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誰口無遮攔
池月杉以前壓根沒想過跟人做這種事。
就算她從小接受的都是omega跟alpha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也不會去想深入一步,光考慮怎麼活下去就足夠她焦頭爛額了。
偏偏在進入孤雲學院后性取向反覆橫跳,在奚晝夢身上實現了一百八十度轉彎。
她倆現在算是半透明的戀愛關係,說穿了也沒有在清醒狀態正兒八經地搞一次。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這傢伙是alpha,就算奚晝夢強調很多次,池月杉還不太相信。
奚晝夢實在太o了。
這樣的人是alpha那簡直太可怕了。
現在還有更可怕的事。
一個長著這麼一張聖潔面孔的女的躺在她身上,一邊嬌氣地蹭著池月杉,一邊嗲嗲地在她耳邊催促。
「我自己摸沒意思。」
池月杉眼淚都掉掉下來了。
這感覺好怪。
她還是不敢去碰,奚晝夢卻催促她:「沒有比我更乾淨的人了。」
可能是洗完澡后又洗去了困頓,池月杉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夜半奚晝夢的反應。
一開始退燒針打得奚晝夢的聲音困頓,困頓又帶著慵懶。在僅點著一盞燭燈的的房間,牆上複雜的花紋壁紙都好像要變成活的。
跟奚晝夢一樣纏上池月杉,逼她去觸碰。
「要是沒這玩意就好了,我就是完美的。」
她的聲音黏糊糊,貼在池月杉耳邊,呼吸的熱氣噴在池月杉的耳廓,激起池月杉輕微的戰慄。
下一秒又被濕熱的親吻佔據。
池月杉咬著嘴唇,她下意識地閉上眼,卻讓觸感越發真實。
「你是a……alpha的話……肯定……」
池月杉的聲音都顫顫巍巍,帶著哭腔,在外人面前的凶辣變得溫順。
「你也太能裝了。」
「還、還去公共浴場,變、變態!」
池月杉剛說完,奚晝夢就抱住了她,綿長的呼吸在靜謐的房間越發清晰。
奚晝夢:「我基因檢測沒問題啊。」
「這是只有你知道的秘密。」
池月杉總覺得觸感怪怪,奚晝夢卻不以為意:「不管我是什麼身份,什麼身體,我都要美得天下第一。」
這話也太……
池月杉又是害羞又是驚恐,片刻后她換了只手,小聲地問奚晝夢:「那你什麼時候能好啊?」
「為什麼這樣?」
奚晝夢的床好軟好軟,她人又很香,哼哼唧唧的聲音鑽入池月杉的耳中,顯然是舒服極了。
酒後的那種狀態非常鬆弛,奚晝夢抱住池月杉,嘴唇去蹭她的臉頰。
「我也不知道,母親說沒關係,總會好的。」
她又笑了一聲,「我不著急,但怕你著急。」
池月杉都煩了,心想怎麼還沒好。
「我才不著急!」
奚晝夢:「比起成結,我在乎的是標記,抑製劑確實隨著年齡的增長副作用會增大。」
她們現在年紀都不大,池月杉也可以繼續喝抑製劑,但五年後,十年後呢?
