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 如何做一個深情的俠客17
聞卓模仿這馮景凜的心理活動,要把一個陰險狡詐的偽君子人設模仿的妥妥的,就差臉上貼上三個字,偽君子。
馮景凜肯定是要趟這趟渾水的,畢竟絕世秘籍這個消息真的很誘人,不過率先他要確定這個絕世秘籍在不在周劍雲身上,如果不在他身上,他才會冒險去一趟雲城。
還有如果最終事情暴露,捨棄周劍雲自己離開也是馮景凜做的出來的事情,不過他要把這件事合理化,畢竟他要做一個君子,而不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偽君子,不得不說還是有點難度的。
嘖,更何況這個是小戲精的遊戲,作為局中人,他也是一枚盡職盡責的棋子,陪著小戲精玩得高興,玩的快樂,也是聞卓應該做的事情。
探聽到想要的訊息后,聞卓回了房間,結果就看見了周劍雲也在聽牆角,而且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儼然周劍雲想的和他一樣,可惜他沒有自己躲避的周密,那種地方,極易讓人發現端倪,到底是年輕人。
聞卓繞過他,躡手躡腳的走到他背後,從他背後拍了拍他的背,嚇的周劍雲當即就要使出拳腳功夫揍向聞卓,可惜他那功夫和小師妹差不多,聞卓兩下就能把人制服。
「小師弟,是我。」
聞卓輕聲說著,壓低了聲音,順便鬆開了牽制周劍雲的手。
「你出來幹什麼,不是讓你們好好在房間里呆著嗎!」他的聲音略顯威嚴和責備,眉眼含著一絲慍怒。
「此地我觀武林眾人甚多,小心行事才好。」
「大師兄!」此刻周劍雲雙目腥紅,聽著樓下人那些談話,從中獲取的信息讓他知曉,這件事一定與周家脫不了干係,他恨不得立馬下去問個明白。
「他們……」他忙不迭想要說些什麼,望著眼前人。
他現在明白了,明白父親為何如此著急忙慌讓他離開,為何父親多日來愁眉不展,這一切原來都和這些事情有關。
難怪父親聽說雲城江湖人士一日劇增后就立馬讓他們趕緊出城,這一切都是因為父親瞞著他有一個讓周家被推到所有人面前的秘密。
聽著下面那些人虛偽的話,他們口中對那莫名的寶物貪婪且窺視,每個人恨不得都立馬搶到手,不擇手段的模樣格外的骯髒。
「回屋再說。」聞卓皺著眉頭,一臉的嚴肅之色,卻不得不小聲的說著,目光還戒備的看了看四周和周圍,就擔心有什麼人注意到他們這裡。
「不可莽撞!」生怕周劍雲不管不顧,聞卓再次補充的說道。
周劍雲也知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和聞卓回到了房間,此刻他雙目腥紅,顯然想到了很多東西。
「剛剛你聽到了他們的話,聯想到了什麼?還有周家到底瞞著滄瀾了什麼!你如實說來,真如下面那些人所說,雲城有絕世秘籍現世?從周世伯如此戰戰兢兢讓我們趕緊離開雲城那個是非之地來看,這件事並不是周家秘籍惹人注目,莫非下面之人口中所說之事與周家有關?」聞卓懷疑的目光落到周劍雲身上,神色開始凝重起來,「你可知此事事關重大,如若我們行蹤被發現,面臨的可是整個武林的窮追不捨。」
那看似逼問的目光如同尖刀一樣落到周劍雲身上。
周劍雲搖搖頭,咬著牙,「他們胡說,如若父親有那東西,我怎會不知曉,又怎會讓我去滄瀾尋求庇佑,定然是有歹人從中作亂,想要陷害於我周家……」
