他面前,彎一彎腰,隨即抬起頭,沖著他笑。
「特里斯神父,您今日怎麼會來這兒?」
說這話時,她不動聲色地深深吸了一口氣。神父身上的味道包圍著她,像是溫熱的陽光下被曬著的草葉,有種淡淡的清香,並不像平常的oga那樣甜的發膩。
可這味道,卻比那些甜膩的香氣更加勾-人。她目光掃著神父纖細的頸子,那雪白一截的脖頸隱藏在嚴嚴實實豎起的黑袍里,只露出來了一小片。只那一小片,已經讓女alha眼睛發亮,又向著他靠近了一步。
特里斯神父像是並未察覺。他微微一笑,道:「來教堂這麼久,我還從未到村子里好好轉過。」
女alha立刻殷勤伸出手,「如果我有這個榮幸的話。」
神父並未拒絕她,只是也未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將他的手指放在她掌心。
「勞煩帶路。」
女alha隱約有些失望,卻也並沒抱太大期望。神父往往是要將自己的身體與靈魂一同獻給主的,他們會與普通人保持距離,除非必要,否則絕不會有任何肉-體上的接觸。
那雙手自生下來后,彷彿只碰過了清澄澄的聖水,因此不沾污穢、乾淨修長。它們此刻攏在袖子下頭,捏緊了一個邊緣被磨的發亮的十字架。
「……」
女alha口乾舌燥,幾乎恨不能自己便是那十字架,被神父日夜拿在手中摩挲。她嗓音低沉沉,引導著青年向著小路走,「神父,請這邊來。」
她陪著杜雲停繞了繞村子。
村落其實並不大,只是房屋分散,走起來還需要一段時間。有些地還是泥濘的,女alha便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恭敬地請杜雲停踩上去。
「不要污了您的鞋子。」
杜雲停:「……」
他依言踩上去,再不經意回頭看時,為他引路的女alha把那件外衣又重新整整齊齊疊了起來,搭在了臂彎里,在上頭深深吸了一口。
杜雲停若無其事把目光移開,心中卻著實驚了驚。
……卧槽。
這行為好像有點痴-漢啊。
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塊肥美的肉,這會兒落在了狼群里。
每個地方都有人在盯著他。屋頂上翻動著茅草的,田裡低著腰干著活的,正從房中抱著一籃子麵包走出來的……他們都會下意識地盯他兩眼,目光跟著他的腳步轉,就好像拿漆黑的聖袍底下能晃出一朵花來。
有已經嫁為人妻的oga為他捧來溫熱的水,「您請潤潤喉嚨。」
杜雲停喝了兩口,這才抬起頭看他。這個oga是個男性,可這會兒肚子卻高高地挺著,這模樣多少有些怪異。村裡人卻渾然不覺,像是已經看習慣了。
「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男oga摸摸肚子,臉上帶上了幾抹笑,「我想請神父為我肚子里的孩子祝福……」
杜雲停答應下來,為他念了幾句禱告詞。男oga喜不自勝,接連與他道謝。
趁著這空隙,杜雲停像是隨口打聽,「村裡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女alha始終立在他面前,一手按著腰間佩戴的刀,好像是個忠心耿耿的騎士,「您指的是什麼?——我想,這村中並沒什麼異樣的。」
杜雲停想起惡魔,微微眯了眯眼,不再說話。
他還不知道,所謂的惡魔是不是就藏在眼前這群人的皮囊底下。
他在村中走了大半日,這好像只是個尋常的村落,沒什麼特殊之處。倒是埃里克遠遠地看見居然有人引領著小神父在村落之中走動,心裡頭蹭蹭地冒出了火。
自從昨日從教堂里回來后,埃里克一夜也不曾睡。
神父說的那一句話,好像是惡魔般,始終在他耳畔迴旋著,來來回回地叨念。
神父說有心上之人了。
——會是誰?
神父怎麼能有心上之人?
埃里克被嫉妒的魔鬼上了身,只想第二天便去找神父問個明白。誰曾想,他未曾在教堂里看見神父,反而在村子中見了。
無事從來不會走出教堂門的神父這會兒正由人陪伴著,在村中走著。兩人低頭說幾句話,態度也很親和,看的埃里克眼睛里熊熊燃燒著妒意。
他並不敢在神父面前將這事挑明,只好先忍著。在特里斯神父回到教堂之後,女alha站在樹下,仍舊緊緊攥著那件被神父踩過的上衣,那上頭好像還沾染著oga留下的芬芳。
還沒等她再回味,手中東西卻被人一把拽了過去。
「誰?」
她帶著慍怒一回頭,對上了埃里克含著薄怒的藍眼睛。
「伊麗莎白,」他沉沉道,「你在做什麼?」
「我還能做什麼?」被稱作伊麗莎白的女alha覺著可笑,「我將神父送回去。怎麼了?這不行嗎?」
這自然不行!埃里克想把這一句說出口,卻又無法真正說出來。自從第一天見了特里斯神父起,他日日想著,夜夜念著,在他心中,神父幾乎是已經獨屬於他一個人的,是理所當然應當被他標記的。
他!——村中還會有哪個男alha,會比他更強壯?
可他偏偏忘了,村裡頭不僅有男alha,還有一個女alha。
埃里克陰沉著臉,死死盯著眼前的人。伊麗莎白身形高挑健壯,由於是女性,腰肢也比他要纖細,整個人透著股勻稱的美,好像是生機勃勃的冷杉樹。他越看越是皺眉,說:「難道是你?」
伊麗莎白不解其意,重新把那件上衣從他手中奪回來,「魔鬼才知道你在說什麼。」
青年不理會她。伊麗莎白看著,這個男性alha的靴子在地上蹭了蹭,眼睛裡頭含著讓她忽然間有些膽戰心驚的寒光。
「離他遠一點,」青年低聲說,狠狠地將腳下的一株草踩地趴下去,「——不要擋我的路。」
「……」
伊麗莎白怔愣愣的,好像是被條冰冷濕粘的毒蛇纏上了,忽然之間有些打哆嗦。她微微顫了下,卻因為是個alha,仍強撐著抬起胸膛,「埃里克,你怎麼這麼說?你對神父怎麼想,難道就不允許別人也這麼想了嗎?」
她頓了頓,嗤笑,「你以為你是誰?——教皇?」
青年眯起眼,瞳孔微縮,牢牢地盯著她。
「我不是教皇,」他低沉沉道,「但是,如果讓我知道仍然有今天的事——你不會想知道後果。」
他扔下了這一句威脅的話,扭身便走。伊麗莎白在後頭怔怔站著,回過神來越想越覺得可笑。
「哈!還說什麼後果,他是真把自己當成教皇了!」
她搓搓自己的臂膀,不知為何,又覺著有些后怕。
……這人,該不會是真被魔鬼上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