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肖婉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抬起拉著阿遠的手想最後在摸一摸愛人,「阿遠,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如果.……」

  「如果有下輩子,願你平安順遂,不要再遇見我了。」

  看著被自己掐得臉色醬紫的肖婉,阿遠恢復了一絲理智。

  「咳咳咳」

  阿遠慢慢的鬆開手,往後退,跌倒在地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對不起.……」

  肖婉捂著青紫的脖子,走過去將阿遠抱在懷裡,沙啞著聲音,「我知道,阿遠,我不怪你。」

  肖婉輕輕拍著阿遠的背,「阿遠,錯的不是你,是我,是我不好」

  聽著肖婉泣不成聲的道歉,阿遠輕輕的抱住肖婉,「小婉,我不怪你,這都是我自己選擇的。」

  「阿遠,你」

  「啊,我的臉」

  「我的臉好痛……」

  肖婉看著阿遠不停用手去抓他的臉,原本結了一點點痂的臉上瞬間又變得血肉模糊,她甚至能看到他指甲裡面從臉上扣下來的血肉。

  肖婉死死的抱住阿遠,「阿遠,別這樣,忍一忍。」

  「我們不能死,活著才有機會逃出去,才能找到機會報仇。」

  肖婉看著身邊好不容易才睡著的阿遠,即使睡著了他也一直不停地發出痛苦的聲音。

  用力捂緊了嘴巴,才剋制了自己想要大哭出的聲音。

  接下來的兩天肖兵不在出現,不知是出於什麼想法,他竟一改以前的作風,按時讓人將一日三餐送來。

  肖婉將碗里的饅頭遞給縮在牆角的阿遠,「阿遠,你吃一口。」

  自那晚大鬧之後,阿遠不管再怎麼疼痛,肖婉都沒有聽過他叫一聲。

  第二天醒來也不哭不鬧,只是將肖兵扔在地上的那個盤子小心的抱在懷裡,保持著蹲坐在牆角的動作,一言不語。

  原本肖婉以為他今天也會想以前一樣不吃不喝,嘆了口氣,正準備放下手裡的饅頭。

  誰知阿遠一聲不吭結果饅頭就吃了起來,肖婉看著他因動作過大又扯開結痂的傷口。

  「阿遠,你慢點吃。」

  肖婉感覺今天的阿遠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點不對。

  只是溫柔的看著幾日不吃不喝的阿遠,慢慢的吃這東西,心裡鬆了一口氣,願意吃東西就好。

  晚上,阿遠透過門外射進來的燈光看到肖婉眼底下的淤青,啞著聲音,「小婉,你過來和我一起睡吧!」

  「我想和你說說話。」

  肖婉一聽見他願意說話,心裡高興的躺在他旁邊。

  「小婉,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怎麼能不記得呢?說起來我還救了你一命呢!」

  阿遠看著漆黑一片的頭頂,帶著空靈的聲音響起,「是啊,我這條命還是你救的呢!」

  聽見身旁傳來平穩的呼吸聲,阿遠側過頭看了一眼肖婉熟睡的面孔,這幾天為了照顧自己,她都沒怎麼睡過覺。

  起身替肖婉理了理被子,許是因為太過疲憊的原因,阿遠起身的動作並沒有將肖婉驚醒。

  阿遠坐在肖婉的旁邊一直看了她許久,許是想將這個自己愛到骨子裡的女孩刻在心上。

  良久,阿遠低頭在肖婉額頭上輕輕一吻。

  「啪」

  一滴淚落在肖婉臉上,看著肖婉皺起眉頭,阿遠連忙抬手輕輕將她臉上的淚水抹乾凈,這才小心的躺在床上。

  第二天,肖婉悠悠轉醒,看著旁邊背對自己還在睡的阿遠,露出了這幾天來的第一個笑容。

  想到昨天自己明明答應了要和阿遠聊天的,自己竟然先睡著了。

  不有懊惱的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

  「嘩啦嘩啦」

  有些大的的動作將身上的鐵鏈帶得一陣又一陣的響動,肖婉小心的看了阿遠一眼,見他沒有被自己吵醒這才放下心來。

  還好沒將阿遠吵醒,難得阿遠能睡得像今天這樣好,不在受臉上傷口的折磨,自己可不能將他吵醒了。

  直到有人送吃的來,肖婉叫阿遠吃東西的時候才發現不對勁。

  「阿遠,起來吃東西了。」

  自從阿遠出事後,他就不喜歡肖婉離他太近,更別說碰他了。

  「阿遠,阿遠。」

  肖婉連叫了阿遠好幾聲,都不見他答應,這才覺得事情不對勁。

  肖婉上前小心的拍拍阿遠的手臂,阿遠還是沒反應。

  不對啊,怎麼這麼冷。

  肖婉感覺阿遠身上的體溫太過冰冷,狠心一把將阿遠的身體翻過來。

  見看見阿遠心口上插了一塊碎子鏡子片,手裡還緊緊抱著那張盤子。

  肖婉小心的將手往阿遠的鼻子前一放,沒有試到任何的呼氣。

  這才控制不住的大哭起來,「阿遠,阿遠。」

  「你怎麼能拋下我,自己一個人先走了呢,你不要我了嗎?」

  由於肖婉不停搖動阿遠的屍體,導致阿遠死死抱住盤子的手鬆開了。

  懷裡的東西也露了出來,肖婉將那張寫了用血寫了字的白布小心的從阿遠的懷裡扯出來。

  只見上面著,小婉,對不起,我不能繼續陪著你了。

  原諒我的自私,我真的撐不下去了。

  小婉,你不用感到自責,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死了。

  我這條命本就是你救的,再說了能多活這麼多年,怎麼說我也是賺到了。

  答應我,如果能活下去,你要好好活下去,連我的那份一起。

  看完血書的肖婉早就泣不成聲了,「阿遠,你怎麼這麼傻,沒有你,我怎麼辦?」

  「你走了,你以為我會願意獨活嗎?」

  肖婉將阿遠胸口的玻璃鏡片拔出來,「阿遠,等我。」

  正當她準備刺入自己心臟的時候,突然看見被阿遠抱著的鐵盤。

  她一把將玻璃鏡片扔開,「不行,我不能就這麼死了,我死了誰給你報仇。」

  「阿遠,你在奈何橋上等我一會兒,等我報完了仇就去找你。」

  肖婉小心的將阿遠擺在床上睡好,將他手上的血跡一點一點擦乾淨,在小心翼翼的將盤子里的那張皮貼在阿遠的臉上,低頭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阿遠,等我。」

  接下來幾天肖婉就像往常一樣過著,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會將那塊鏡片拿出來放在鐵亮上磨動。

  不知是進來的人的緣故,還是其他什麼原因,阿遠的身體由於時間一長,已經開始有難聞的氣味,但是每天來送飯的人就像聞不到一樣,每次都是放下用紙盒裝的飯就走了。

  精神恍惚的肖婉更不用說了,她現在每天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殺了肖兵替阿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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