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年會

  唐珩一覺醒來時仍然覺得身體乏累。

  他偏過頭看了眼旁邊已經空蕩蕩的位置,打從心底里鬆了一口氣。

  昨天實在是太荒唐了,這人怎麼能……怎麼能從白天到黑夜都……

  一想到那些個畫面,唐總面紅耳赤地「咻」一下又鑽回了被子里。

  被子都蓋到臉上了,只留了兩隻眼睛謹慎又心虛的滴溜溜轉。

  生怕方緋這個時候殺回來。

  其實從他剛醒來那會兒開始方緋就倚在門邊偷看,眼下他這自然又可愛的反應讓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自胸腔回蕩而出的低沉笑聲頓時傳進了唐珩的耳朵里,他僵著脖子動作遲緩的把視線移到卧室門口,就看見某人正扒著門框笑彎了腰。

  「!」唐總頓時羞恥心爆棚,迅速拉起被子把整顆腦袋都埋進去了。

  方緋慢悠悠在床尾處坐下,悶笑著伸手捏了捏他暴露在空氣中的腳趾頭:「顧頭不顧尾?」

  唐總:大意了!

  他蜷起腿,把腳丫子縮回被子里裝烏龜。

  其實昨天后來的事他有些迷糊,只記得一開始是在沙發上,後來不知怎的就被方緋抱去卧室了,再後來這個不知羞的人一直纏著他到天黑,直到他睡過去!

  然後就是現在了。

  他在被子里摸索到自己穿著的衣服,是光滑的絲綢質感……

  「!」是她買的那件家居服,羞恥的櫻桃紅!

  他昨天穿的並不是這一套,再仔細聯想,發現自己雖然一身疲累,但沒有絲毫不適,上上下下都清爽得很……她她,她又幫忙善後了!

  他腦子正亂,方緋躥過來給他把被子掀了:「鑽被子里不呼吸了嗎?看看,臉都憋紅了。」

  「對,就是憋紅的。」唐總強行給自己洗腦,故作鎮定的從被子里爬出來。

  「噝——」

  動作的時候難免還有些不適感,一不小心牽動了某些不可言說的部位,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方緋立馬上前把差點兒歪倒的唐珩扶住,心裡自責,他第一次,昨天自己確實不該折騰他那麼久。

  此時看他怕是身體不適,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問:「已經幫你上過葯了,還是很難受嗎?」

  「!」唐總本來覺得身體沒多大問題,聽旁人說那種事過後有點兒小不適也是正常現象,但現在他卻是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如……

  上,上藥?那種地方?

  唐總覺得自己需要被掐掐人中。

  「我看一下。」他一直不說話,方緋更緊張了,把被子扔在一邊就要扯他褲子。

  「別!」唐珩按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喪心病狂的行為,臉紅得不像話,「沒,沒事,不怎麼難受。」

  方緋蹙起眉盯著他看,顯然是不太相信他的話。

  唐珩被她盯得敗下陣來,搖著她的手聲音小小地道:「真沒事。」

  他偷偷欠了欠屁股,就是感覺有些奇怪。

  「不舒服的話,下午的年會……」方緋更自責了,昨日她一股腦兒的想從唐珩這裡尋求慰藉,早就把年會的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抱歉,下次不會了。」

  她把唐珩圈進懷裡,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

  現在她自己都覺得:方緋你這個渣A!

