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秦瑤啊
搖光聖地的中年修士猛然向身後看去,只見空無一人的身後竟是多出了一個抱著長劍的孩童。
不過從對方剛才所說的話來看,應該只是恰巧路過卻又愛管閑事的大派子弟,而其剛才無聲無息的接近自己,應該是身上有什麼秘寶。
中年修士一瞬間生出的緊張平復,面色恢復了之前的猙獰說道:「看你年紀還小,我勸你莫要插手我搖光聖地行事。」
中年男人的語氣很狂,而葉朝很不喜歡有人在自己面前狂妄,就像是君陌,很不喜歡有人在自己面前驕傲一般。
他不屑的撇撇嘴,淡然說道:「放過這個少女,你或許可以不用死。」
中年修士在搖光聖地的地位頗大,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說過,且他認定葉朝的修為不會很高,雖然其來頭可能不凡,但又怎能與搖光聖地相比,故他冷笑一聲,語氣輕蔑道:「小子,有的時候出門行事還是要低調些,不然給你身後的長輩招惹來禍端,那可就不好了。」
「若我非要如此呢?」葉朝問道。
中年修士握了握手中的大旗,看向葉朝的眼神中充滿了殺意,說道:「那自然是要讓你知道教訓。」
「看來我還是做不了小師叔,想要殺人卻總是得創造個比較合乎邏輯的理由。」
中年修者在聽完葉朝那像是自語的話不禁愣了一下,這孩子莫不是腦子有病吧。然而在下一瞬,他的面前卻忽地出現了一柄劍。
那劍出現的很是理所應當,且不知為何,他竟是沒有生出想要阻攔的想法,或者是在那一劍下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
……
葉朝將碎玉劍刃上的血跡揮灑在地,看著之前那位被秦瑤拍飛的彼岸修士狂奔的背影,搖了搖頭,又看向了一邊倒在地上的秦瑤,露出了自認為溫和的笑容,語氣就像是正常孩童一般道:「我說之前在客棧時怎麼感覺你的氣息很熟悉,沒想到你是那隻小天鵝啊,不過這一次我又救了你一命。」
而秦瑤可能是因為傷重,又有可能是看著葉朝的笑容,想到了半年前在燕魏邊境對方與那柄劍的對話,直接是暈了過去。
葉朝有些錯愕,看著秦瑤那滿是血污卻依舊難掩其美貌的臉龐,說道:「小爺我有那麼嚇人嗎,我真的是個好人啊。」
……
……
在燕國皇都外的一處溪畔,葉朝坐在如同地毯的青草地上,雙手托著下巴怔怔地看著天外。
「道長,其實一個壞人去做好事,看起來是很嚇人的。」靠在石塊上的碎玉劍晃動,傳來了火鬼王嬌媚的調笑聲。
葉朝瞪了一眼碎玉劍,無所謂道:「小爺我做好事又沒有什麼目的的。」
「難道清雲道長不是想要圖謀那隻小天鵝的美色?」
「我呸!你這破鬼再是胡言亂語,小心小爺我讓你閉嘴。」
「那道長為何神傷?」
「首先,小爺我沒有神傷,其次,小爺我只是在想一件悲傷的事情。」
「那道長說來聽聽。」
葉朝看了一眼一邊巨石上依舊昏迷的秦瑤,隨後說道:「修行界很殘酷,當然,殘酷的方面並不只是體現在廝殺尋道上,在男女相愛上也會很殘酷。」
「何解?」
葉朝拔起一根細長的草葉叼在嘴中,將雙臂枕在腦後躺在了河畔的草地之上,「當你心儀之人的資質曠古絕今,你只能拚命的追尋對方的腳步,可因修道不易,最終卻隕落在了這個過程中,或者只能距對方的腳步越來越遠,如此便顯殘酷。」
火鬼王嘆息一聲,說道:「這個世界沒有長生,等歲月若刀斬來,那人還是絕代風華,而你卻風燭殘年,甚至已化作一捧黃土,確實殘酷。」
有風襲來,將河畔枝梢搖擺不定,將平靜的小河吹動得波光粼粼。
忽然,一聲輕哼自河畔的巨石上傳來,打破了一人一鬼的沉默。
葉朝起身,向著巨石走去。
……
秦瑤對葉朝的印象很深,主要是兩個原因,一是因為葉朝的年齡看起來很小但境界卻又很高,再便是對方半年前曾「救過自己」。
「上次救你的時候我不知道你是女妖,今日我可沒對你怎麼樣,只是喂你吃了一粒療傷的丹藥。」
聽著葉朝的話,秦瑤自失神中醒來,她沒有想到葉朝再次見到自己會這麼說,玉臉很快被「紅霞」布滿。
不過,她到底是東荒妖族培養的苗子,很快便將羞意壓制,起身對著葉朝行禮道:「多謝前輩相助。」
前輩?
葉朝面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他摸著自己的臉,像是自問又像是在質問秦瑤道:「我就那麼像個前輩嗎?明明在這個世界才十一歲的。」
一邊,碎玉劍晃動不止,傳來了火鬼王的笑聲。秦瑤一臉尷尬,不知該如何回答。
卻在這時,天際外忽然傳來了凌厲的呼嘯聲,似有驚濤在當空而行,不過一會兒,一隊身披紅色戰甲騎著異獸的騎士便浮現在了幾人上空。
當先的騎兵手持著一面血紅色大旗,隨風擺動間,如同翻湧的血海,濃郁的血腥味即便是在地面都能夠聞見。
秦瑤的面色一變,在那一隊騎兵浮現的時候,她便認出了他們來歷,那是姬家縱橫東荒的神騎!
葉朝知道秦瑤在擔心什麼,笑了笑,說道:「不用緊張,他們是來找我的。」
就在他說完,一位騎兵便牽著頭麒麟異獸自雲端而下,徑直走在了葉朝面前,隨後半跪語氣尊敬道:「少爺,這一次您可該回家了。」
葉朝點點頭,自己已經自荒古禁地中取得不死葯,神騎又找了自己這麼久,再不回去,老娘可能會發瘋。
末了,他扭頭對著秦瑤擺了擺手算作告別,又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河畔的一顆白楊,而後抱起碎玉劍坐在了麒麟異獸的背上,隨著姬家神騎御空離開。
河畔站立的秦瑤在目送姬家神騎離開后,也運起了體內殘存的妖力離開了河畔。
少年胖道士自某棵白楊樹下現形跪在了地上,他就似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一般,渾身冒汗,大口喘息著。
「無量他媽個天尊,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妖孽,明明就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眼神竟是那麼恐怖,多虧道爺我忍住了貪念,不然這條小命怕是就交代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