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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0 章 終章

  這場大戰在無數首都星人的眼裡彷彿是一個世紀落幕的符號。

  代表著機甲時代的短暫終結,哪怕未來仍然充滿未知,但至少目前的和平是無數人浴血奮戰贏得的,最值得珍惜。

  一張經典的照片也在星特網大為傳播。

  照片不是很清晰,卻能看出是剛好是日出的時候。金色的陽光灑在一片焦土廢墟,一個紅棕發的omega雙手握著一把短刀,定格的時候還有飛濺的綠血。

  她的防護服很大,越發襯得她身形嬌小,頭髮亂糟糟的,眼神卻很堅毅。

  如寶石一般的翠眸還掛著眼淚,像是珍珠嵌於其上,讓人看上一眼就無法移開目光。

  多年後,這張照片會作為帝國教科書最終之戰的圖示,照片下方的註釋寫著——

  【帝國機甲機械師公會首席池月杉

  新時代的英雄】

  但現在池月杉對自己的照片掛在網上特別不滿意,甚至懷疑這是奚晝夢故意炒作。

  可奚晝夢分明是最沒有嫌疑的那個人,因為她傷得很重,還在昏迷。

  聞星火和席霜都渾身是傷,凌熏是她們這群alpha里受傷最輕的,但也因為毒素的原因,到現在還吃不下飯。

  當然也有席霜也沒醒來的原因。

  席霜本來舊傷就沒好,帶隊前往王宮就很吃力了。再加上還跟高等蟲族再次正面對上,原本斷的腿又斷了,之前的舊傷變新傷,差點連臉都要破相。

  戰後的一切都要重新開始,倒下的沈獄拖著病體繼續主持大局,奚明光好不容易能從輪椅上站起來,又被安排了工作。

  宣平的孩子差點沒保住,現在處於靜養狀態還想著工作。

  奚理給這群人安排的醫院都在最頂層,還方便醒來的人自己轉悠。

  可惜光昏迷的就三個,最先醒來的反而是聞星火。

  她雖然沒到缺胳膊斷腿的地步,但是這幾個人里身體素質最好的,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最後怎麼樣了。