可不就是有人要陷害於周家么,聞卓還清楚的知道此刻這個幕後主使可是很歡樂的想要知他們於死地,恨不得他們鬧出的動靜更大一點,更讓他歡樂一些呢。
「當真?」聞卓露出幾分懷疑之色,「如若你口中所所是假,此事爆出來你可知我們此行會遭遇多少不測,瞧著外界三教九流,皆是聽見風聲往雲城而來,如今雲城已經是一個是非之地,無數危險隱藏在其中。」
周劍雲自然知道,正是知道,他更加的揪心,他張了張嘴,「大師兄……我想回去……」
「你回去又能如何,只是增加煩亂罷了,周世伯冒險送你我三人出城就是為了讓你不趟進這趟渾水。我們還是早些回滄瀾,請師父出山定奪此事。」聞卓卻搖了搖頭拒絕的說著,「我瞧著下面現在還只是小兵小卒,相信過不了多久江湖上那些一流高手也會湧入雲城,雲城只會更加混亂,你回去自尋死路罷了。」
「不,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落入那般危機之地。
「糊塗,你不知如今你我三人離開雲城的消息一旦傳開,如若有人知曉這一切源頭就是周家,那麼我們三人會遭受什麼!周家會遭受什麼!你現在離開還能保全自己,或許周世伯早有計劃保護自己平安,你如此定然是破壞他所有部署。」聞卓嚴厲的說著,口中義正言辭的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實則內心確實害怕自己身遭遇不測。
那秘籍,真的他一無所知,馮憬凜心中懷疑著,眸中壓抑這內心的隱晦心思。
不會空缺來風,江湖上一直盛傳著有絕世秘籍出沒,前兩年還掀起過一陣血雨腥風,只不過最終那東西失去了蹤跡。
那年他們還在山上,師父讓他們不要摻合渾水,他才知曉甚少,如若這次是真,那麼是不是有機會做一隻麻雀。
面對聞卓言之諄諄的話,周劍雲自然明白,他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會有那種東西,或者到底是誰在陷害周家於死地,結果現在天下人都知有絕世秘籍在雲城。
絕世秘籍啊,擁有了幾乎可以稱霸武林,如何不讓人眼饞,如何不讓人瘋狂。
他自小就聽說無數因秘籍而且招惹來的橫禍,家破人亡。
每一次有這種動靜的時候,無一不是一陣血雨腥風,令人後背發涼。
父親之所以讓他離開,現在看來已經是下了必死的決心,要護他周全,父親騙了他。
如此想,周劍雲不僅眼含熱淚,咬牙忍住心中的情緒。
聞卓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的說著,目光卻在打量著他身上是不是有藏匿秘籍的地方,「你我師兄弟一場,本是緣分,切勿再有他事欺瞞,不然我們三人恐怕到不了雲城,如今我們三人都如履薄冰,周世伯也是希望你平安無事抵達滄瀾,不要辜負了他的一番苦心。」
「大師兄,我知曉了。我不會輕舉妄動。」周劍雲低著頭,帶著些許哽咽的說著。「我一定不會辜負父親的囑託。」
「這樣才好,我們需要儘快離開這個地方,不能在此停留太久,雲城之中如若有人發現此事,定然會大張旗鼓尋找我們的蹤跡,我先飛鴿傳書給師父,讓他們趕緊來接應我們。」聞卓立馬拍板的說著。
他知道周劍雲不會那麼輕易打消回去的念頭,畢竟親人馬上就要被所謂正道人士和邪魔歪道圍攻,性命可能都不保,他怎麼能不管呢。
現在雖然面上答應了,可內心的糾結只會因為雲城趕去的人越多,傳來的不利消息越厲害而動搖,最終理智被感性左右衝動行事。
