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女帝12

  女帝錯愕一瞬，很快眼裡笑意更濃，「你可要想清楚了？朕可以封你父親官進一品，封你母親浩命封號。」

  「母親已有浩命，父親的官位當靠他自己去拼去爭，鏡塵已是陛下的君侍，只想盡自己的職責服侍好陛下。」

  賀鏡塵是真的將自己當成了女帝的人，他愛自己的父親，也愛女帝！他不願意因為自己的私心讓登基不久的女帝面臨言官的指責，哪怕女帝本身暴戾、享樂奢侈，不在意祖宗基業，他也要盡自己綿薄之力守護好屬於女帝的東西。

  楚寧抬起手像獎勵小寵物似的摸了摸賀鏡塵的臉頰，問道：「你是哪個宮的？」

  「鏡塵是重華宮的君侍。」少年興高采烈的回道，滿臉透著飛揚的笑意。

  楚寧點了點頭，「那今晚便去你的重華宮吧！」

  *

  天色終於在賀鏡塵的千盼萬盼中黑了下來，重華宮中在白日清洗的乾淨整潔，宮人們翹首盼著大楚皇宮最尊貴女主人的到來。

  另一邊的武德宮中，燈火通明。

  蕭君弈端坐在桌前，夜色漸深，始終沒等到楚寧的回來，如玉的公子輕皺起眉頭，叫來宮人，「你去看看，陛下還在處理公務嗎？怎麼還沒回來？」

  被蕭君弈喚來的宮人應聲出去，很快面色難看的回來了，臉上有些惶恐，低著頭支支吾吾回道：「陛下、陛下她去重華宮了。」

  蕭君弈捏緊手中轉動許久的玉珠，半晌沉默。

  早想過會有這一天了，可是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讓自己的心都揪了起來，痛徹心扉。

  蕭君弈勉強扯動唇角，「重華宮住的是誰？」

  「是宣平侯府的小侯爺賀鏡塵公子。」宮人有些不忍蕭丞相傷心，雖然蕭丞相面無表情，可就是能讓人感到一陣絕望與痛苦的氣息，憤憤不平的將今天白日御花園發生的事講給了蕭君弈。

  聽見那個賀鏡塵是如何出風頭，如何讓楚寧感興趣，蕭君弈閉上眼，濃密的睫毛在燭光下打下一片陰影。

  小女帝這樣好，那些人千方百計的想勾走陛下是必然會發生的，自己早就料到過的，不是嗎？

  這個時候，阿寧是在做什麼呢？漫漫深夜，會有另一個人陪在阿寧身邊。

  蕭君弈手中的玉珠瞬間化成了一片翠綠色的粉末，被夜裡的冷風吹散。

  ……

  「陛下——」

  楚寧一踏進重華宮，紅衣少年歡快的像只小鳥似的跑了過來，意識到自己的不妥莽撞后立刻跪下來請安。

  「起來吧！」楚寧伸手拉起少年。

  「陛下可有用過晚膳？」賀鏡塵被女帝拉起，順勢高興的抱住女帝的手臂，親密的彷彿兩人是平常人家的小夫妻。

  楚寧好笑的看了一眼桌上未動過的菜肴，「朕已用過，你這是還沒用過？」

  賀鏡塵聞言有些失落，又帶著些少年撒嬌的意味，「我想著晚上有可能陛下會來用晚膳，就未敢先用。」

  楚寧拍了拍賀鏡塵的手，耐心道：「你去用膳吧，明晚朕來與你用膳。」

  「真的嗎？多謝陛下！鏡塵心中好生歡喜。」得了小女帝明晚還會來的承諾，賀鏡塵開心的眉眼飛揚，將夜裡晦暗的宮殿都點亮了許多。

  賀鏡塵坐在餐桌上開始用膳，吃飽了夜晚才有力氣伺候好陛下。

  在賀鏡塵用膳的間隙，重華宮伺候的宮人不由偷偷抬起頭，貪婪的望著這位驕矜的大楚女帝。她僅僅坐在那，就足以讓人再也移不開眼。

  「長風，允之那邊你讓人去傳報一聲，叫他不必等朕。」楚寧飲了口茶水，向身後的魏長風吩咐道。

  「是，陛下——」

  賀鏡塵用完膳，洗漱乾淨，就到了夜裡的侍寢時間了。

  ……

  事後，楚寧整個人覆蓋在賀鏡塵身上，腦袋躺在身下激烈跳動的心臟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著男人的胸口。

  賀鏡塵只覺得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女帝輕飄飄的，四肢緊緊的將楚寧抱在一起，跟小女帝講自己的童年趣事，講自己少年時遊歷四方……

  江南的流水人家，杏花細雨，吳儂軟語溫柔似水，邊疆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壯闊，泰山風景的雄奇巍峨，以拔地通天之勢屹立在齊魯大地……

  楚寧聽得很認真，同樣也很嚮往。

  「朕雖然擁有整個天下，卻從未出過聖京城。」楚寧語氣有些落寞。

  江南的碧螺春、蘇綉、雲錦，邊疆的蜜瓜、美酒，各地的奇珍異寶都會送往皇宮，由楚寧享用，可是楚寧從沒親眼看過外面世界的景色，她被大楚像寶物一樣供養在皇宮，也似乎被囚在了皇宮。

  賀鏡塵從楚寧的話中聽出了失落，忍不住一陣心痛。小女帝何其金貴之軀，外面世界那麼危險，誰敢捨得讓女帝去外面涉險？

  賀鏡塵不禁懊惱自己不該說這些來讓女帝難過，小女帝只是皺皺眉頭，讓別人的心都痛了起來。

  「陛下，其實外面也沒有那麼好，處處充滿著危險，就像邊疆雖然風景壯闊，可是風沙卻極大，條件惡劣難以生存……」

  賀鏡塵絮絮叨叨，想打消小女帝對外面的嚮往，而小女帝早就閉上了眼睛，陷入了夢鄉。

  在夢裡，楚寧夢見自己走在江南的石板橋上，細雨落到自己紅艷的外衣上，而自己則快樂的在軟綿綿的細雨里奔跑。也夢見自己騎著駿馬在黃沙瀰漫的大漠里馳騁，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