  她的記憶定格在自己機甲碎裂的時候,現在回憶起來彷彿還能聞到空氣里的焦臭味,還有被血糊住的視線,還有她怎麼努力都看不到的盛陽葵。

  夢裡也沒有,四處都茫茫,好像天地間就只剩下她一個人苟延殘喘。

  彷彿她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時候,或者說她本該這樣。

  無處可訴說的孤寂,朋友恩師全部不在了。

  也沒地方可以去,曾經刻在心上的目標彷彿都微不足道。

  因為她再也不是那個需要四處打工攢錢買公寓的破落貴族私生女,變成了一個人人敬重但永遠孤獨的——

  英雄。

  最先來看她的是額頭傷還沒好的凌熏。

  也不知道紗布是誰給她換的,可能是這個醫院的風格就是這樣。

  粉色紗布,乍看還讓聞星火嚇了一跳。再看發現整個醫院的環境都不是冷冰冰的,反而像是節日狀態。

  凌熏戴著當初席霜送她的眼鏡,坐下的時候沖聞星火笑了笑:「學姐你醒了我就放心了。」

  聞星火:「怎麼樣了?」

  她仍然有些忐忑,比起凌熏宣平這些知道這個世界由來的人,她反而跟像個土生土長的這個世界的人。

  凌熏:「結束了。」

  她抿了抿嘴:「那隻蟲族死了。」

  眼前的黑髮alpha看上去很瘦,凌熏天生帶著點文弱的氣質,此刻更是明顯。

  聞星火:「奚晝夢還好嗎?」

  她最後印象里的奚晝夢也沒好到哪裡去。

  從防禦上說,戰神的防禦甚至還高於吞月,哪怕奚晝夢操控機甲非常靈巧,一旦被攻擊,比戰神更容易受損。

  凌熏:「目前還昏迷著。」

  她嘆了口氣,看上去狀態也很不好,戴著眼鏡也遮不住黑眼圈,活像幾天沒睡覺了。

  聞星火發現凌熏的手背上也全是針孔。

  凌熏笑了笑:「我沒什麼,也不用躺著養傷。」

  聞星火又問了好幾個人,池月杉、宣平、席霜……

  又問了沈獄的狀況,還看了目前的新聞。

  凌熏陪了她好一會,看護士來來去去,聞星火看著自己欲言又止。

  凌熏清楚她想問什麼,隔了許久嘆了口氣。

  她剛要開口,聞星火卻別過臉:「你別說了。」

  凌熏露出一個笑:「學姐也有害怕的時候嗎?」

  現在可能是從小到大基本沒病過的聞星火看著最虛弱的時候。

  身上纏繞的醫療檢測線都多得眼花繚亂,如果不是她剛才說難受,可能還插著輸氧管。

  聞星火閉了閉眼,她有滿腔的情感無法宣洩。想到盛陽葵蟲化后仍然擋在自己面前的場景,此刻也沒控制住咬破了嘴唇。

  凌熏哎了一聲,急忙讓護士來處理聞星火的傷口。

  一邊說:「學姐你不要多想。」

  這間醫院都是軍方的人,醫療團隊也是最早王宮的那一支,她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她沒有死。」

  凌熏不知道怎麼形容盛陽葵現在的狀態,至少策劃人奚晝夢還在昏迷狀態。剛從粉毛兔子的軀殼脫離出來的雲天澄還沒完全適應仿生人的身體就已經和本來要靜養的宣平投身新的偉大計劃了。

  這個難度遠遠比之前的意識切割還要難。

  因為要剝離出姜知和盛陽葵的意識。

  凌熏簡單地說了幾句,聞星火垂著眼,她問:「仿生人?」

  她沒記錯的話仿生人不是禁品嗎,目前打著仿生人旗號的智能AI有些剛出廣告就被有關部門一網打盡。

  凌熏點頭:「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她嘆了口氣,「反正這些都是奚學姐算好了的。」

  聞星火無語凝噎了好一會,想到那個跟自己一起作戰竭盡全力要撐不住的奚晝夢。

  這難道也在她的算計之內嗎?

  不至於吧!那時候純粹是以命相搏了啊!!!

  但是凌熏也只透露了這麼點,可能這是她僅有的情報了。

  她還沒來得及再和聞星火多聊一會,收到消息的池月杉就過來了。

  她穿著一件棕色的長外套,內搭的襯衫裡面還有一件堆堆領子的打底衫。褲子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也不是乍看跟討飯人一樣的褲兜,彷彿下一秒都能讓你扒拉出什麼來。

  也不知道池月杉從哪裡來,帶著一股風塵僕僕,走進來的時候還順手拍掉了身上的花瓣。

  凌熏看到她摘下口罩,笑著問:「又有記者啊?」

  池月杉點頭,煩躁爬在她的眉眼,看上去完全符合最新星特網版頭oemga的英雄校園印象寫的不好接近。

  「煩死我了,沈元帥不是說巡航組塊的作戰記錄是不可能泄露的嗎,那為什麼還能上頭條啊!」

  本來戰後的秩序恢復就足夠讓池月杉煩躁了。偏偏沈獄這個時候批准機甲師公會掛牌機械師公會,所以池月杉現在還是雙頭銜的首席。

  她氣哄哄地一屁股坐下,兜里還掉出一個奶瓶。

  凌熏幫她撿起來,問了句:「昏昏呢?」

  池月杉:「送回家了,抱她來看奚晝夢也就是陪著奚晝夢一起昏迷。」

  聞星火本來不想笑的,但實在沒忍住。

  凌熏也笑了,池月杉鼻孔出氣,哼了一聲,然後看向聞星火:「學姐你什麼時候醒的,感覺怎麼樣啊?」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池月杉認真地問:「還記得我是誰嗎?」