這個時間段也剛好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攤開,小戲精會發現他們逃走氣急敗壞,而這個時候聞卓順理成章殺個回馬槍,讓小戲精好好樂呵一番,豈不美哉。
聞卓盤算好他們接下來的動線,掌控住整個劇情發展的節奏后,接下來就看周師弟什麼時候忍不住悄悄離開了。
孫倩舞剛睡下一會兒,又被師兄拽了起來,迷迷糊糊的嘟噥著,「大師兄,怎麼又要趕路……不是說要休息一會兒嗎?」
「最近不太安寧,還是早些啟程,你在馬車裡睡。」聞卓收拾了行囊,逮著迷迷糊糊的小丫頭就走了。
小丫頭沒睡醒,一臉的睏倦,自然沒有發現新任小師弟面色和師兄的臉色不對勁。
此刻三人撇下了馬夫,留了信就離開了,聞卓架著馬車頂著兩盞昏暗的燈籠就這麼走了。
——
柳知旭得知周府聞卓三人的行蹤時,已經擺上大戲場面等著聞卓的到來,可惜他落空了。
周府赴宴的僅有周家主一人,當即有消息稟報給柳知旭。
「什麼!」
原本因為今天這場大戲心情不錯的柳知旭美美的起床,好心情維持的很好,直到他站在窗前,手裡捧著一杯熱茶透過窗戶看著雲城繁華的晨起之象。
清晨的雲城四周還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薄霧,從四通八達的小河流一直瀰漫到陸地,讓整個空間看起來有幾分飄渺的仙境的感覺,他看著不少俠客模樣的人穿梭在百姓當中,神情更是放鬆愜意,腦海里一邊又一遍的琢磨著待會那出大戲的各種反應。
不由地,眉眼更加舒緩,嘴角適當的牽出一抹淺淺的微笑。
那些虛偽的武林中人會用怎樣的言辭說出貪慾滿滿的話,各種明爭暗搶想要奪走那東西。
想想那些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為了一本虛無縹緲的絕世秘籍明爭暗鬥,想想那些虛偽的嘴臉。還有一個重頭大戲,他即將讓一個正道君子墮落神壇。
「可不要讓我失望。」柳知旭輕輕呢喃著,神情愜意。
「這出大戲,我可要好好欣賞欣賞。」
柳知旭的心說不出的暢快愉悅,拿茶蓋撥開茶葉,再美美的喝上一口,好心情也就到頭了。
屬下戰戰兢兢上前稟告聞卓連同周劍雲消失的消息,立馬讓他變了臉色。
他們探查到了周府已經毫無三人蹤跡,才慌忙上前稟報,尊主交代他們看好三人,此刻三人笑死,他們自然也活到頭了。
「你們說什麼?人跑了?」他的神色立馬變得陰森起來,姣如明月的臉上陰雨密布,好似那暴風雨吹打,又似底下的閻羅破開地獄之門爬了上來,帶著無盡的血腥陰森氣息,強烈的鎮壓感讓下屬雙膝跪地,如臨大敵,就好像脖子上的腦袋已經分了家。
「是,屬下門今日只瞧見周家一人,其他三人行蹤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下屬一邊冒著冷汗,一邊頂著尊主巨大的鎮壓回復著。
「查!」柳知旭眉眼落到那些人身上,眼神一點點變得慍怒無比,只是吐露了一個字,可那一個字代表的意思讓無數人膽寒,原本溫燙可入口的茶,從他手裡漏到了地面,只因茶杯成了粉末,飄揚在了整個空間當中,更多隨著茶水一起撒向了地面濺起了無數的水痕。
「是……」無數人慌忙離開去尋人。
「怎麼能逃走呢。」嘴角那抹愜意的微笑消失不見,剩下面無表情。
柳知旭取了一方手帕,輕輕擦拭掉手中的灰塵和水漬,面龐絕美卻陰惻惻的,嗓音就是那死亡的號角,已經吹響了。
「好不乖呢。」
「這樣讓我很無聊,也很生氣。」柳知旭自言自語的拽出了聞卓那塊玉佩,指尖觸摸這上面的紋路,面色已經平靜下來了,可就是這樣平靜的面容更讓人瞧了心生膽寒。
