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2 章 纏綿情話
池月杉確實很久沒和奚晝夢兩個人貼近了。
從實訓之後開始,即便她們到了zr星系,一個完全不同於這裡的異空間,也不算是兩個人徹底的親密。
因為池月杉肚子里還揣了一個,因為那個世界信息素沒有作用。
即便被宣平戲稱是蜜月,但池月杉偶爾還是會覺得失落。她還是很懷念被信息素支配的徹底情|欲,彷彿自己是苦海的一葉扁舟,有人潛海追尋,卻不是來拯救她,而是拽著她一起去往深海以下。
奚晝夢不在的時候我真的特別特別想她。
這個人彷彿渾身上下都是秘密,就算被池月杉一個個揭開,也讓池月杉很難不沉淪。
池月杉說服過自己很多次,一定要保持本心,一定不能被尋常AO關係捆綁。
她有自己從小到大要追尋的東西,要得到的地位,和成就的事業。
但凡換成別的alpha,她都不至於如此潰不成軍。
奚晝夢是老天派來徹底克我的嗎?
能讓我現在喘息不停,只能抱著她的頭流淚。只能盯著這軍艦房間的天花板,盯著呼吸燈在寂夜裡因為房間的人清醒而亮起的光晃動。
是什麼在晃?
是我的心,是我的人在情海里徹底不想掙扎。
奚晝夢是狂風,是海潮,她要是徹底把我吞噬了,我好像也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我這輩子能碰上這樣一個人已經很知足了。
但奚晝夢才不會吞噬,她只會抱怨。
地上的襯衫和打濕的睡衣纏在一起,池月杉剛才還有空思考還好制服發了好幾套,但現在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自從奚晝夢從初世紀回來她看上去就不太好。
再加上切割了部分意識給盛陽葵,就算在對練中能擊敗聞星火,池月杉還是能感覺到她的那種疲憊。
哪怕這種疲憊可能對奚晝夢來說微不足道。
所以池月杉也不怎麼去打擾對方,就算讓奚晝夢哄孩子,也不會超過幾個小時。
畢竟昏昏還是個奶娃,又怎麼懂她的alpha母親身上背負的責任。
有時候池月杉寧願奚晝夢表現得不這麼輕鬆,也不要用故意的腔調說累。
而是徹徹底底踏踏實實地說我今天好辛苦,池月杉的那點憐愛之情可能才會徹底地激發。
但這個人明顯是故意的。
她不需要池月杉那種憐愛,她要的是池月杉在這個時候的垂憐,迎合和接納。
即便不是發情期,她們的每一次都如同打仗。
但這一次太久違了,池月杉也沒辦法拒絕,況且奚晝夢給她解開寶石鐐銬后還讓池月杉試著捆住她。
池月杉的興奮就是讓奚晝夢又擦了擦臉,哭笑不得地問:「有必要這麼開心嗎?」
池月杉哼哼唧唧:「我沒玩過。」
奚晝夢毫不羞恥地翻了個身,把池月杉拉過來:「那隨你玩。」
這顆星球沒有白晝,池月杉的休息艙的窗戶是頂窗。但這間休息艙太小,在奚晝夢開完會問起的時候,負責人才驚覺池月杉不是之前那個孤雲學院的學生,而是現任指揮長的夫人,又忙不迭地想去給池月杉換一間。
但已經三點多了,開完會的軍官都去餐廳打算墊墊肚子,奚晝夢還要去看巡崗回來的遠征軍軍官。
她以前不是沒工作過,但都是得過且過,是自己給自己找的樂子。
壓根沒什麼參與感,也只是路過。
但是現在在陌生的地方,不太陌生的參與感。軍艦長廊的感應燈隨著奚晝夢走路的步伐明滅,她腦子裡全是開會的內容和商討的結果。
甚至還有對首都星那邊的擔心。
畢竟當初實訓的時候她是抵抗過寄生在女王身上蟲王意識入侵的。
結果黑曜石也沒還給盛陽葵,就算說是在實訓中遺失的,對方肯定也會懷疑的。
這些需要盛陽葵自己應對了。
奚晝夢又想起聞星火的眼神,她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種壓力前所未有,倒也不是從前整個星系的民眾未來壓在自己身上的那種感覺。
就只是。
被人無條件信任帶來的惶恐。
奚晝夢向來自信,卻沒得到過這種夥伴一眼託付的信任。
聞星火也算克制,也就是聞星火是這樣了。
但凡換成席霜,可能對練壓根不夠看的。畢竟席霜表面嘻嘻哈哈,其實脾氣暴躁得很,碰了凌熏估計她管你是誰,直接把訓練場轟飛了都有可能。
什麼點到為止,壓根不存在。
聞星火和盛陽葵現在這樣,無非是在還這場有目的地錯認掠奪。
星球的寂夜非常寒冷,軍艦里倒是保持常溫。奚晝夢走了好久,本來打發了後勤負責人,以為去池月杉那也不會太遠。
沒想到居然還隔了兩層。
領路的AI機器人走的速度還很慢,遭到了信任指揮官毫不留情的一踹,頓時一個冒出了非常尖銳的嘀聲。
隨後機械音響起:「不要使用暴力。」
「請停止暴力行為。」
奚晝夢嗤了一聲,長筒的軍靴踩在地上,影子隨著燈光忽明忽滅。
她直接越過AI機器人直接去了目的房間。