更何況本能讓奚晝夢蠢蠢欲動,佔有是建立在喜愛之上純粹的慾望。
池月杉:「還好吧,也沒說一直喝抑製劑會死。」
她倒是想得很開,「就算你一輩子都是基因檢測o的人,也沒關係啊。」
她鬆開手,又被奚晝夢抱得更緊。漂亮的omega學姐在床上性感得要死,人總是很難抵擋美麗的事物。
更何況這是一個美人。
池月杉伸手去摸奚晝夢的臉。
她的喜歡向來不掩飾,哪怕嘴上嚷嚷著很多嫌棄。但只要奚晝夢轉頭和她對視,總能在那雙翠色的眼眸里看到滾燙的喜歡。
和池月杉當初看聞星火的還不一樣。
換成其他人,可能還會懷疑這種喜歡。
嫉妒如此強大的羈絆和拯救關係。
繼而患得患失,爭吵、盤問、厭棄。
可能就這麼散了。
那太懦弱了,喜歡是掠奪,建立在這種程度的感情更是一種挑戰。
更何況奚晝夢完全沒覺得是自己狩獵到了池月杉。
是池月杉選擇了她。
甚至捕獲了她。
奚晝夢閉了閉眼,恨不得埋進池月杉的身體里。
沒有發情期的衝動,這種親密簡直溫情得無可復加,更貼近纏綿的耳鬢廝磨。
奚晝夢:「還是有關係的。」
她倏然睜開眼,又湊過去:「那就沒辦法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了。」
池月杉的衣服都因為在床上滾動散開了,她不甚在意地往前靠了靠。
學了幾分奚晝夢的慵懶:「才不會,誰能拿你開刀啊。到時候別人只會說我傍上了貴族第一的奚家大小姐,誰敢把我強行匹配給別人?」
她笑得有幾分狡黠,靈動得奚晝夢心猿意馬:「而且我們匹配百分百不是嗎?」
聞不到信息素的奚晝夢只會為她動情,這樣一個彷彿能把什麼都踩在腳底下的人只為我瘋狂。
真爽。
奚晝夢:「不是一開始恨不得和聞星火匹配百分百嗎?」
池月杉呃了一聲,想到當時的情況,小心翼翼地問奚晝夢:「你會生氣嗎?」
雖然這傢伙披著omega皮,本能還是alpha,池月杉怕她介意。
alpha天生好戰,尤其有領地意識。
奚晝夢心想:這問題問得真高明。
回答不生氣,顯得我好像在乎似的。
生氣,又太小家子氣了。
奚晝夢:「我那時候不是生氣了嗎?」
池月杉喔了一聲:「你跟聞學姐才那麼好,我才要生氣呢。」
人人稱讚的模範AO,什麼般配什麼新時代版羅密歐與朱麗葉。
奚晝夢:「我和她一直沒什麼,不過是掩人耳目。」
「現在聞星火也有盛陽葵了,我還有什麼理由跟她繼續裝情侶?」
奚晝夢摟住池月杉,「你才難過吧?都快哭了。」
雖然回來的時候昏昏沉沉,奚晝夢還是聽了點盛陽葵和聞星火的話。
和她猜的八九不離十,盛陽葵是有記憶的,她分明就是沖著聞星火來的。
奚晝夢都後悔自己晚上喝那個劣酒,不然還能跟盛陽葵攤牌對對思路。
這破系統知道都斷斷續續,還不如問那個疑似重生回來的女王大人。
心裡素質也太好了,愛上砍了自己的人不說,重來一遍還能直接從池月杉身邊搶。
雖然換位思考奚晝夢可能會搶得更猖狂,但她還是想知道盛陽葵的那個上輩子,還有什麼別的信息。
奚晝夢一邊想,眼神盯著池月杉,眼裡盛滿關切,池月杉好不容易關進去的難過又溢出來了。
她從小到大都沒地方說。
父親討生活太難,本來就很疲憊。後來跟師父在一起,就算能說,也覺得自己要懂事。舟楓秦的身體本來就因為蟲輻射每況愈下,池月杉不想惹她操心,也不會全心全意地撒嬌。
奚晝夢完全不一樣,她明明那麼討厭,又可以那麼溫柔。
「你怎麼又提這個事情,我好不容易忘記了。」
池月杉垂著眼,悶悶地說:「我就是怕你想多了,到時候又陰陽怪氣的。」
奚晝夢笑了,「怕我陰陽怪氣什麼,懟聞星火?」
「那是她該被懟。」
「人都記錯。她是什麼東西,現在被盛陽葵捏的死死的,還有臉道歉,我那時候就是太困了,不然我非得罵她一頓。」
奚晝夢好像整個人都醒酒了,「等著吧,以後有機會還是揍她比較快。」