站在房間里的下屬一個個屏住呼吸,生怕尊主怒極拿他們開刀,此刻的尊主可是會讓人生不如死。
「果然是虛偽的君子,那張嘴可慣是會哄人,不知道割下來腌起來還會不會那麼信誓旦旦嘴甜無比。」柳知旭瞧著外頭的日頭,原本在他眼裡順眼的景色此刻彷彿換了個凄涼的濾鏡,變得格外的荒涼寡淡,讓他生厭。
周家,滄瀾,呵呵。
他這麼多年還未有人敢如此戲耍於他,真的是有趣,有趣極了。
柳知旭心裡奔騰著無數血腥的想法。
「說好的,要給我贖身,真的慣會欺騙人。」
「真的,很掃興。」
「要怎麼折磨你,才對得起本尊這麼久的等待。」柳知旭的目光再次扭到外面的景色上,依靠到椅子上的他,吐出的呢喃含著滿滿的惡意。
被惦記上的聞卓知道小戲精有多心狠,未來各種招等著他,此刻他架著馬車,瞧著那日頭,他們晚上趕路,也不少沒有遇到不長眼的宵小劫財,不過那種沒有眼力見的東西自然被他們擊退。
避免三人跑太遠,聞卓行駛了兩個時辰后就停下來安營紮寨休息一會兒,然後就到了清晨。
三人都沒休息好,都睏倦無比,面容都帶著些倦意和疲憊。
他們現在正是在一處深林之中,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聞卓先是讓周劍雲小心四周,自己去叢林里打了兩隻兔子就著昨夜的篝火烤了只兔子。
肉質的鮮香,肚子里有食兒了,才讓三人有了些神氣,休息休息,整理整理行裝。
顯然周劍雲心事重重,精神也恍惚。
「小師弟這是怎麼了?」孫倩舞不是很明白,茫然的問著。
聞卓撇了一眼,也閉口不談其中的彎彎繞繞,「無事兒,也許離家不適應。
顯然小師妹對這番說辭半信半疑,不過她也是身為小師姐的人了,也學會照顧小師弟了,上前安慰一番,顯然用處不大。
等三人收拾好趕路,在一處茶攤歇腳順帶吃點熱食飽腹。
老闆剛上了菜和熱茶,就有一行人直衝沖的走來在他們旁邊坐下,嘴裡各種嚷嚷的咒罵著,動靜極其的大,生怕所有人的目光沒在他們身上似的。
聞卓一瞧,這不馬上就送消息的來了嘛,他眸光落在了周劍雲身上片刻,不動聲色的端著茶杯喝了一口,又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放到嘴裡咀嚼。
孫倩舞倒是好奇的瞧了瞧那些人,「師兄……」
「好好吃飯。」聞卓溫柔的聲音帶著不可質疑的口氣說著。
小師妹慫慫的點了點頭,乖乖巴碗里的飯吃,不再左顧右盼。
反倒是周劍雲抓著筷子的手都用力的發白了,他的目光盯著那些人身上停留,直到聞卓一聲輕咳,才緩緩扭頭機械的吃著飯。
茶攤老闆給那群人上了壺茶,那些人也毫不避諱的直接大喇喇的說著,「他娘的,居然讓滄瀾派那群狗賊人先得手了!tui!」
「可不是嘛!可真是老奸巨猾!滄瀾掌門可真是好算計!」
「如今那絕世秘籍定然是被周家小子帶走!!可惡,那可是絕世秘籍啊,修鍊后可成為絕世高手!這江湖上有多少絕世高手!」
「周家家主也是捨得,居然雙手奉上給了滄瀾派!要是我們得到,那不就一下子躍入頂流高手行列!還有他人什麼事兒!」
「如今這天下都知道雲城周家有絕世武功現世,那狗娘養的,居然讓自己兒子帶著秘籍先跑了,要是被老子逮到,嘿嘿……」
從那些人一開口,周劍雲和孫倩舞就不住火氣,想要跳起來,被穩如泰山的聞卓按住,繼續吃喝。
「鬧什麼,吃飯!」他微微一聲輕聲呵斥。
周劍雲深呼吸,忍了忍,知曉不可貿然行動。