  凌熏:「你以為學姐失憶了?」

  聞星火點頭:「月杉,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正好聞星火病房的投影熒幕正在播放關於最後那場王宮之戰的影響。

  翻騰的煙雲還有瑰麗的機甲迅速閃過,最後就是一個omega舉刀的場景。

  聞星火頓時有種自己一覺起來補檔的感覺。

  池月杉狠狠按掉了一邊的開關:「別看了,真的。」

  她捂著臉:「我真的懷疑是奚晝夢提前打的招呼,但是她現在還在昏迷我沒有證據。」

  傳聞中帝國的omega英雄頭髮剪短了不少。只不過辮子仍然垂在及肩的發里,隨著池月杉捂臉的動作還能看出點彩繩的顏色。

  聞星火:「看到你還這麼活潑我就放心了。」

  她嘆了口氣:「看來晝夢沒什麼太大問題。」

  凌熏:「不知道怎麼說,比起缺胳膊斷腿的,奚學姐確實算幸運的。」

  「而且我們幾個都被毒液攻擊過,奚學姐就算昏迷中好像比我們恢復得好多了,也沒有被蟲輻射得很深。」

  聞星火:「那她現在?」

  池月杉:「只能慢慢等她醒了。」

  比起那時候失去奚晝夢的恐懼,哪怕現在奚晝夢還沒醒來,池月杉都已經很滿足了。

  畢竟吞月損壞成那樣,盛茜茜的進化壓根到了無法壓制的地步,磁星隕石對吞月的增幅也到了極限。

  能撐到那個時候的奚晝夢已經到了極限的極限,壓根沒辦法再去做到最後一步。

  池月杉到現在都滿腹疑問。

  想罵她又覺得不知道從何罵起。

  比如你什麼知道我母親的意識和盛茜茜共存的?

  比如你為什麼會從天而降帶隊出現?

  比如你為什麼知道盛茜茜瀕死的時候姜知會佔據上風?

  可是這些疑問連跟奚晝夢密謀這場仿生人重生的計劃的雲天澄都無法全盤得知。

  這個和舟楓秦關係匪淺的omega,可能是這個世界對磁星隕石最了解的人,哪怕奚晝夢沒有醒來,她也足夠能完成奚晝夢留下的任務。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最頂尖的研究者都被秘密帶進了全新的研究所,完成一個公之於眾會顛覆想象的計劃。

  聞星火雖然醒來了,但還是很累,她和池月杉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池月杉看了眼聞星火的睡顏,又看了眼拍照的凌熏。

