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誰感動到流淚
奚晝夢那杯冷泡茶直接把池月杉的酒氣澆了一半。
但依舊迷迷糊糊,對這幾個人說了什麼沒什麼很深的印象。
反而是奚晝夢說話還在對她動手動腳,現在竟然還說抱不動。
真是該alpha的時候一點不alpha啊。
o里o氣不如我做alpha。
奚晝夢:「你嘀咕什麼呢?說來我聽聽?」
池月杉拍開她的臉:「放我下來,不是抱不動了嗎?」
她哼哼唧唧,說話倒是一點也不凶,帶著點情人的嬌嗔,幾乎要撓到奚晝夢心口去。
池月杉:「罵你啊,還能說什麼。」
她還翻了個白眼,恍若一條被抱著的魚,企圖掙扎。
可惜喊累的人壓根不帶動彈,高級vip電梯直接抵達奚晝夢的樓層,池月杉直到進了套房都沒被放下。
池月杉:「別鬧,我明天還要上班,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她看上去就是很困,心想還好上世界洗紋身沒說洗完不能喝酒。
這個酒也太燒心了,好熱。
她忍不住扯了扯領子,餘光瞥見這屋的衣服,嚇了一跳:「這哪啊,又有什麼走秀?」
奚晝夢:「我的個人工作室,你覺得怎麼樣?」
套房歐式的裝潢,燈光昏黃,落地的鏡子圖騰都格外繁瑣。
池月杉敷衍地點頭:「好看好看,能不能回去睡覺啊,我好睏的。」
奚晝夢把人跟抱小孩一樣抱起,這可能是她兩輩子最不文雅的姿勢,直接把池月杉扔到了鬆軟的沙發上。
池月杉險些被砸得頭昏眼花,喂了一聲:「幹嘛啊!我本來就頭暈。」
奚晝夢受不了她的酒味,不懂和聞星火喝酒怎麼能把自己喝成這樣。
不是酒量比我好嗎?
沒感覺聞星火很能喝啊。
好像也沒怎麼看聞星火喝,算了……這傢伙窮得只能喝白開水了。
奚晝夢:「你聽了多少?」
她猛地湊近,在池月杉以為奚晝夢要親上來的時候,對方只是伸手解開了池月杉胸前襯衫的抽繩。
池月杉一個激靈,突然從沙發彈起,額頭撞上奚晝夢的額頭,捂住了自己的領口。
奚晝夢捂住額頭,差點氣笑了:「你這什麼態度?我又不是第一次脫你衣服了,至於這樣嗎?」
她又頓了頓,腔調怪異地噢了一聲:「我要禮貌一點是吧?」
「你好,請問我可以幫您脫衣服么?」
奚晝夢待的地方都香氣逼人,也香得池月杉頭昏眼花。
她覺得還好現在社會是星際時代,但凡換成什麼緣故,什麼人有武功的時代。
奚晝夢妥妥就是那個妖女。
池月杉到底心虛,呃了好半天說:「我怕你又要……又要搞我,很晚了……我要睡覺了。」
她本來就不擅長撒謊,在下世界也沒什麼地方要撒謊的,多半用拳頭說話。
一撒謊臉就更紅了,她急急忙忙要跑,奈何褲腰帶已經鬆了,垂出來一長條,奚晝夢輕而易舉地連人帶腰帶地扯回來。
