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達成協議
聽到楚芸芸忽然一臉認真的說出這樣的話，君雲帆不由一怔。不過除了細微的意外之外，他並沒有表現出其他的反應。
“按照現在的你，是隨時都有可能。”
君雲帆一臉認真的回答，然後彎腰把餐桌上的餐盤收拾了，端進廚房。
楚芸芸盯著君雲帆的背影，幽冷的雙眸中沉澱著她自己無法解開的情緒。廚房裏正在忙碌的男人看起來很舒服，他的襯衣袖子挽在手肘的地方，帶著橡膠手套站在水池前洗碗。
明明應該是個拿槍或者高高在上的坐在會議室裏發號施令的男人，卻一副如此居家的摸樣在洗碗。應該是違和的，可是楚芸芸卻覺得該死的相稱。
果然做飯的男人最帥，帥的不是人，而是感覺。
“你以前可沒有像這樣盯著我的背影看。怎麽，覺得熟悉嗎？有沒有想起來，過去的每一天我們兩個都曾經在同樣的位置，做過同樣的事情？”
在廚房裏的君雲帆忽然轉過頭，透過玻璃跟楚芸芸說道。
“在我的記憶裏，你是我最痛恨的仇人。”
楚芸芸看著君雲帆，緩緩地伸出手指指著自己的腦袋，麵無表情的說著。
君雲帆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他把洗幹淨的碗跟盤子用幹淨的抹布擦幹，然後打開櫥櫃放進架子上。之後他又有條不紊的清理了流理台，做完一切之後才洗了手走出廚房。
“你不相信你的記憶，所以才會把一切都說出來。所以，我不用擔心會被你殺死。我想，你應該想要先證明我跟陳雲睿，我們兩個誰的話是假的。對吧？”
君雲帆一臉笑意的看著楚芸芸，討論的是沉重的話題，可是他的語氣卻是輕快的。似乎是心情很好的樣子，黑眸凝視著楚芸芸。
“你猜的很對，現在的我確實是這麽想的。”
楚芸芸不置可否的大方承認，她表麵看起來很平靜，可是心底卻像是漲潮的大海，波濤洶湧。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跟君雲帆相處，平靜的說出這些話，是單純的想要完成陳雲睿的命令，還是自己最真實的表現。
“那麽，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來談一筆交易吧。”
君雲帆看著楚芸芸，忽然開口說道。
她有些茫然的看著他，似乎是不懂他話裏的意思。
君雲帆挑眉，如墨的黑眸中湧出自信而張揚的光芒。
“我給你時間，讓你去判斷我跟陳雲睿究竟誰才是對的。如果你最終確定，你現有的記憶是虛假的，那麽就請你重新愛上我。如果你最終依舊不能確定，要怎麽選擇怎麽做，全看你自己的。”
“這樣的條件，吃虧的不就隻有你嗎？”
她想起了過去，或者是確信君雲帆說的都是真的。那麽她就會愛上君雲帆，把之前的所有虛假記憶忘記。到時候對他們兩人固然都是好的，但是如果她想不起來呢？
到時候她認定法君雲帆是自己的仇人，是她最痛恨的人，勢必會殺了他。
所以，這筆交易對於君雲帆來說，完全沒有好處。
“不會，對於我來說，是絕對百利而無一害。因為，不管你會不會記起來，我一定會讓你重新愛上我。”
君雲帆看著楚芸芸，一臉自信的說著。那雙幽暗的眸，像是巨大的漩渦，把楚芸芸整個人都吸進去讓她無法掙脫。
“你就這麽有自信？”
楚芸芸承認，那一瞬間她的內心深處差點因為君雲帆說話的神情和他的這番話而徹底投降。但是隻是瞬間，現在的她就真的如同戒備的動物。
在沒有對君雲帆完全信賴之前，不會輕易的泄露自己的真實情緒。
“這段期間，我想你就留在菁園吧。雖然媽跟爺爺他們會想念你，但是在你做好準備之前，我不會強迫你去見他們。”
楚芸芸皺眉，爺爺媽媽？
不過很快她的表情就恢複了平靜，如果君雲帆是在哄騙自己。那麽這棟別墅，以及這裏的一切擺設都可以是假的。所謂的爺爺和媽媽之類的也有可能是假的。
既然如此，她自然就沒有必要費心去見麵。
“既然這是你自己提出的交易，那麽我就答應你。”
楚芸芸看著君雲帆一字一頓的說著，小臉上滿是嚴肅。
“恩。還累嗎？要不要去睡個午覺？”
“在此之前，我想先問你一件事。”
楚芸芸看向君雲帆，眼神中透出認真。
“要問什麽？”
“你對楚芸芸的感情，有多深？”
君雲帆注意到她問的是，自己對楚芸芸的感情有多深，而不是用對我的感情有多深的口吻問。就表示，現在在她的心裏，自己還是不可信的。
說實話，心底是有些疼的。
君雲帆卻笑的溫柔，黑眸中透出柔情：“我究竟愛她有多深，以後你就會明白的。”
楚芸芸微微蹙眉，卻沒有再說什麽。她起身，也沒有跟君雲帆打招呼，而是直接上樓回到客房躺下休息。
她是真的困了，在研究所的三天每一晚最初都會熟睡，可是幾分鍾之後就會被驚醒。然後，徹夜無眠。這棟房子，這個房間，對於她來說似乎是熟悉的，所以她想在這兒自己應該就可以睡著了。