  凌熏眨眨眼:「很難得啊,和我們說話都能睡著的聞學姐。」

  池月杉:「學姐也強撐很久了,從那時候救起我開始。」

  她們離開了聞星火的病房,凌熏和池月杉在這一次的室外露台聊了一會。

  首都星剩下的蟲族都剿滅殆盡,每個降落點都做了特殊處理。接下來會由宣平組織一場大型的空間摺疊研討會,廣招研究員再進行深入研究。

  M星系被轉移的人逐漸搭乘飛船回了自己的星球。

  但他們也迎來了新一輪的政權更迭。

  這是一個新的春天,本該草長鶯飛但還沒萬物復甦。

  露台上的草木都是人工培育的,還真假參半。

  凌熏站在池月杉身邊,她看得出池月杉的自責。

  「你不用想那麼多的。」

  凌熏:「你已經做到極限了。」

  沒有池月杉,她們的機甲會也撐不了那麼久。如果不是池月杉之前在戰神的底座裝了個二次修復的程序,可能聞星火早就死在了那裡。

  如果不是池月杉一次次加強吞月的防禦,奚晝夢也不可能堅持到最後。

  如果沒有池月杉最後刺破那隻特等蟲族心臟的一刀,可能這件事還沒這麼容易結束。

  盛茜茜再也不會回來了,她的意識和盛西凜的意識一樣。隨著□□心臟的破碎,那枚磁星隕石的取出,失去了最後一點為人的情感。

  初代蟲族哪怕進化也有弊端,這一點和她共生多年的姜知也很清楚。

  那一刀,是一個從沒見過自己女兒和從沒見過自己母親的母女的合作。

  到現在池月杉都沒辦法忘記姜知最後那一句微弱的話——

  「能見到你我已經滿足了。」

  凌熏遞給池月杉一張手帕。

  池月杉擦了擦眼淚:「我其實不想哭的。」

  凌熏:「那攢一攢,等奚學姐醒來再哭。」

  池月杉笑出了聲:「這要怎麼攢。」

  她吸了吸鼻子:「我其實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就……到最後了。」

  凌熏看了眼外面的街景,首都星在逐漸恢復繁華,但這場入侵帶來的後遺症仍然遍布城市。

  廢墟重建以現在的技術不需要多少時間,但這一戰死去的人也不會再回來了。

  凌熏:「你們都是英雄。」

  池月杉:「我討厭這個稱呼,像是一定會孤獨終老一樣。」

  凌熏欸了一聲,轉頭問池月杉:「月杉,你還記得嗎?」

  池月杉:「什麼?」

  凌熏:「當年學院論壇,我記得奚學姐有在版頭寫過一句話吧?」

  池月杉眨了眨眼,一時還沒想起來,因為奚晝夢做的缺德事實在太多了。

  「本人未來的結婚對象,一定是全星系的英雄。」

  凌熏說的揶揄,說完后池月杉啊了一聲,又笑出了聲。

  「這傢伙真會算。」

  凌熏點頭:「等奚學姐醒了,你能不能讓她開個課?」

  *

  這可能是奚晝夢做過最不真實的夢了。

  她夢見自己一覺醒來過了十多年,池月杉早就成了位高權重的omega英雄,abo的強行匹配也徹底廢除。

  這個愛機甲如命的傢伙就算在未來已經沒戰鬥機甲的前提下,還能和雲天澄這個重生歸來的師母聯合創業。

  成為無數alpha心中的夢中情omega。

  昏昏這個從小睡覺宛如昏迷的貨色長大了開始學會給池月杉張羅相親,致力於家里植物人媽媽無所謂我親媽可以再找一個收穫完美第二春的理念。

  奚晝夢還夢見自己的計劃完美實施。

  聞星火和仿生人盛陽葵結婚,還在科技日漸發展之後真的生了一個。

  這幫昔年同窗每年開開心心聚會,倒也沒有忘記自己。只不過是會擺一張奚晝夢最不好看的照片放在桌上,愣是把合照拍成靈堂合影。

  她還在痛苦著,腦海里有一個熟悉的機械音在和她說話:「你還打算繼續夢嗎?」

  奚晝夢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還在啊。」

  系統的聲音很虛弱,還越來越輕:「馬上我的數據能量就要耗盡了。」

  奚晝夢心裡很不是滋味,那時候她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盛茜茜的最後一擊完全是玉石俱焚的心態。但當時奚晝夢的防禦系統已經全面崩塌,機甲也到了極限,只有一次攻擊,前提是她能抵擋對方一半的攻擊。

  偏偏那個時候她精神力都處於枯竭的狀態,卻沒想到奚晝夢以為不會再出現的系統出現了。

  它的數據倏然外化,形成了一個全是程序的藍光遮罩,為奚晝夢擋去了部分攻擊,讓她攢下了最後一次攻擊的力氣。

  但奚晝夢那時候也到了極限,根本顧不上問別的,只想著徹底殺了盛茜茜。

  可一擊結束她真的撐不住了,完成交付給池月杉的任務后就陷入了昏迷狀態。

  此刻奚晝夢不知道外界是什麼情況,夢到底是不是真的。

  只能看著這個被數據合成的破碎殘影,難受得不知道說什麼。

  隔了好一會奚晝夢才問:「值得嗎?」

  「即便有那段記憶,我……也不是那個我了。」

  系統陪了奚晝夢很多年,直到池月杉重新出現,直到她們再次相愛,它才漸漸沉默。

  它的數據形象和奚晝夢的池月杉也不一樣。

  讓奚晝夢看一眼就覺得很難過。

  像是經歷最極致的悲慟,眼神卻仍然含著無限的包容與希冀。

  她搖頭:「值得。」

  「你要知道,我只會慶幸遇見了你,一分鐘的相愛都足以讓我滿足。」

  奚晝夢頭一次感覺到很多話想說的無話可說,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數據化的人影散去。

