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月黑風高夜
林起此刻憤怒到了極點，柳樓兒一直是他心念的女人。絕對不容許任何人詆毀。
颯
只見這時，他不到眨眼功夫就閃到了馬大腦袋身前。握緊得拳頭穩穩停在了額頭處不到一寸的距離處。
就在拳頭即將砸到馬大腦袋的時候，林起強忍住了心中的憤恨。險些錯手殺掉了他。
此時，馬大腦袋已經被他這麼突然起來的舉動嚇尿了，一股騷黃液體從褲襠下流了出來。
「啊！別殺我！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爺！您就放我走吧！」
馬大腦袋這時，由於行動不便，竟是咣咣咣的向著身側磕起了響頭來。
「我再問你，那個被你抓進牢房的月兒，屍首被你們扔在了何處？」林起咆哮著吼道。
「扔到了後山的亂墳崗啊！求求您了，爺您就放了我吧！」
馬大腦袋此刻已經被嚇得失了神，屈服於林起的淫威之下，想也不想，有問必答。
林起聽到他最想知道的內容后，竟是又被氣的火冒三丈。後山的亂墳崗他是知道的，如今已經過去了半年時間，恐怕早已被豺狼野狗分食乾淨，屍骨無存了。
「你可以去死了！」
林起說出這句話后，看也不看身後的馬大腦袋，反手一掌拍了過去。整個人瞬間消失在了茅草屋內，留下了一具**崩裂的無頭屍體。 ……
望胡縣一處皚皚白雪的山嶺中，林起身穿一襲黑衣，站在了一處凹地之中。周圍隱隱露出翹起的白骨，雖然與地面白雪混淆了視覺，林起看得卻是十分清楚。
這裡就是後山的亂葬崗，當年戰亂之際，近前的胡人屍體被拋入了這裡，曝屍荒野。隨後近些年更是因為瘟疫蔓延更是為這裡注入了新鮮屍首。漸漸地這裡也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就算是胎死腹中的嬰孩也會被扔到這裡。
這裡是豺狼野犬的天堂，儘管積雪隱藏住了這裡的真相，但林起已然能看到，周圍三三兩兩的野狗正在刨著積雪。似乎已經饑渴難耐了。
「哼~嗤~」
林起站在原地，心中充滿了萬分失落之意。本來就因為找不到月兒的屍首而感到難過，沒想到周圍那些已經刨地刨累的野犬，竟然全都向著自己所站的位置包圍了過來，嘴裡還發出惡狠狠的嗤息聲。
「你們這群畜生！啊！啊！啊……！」
林起含怒向著十幾隻野狗擊出了數十掌，掌影霍霍，一瞬間將十幾隻惡犬打的是嗷嗷直叫。身體爆裂開來。
他的周身雪地上，畫了一個大大的血紅色圓圈，將他圍在了中間。遠處原本還有幾隻正要趕過來的野狗，見此嚇得屁滾尿流得向著遠方跑開了，林起也沒有心情再去追趕。
弱肉強食，本是大自然的法則。這原本的錯就是那些害死月兒的人，林起還沒到喪失理智的地步，自然不會和這些野犬較勁。它們食屍也是為了生存。而人與人之間卻是因為那份貪婪。
想明白了這一點，林起沒有在此停留。月兒既然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再過留戀。上天已經派了另一個月兒來到了自己身邊，不，是月兒派來的。林起很堅信。 ……
夜幕是最好的保護色，林起此時已經潛伏在了牢房外。這裡面所有的獄卒都有份，一個也跑不了。
北風呼嘯。林起隱藏在黑夜之中的身形動了。
噗噗~
牢房內，鮮血四濺，刀光閃爍。一瞬間，五具屍體到在了血泊之中。雙眼都是圓睜，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臨死前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來。
林起解決掉這幾人之後，身形消失在了夜幕之中。這一夜，民宿之中，幾戶人家都是閃爍出了刀芒匹練。鮮血撒滿了窗戶紙。
林起猶如夜幕下的死神一般，任何與月兒之死有關的人都沒有放過。甚至是其家人。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林起身上已經滿是血氣。
這一次他足足殺了整整三十七條人命。其中十三名獄卒，還包括這些人家中二十幾口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仇恨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了理智。