母親怎麼安排的,為什麼要給池月杉安排這種旮旯角休息艙,搞什麼大義滅親。
池月杉當時回來不也是大著肚子么,這還不能有特別待遇啊。
別是這傢伙自己要求的。
奚晝夢越想越有可能,此刻所有紛雜的情緒冒出來,連帶著高度集中精神的乏力一起湧上。偏偏還被一扇房門擋住了。
人有時候就是需要發泄的。
比奚晝夢也是人類,神裁者的靈魂在強大,她也會有死去的一天。
但她和前代不一樣的是。
她不用悄無聲息地作為工具人死去,她要和坐在自己身上的人白頭到老。
生個女兒也沒什麼不好的。
這樣zr星系也可以讓她去管理了,時空跳躍讓昏昏自己學去。
磁星隕石……目前能量是夠的,等蟲族這事結束再慢慢考慮。
大概是奚晝夢被銬著還笑得非常得意,池月杉哼了一聲:「幹嘛笑成這樣,你真噁心。」
她罵人也沒什麼技巧,奚晝夢前幾天還聽被派到下世界去值班的奚理說自己被人吐口水。
貴族大哥可能這輩子都沒想要能輪崗到下世界,還在奚明光面前狠狠地講了一堆沈獄的壞話。
說沈阿姨明明跟議院關係那麼好,幹嘛非得讓我們這些人都去輪班。
奚明光毫無同情心,似乎也覺得這個便宜兒子可能太嬌氣了。
奚晝夢都能去對抗蟲族,你奚理去應付下世界的民眾有什麼新鮮的。
從此奚理每次輪崗都要回來大吐苦水,並且羨慕二胎的奚蒓還能天天窩著打遊戲。
奚理說下世界的人罵人好有一套,髒得五彩斑斕,來領物資的阿姨趾高氣揚,還說我是金毛土狗。
但池月杉罵人來來回回就是噁心、變態、神經病、你沒吃藥等等。
反而有種別樣的嬌嗔。
奚晝夢現在回過味來了,池月杉在別人面前壓根不這樣。
她就是對我,不一樣。
就像現在濕噠噠的交纏,罵罵咧咧的絮語也能跟隨掉在地上依然走動懸浮鐘聲音相融。
奚晝夢:「我笑你要罵我,我哭你也要罵我。」
她的手掐著池月杉的腰,這傢伙之前就不太願意給她摸,說自己好像沒以前那麼細的腰了。
說你這傢伙絕對又要挑三揀四。
現在奚晝夢這麼放鬆地躺著,這種皮|肉的依偎疏通了她思緒紛雜的凌亂。
她閉上眼:「你真好。」
這人平常很少說好話,床上的好話池月杉都挑著聽。
現在這句話陡然超過了之前池月杉的經驗範圍,她這才發現自己有點承受不住。
「幹嘛突然這樣啊。」
她剛想得意地回答自己本來就很好,不料銬住奚晝夢的快樂沒持續多久,這人居然掙斷了那串鏈子。昂貴的珍珠和寶石啪嗒嗒地滾落,在床上在身上,在地上,還延續出悠長的聲音。
奚晝夢叼起一顆綠寶石,她眼睫長長,呼吸燈的光照範圍就那麼點,正好散落在她的臉上。
顴骨那顆紅痣彷彿也著了火,點出了池月杉心裡的空虛,她才磨了一下,就感覺地轉天旋。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罵變成了嗚咽。變成了會讓奚晝夢第二天被揶揄抓痕,會變成大小姐幾天後賣慘的證據。
奚晝夢:「當然是因為我發現……」
她閉上眼,正好一滴汗落下,從額角滑落,因為奚晝夢側著臉歪了軌跡,順著顴骨的紅痣落下,燙到了池月杉的胸口。
「我好像特別愛你。」
從前奚晝夢不懂愛,但她見過很多書面的愛。
比如zr星系漫長歷史的那些關乎權勢的愛,也有平民民眾的生死相隨,更有改變成戲劇里衝突矛盾無法割捨的感情。
那些都是愛。
到了這個世界,奚家人的愛有點隨意。變成日復一日的相處,偶爾送過來的禮物,不過是在外看到,覺得是奚晝夢會喜歡的,就重金購買,還要附上一句愛要不要。
也是褚婧這個不著家的星空學博士偶爾的叮囑,這位omega的媽媽不是那種生了孩子就要極盡一切愛孩子的類型。
但她零星的關愛都比從前奚晝夢得到的好太多了。
奚明光跟褚婧差不多,但她尊重,放養也算是成全。
孩子全都自由生長,就算奚晝夢之前想過自己會被送去聯姻,到後來才被奚理一句你想什麼呢給打了回去。
但池月杉還是不一樣。
以前奚晝夢追求好玩,靠那點有趣維持自己的注意力,才能讓自己對未來,或者是明天有一點點期待。
現在獲取了空間跳躍的能力,她能依靠磁星隕石去任何地方,卻發現自己依然如此篤定。
她就要留在這裡。
要讓這個世界和平。
從前聞星火傻兮兮的偉大願望好像也變成了平庸理想。
是遠征軍的夢想,是常備軍的夢想。
是奚晝夢現在必須抵達的結局。
池月杉本來迷迷糊糊,反正這時候奚晝夢想要弄死她都有可能。
但她沒想到奚晝夢也非要在這種她大腦都缺氧的時候說出這種話。
可惡啊,好想開光腦錄音,以後吵架的時候彷彿播放,可是。
可是好沒力氣。
池月杉氣若遊絲,感覺自己全身都在痙攣。
她咬著牙去用手指勾奚晝夢的頭髮:「你再……再……」
奚晝夢俯身,吻上她的嘴唇:「我說我愛你。」
池月杉心想:我是不是在做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