香薰蠟燭的還在燃燒,她摟池月杉摟得越緊。
「不過我已經幫你報了點仇,誰都記得聞星火劈腿盛陽葵。」
「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無縫銜接還要好名聲。」
她的口氣非常囂張,囂張得池月杉都有點爽。
救命之恩總是很難償還,聞星火是池月杉心底的一個符號,即便只見過一面,也足夠貫徹她的青春。
奚晝夢卻好像很理解,「不過我應該慶幸,還好聞星火對你沒意思,不然我是不是完蛋了?」
池月杉半天沒說話,奚晝夢低頭。
「嗯?」
「哇池月杉你不會真的對我只是虛情假意對聞星火確是真的……唔。」
奚晝夢的嘴被另一張嘴堵住,池月杉摟住她的脖子,騎到了她的身上。
這個吻簡直毫無章法,也沒有任何技巧可言。青澀得像是池月杉這個名字,又像是她被奚晝夢一碰就會打開的身體。
如同一株含羞草。
明明池月杉才是親人的那個,臉看上去像是慘遭□□。
眼睛紅紅鼻子紅紅,嘴巴又紅又腫,跟眼睛含笑的奚晝夢對視,非常大聲地說:「不許這麼說!」
她又忍不住反省:「是我之前對聞姐姐太狂熱,才讓你覺得我現在的態度太……」
最後她又結巴了,不知道怎麼形容,心裡是不贊同這種說法的。
連宣平都覺得她分得清,那奚晝夢憑什麼分不清呢。
說著說著又委屈上來,眼淚不受控制溢出,砸在了奚晝夢的臉上。
奚晝夢哎呀一聲,伸手去擦池月杉的眼淚。
小傢伙別過臉,「你別嬉皮笑臉的。」
池月杉跨坐在奚晝夢身上,室內光線昏暗,卻讓奚晝夢這張臉的越發美得驚心動魄。
「月杉,我一向口無遮攔,你知道的。」
奚晝夢的弔兒郎當簡直渾然天成。偏偏皮囊生得太昂貴,儀態又無可挑剔,使得這種弔兒郎當沒那種流里流氣的味道,反而比程式化的貴族小姐更加生動。
這個時候她眼神溫柔,給池月杉擦淚的手也溫柔,池月杉的眼淚落在她臉上,此刻看上去像是奚晝夢流的眼淚。
「我以為我的玩笑你能分清楚。」
奚晝夢扶著池月杉的腰,她綢黑的長發垂在的枕上,池月杉盯著看了好一會。
發現枕頭上還有金髮。
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心想:金髮?這個家不就是奚理是金髮,但他是男的,頭髮也好短。
有金髮女僕嗎?
女僕爬床?
不至於吧?
「你在想什麼?」
奚晝夢問。
池月杉下意識地說:「女僕爬床……啊不是。」
奚晝夢:「嗯?」
她的眼神一下子銳利了許多,池月杉覺得自己根本杞人憂天,就這大小姐挑剔的模樣,估計還嫌棄女僕姿色不如自己。
可能自己對著鏡子搞自己都比較快樂。
唉那為什麼是我呢?
「為什麼不是你呢?」
奚晝夢好像能讀心,她伸手撫摸池月杉的臉:「你是命運為我量身打造的人。」
「信息素匹配百分百。「
「味道也是我喜歡的。」
「還有的眼睛,很漂亮。」
「大腿很有力。」
「嘴唇很柔軟。」
池月杉耳朵要聾了,羞恥感陡然竄出:「不要說了!你好誇張。」
奚晝夢沒停下:「這裡也很好摸。」
下一秒池月杉被人扯下,也不知道奚晝夢按到了哪裡,天花板變成了鏡子,鏡子里是相擁的兩個人。
……
「啊真是的。」
浴池裡,池月杉好不容易能喘口氣,發現自己居然因為奚晝夢那句情話又開始回味起來,懊惱地罵了一句。
一邊閉目養神的奚晝夢懶洋洋地睜開眼:「太燙了嗎?」
是很正常的問題,問的是水溫。偏偏池月杉想歪了,她甚至來不及思考,就劈頭蓋臉地吼到:「你、你這人簡直口無遮攔!不、不要再說了!」
奚晝夢先是詫異,隨即又露出恍然的微笑。
她悠長地嘆了口氣:「既然你不困的話要再體驗一下我的口無遮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