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如何做一個勤政的帝王7
誰這麼居心叵測,居然讓魏小將軍如此裝扮,真的是驚呆他下巴,他此刻要是捧著一杯香醇的茶,必定不是噴出去就是被狠狠嗆住。
「陛下萬安。」被宮裡的嬤嬤簡單教導了下的宮廷禮儀的魏修遠穿著小裙子行了個蹲禮,那緊繃的神情壓抑著屈辱。
這幅模樣落入聞卓眼裡,就是一團粉紅色的東西在動彈,那滿頭釵環在燭火的映襯下,格外的惹眼,整個裝扮古怪至極。
「誰讓你這幅裝扮,是要讓朕眼瞎嗎?」帝王捂住眼睛,似乎被驚嚇到一般退後幾步,驚恐的說著。
帝王驚嚇到連連後退,可讓宮人也嚇到了,同時對地上跪著的魏小將軍抱有一種同情的心理。
魏修遠屈辱的半蹲著行著女子宮廷禮儀,卻被帝王如此做派,自然讓他彷彿被打了幾個耳光。
而且他心裡知道,這恐怕是帝王對他的捉弄,他不堪受辱的閉了閉眼,堂堂七尺男兒,入宮為妃已經讓他的傲骨被迫折彎,現在又讓他換上女嬌娥的服飾,對著帝王獻媚,這讓一直在外上陣殺敵的魏修遠一時間難以接受,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沉默的盯著地面的花紋,半蹲著維持著那副姿態,「臣、臣妾……身為陛下妃子……應當按照宮廷禮儀進行梳妝打扮。」
「如此難看,還不趕緊帶賢妃娘娘去換裝,一個個都不想活了嗎?」聞卓生氣的大喊了一聲,隨著他的發火,他長袖一揮,原本擺放的裝飾瓷器瞬間落地,啪的一聲清脆響聲,一個上好的白凈瓷器就在地面碎裂,瓷器的碎片飛濺,一些剛好落到魏修遠的面前。
「陛下贖罪。」頓時房間跪倒了一片,各種誠惶誠恐的聲音傳來。
宮人趕緊上前攙扶著魏修遠,「賢妃娘娘,奴才請您去更衣。」
魏修遠目光落到那些瓷器碎片上,任由宮人攙扶著他去更衣,起身目光有一瞬間落到氣的上氣不接下氣,暴虐至極的帝王面龐上,很快有移開。
看著魏修遠下去換衣,聞卓維持著暴戾的面目表情,看著其餘跪著的宮人,似乎想到什麼,陰惻惻的說著,「早上那宮女給朕帶上來。」
其他人都知道,這是陛下要發泄心中的怒氣了。
不多會,一個被太監押解這的頭髮凌亂,面如死灰的宮女走了進來,宮女面頰上蒼白一片,全是冷汗,她戰戰兢兢的跪著,就好像那鍘刀已經落到了她頭上。
「陛……下,陛下萬福。」宮女渾身止不住顫抖,雙腿跪在地上,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陛下落到她身上的目光,那目光彷彿帶著刀子,一片片在割下她身上的血肉。
「朕和你玩個遊戲如何。你贏了,朕就饒恕你清晨的大不敬之罪。」聞卓眉眼看似彎彎,明明一刻鐘前還是暴怒的模樣,此刻卻緩和了面色就如同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孩子一般,走到跪著的小宮女面前,用輕柔的語氣說著話。
隨著陛下的越來越靠近,宮女顫抖的更厲害了,許久,她才點點頭,彷彿是答應了帝王的要求。
宮女應答下來后,聞卓高興的笑了,抬起手,指尖動了動,「拿幾個鈴鐺過來。」
跌坐的宮女還在呆愣之際,不知陛下何意。
「陪朕玩玩捉迷藏。帶上鈴鐺,朕蒙上眼睛,你沒有被朕抓到,朕就放了你。要是被朕抓到了,朕就殺了你,好不好。」聞卓人畜無害的說著,他用輕快的語氣介紹這遊戲方案。
那種把生死說的極為簡單輕鬆。
宮女抖了抖,但卻不敢有任何反駁,點了點頭。
「很好。」聞卓似乎興緻很高,一副愉悅至極的模樣。
宮女很快被帶上鈴鐺,她站起來,雙腿如同麵條一般虛軟,而她稍微一動,鈴鐺就發出清脆的「叮叮噹噹」的聲音,格外的刺耳。
宮女這才知道陛下的惡意,宮殿里只有鈴鐺的清脆響聲,原本升起的生的希望瞬間被一潑冷水澆滅,在空蕩蕩的空點裡躲藏,還帶著小鈴鐺暴露位置,根本避無可避。
聞卓沒管宮女毛骨悚然害怕至極的面色,從托盤裡拿出一個白綢帶蒙住雙眼,隱隱約約還能瞧見些許影子。
「遊戲開始,可千萬別被朕抓到。」隨著帝王陰森森的話語。
其餘宮人紛紛退開,露出空曠的環境讓陛下玩樂,宮女根本不敢隨意走動,腳踝和手腕上掛著的小鈴鐺只要她稍微一動,就發出清脆的響聲,她屏住呼吸,就害怕連呼吸起伏帶著鈴鐺響動。
鈴鐺聲本是悅耳的聲音,在宮女聽來就是死亡的聲響,她屏住呼吸,看著帝王越來越近,終於忍不住跨動幾步,結果就是這麼一動,鈴鐺響了。
「叮叮噹噹……」悅耳的鈴鐺聲頓時響起。