小師妹聽出了師兄口中語調的嚴厲,乖巧無比,這兩日的所有行動即使她單純也發現不對勁,大師兄說什麼她怎麼做。
聞卓的呵斥,旁邊那群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那群人視線掃了掃,和彼此對視一番,嘴裡的話沒聽,不過已經開始戒備警惕起來。
三人帶著帷帽,讓人瞧不見一點面容,聞卓很淡定,再咀嚼了幾口菜,喝了幾口茶,又向茶攤老闆要了一斤牛肉一壺好茶,讓老闆放到了那一行人桌上。
原本還在大言不慚的一行人頓時看向聞卓,這些都是些三教九流之輩,不是正規門派,成不了什麼氣候。
一時間空氣有些微微凝固起來。
「你是何人?」其中一人看著聞卓的所作所為,皺著眉頭略顯幾分警惕。
帶著帷帽的聞卓拱了拱手,「在下聽聞幾位談論雲城,些許好奇,不知幾位可願意在下聽聽。」
那些人打量了一下聞卓,又看了看其餘二人,其中一人點了點頭,拿著聞卓放上來的牛肉,一邊吃一邊說,「既然想聽,那就聽著便是。」
見對方答應下來,聞卓側著身子聽著他們說話,手裡還捏著一塊餅子,五指修長,潔白如玉,帷帽遮蓋下瞧不見面容,只能從身形上看著那是一個氣度不凡的君子模樣的人。
這倒和江湖上有謙謙君子之稱的滄瀾大師兄形象一般無二。
「我兄弟幾個剛得知消息說什麼有絕世秘籍在雲城,瞧著幾位已經知曉詳情?正打算去瞧瞧呢!」聞卓繼續說著,「這緊趕慢趕的路上耽擱了些時日,也不知曉如今是和狀況。」
「你這消息慢,現在已經知曉那絕世秘籍在周家,而且被周家兒子與滄瀾派大弟子馮景凜帶走去了滄瀾,現在無數人都在尋找他們行蹤。」其中一人大聲的說著。
「魔教聽說丟失了一本秘籍線索直指周家,那周家現在被魔教圍堵要個說法,恐怕周家難逃一劫,而其他宗門早已趕過去保護周家。」
「身懷重寶,可不讓人眼紅么。說的好聽是保護,誰不知道那些人冠冕堂皇下也想得到重寶。」
「就是兄弟幾個,都恨不得分一杯羹!」
「聽說周家家主此刻應接不暇,被逼的走投無路,在楊家壽宴當場揭露偷盜魔教傳世秘籍,被魔教打成重傷,幸好武林盟主出現得及時救下他,才避免一死。」
「不過魔教也給出期限,三日內如若不交還秘籍,就滅了整個周家。」
「如今魔教可向天下人宣告,如若捉到周家小子,可抄錄秘籍一份,甚至得黃金千百兩,如此重物誘惑之下,可真的是讓我等欣喜若狂。」
「你們說幾年前的滅門慘案,是不是也是魔教手筆……」
「那當然有可能,絕世秘訣,如若有那麼多,魔教早已稱霸武林,要我說這被盜走的秘籍也可能是幾年前消失不見的那本!」
「你小聲點!小心惹禍上身!」
「沒想到楊家也是魔教鷹犬,設宴瓮中之鱉,才擒住周家那老賊,本想一鍋端,卻不想周家小子早就與滄瀾聯合偷偷逃跑了,到底是百密一疏。」
「哦,還有這回事,消息可真?」聞卓聽的感嘆連連,就好似入了迷一般,「這江湖上可真變化莫測,我等不過是才斷了外界的消息短短三日,竟然發生如此多的事情。」
「自然可真,我們兄弟幾個現在剛好未進城,得知消息就馬不停蹄出城尋找,定能尋找到他們蹤跡,不過我看兄弟你們三人行跡可疑,幾位兄台,摘下面罩瞧瞧!也好打消兄弟幾個的疑心才好。」說話那人已經摸向了腰間的刀。
聞卓輕笑一聲,「我自然不是。在下只是貌丑怕驚嚇到人才帶著帷帽罷了。」
「不是為何不敢摘下面罩!貌丑又如何,兄弟幾人又不是嚇大的!快掀開!」其中一人舉著刀站了起來,一柄刀在手上耍的虎虎生威,粗聲粗氣的威脅道。
聞卓嘆息一口氣,手放到帷帽上,裝作不在意的說著,「哎。這可是你們要看的,可別壞我沒提醒你們。」