池月杉被按在了奚晝夢的腿上,那點困都飛了,「都說了我明天要上班。」
奚晝夢嗯了一聲:「知道,我會送你去的。」
池月杉:「不要,你也太招搖了。」
奚晝夢:「那我換輛車。」
池月杉:「我說的是你的臉。」
她說完還是不爽:「還有這打扮,花枝招展的,煩人。」
奚晝夢:「我又沒去勾引別人?不是在努力地勾引你嗎?」
池月杉:「饒了我吧姐姐,我真的好睏喔。」
她就算這麼說,手還是捂住了領口。
奚晝夢本來也沒覺得有什麼,但池月杉越這樣,她就越好奇。
她扯了扯那根抽帶,人湊了過去:「你幹什麼去了?」
池月杉:「找工作啊,能幹什麼。」
她不知道從哪學的反客為主,眯起眼質問起奚晝夢:「你懷疑我?你不愛我了。」
奚晝夢笑了一聲,她歪了歪頭:「那我現在來愛你?」
她俯身,竟然咬住了那根抽帶,在池月杉震驚的眼神下,就這麼解開了。
池月杉哪見過這種架勢,她慘叫一聲,猛地要推開奚晝夢。
但來不及了,胸口的新紋身已經映入了奚晝夢的眼帘。
池月杉之前那騷包的求愛紋身已經洗去,但紅了一片,連帶著新紋身的紅,像是一次新生。
洗去從前的熱愛,定義新的宿命。
這支黃玫瑰不算很大,卻剛好插在溝壑內,宛如開在峰巒間的造物。
輕而易舉地勾起了奚晝夢異常的心跳。
奚晝夢愣了一會,池月杉火速攏起襯衫,破罐子破摔地哼唧道——
「爽了吧?看夠了沒有,我要去洗臉睡覺了。」
她火速下地踩住鞋子,還沒套進去,奚晝夢從後面抱住她的腰。
池月杉:「你好……」
煩還沒說出口,她就感覺背後有些濕熱。
「不是吧,你居然哭了?」
池月杉覺得自己應該拍個照留念,但壓根被抱得無法動彈。
奚晝夢:「誰哭了,有傻子會因為女朋友洗了暗戀對象的紋身哭嗎?」
池月杉:感覺你在罵自己,又好像在罵我。
奚晝夢:「紋黃玫瑰幹嘛,這人手藝不行,勾線都不流暢。」
「男的紋還是女的紋的,為什麼不找我,我現學都比這個好看。」
「顏色也沒……」
她居然還挑三揀四!
池月杉掰開她的手,「女的beta,你還不滿意?我也沒想讓你滿意,我自己高興,不要太感動了,我的身體我做主!」
唉果然嘴上說不在乎還很興奮的人也很小氣嘛。
奚晝夢:「我沒感動。」
池月杉心想:這人真是口是心非。
怎麼長大的。
她打了個哈欠:「真別鬧了,沒工夫和你搞,睡覺睡覺。」
奚晝夢鬆開手,又拉住池月杉的手:「你聽了多少?」
池月杉垂眼,唉了一聲:「沒多少,只聽到盛陽葵說我死得很慘。」
盛陽葵的上輩子和現在完全不一樣吧。
如果不是頭痛,池月杉都想問奚晝夢是怎麼下場了。
不過那個奚晝夢,跟這個奚晝夢應該不是一個人。
這個傢伙在的話,怎麼可能很狼狽呢?
池月杉又有些遺憾。
也不知道這種人什麼時候能狼狽一次。
算啦,她永遠漂漂亮亮的就好,畢竟這代表安全嘛。
哪天潔癖龜毛大小姐不潔癖了,應該是世界末日吧?