  聲音都變得斷斷續續:「不要……不要難過,這個世界那……那麼好,是我們努力的……的最好……最好未來。」

  「晝……晝夢,我們要……要幸福。」

  池月杉下班後來看奚晝夢,她還把昏昏帶到了醫院,但小孩還是在睡覺。

  奚理就說池月杉看著成天要數落奚晝夢的樣子,實際上比誰都惦記奚晝夢。

  縱容奚晝夢的喜好不說,分明是助長了奚晝夢囂張的驕縱氣焰。

  奚晝夢的外傷已經逐漸好了,可是她仍然沒有醒來。

  連受傷不輕的席霜都在前幾天醒了,恢復得差不多的大家還給席霜辦了個隆重的慶祝儀式。

  聞星火可能是真的不缺錢了,給還需要拄拐起碼倆月的席霜預訂了一對純金拐棍。也就是仗著剛醒來的席霜沒力氣罵人,還樂呵呵地把那拐棍放在席霜床邊,對凌熏說:「她下地了請務必叫我。」

  當時池月杉就站在一邊,宣平剛好休息,和她站在一起。

  宣平小聲地問:「如果奚學姐在,你猜她會送你什麼?」

  池月杉不假思索:「鑽石輪椅吧。」

  她壓根沒掩飾音量,席霜痛苦地拒絕:「不要啊,鑽石輪椅我哪配啊,讓晝夢自己留著吧。」

  凌熏和她說了奚晝夢還沒醒,席霜倒是想得開:「她怎麼可能會醒不來,估計夢裡都在挑鑽戒結婚吧。」

  席霜這人說話本來就自帶笑點,哪怕氣色看著不好也笑得燦爛:「我們不如現在開始策劃這傢伙醒了要怎麼慶祝。」

  聞星火沉默了好半天:「我記得醫生說她就算醒了也要靜養吧?」

  池月杉點頭。

  宣平欲言又止,總覺得從這位前些天剛繼任元帥的軍官學姐上看到了幾分狡黠。

  果然老實人也會反擊的嗎?

  席霜:「老聞你怎麼賊眉鼠眼的,不能直接點嗎?」

  池月杉沒忍住笑出了聲。

  凌熏也哽住了。

  聞星火:「你才賊眉鼠眼。」

  她本來就是麥色皮膚,臉上是年幼時留下的疤。這一戰後又險些毀容,乍看更像個喋血軍官,跟沈獄那年頭髮都白了還帶著少年風流的類型完全不一樣。

  人家是年近四十還可以恣意風流吸引萬千omega戀慕,聞星火是二十齣頭就已經有了六十歲的沉穩。新上任的元帥的第一次演講就黑著一張臉,如果不是背景的作戰記錄cut剪出了她的高光,可能大家對她只有畏懼,沒有欽佩。

  不過這種類似全麥麵包的類型也開闢alpha的新潮流,至少恢復秩序的首都星營業額最近蹭蹭上漲的是健身房。

  席霜轉頭看向凌熏:「她罵我。」

  凌熏:「她現在是上司,我可不敢罵回去。」

  席霜靠了一聲:「晝夢醒了不得趕緊搞一個提案,例如遠征軍指揮必須和元帥平級之類的。」

  凌熏認真地思考:「奚學姐醒了真的還會繼續做遠征軍指揮嗎?」

  大家齊齊看向池月杉。

  池月杉深吸一口氣:「你們覺得呢?」

  可能這段時間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奚晝夢人生里最拼死拼活的時候了,加上對這人之前作風的了解,這個時候都不約而同地認為奚晝夢會辭職。