他近乎無奈的說著,一手掀開了腦袋上的帷帽,瞧著露在外面的手白皙修長,他的話音又是格外的輕柔悅耳,在大漢們的潛意識裡已經構建了一個溫文爾雅的青年形象。
結果一掀開帷帽,原本還淡定的大漢們一個個捂著嘴,原本吃下去的東西瞬間吐了出來。
那模樣,真恐怖無比,真真讓人瞧了驚駭。
只瞧見聞卓露在外面的臉上,如同腐爛一般爛兮兮的,一張臉根本分不清五官,瞧著駭人無比,讓人瞧了心生作嘔。
現代學的一手特效化妝,可派上用場了,原主本身也會做偽裝,不過那化妝術哪裡有特效化妝厲害,這還是當年當混混的時候學的本事。
想到這個,聞卓記憶不由的回到那隻喜歡臉紅的小兔子。
「是你們自己要看的。」聞卓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重新把帽子帶好。「我師兄妹幾人幾個月前中了毒,面容近毀,這段日子都在尋找解藥解毒,才落了不少消息。」
他慢悠悠的解釋道,看著那些大漢瞬間離他八丈遠,言語間多是無奈,可他心裡卻是樂呵極了。
「兄弟幾個多有得罪……」
周劍雲被孫倩舞按著,他手已經拽成了拳頭,腦海里全是剛剛那些的話,父親身受重傷,被魔教誣陷盜走他們絕世秘籍。
荒唐,簡直荒唐,父親怎會做出那種事情,都是污衊!
魔教,都是魔教他們搗鬼!
周劍雲到底年輕,瞬間失去理智,腦海里已經溢滿了憤怒,特別是這些人格外猖狂的話語,讓他恨不得手刃了他們,在他衝動行事之前,聞卓已經按住了他。
看似在和那些人說話借力依在他身上實則為了壓住他。
小師妹受到聞卓的暗示,也掀開了面紗,如同聞卓同款面容出現出來,更印證了聞卓的話。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那些大漢們捂著嘴紛紛離三人遠了一點,生怕沾染上不幹凈的東西,這下子原本的懷疑也煙消雲散。
「廢物,這樣就被下著了!」孫倩舞嘟噥著,摸了摸臉,結果摸到一臉的漿糊,也有些噁心的那手帕擦掉自己手上的污穢。
她卻忘了師兄給她上好妝自后自己對著水面嚇到失聲尖叫的模樣。
小小休息片刻后,聞卓三人便離開了茶攤,那些大漢避之不及也趕緊隨意巴拉了幾口也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聞卓故意架著馬車行走的不快,就等著周劍雲爆發。
周劍雲該知道的消息已經知道了,就差這個莽撞的少年人回去救父了。
果然沒多大會兒,周劍雲便借口去方便,聞卓二人就在路上等了兩刻鐘還不見周劍雲回來。
「師兄,小師弟怎麼還不回來呀!」孫倩舞百般無聊的望著窗外,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會不會小師弟回雲城去了吧!」
「我去瞧瞧,你在此地不要走動!」聞卓說道,立馬跳下馬車。
「好的,師兄。」孫倩舞乖乖點頭應著。「師兄快些回來!」
聞卓變得嚴肅起來,趕緊朝著周劍雲離開的方向行去,卻沒見到人,只見一棵樹上有一行字,說他要回雲城,要聞卓等人不要管他,而且樹下還有一個包裹,聞卓打開一看,是一本秘籍,正是周家拳法。
聞卓隨意翻了翻秘籍,放進了袖口,少年人就是莽撞,一腔熱血。
那到秘籍聞卓便去和小師妹匯合,孫倩舞見師兄背後空空,平日里溫柔的大師兄此刻臉上也帶著一絲怒意,就知道小師弟肯定是偷偷跑走了。
她有些心驚膽戰的看著師兄。
不然大師兄也不會這樣挎著臉,她瞧著都生杵。
「師兄……」小師妹剛張了張嘴,剛想說話。
