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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以色侍君

  如今大哥代父入京。林覺二話不說撤除江家鳳位之職,顯然是想挑撥丞相與父親的關係!

  想不到隨口一問,還能問出這些有用的訊息。

  以我對林覺現今的了解,有此狼子野心不足為奇。

  當初未能想到朝廷中事能牽連到阿爹,憑仗的是天高路遠,他無可奈何,更是阿爹從不為名為利,向來忠心耿耿。

  但卻忘了既有兵卒權勢,就得受帝王的忌憚罪責。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便最無情帝王家。無忠誠無真摯無信任無感情。

  他是僅次於天的神明,高高在上,謀求利益,要求眾人瞻仰,全民信奉。

  世上沒有人可以同神並肩。

  因為神祗不允許。

  我渾身寒顫的厲害。看了眼喃喃不知道在輕語些什麼的巧兒。

  好半天從自己生寒的軀殼裡找回能說會道的唇齒舌頭。問她道:「那…你,也是林覺派遣給我的嗎?」

  這個問題實屬多餘廢話。

  巧兒卻點了點頭,哭訴道:「是,但我對娘娘從來別無二心,對陛下亦是。」

  這種感覺介於背叛的怒火和膽寒的驚懼。我向來信任巧兒。與她雖算不上推心置腹,但好歹從不隱瞞。

  不知這不隱瞞里,她都有多少話告訴了林覺。

  我心寒道:「那我同榮親王出宮一事。也是你去報的密嗎?」

  「不是!奴婢沒有!是——」

  正要再聽到什麼呢。門口躁人音量再度響起。陰魂不散的寧枝再現。

  她站於門口冷斥道:「怎麼了?今天是你死了母還是葬了父。哭的那麼大聲,皇宮方圓幾百米都能聽見你們那聲?」

  我惱於她的突然出現。卻更不屑於搭理她的趾高氣揚。

  初見時的冷清女官怎會愈發醜陋猙獰。跟個不聲不息吵鬧不停地夏蟬似得。

  攀著床頭借力將跪坐在地的巧兒扶起身來。

  我專氣她道:「誰家的狗怎麼不栓繩就跑出來了?還是說這皇宮中的狗比尋常百姓家的珍貴,所以任由狗亂跑狂吠,有時候還咬人。唉,本朝竟沒能嚴刑一條法令。就是狗與人同罪!」

  寧枝明知我是罵她,登時氣青了一張臉。她卻沒進屋來同我纏鬥。

  估是受人叮囑或是上次被林覺警告。

  我耀武揚威繼續說她道。「怎麼了?這狗怎麼被訓了就不會狂吠了?唉,想上次還露出獠牙利齒來咬我呢。現今就和哈趴狗似得只能站在屋外垂涎若滴!」

  巧兒勸阻道:「娘娘。寧女官沒準是來……」

  我登時語塞。回想她先前說的過往,她同寧枝少說也共同處事了十幾年。愈想心中愈覺得膈應。

  寧枝見巧兒竟能隨便勸住我。非但沒有任何感激反是怒懟道:「這裡有你什麼事?給我滾出去!你以為你跟了個伶牙俐齒的主子,就能平步青雲和我相差無幾了嗎?也不想想你的主子多般的賤身。」

  看來彼此間相處並不融洽。我的膈應瞬時轉化成滔天怒火。回諷她道:「你以為你又是個什麼好東西?你……」

  「可笑!」寧枝冷笑著打斷我道:「你有何種資格說我?你被那宗人府的罪人凌辱一事!已是賤軀殘破。能睡在這張榻上全數陛下對你的恩情。」

  「凌辱?」我詫異提問。

  寧枝獰笑道:「怎麼?事到如今不敢承認。那宗人府獄中眾人誰人不知你被折磨的體無完膚暈厥將死。古來妃嬪被賊人奸辱還數你為第一。」

  我所有的囂張氣焰全數因句話被撲滅。明明是坐在榻上,也只感一陣暈眩,不好的預感在心中浮現。

  急忙吆喝巧兒道:「扶我起身,快些扶我起身。」

  巧兒不明所以扶我下床穩身。

  寧枝猖獗大笑。「現在起身是想坐什麼?莫不是想像我磕頭認錯替你瞞了宗人府一事?但是晚了——」

  她大笑到嘶聲。「我已經將調查的所有事宜稟呈給陛下!你就等著被當予失節妃子,後日處斬!」

  當日為救我不得已用以這般方式,卻落下口舌。我懈於同她解釋!

  只想尋到林覺給他解釋清楚,好不拖累老者。

  寧枝堵在門口展臂將門堵住。看我被巧兒扶著走來,話語愈發焦急道:「你想幹什麼?你現在解釋已經沒用了!你以為陛下會聽你的,輕饒於你嗎?你別妄想了,你是失節妃子!」

  到最後她甚至嘶聲吼出。

  我抬首觀她。竟見她雙眼通紅像是強忍什麼一般的委屈苦凄。

  她見我看她。繼續啞嗓怒吼道:「做什麼?莫不是覺得你瞪我兩眼,我就會如同你一般成個斷腿的瘸子!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我道:「讓開。就算我是失節的妃嬪,你是正品的女官。可林覺……」

  反正現時林覺不在。就當我昧著良心,自欺欺人說出些鞭辟入裡能打擊到她的話語!

  「還是愛我護我而訓你斥你。那你以為你又算什麼東西?林覺的一隻狗嗎?除了替主狂吠還會幹什麼?」

  這句話果然說到點!她大駭震懾著往門外後撤了一步。咬牙切齒道:「是又如何?陛下現在喜你愛你,也不過是覺得你年輕貌美,待你人老珠黃到時發落冷宮,看你還能說出什麼話來。而我……」

  她好似有了幾分底氣。重新回步微微挺胸昂首道:「我可是陛下身旁的女官。與你這種只能以姿色侍君的妃嬪不一樣。我能陪伴陛下數十年。而你呢,你只有這兩三年的韶華光年!」

  當真沒想到!在我將面容叩挖的慘不忍睹之際。還能有一人堅定且決絕的對我說出,以色侍君四個字。

  我不禁心生一喜!俯首蠻橫衝著她柔軟腹部拿頭撞去。

  她堪堪避過,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卻不知自己已側身出了些距離。

  方便了我往門外奔逃!

  我迫不及待邁腿——

  而後疼到銘肌鏤骨。

  被欣喜沖暈頭腦,竟忘了自己腿腳不便這件事!

  多虧巧兒及時跟上,邁過門檻拉著我的胳膊將我扯回。

  我靠著比我還瘦弱嬌小的身軀,首次感知到了什麼叫做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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