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連勝（下）
出乎楚懷預料的是，本.霍蘭德連同教練組，都沒有向楚懷提出球權使用的事情。
或許在他們看來，球隊輕鬆獲得勝利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隻要楚懷能夠保證控製失誤，哪怕他的USG再高一些又能怎樣？
隊友？
能夠輕鬆拿下更高的分數，而且又在楚懷吸引了絕大部分防守重心的情況下提升效率，誰會抱怨？
最後，就是楚懷目前的狀態了。
再次接受係統的試煉，楚懷的精神狀態愈發顯得詭異，展露在外就是更加的沉默寡言，連喬丹.法瑪爾也脫離了口水形成的苦海。
可是，那眼光更滲人了，大白天的都讓人毛骨悚然。
就楚懷自己感覺，他現在確實很不妙，想笑笑不出，想說話腦子一片空白。平日裏除了簡單到發指的交流，他和外界幾乎就斷絕了聯係！
他試過聽歌，試過看電視，試過其他的娛樂項目，可除了腦袋越來越重，甚至隱隱從心底產生厭煩的情緒之外，沒有任何功效。
機器人？
還有最後一次試煉，楚懷很懷疑，自己會不會完全失去語音能力，以及交流能力。
現在的他基本已經放棄了嚐試和掙紮，隻待接受過最後一次試煉，看看自己到底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唯一的好消息是，係統提醒他，順利經過前麵兩次試煉，最後的一次試煉的危險率，幾乎是零。
但是，順利？
……
2月5日，UCLA繼續客場之旅，上門挑戰華盛頓愛斯基摩犬隊。
上一場在洛杉磯的對決，兩隊之間發生了很多故事，尤其是楚懷下意識保護布蘭登.羅伊的行為，至今還有人津津樂道。
至於楚懷和內特.羅賓遜的小動作對決，已經成為大學階段很多球員的“現場教學”。尤其是D2和D3聯盟，很多身體素質普通的球員，已經將楚懷當成偶像看待。
這一次呢？
ESPN已經按捺不住，再一次將全美直播的榮譽交到UCLA頭上。
最近楚懷的表現也是極大的熱點，他的一切都仿佛籠罩在神秘之中，完全對得起一次全美直播的榮譽。
“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大家好！這裏是ESPN，我是你們的老朋友克裏斯.安，旁邊依舊是老朋友比爾.沃頓。”
“大家好，我是比爾。”
熟悉的開場白之後，克裏斯.安轉頭看向比爾.沃頓：“夥計，我這裏的消息，你是主動來做咱們的解說嘉賓？別別比爾，我們當然感到榮幸，但是我就想問問，是因為楚嗎？”
比爾.沃頓收起拳頭，酷酷地道：“當然。”
克裏斯聳聳肩：“好吧，我們的比爾先生依舊惜字如金，而且脾氣很不好。”
完笑之後，克裏斯繼續解說：“雙方球員已經在現場熱身，我們這裏的視野不太好，大致能夠看到半個球場。比爾，我發現，好像楚是真正有了巨大的變化，看他的周圍，隊友都離得遠遠的。”
“或許，是成長呢？”
“好吧！”
克裏斯聳肩：“據我們得到的消息，楚確實是對於上一次輸給野貓隊的比賽耿耿於懷，以至於才會拚命‘看錄像’。比爾，隻是看錄像學習那些超級巨星，會讓一個人性格大變，幾乎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麽？”
比爾.沃頓嘲諷地看一眼克裏斯.安：“當然，你這樣的人看得更久，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克裏斯.安聳聳肩，坦然承受下來。
“角度！”
比爾.沃頓稍稍嚴肅一些：“一個求勝欲超強的球員，往往都是非常偏執的性格，曆史上甚至現役，這樣的球星都是不少。我不清楚楚看錄像到底學到了什麽，才會有根本上的改變，但很顯然，不是一些技術或者技巧那麽簡單。”
他頓一頓，繼續道：“克裏斯，最近幾場比賽，你發現楚的打球方式，有什麽大的改變嗎？”