「小師弟定然是回雲城了。」聞卓忍著怒意,看似無奈的嘆息一口氣,恢復成溫柔大師兄,「到底是莽撞了。」
「那……我們也去嗎?」孫倩舞小心翼翼的說著。
「嗯,回去。不僅要帶回小師弟,更甚至我們丟下的那個姑娘也得一起帶走。是我讓她深陷泥潭,先前以為周世伯可以救那姑娘,現在周世伯自身難保,我也不能言而無信。加上周家遭此劫難,滄瀾也牽連其中,現在也唯有尋到小師弟再做打算。」
「唔,好,聽師兄的。」孫倩舞乖巧的點點頭。
不過這次雲城之行,聞卓可沒打算帶著差不多隻會些三腳貓功夫的小師妹去,他會在雲城附近放下小師妹,留下訊息,山門的人查看到標記自然會接到小師妹。
到底周劍雲兩條腿跑不過聞卓馬車,在路上聞卓兩人便見到了周劍雲。
對於自己的不告而別,周劍雲自然看見聞卓二人要躲藏,不過沒有聞卓武功高強,沒幾下就被逮住了。
周劍雲掙扎著喊叫讓聞卓放下他,聞卓鉗制著他死死的。
「我知曉你擔心周世伯安危,我陪你一遭,下次可別如此莽撞。」聞卓逮到周劍雲什麼責備的話也沒說,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既然你都是我滄瀾弟子,那麼這件事我滄瀾插手了。」
這種有依靠撐腰做主的感覺,瞬間讓周劍雲破防了,眼睛紅潤一片,眼含熱淚,心中自然感動不已。
與之相反的,聞卓扮演的這個偽君子此刻定然覺得此人是個麻煩,他已經得到想要的,對於那絕世秘籍雖然他眼饞,但得知有眾多人都在打著注意之時已經有了退卻之意。
不過,他倒可以渾水摸魚去撿撿漏,先把小師妹安頓好,如若遭遇不測到時候即使扔了周劍雲這個棋子逃生也是可以的,所以他心裡盤算了下利弊后,虛偽的這樣說著。
男兒有淚不輕彈,周劍雲活生生把淚憋了回去,重重的點了點頭,孫倩舞在旁邊遞給了他一方手帕。
「小師弟,大師兄已經聯絡了爹爹,想來爹爹他們很快就會趕過來的,周世伯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小師妹上前安慰的說著。
「嗯。」周劍雲忍著哭腔,重重的點點頭。
本來已經往前走的馬車,這下子徹底走了回頭路。
把小師妹留在雲城附近,小師妹自然不樂意,聞卓以留此聯絡滄瀾為由,強行壓住小師妹一起去的心思,安頓好一切,他們抓緊趕路了。
與原本的還有些懈怠不同,此刻他們是全速前進,下午就到了雲城,才和周劍雲喬裝打扮成兩個貌丑的乞丐混入了雲城。
一進入雲城,明顯感覺街上不一樣了,原本的百姓都少了很多,更多的是江湖人士行走,就好似在搜尋著什麼。
「周家現在肯定被無數人盯著,你我二人先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去打探打探再行事。」聞卓和周劍雲靠在牆角,面前擺著一個碗,先說著。
「好。」周劍雲立馬應答下來。
——
柳知旭今天一天都處於坏心情當中,哪怕周家被他推向一個深淵,面對各種豺狼虎豹吞噬,可他還是開心不起來。
因為他最大的玩具居然從他手中掙脫,從他眼皮子低下逃走了,這讓他如何不震驚,如何不生氣,恨不得此刻尋到那人好生折磨一番。
果然是個偽君子,嘴裡一套做的卻又是另一套,他的眸子里浮現出果然如此的情緒,帶著厭惡和憎恨。
答應的好好的,讓他整個布局滿盤皆輸,讓一個「無辜」的女子落入虎口,既然許下諾言,辦不到的話,就是他的錯了。
滄瀾,馮景凜,柳知旭口中一邊又一遍的默念著這個名字,彷彿要刻入他的骨子裡,這世上妄想欺騙他的人,屍骨無存,如今又多了一個。