  聞星火:「所以給她送一個……」

  席霜現在包紮得活像個當代木乃伊,連嘴邊都貼了止血貼,此刻居然秒懂——

  「鑽石輪椅。」

  池月杉抽了抽嘴角,竟然生出了席霜此刻屬於身殘志堅類型的念頭。

  鑽石輪椅的事池月杉壓根沒同意。

  但也沒拒絕。

  此刻池月杉一邊給奚晝夢一邊梳頭一邊嘆氣。

  這個病房比不上奚家的條件,昏昏雖然還這麼點大,但已經被寵出了比當年奚晝夢還誇張的條件。

  奶粉是距離R星系不知道幾萬光年的W星系的進口奶粉。

  穿的衣服全是親媽設計稿,姨媽親自挑的母嬰織品的頂配,連玩具的價格都比池月杉一年的工資還高。

  而且這一切完全由不得池月杉做主。

  連奚家最樸素的奚明光在這方面都非常鋪張,完全不用池月杉多想,她已經預料到自己的小孩到上學的時候絕對是有人抬轎的水準了。

  現在的科技不需要人力抬轎,搞不好是超智能ai模擬的仿古轎子。

  奚晝夢都能有羊車座駕,昏昏指不定……

  啊,真是太可怕了。

  池月杉處理完光腦的未讀消息,就坐在奚晝夢床邊絮叨。

  照例讀一下學院論壇的熱帖子,大部分是宣平找樂子看的。

  孤雲學院下個月正式複課,而她們幾個人好像沒什麼上學的必要了。

  除了穆萊沒拿到畢業證,其他人基本屬於還沒畢業就已經有工作的狀態。

  而且有的堪比直接起飛,有飛到帝國元帥位置的,有飛到遠征軍總指揮位置的。

  目前遠征軍的指揮還躺在病床上,下屬還帶著隊伍矜矜業業掃蕩蟲族殘部,現在也接近清掃完成了。

  孤雲學院的招生部今天還聯繫池月杉問她可不可擔任學院機甲理論的客座教授。

  「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麼嗎?」

  池月杉自言自語慣了,接著說:「居然還問我你擔任alpha分部教授的概率有多高。」

  「我倒是沒說話,那邊也覺得不妥,笑得超級尷尬的,又讓我們找個時間來領畢業證書。」

  「剛說完又說學院可以親自送到我們家。」

  「唉想到我剛入學的時候去報道,都沒人搭理我的,幹什麼哦,瞧不起下世界的人嗎?」

  「大哥現在調崗了,去完成下世界的遷移工作。他說自己現在就是以前搞拆遷工作的底層公務人員,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還要被下世界的居民打。」

  池月杉說著說著笑出了聲:「二哥還好,就是我們最後一戰導致了大面積的停電。他加班到早產,都沒工夫玩遊戲了。」

  「褚婧媽媽就沒打算回療養院住了,天天在廚房學煲湯。明光媽媽上次漏嘴說了一句AI煲湯都比她好喝然後打吵架了,哇塞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老夫老妻吵架。」