林起緩緩坐到了炕檐上，看著地上橫躺著的三具屍體。他不由的渾身顫抖起來，滿臉都是冷汗，心中頓時感覺到了一絲懺悔之意，在心中不停的怒吼：我都幹了些什麼？我都幹了些什麼？
而就在這時，腦海中又是出現了另一個聲音：殺了他們，沒有人是無辜的！你要報仇，就只能殺了他們！這樣你才會安心。拿起你的刀！害死月兒的不止是這些人！
「對！都得死！」林起突然雙目變得猩紅。一抖手，地上的長刀被吸到了手中，用力一握。整個人又消失在了這間凶宅之中。
林起此時已經有些不能控制自我了，在殺死第一個人的時候。他就已經被心魔趁虛而入。
直到他進入了一戶在家休息的獄卒家中后，在解決掉這名獄卒之後，竟是被他起夜的小兒子撞了個正著。
從那一刻，他竟是不顧這些毫無還手之力的普通人。在將所有獄卒宰殺之後，竟是又光顧了那些死在牢房中的獄卒家中。
林起此時站在一處府邸之上，滿身血氣。臉頰上被飛濺的鮮血染成了花臉，目視其中。這裡正是望胡縣東城捕房所在。
此時這裡燈火通明，顯然是留有執夜的捕快。林起嗖的一下從牆頭跳了下去，向著府邸里那處敞開大門的正房中走去。
沒有打鬥的聲音，也沒有凄厲的慘叫。林起緩緩的從東城捕房中走了出來，手上長刀滴落著鮮血。刀身之上已經有了大片血垢凝結。這一刻他猶如地獄中的修羅一般，殘暴恐怖。
這一次，夜幕中閃爍了一道烏紅身影，西城捕房內。原本還燈火通明的房間，在刀芒閃爍那一刻黑了下來.……
最終林起來到一處大宅之中，這裡相比較那些獄卒住的民房要大氣了無數倍。正是那個將自己逼上絕路的趙雷所住的府邸，從他這個宅邸可以看出，這些年他肯定是撈了一大筆。
林起脫下了粘在臉上的面具，此刻他白皙的臉龐露了出來。他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了一處床榻前，房間中香氣迷人，琉璃鏡梳妝台齊全，顯然是一間女眷房間。
這陣幽香之氣，使他狂暴的殺意之心，平靜了幾分。
林起已經將刀收了起來，滿臉猶豫的看著床榻上正在熟睡的俏麗少婦。心裡似乎在做著什麼決定。
腦海中聲音居然再次想了起來：那個畜生之前怎麼對你的，你就要怎麼對她！只有這樣你才能夠安心！月兒還是個孩子啊！
這一次，林起是真的猶豫了，儘管腦海中那道聲音還在不斷響起。但是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這麼做。
林起不禁又抽出了刀，心想著索性一刀就解決了她。
趙雷的妻子趙氏已經醒了。也察覺到了床邊有人，但是她十分害怕。嚇得不敢動彈分毫。
突然她察覺到脖頸處有些冰涼之意，自以為要被歹人所害了。卻在這時忽然發現，那把刀又縮了出去。
林起看著床榻上無比緊張的少婦，嘆了口氣。他終是壓下了腦海中的聲音，沒有做出那等畜生行徑。早在趙氏醒來之時，他就已經發現了。
林起沒有要點破的意思，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就這麼站在房間中。因為此刻他聞著這股香氣，意識就會清醒一分，腦海中的那道聲音也會漸漸微弱下來。
趙氏本就是失眠患者，要不然也不會在林起剛剛摸到屋裡，就轉醒過來。她每晚都要點上一根安神凝氣香才能入睡。林起沒有想到自己今夜摸進來，竟是將不受控制的情緒壓了下來。
漸漸地，林起完全清醒了過來。看著趙氏那件薄如蟬翼的睡衣下，豐盈優美的體態，不由感覺一陣尷尬。本就是失眠，所以趙氏的睡衣也比一般女子穿著的要單薄。
「我之前是怎麼了.……」林起晃了晃腦袋，雖然已經知道趙氏醒了，但這時他卻不想弄出絲毫動靜。便想著趕緊離開這裡。
趙氏此時已經感覺到了林起的動作，心中暗鬆了一口氣。心裡想著此人是要走了么。
心中剛念叨完這句話后，她竟是忽然察覺到，那人已經回到了床榻前。而且已經坐在了床邊。這讓她不禁懊惱幹嘛不盼著人家趕緊離開。
林起本來都已經退到門口了，卻突然想起，她既然是趙雷的夫人，那麼一定也知道趙雷乾的勾當。這才決定從趙氏口中探聽些消息。
「我知道你已經醒了。」黑漆漆的房間之中，林起冷冰冰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