  「不是,我只是……」只是覺得羞人,唐珩垂下眼,抓起方緋的手,與她十指交握,「為什麼沒有徹底標記我?」

  昨天她應該只是單純的對他醬醬釀釀了。

  如果是徹底標記了他,那他今天可能真的會徹底失去行動力。

  畢竟信息素異動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

  方緋抱緊他,捏捏他纖長的手指,認真道:「那個留在婚後吧,你還有後悔的機會,」

  他們之前都只是臨時標記,如果唐珩想要跟她分開,還可以通過標記清洗技術將臨時標記抹掉,這樣他就不會再被她的信息素影響,可以重新選擇伴侶。

  一旦做了完全標記,那他就只能一輩子跟她綁在一起了。

  「洗標記那麼疼,我才不要。」唐總徹底倒在她身上,偷偷勾起了唇角。

  好像也只有這個人,會替自己想這麼多,甚至會想要替自己留後路。

  可他,從沒想過要後路。

  方緋也垂著眼看他,滿眼都是笑意:才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

  ·

  年會場地訂在了斯特大酒店頂層的會展廳。

  偌大的展廳中心擺了數張長桌,上邊有碼放整齊的菜品糕點,有來往的侍者手拿托盤給賓客們遞酒水。

  與往年一樣,也是由方穹娛樂牽頭,幾家有合作的公司聯合開辦,只不過今年多加了個盛唐娛樂。

  方穹的少東家跟盛唐的老闆在一起了,這兩家現在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勢力更勝從前。

  從前光一個娛樂巨佬方穹就惹不起了,現在再加上娛樂二佬盛唐……那些想是手段上位的公司已經歇了心思,不求搏出位,只求不被并吞!

  幾個平日里耀武揚威的大老闆眼下低眉順眼地給宋綏敬酒套近乎:「今年S·A給宋總賺得盆滿缽滿,不知道明年有沒有機會請她們全團在我們新節目合體?」

  宋綏晃著手中的香檳杯,清澈的酒液隨著杯子的擺動而晃蕩著,接著他抿了一口,品味著口中的回甘,勾起一個漫不經心的笑,把富二代的不羈表現得淋漓盡致:「明年啊,沒機會。」

  明年S·A就散了,哪來的合體。

  他忍不住惆悵,S·A一散,方穹等於少了棵搖錢樹,明年他都不一定能有飯吃,唉。

  那位敬酒的老闆還不知道自己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喋喋不休地說著S·A的好話。

  就在宋綏快要聽得不耐煩時,方緋和唐珩到了。

  他立馬把那些不相干的人扔下,逃也似地跑到方緋面前假意寒暄:「啊呀小緋怎麼才來,大家都等著你開場呢。」

  「……」方緋想喊人把她哥拖出去。

  自作主張把開場致辭的事甩給她也就算了,還半點兒不心虛。

  唐珩跟宋綏打了招呼后就開始緊張地四處張望,他看見了幾個盛唐的高管都到場了,眼下正在瘋狂社交。

  以往盛唐的年會多數都在公司內部舉行,都是熟人,唐珩作為老闆上台說幾句話就可以溜了,這種大場面年會他還是第一次參加。

  與其說這是年會慶典,倒不如說是個大型的社交場。

  社恐唐總腦仁兒開始發疼了。

  直到被方緋拉了拉手,他這才回過神來。

  宋綏已經被埋在人群中了,方緋正拉著他往旁邊的休息區走:「沒事,你不習慣的話就坐著休息。」

  她將他按在椅子上坐好,又從旁邊的餐桌上取了一碟小點心給他。

  唐珩抿了抿嘴小聲問:「年會……伯父伯母會來嗎?」

  方緋的母親他還沒見過。

  方緋在他跟前蹲下身,仰頭看著他笑:「你在擔心這個啊。」

  她知道在某些方面唐珩是自卑的。

  年紀大,又沒個O樣兒,再加上身體上的隱患,他很難不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她的家人們接受。

  每次他起了這樣的心思她都心疼得不行。

  如果一個人生來脆弱,那麼他即便是哭了鼻子,也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唐珩這個人,生來要強,再大的苦天大的難他都咬牙死撐不表露分毫,所以哪怕他只是皺個眉頭,方緋都會覺得大事不妙。

  幫他拽了拽略微褶皺的西裝褲腿,她聲音輕柔,也在撫平著他心底的褶皺:「我父母都不在,要年三十你才能見到了。」

  「見到了也不用擔心,老方也會喜歡你的。」

  休息區這裡沒多少人,方緋的動作很親近,也不怕被別人看去說閑話。

  「方伯母真的會喜歡他嗎?」

  不合時宜的聲音由遠及近,來得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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