果不其然，回到房間躺下沒多久楚芸芸就睡著了。
楚芸芸開始做夢，夢裏的場景十分混亂。有君雲帆，還有之前見過的好像是叫易薄情的家夥。他們的表情都很冷銳，透出殺氣和嗜血。
地上躺著傷痕累累的屍體，還有人在痛苦的哭泣。
她看到了，那個痛哭的人是自己。她拚命的想要靠近地上的屍體，可是卻被人拉開。捏著她雙肩的手格外用力，仿佛要把骨頭給捏碎。
她被拉開了，然後地上的屍體被抬走。
她回頭，看到君雲帆在冷笑。殺氣在他的雙眼中彌漫，可怕的像是魔鬼。
怎麽回事？死掉的人是誰？為什麽她會這麽傷心痛苦？君雲帆為什麽會在哪兒？
無數的問題在夢裏糾結著，楚芸芸努力的想要醒來，卻睜不開眼睛。
同時芬蘭。
在一堆精密的儀器前，Jake的雙眼中透出陰冷而毒辣的得意。他的視線盯著屏幕上不斷波動的藍色線條，神情間透出幾分狂熱。
“看你的表情，似乎實驗很成功。”
陳雲睿晃動著手裏的高腳杯，淺笑著看向Jake。
“是的，現在的楚芸芸正因為自己不斷的懷疑，不斷的接觸熟悉的事物而陷入混亂中。而因為植入她體內的特殊芯片，她的記憶會再次被打亂。現在的她，一定沉浸在幻境中。她會更加懷疑自己的記憶，懷疑您跟君雲帆。越是如此，她的記憶就越是混亂，幻覺就回去越逼真。直到最後，讓她徹底相信君雲帆是仇人，要殺了他。”
Jake麵無表情的說著，眼底卻滿是興奮。
似乎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期待到渾身都開始顫抖個不停。
陳雲睿眼底的陰森更濃了幾分，整個人更像是地獄深處的幽冥侍者，透出讓人脊背發冷的邪氣。
“真期待啊，君雲帆究竟什麽時候才會發現這一切。如果他知道正是因為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讓楚芸芸想起來過去的事情，所以楚芸芸的記憶才會更混亂，會被幻覺所包圍變得癲狂。不知道到時候，他會露出怎樣悔恨懊惱的表情呢。”
對於陳雲睿來說，沒有樂趣的事情他從來不會做。
他確實不按照常理出牌，做一切事情全憑自己的喜好。而且最喜歡的就是把人玩弄於鼓掌，玩弄人心，把所有人都變成自己享樂的玩具。
現在對於他來說，楚芸芸是玩具，君雲帆也是。
他表麵是讓楚芸芸去接近君雲帆，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務。實際上，卻是想要看到楚芸芸更加痛苦的摸樣，看到君雲帆日後的後悔，看到他們發現自己被他玩弄時的表情。
“不管是誰，隻有悔恨至死的表情，才最美妙。”
陳雲睿一臉享受的眯著眼睛說著，神情間滿是迷醉。
從血腥彌漫的夢境中醒來，楚芸芸早就已經大汗淋漓。她坐在床上，冷汗早就濡濕了長發。她的臉色很蒼白，呼吸急促，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那個夢到底是怎麽回事？死了的人是誰？
大腦裏一片混亂，所有毫無根源的信息匯聚在一起，讓她不知道應該相信哪一個。
雙手抱著頭，用力的捶打著。楚芸芸用細白的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想要借由身體的疼痛來轉移大腦內的疼。
“芸芸，你沒事吧？”
房門忽然被推開，君雲帆一臉擔憂的皺眉走了進來。看到床上的楚芸芸，黑眸中透出絲絲心疼。
楚芸芸做了個深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
“沒事。”
平淡而冷靜的語氣，沒有剛才的惶恐。
她很明顯的在抗拒君雲帆的關心和靠近，臉上的冷漠和疏離讓君雲帆的心再次狠狠刺痛。
“如果心情煩悶的話，去花園走走吧。”
君雲帆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緒，聲音低沉的說著。楚芸芸抿唇，點點頭然後下床，赤著腳走進浴室洗了臉。她用橡皮筋把長發紮起來，然後穿著拖鞋離開了房間。
看著楚芸芸冷漠的背影，君雲帆的眼底透出一抹幽冷。
陳雲睿，這筆賬我會好好跟你算一算的。
吃過晚飯，楚芸芸就沉默著上樓進了房間。君雲帆皺眉卻並沒有跟上去。
對於現在的楚芸芸來說，如果逼的緊的話似乎會起到反作用。現在隻要讓她一個人靜靜的，呆在熟悉的環境裏看到熟悉的事物，然後一點點的打消戒備。
真是個漫長的過程，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讓楚芸芸現在就想起來。
可是急切的期望背後，是濃濃的擔憂。
如果楚芸芸想起以前的事情，她會接受殺了人的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