“恰好我這裏統計過，最近三場比賽，楚再次提升了他本就超過30%的USG，最高一場達到53%；還有，他急速提升的效率是因為大多都屬於突破得分或者助攻，失誤也非常少；最後就是三分球了，最近三場比賽，楚沒有投出哪怕一個三分球。”
“熟悉的打球方式。”
比爾.沃頓轉頭：“克裏斯，你感覺到了熟悉嗎？”
克裏斯.安一怔：“比爾，你的意思——”
比爾.沃頓點頭：“這是超級巨星的打球方式，一個人將整支球隊抗在肩上的方式。”
克裏斯無言以對。
“或許很多人會說，比爾，你別捧你的小學弟了，再捧他也是個華夏球員；再說了，他的這種比賽方式虐虐弱隊不錯，但是遭遇到超級強隊，就是典型的毒瘤打法，帶給球隊的隻是災難和傷害……但是克裏斯——”
比爾.沃頓鄭重道：“別忘了，楚才19歲！”
“沒有人能一個人拖著球隊勝利，偉大的邁克爾.喬丹以身作則證明了這一點。但是克裏斯，19歲的楚既然擁有這份能力，為何不能試驗各種打法，然後找到正確的打球方式？”
克裏斯.安搖頭：“比爾，但是這種試驗，可能會建立在傷害球隊的基礎上！”
比爾.沃頓也搖頭：“本.霍蘭德阻止了嗎？楚的隊友們，抗議了嗎？”
……
全美直播的比賽，比賽程序相比都要正式一些，熱身之後，裁判員和工作人員一番裝模作樣的忙碌之後，才各自就位。
然後，出場儀式。
楚懷依舊冷著一張臉最後一個出場，他一步步走得極其自然，完全不顧通道兩旁的噓聲和四散的口水。
然後和隊友擊掌，站成隊列，奏國歌。
現場幾乎所有的鏡頭都追蹤著楚懷，但是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消瘦的臉，深陷的眼窩，帶著些迷茫的滿是殺意，讓人不寒而栗的眼神。
“楚很嚴肅。”
克裏斯.安和比爾.沃頓扯淡一會，將重點慢慢放到即將開始的比賽之上。
比爾.沃頓點頭：“我欣賞他這樣的態度，哪怕NCAA並不是職業賽場，但你隻要看著他的眼睛，就知道隻要他在場上，就一定會拚盡全力！”
克裏斯沉默，他找不到反駁的語音，哪怕換個角度。
比賽開始。
內特.羅賓遜躍躍欲試，接到中鋒撥過來的皮球，直接就朝楚懷逼迫而去。他說過，會將楚懷當成最重要的對手，哪怕他上一場比賽救了很大可能受傷的好友！
楚懷保持著標準的防守姿態，直接在中線附近就和羅賓遜糾纏在一起。
“上一場比賽，楚和內特演示了在NCAA很少見的小動作，很精彩。比爾，我們都知道，一些小動作其實在比賽的規則之內，但是在裁判那裏，應該有個界限是吧？”
比爾.沃頓搖頭：“嚴格來說，任何小動作都不在比賽規則之內，尤其是傷人的動作，更是裁判們的主要打擊目標。我們不提倡孩子們從小就將注意力放到小動作之上，那會讓你得不償失。”
克裏斯點頭：“是的，心智不夠成熟，掌控力不足就不能分辨輕重和場合，很可能普通的小動作也會造成嚴重的後果，所以電視機前的小朋友小球員們……”
扯淡之中，羅賓遜已經艱難地帶球過了中線，然後快速轉移出去，一隻手使勁揉幾下肋下，疼得呲牙咧嘴的。
毫無疑問，第一次對抗，他就吃虧了。
主裁判很明白今天這場比賽的焦點在哪，一雙眼睛就沒有離開楚懷片刻，但是，直到看見羅賓遜傳球後的動作，他才反應過來，剛才那幹淨無比的對抗，竟然還有自己眼睛沒能捕捉到的東西。
“咱們今天的裁判需要足夠的經驗和眼力。”
不好太多說小動作的事情，克裏斯.安抬頭看著大屏幕，又忍不住讚歎道：“我們看看各個角度的回放，沒有！也沒有！完全沒有！我不會以為羅賓遜是裝出來的，一定是楚的動作太快太隱蔽！”
比爾.沃頓攤攤手，作為曆史上有名的小動作大師，他才不會發出任何看法。
“西蒙斯投籃不中，楚撿到籃板，好吧！我們看到，楚自己控球，很輕鬆很簡單就擺脫掉羅賓遜的糾纏，沒有減速，楚還在加速，變向，急停——拋投！楚的手感很柔和，籃球幾乎沒有接觸到籃框，真正的空心入網！”
“很美妙的節奏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