聞卓偏頭,唇角勾起一抹笑,伴隨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清脆笑聲后,他帶著毛骨悚然的語調說著,「找到你了呢!朕就要抓到你了,你說是砍頭呢,還是去御花園放干血做花肥呢。」
宮女聽到帝王的恐嚇,驚恐的失去思考的能力,本來就急劇驚恐此刻更是惶恐不已的四處逃竄,連帶這鈴鐺的聲音叮叮噹噹的響著,清脆極了,清脆的響聲瀰漫在整個房間里。
「叮叮……噹噹……」
宮女手忙腳亂的四處逃竄著,扭頭看著背後的陛下,眼看陛下越來越近,可憐的小宮女只覺鍘刀已經落到了她脖子上,眼前彷彿看見了她慘死的模樣,絕望籠罩在她心頭。
魏修遠被宮人帶到偏殿,很快一套華麗的男裝送了上來,把他頭上的釵環全部拆掉,換上一身外衫淡藍色綉著祥雲紋繡的斜襟袍子,內里是乳白的內襯,下面是外衫同色男子裙裝,長長的秀髮被一玉冠挽好,一根被雕刻成鳳羽模樣的玉簪固定好。
從側邊看去,那凌厲的眉眼襯托這這身裝扮愈發的俊逸,魏修遠眉眼淡淡的看了一眼鏡子,面容不悲不喜。
重新換好妝容,他如同一尊即將被帝王品頭論足的瓷娃娃一般從新被帶到了陛下寢宮裡,剛踏入這方空間,就聽見了連綿不絕的悅耳鈴鐺聲以及帝王的哈哈大笑聲,他朝著內里望去。
只見周邊傢具全部被挪開,留下一片空曠的空間供帝王娛樂,少年帝王穿著一件淡黃色的小袍子,眼上系著一根白色的綢帶,嘴角微微上彎著,神情愉悅。
而和他神情狀態相反的一個衣著凌亂面露驚懼的宮女在房間胡亂跑著,鈴鐺的聲音就是從她身上傳來。
而她背後帝王閑庭漫步就宛如一個捉老鼠的貓,胸有成竹時而讓獵物無處可逃,他則享受這獵物在驚懼中卻無法逃脫的命運。
簡而言之,帝王在狩獵。而這獵物正是逃跑的宮女。
「快跑喲!朕抓到你就殺了你哦!朕會將你千刀萬剮放干血去做花肥。」帝王慢悠悠的說著恐怖的話。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鈴鐺聲更加急促了,叮叮噹噹響個不停,顯得嘈雜又驚慌,顯得此人六神無主。
這就是這就是聖凌的帝王,視人命如草芥,隨心所欲掌控著天下,肆意玩樂。
這就是他父親一直效忠的帝王,魏修遠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這樣的帝王,值得他們效忠嗎?魏修遠不由再次想著。
魏修遠如同一尊雕塑一般在旁邊瞧著,看著宮女神情驚懼,一副惶恐至極的模樣,剛想出言阻止,宮女害怕的四處逃竄,鈴鐺聲越來越響,就宛如死亡的號角。而帝王的臉色,也越發的漫不經心,就好像知道獵物難逃魔掌。
宮女跑著跑著,就被魏修遠的吸引住目光,宮女眼眸一亮,就好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邁著步子就朝著他跑來,鈴鐺聲音越來越朝著他靠近。
周圍的宮人看見這幅情況紛紛往後逃離,只剩下魏修遠傻愣愣地站著。他看著那個驚恐的宮女帶著求救似的目光朝著他背後躲去。
而周圍的宮人目光注視著他,彷彿在讓他趕緊躲開,不要打擾到帝王的樂趣。
魏修遠看了看驚慌失措的宮女,再看了看迎面走來的地方,沒有動了。就那麼直直的站著,那逃竄的宮女躲到了他身後的柱子的鈴鐺聲停止了,偶爾傳出些許微微起伏的聲音,很微弱,幾乎不可聞,帝王勾起一抹壞笑,並且說到:「你怎麼不跑了」
沒有人應答他,只剩下靜逸的空間,還有對面淺淺的呼吸聲。帝王好像是誤會了,對面的人就是那逃竄的宮女。
他誤以為是那宮女已經放棄掙扎,就要迎接接下來的必死結局。
「接著跑啊,朕還沒玩夠呢!」帝王督促的說著,可眼前的木頭樁子一動不動。
魏修遠站著沒有回應,只見帝王伸手往他身上腰間一抓。揪住了他的衣袍。然後取下了遮蓋住眼睛的綢帶,並且說道:「既然想死,那麼朕如你所願,朕抓住你了。」
原本的壞笑,在見到他面容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怎麼是你。」帝王不太愉悅的聲音問著。
他的眉毛微微挑起,微微一偏頭就看見了,躲在兔子後手上發抖,捂在嘴的惶惶不安的宮女。
「原來你跑這來了。」帝王看著宮女說道。
宮女立馬跪下趴在地上不敢有一絲言語,等待著帝王的裁決。
聞卓又瞧了瞧直板板跟個木頭一樣的魏修遠。
他有一番被打擾了興緻的怒氣,那張精緻的臉蛋此刻烏雲密布,宛如風雨欲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