他派出了無數暗探,甚至在整個武林下了追殺令,重金加利誘下,這天下人怎能不瘋狂,哪怕那些所謂的正道之流,也垂涎三尺。
「既然敢跑,那麼就別怪我。呵。」嬌艷如花的臉蛋上,柳知旭浮現出的是憎惡和惡意。
聞卓和周劍雲端著破碗就坐在楊府旁邊一個小巷子里,他們知道楊府和魔教有勾結,甚至淪為了魔教的走狗,而襲擊周家主也是楊府動的手。
「待會兒我會去楊府探查,你在此地等待我。如若情況不對你先行離開,不要意氣用事。」聞卓吩咐道。「此刻雲城局勢複雜,不可隨意闖入周府。」
「好。」周劍雲自知武功比不上聞卓,所以先答應了下來。
不帶周劍雲才方便他露出幾分行蹤給小戲精,不然小戲精沒扮演那個無辜的絕色佳麗豈不浪費了嗎。
原主的行蹤暴露的很快,他們剛入城就被魔教密探發現端倪,小戲精順水推舟做戲耍弄原主一番,讓原主幾經生死,被無數人圍堵追殺,狼狽不已,再回雲城這一遭,自然是水深火熱,好不容易才脫身離開,原主還偷雞不成蝕把米。
而聞卓可是帶著謀算來的,從他知曉小戲精如同記憶里那般開始重金捉拿他們,楊府謀算周家開始,他的另一個計劃就可以按部就班的開始實施了。
老狐狸聞卓不懷好意的笑了。
他倆瞧著日頭西下,如同兩蹲木尊一樣,如若不是起伏的胸膛,瞧著真像一團腐肉。
魔教之人自然發現了他倆,不過許久不見倆有動靜,看似毫無武功便沒有太過於在意,直到夜幕降臨周圍漆黑一片,聞卓動了動,給了個無聲的提示。
周劍雲望著聞卓離開的背影,只盼他能帶回好消息。
聞卓施展輕功落入楊府的院牆內,躡手躡腳的如同鬼魅一般,他聽著動靜走到一個拐角處,再次出來時,已經換了一身小廝的衣服,牆角黑暗裡多了一個昏迷的人影。
他低著頭,行走在楊家的府院內,就好似在逛著自己的後花園,就在這時,前方似乎傳來一曲若有若無的琴音,靡靡之音格外的動聽,想到什麼,聞卓他徑直朝著楊府小花園靠近。
柳知旭向來喜歡扮演弱不禁風的美嬌娥,如今他自然一身紅裙艷麗極了,面帶薄紗,就好似楊府內的妻妾,後面跟著一個侍女,在夜色中欣賞著明月撫琴,好不自在。
一曲悠揚的曲音從他手中流淌而下,美妙的曲音在楊府中飄遠,如此動聽的樂曲,向來吸引人。
聞卓看著月光下那人影,明知道對方此刻已經屏退了所有人,不會讓下人靠近此地,就這麼明晃晃的在對方前面的小路低著頭走了過去,假裝不經意間往亭子里撫琴的月下美人投過去輕輕的一瞥,又好似害怕驚擾到對方快步趕緊離開。
唔,他就是要這麼直白且不做作的被發現方式。
「尊……」原本站立在美嬌娥身後的婢女看著膽大妄為驚擾尊主的小廝,脫口而出想要詢問如何處置,卻瞧見尊主眸色都未變動一分,彷彿絲毫不受打擾。
柳知旭撫琴的琴音絲毫未被打擾,眸光似乎就未注意到前面快速走過的小廝,或許他下意識往這裡撇過的側臉是那樣的熟悉。
只不過,原本冷漠的臉上,此刻多了一抹陰深深的笑容。
真熟悉的面容啊,讓他恨不得拆他骨,斷他筋的人。
看見尊主未有任何反應,侍女也不敢輕易出聲,生怕驚擾到了興趣正濃的尊主。
聞卓明晃晃的從兩人面前走過,走到邊角遮擋住自己身形的地方,偏頭往還在撫琴的小亭中的兩人望去,似乎頗有興趣。
柳知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琴,再看了看遠遠若隱若現的某人的打探。
呵,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