奚晝夢:「我不會讓你死的。」
她天生體溫低,和她的信息素聞起來一樣,疏遠冰冷,像永生永世被詛咒。
池月杉像個天生的小太陽,和名字完全不一樣。
池月杉轉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奚晝夢:「才不會有那個時候,我比誰都在乎我自己!」
她這種神態簡直不要太囂張,幾乎像一團灼熱的火,直接燒進了奚晝夢的心上。
奚晝夢嗯嗯量身:「這不是必然的嗎,我也一樣。」
池月杉嗤了一聲,不搭理她了。
那點醉還浮在臉上,以至於池月杉去洗臉都有些踉蹌,走了兩步又轉頭問奚晝夢:「盥洗室在哪?」
奚晝夢就懶懶地倚在沙發,隨手給她指了指:「那。」
池月杉噢了一聲。
奚晝夢:「要我幫忙嗎?」
池月杉狠狠回頭:「才不要,你這個喂不飽的混蛋。」
奚晝夢被劈頭蓋臉罵了一句,反而吃吃地笑了起來。
「真可愛。」
*
池月杉在機械城順利工作,老闆是個年紀有些大的beta女性。
丈夫因為事故下半身癱瘓,就成天坐在櫃檯前看文稿。
池月杉在倉庫拆卸零件,偶爾老闆會過來看她。
她人本來就性格活潑,和人數落其實是很快的事情。
比起同齡人,她更喜歡比她大的。
「我今天沒看到小聞,她又換了地方打工嗎?」
中午的時候老闆遞給池月杉一個餐盒,坐在小姑娘一邊的凳子上聊天。
池月杉拆機甲拆得灰頭土臉,看上去沒半點累的。
「她家裡有事。」
八大貴族的姓氏雖然很尊貴,但也不是除了貴族就沒人姓這個了。
聞星火這人實在太接地氣,壓根沒人看得出她的身份。只覺得這alpha女孩幹活比誰都麻利,人也勤快,估計是家裡沒錢才出來的。
老闆喔了一聲:「那你呢,我們干這行的沒什麼年休,你總要和AO長輩一起的吧?」
池月杉吃飯吃得腮幫子鼓鼓,袖套上全是機油也不嫌棄。防塵目鏡扣在腦門,說話的時候眼神撲閃,一點也不妨礙她給人靈動的感覺。
「他們都不在啦。」
老闆:「不好意思啊。」
池月杉:「這有什麼的,謝謝張姐給我活干。」
她雖然穿得普通,但見多識廣的老闆看她水杯都頂得過在這半年的工錢了。
只以為是富家小姐過來玩了。
也沒想到池月杉技術還不錯,拆了一堆不說還把倉庫壞的機甲給修好了。
「你這手藝哪裡學的?」
池月杉抬眼看了看一邊修好的機甲,外形雖然灰撲撲,但看得出設計很精美。
有種低調的優雅,也不知道它的主人是什麼風姿。
「我師父教我的。」
老闆:「很厲害啊,那個我收回來都十幾年了,都跟廢銅爛鐵一樣。」
她這倉庫很大,全是機械殘次品,像個大型廢品站。
空氣都是銹味和時間久了的積灰味道。
池月杉:「有嗎?」
她囫圇喝了口水,心想奚晝夢這人忒煩了,還得讓她帶壺水。
還怪好喝的,還泡的玫瑰。
不愧是她。
老闆:「這架,還有那幾架,都是我從星際各大商鋪收回來的。」
張姐上了年紀,眼神不好,有點老花,看東西總是要看很久。
池月杉趁機拿出一張紙,問她:「您知道B9的商鋪老闆去哪了嗎?我以前去她那裡拿過東西。」
張姐:「B9?她啊,前年就病死了,現在你拼好的機甲就是我從她那回收的。」
池月杉啊了一聲,她也就偷偷來過一次上世界,幫師父交一個圖紙。
因為太緊張,也不太記得對方的樣貌,只記得對方的手好像被火燒過,全是疤痕。
「什麼病啊?」
「蟲輻射,以前蟲潮留下的後遺症。」
池月杉哦了一聲。
師父也是這麼死的。
蟲潮每一次來臨都鋪天蓋地,那玩意散發出來的污染,也必然會產生傷亡。
如果不重,蟲潮已過也就自然好了。
要是很嚴重,就沒幾年可活。
不過很少有普通民眾得這樣的病,多半是星際旅行的常客,或者搞一些貿易運輸的,猝不及防被污染。
「不過這些機甲修好也沒用啦,大部分都是基因綁定,啟動程序都沒辦法更改,更別使用了,只能拆掉。」
張姐看了眼一邊吃飯的小姑娘,又看了那幾件被她修好的,心想這孩子要是個alpha就好了。
雖然機械城沒分abo幹活的規矩,能幹好就可以。
但學東西還是看精神力和性別的,特別是alpha先天身體素質好,大型機械的改造也不太費力,所以大部分人還是選擇alpha。就算沒有合適的alpha,beta也是下一個選擇。
不過現在急著用人,老闆看池月杉現在就到這個地步了,實踐能力也很不錯。心想這孩子要是再去深造,豈不是學更好?
「啊?基因綁定?」
池月杉震驚地看向那機甲:「但我剛才修好的那架能啟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