  「奚晝夢,你家居然還有搓衣板這麼古老的東西,聽說是你外婆的傳家寶?」

  池月杉說著說著笑出了聲:「席霜醒啦,不過她身體真的很不好,好像不太能上前線了。不過既然蟲族都被徹底消滅了的話,短期內應該也沒什麼新的戰爭了吧。」

  「……唉但她好像屬於去機甲室訓練都做不到的程度……」

  「我昨天還不小心撞見凌熏在哭,」池月杉頓了頓,「反而是席霜學姐在安慰她,說做文職還不如讓她回去繼承家業,說現在戰後正是賺錢的風口,又把凌熏逗笑了。」

  「聞學姐還是不愛說話,她其實很想知道意識剝離到什麼程度了,但是每次我以為她會開口問,她都沒問。」

  「平平說聞學姐也沒問她。」

  「現在首都星重建的速度很快,聞學姐終於不用攢錢買房了,獎勵她挑最好地段的公寓。」

  池月杉又嘆了口氣:「好不真實哦。」

  「大哥說給我們結婚選的場地都訂好了,現在就剩婚紗之類的,她本來想讓奚秧姐姐做主的。」

  「但奚秧姐不敢,說怕你醒來直接不入股她新公司了。」

  「然後兩個人又在群里大吵特吵。」

  「你都沒跟我求婚欸。」

  「而且結個婚怎麼這麼麻煩啊。」

  昏昏從沙發那邊爬到池月杉邊上,最後找了個位置睡著了。

  池月杉以前覺得通訊號加的那些客戶成天發小孩誇小孩好看都讓她特別疑惑。

  哪裡好看了,小孩不都長一個樣。

  但現在她看昏昏也越看越可愛。

  我和喜歡的人的孩子,就是太愛睡覺了。

  池月杉摸了摸崽子的頭髮。

  她手邊銀色的荊棘玫瑰梳子是池月杉前幾天無聊做的,就是因為太好看了,池月杉現在又打算再給奚晝夢梳頭髮。

  結果才剛湊過去,池月杉就對上了一雙煙灰色的眼眸。

  她嚇了一跳,半天說不出話來。

  反而是奚晝夢猛地抓住她的手,沒顧得上自己手背上扎著針,「池月杉?」

  池月杉下意識地開口:「那不然呢?」

  奚晝夢:「今年是哪年?」

  她抓得很緊,像是池月杉會消失一般。

  池月杉:「你失憶了?還是腦子摔壞了?」

  她伸手要去按鈴,又被奚晝夢抓了回來,奚晝夢這才看見趴在一邊睡覺的昏昏。

  小傢伙穿著小紅花的裙子,整個人看著活像剛被剝殼還沒揉去包衣的花生,雖然土得奚晝夢面容扭曲但也讓她放了心。

  那個夢只是夢。

  但系統是真的不見了。

  腦內好安靜。

  奚晝夢沒意識到自己現在看著很虛弱,面色蒼白。抿嘴后嘴唇稍微濕潤了一些,但怎麼看就一股纖弱的破碎感。

  池月杉看她又不動了,像是在發獃。

  「你不舒服嗎?你哪裡……」

  她還沒說完就被人狠狠抱進懷裡。

  人陷入昏迷連信息素都彷彿被屏蔽了,池月杉甚至覺得自己守在一邊,奚晝夢身上的香味散去彷彿是她離去的訊號。

  其他人不知道奚晝夢的來歷,只當她是初世紀那個奚家家主的轉生。

  奚明光說的沒錯,有一個秘密,奚晝夢只和她共享。

  奚晝夢的靈魂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甚至可以跳躍任何空間,只要她想。

  很多次池月杉從夢中驚醒,生怕奚晝夢徹底離開,身體停止呼吸。

  倘若只是在這個世界,人海茫茫池月杉至少還可以找到她。

  但不是這個世界呢?

  空間摺疊的不確定性很強,奚晝夢彷彿是信號塔,如果遍尋不見這個人,池月杉覺得自己會發瘋。

  此刻帶著清苦味道的信息素籠罩了池月杉,勾起了她久違的劇烈心跳。

  她的眼淚彷彿積蓄了好久,幾乎打濕了奚晝夢的病號服。

  奚晝夢:「哭什麼,我真是要哭了,這病號服也太丑了。」

  她一開口就是熟悉的風味:「還有那小孩穿的都是什麼啊,花生成精嗎?趕緊給我換掉。」

  池月杉那點失而復得的感動還沒來得及再醞釀,頓時又被這傢伙的挑三揀四徹底敲碎了。

  她深吸一口氣,剛想正面罵她,卻被奚晝夢親了一口。

  當事人笑了笑:「還有人天天給我做口腔清潔,可我不喜歡蜜桃味。」

  看池月杉又要生氣,奚晝夢卻整個人靠到了她的身上,她閉上眼,像是難過,又像是慶幸——

  「月杉,謝謝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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