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出師告捷
第四百一十二章 出師告捷
雷老正要反駁，看到蘇蕙的眼神，卻說不出話了。她的眼神出奇的平靜，卻蘊有堅定的意誌，一如他家殿下拿定主意時，有著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拗。
“聽著，營救鍾家祖孫這件事很重要，容不得半分差錯，這關係到我能否將飛虎軍收歸旗下，所以，我必須親自盯著。更何況，我叫了鍾大將軍一聲爹，他的老母幼子，就是我的親人，如果出了什麽事，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安心。”
這語氣是在陳述，似在解釋，卻也是在展示蘇蕙的決心，讓雷老明白，她決定了，不容更改。
“屬下明白。”雷老妥協了，平生第一次違背了林煜的命令，甚至是在他給林煜下了軍令狀的情況下。
是夜，雷老一行陪著蘇蕙悄悄離開了太守府，往瀾江方向疾撲而去。
同一時間，林煜跟五皇子端木淩雲也交上手，雙方在山陰關外鏖戰，殺得血流成河，積屍盈野，北寒軍五倍於蒼龍複國軍的兵力，傷亡率卻是跟兵力成正比，被打得節節敗退，戰線壓縮在山陰關城牆下。
端木淩雲為了鼓舞士氣，一直身先士卒，死戰不退，直到被部下強行帶回山陰關內，從城牆上看著下方的混戰，一口老血沒憋住，噴出一道血箭。
“林煜，本皇子跟你不死不休！”恨極之下，端木淩雲又噴了一口血，噴完就直接昏迷過去。
“說得好像我們是來郊遊踏青一樣。”林煜失笑，他都打出複國軍的旗號，跟北寒本來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兩軍也打得如此激烈，端木淩雲難道以為這是玩過家家的遊戲麽？
“這位北寒五皇子聽說是死而複生的，會不會是腦子被玩壞了？”禿鷹咧嘴嘲弄道，惹得周圍將士們哈哈大笑。他又興奮不己的說道：“蒼龍複國軍刀鋒之所指，北寒雜碎們灰飛煙滅。”
“蒼龍複國軍威武！”
不知是誰喊一聲，隨後成千上萬的吼聲一齊響起，震天動地，蒼龍複國軍氣勢暴漲，徹底壓製了北寒軍。前者如虎狼奔襲，後者如豬羊驚散，完全變成了一麵倒的屠殺。
端木淩雲在城頭剛醒來，就看到了這一幕，大吼一聲：“氣殺我也！”當即栽倒，一時間生死不明，山陰關城牆上亂成一團，士氣越發低落，本就受到壓製的劣勢，更是如雪崩一敗塗地。
就連林煜也沒想到，這一場勝利來得如此容易，北寒軍難道是紙糊的嗎？他忘不了，北寒軍鐵蹄踏破蒼龍國都時的雄姿，帶給他心靈的震懾，那恐怖的畫麵銘印在心頭，從不曾遺忘，可是，眼前這一幕又是怎麽回事，是北寒軍變廢物了，還是蒼龍複國軍太強大了？
“應該讓蘇蕙一起來的。”林煜遺憾的嘀咕說。
他卻不知道，蘇蕙這時卻遇到了致命的危機。
蘇蕙在雷老等人的陪同下，離開湖洲，趕往瀾江，途中卻發現了隨鍾麗媚先行一步的蒼龍舊部的屍體，他們是在一個兩山相夾的狹穀裏遇到伏擊，在付出折損半數人手的代價後，餘者衝出了山穀，仍未能衝出包圍圈，被逐一斬殺。
遺留在現場的屍體裏，隻缺了鍾麗媚一人，餘者全部被殺。
雷老悶聲不響，旁邊就有人忍不住說了：“好個鍾麗媚，太惡毒了，那個賤人根本不是求援，而是要誘騙我們的人來伏擊圈。”
“事情還沒查清楚，不要胡亂猜疑，還有，不許罵我妹妹！”蘇蕙臉色難看，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淩厲。
隻是她越是這個態度，對方的反彈更強烈，幾乎是用吼的質問：“姓鍾的賤人是你哪門子的妹妹，為了她，折損了這麽多的弟兄，難道你還要當她是妹妹，更別說，事情擺明就是她把兄弟們騙進了伏擊圈，現在所有的兄弟都死了，隻有她活著，還要什麽證明？”
“我妹不是那樣的人，不許罵她，否則，要麽，你們就殺了我，要麽，就給我滾！”蘇蕙心情糟糕，也懶得耍嘴皮子，直接翻臉。
雷老這才喝止了發飆的那人，又對蘇蕙說：“小姐不要負氣了，還是先找到鍾三小姐再說吧。”
被雷老這麽一說，蘇蕙擔心鍾麗媚，也就無心計較了。
有了雷老的彈壓，旁人也不敢再針對失蹤的鍾麗媚說三道四，一行人沉默著，循著路上的蛛絲馬跡，向前追蹤。
這一追，差不多快到瀾江境內了，隻要再翻過眼前的大山，就能看到瀾江的一條支流九曲河。雷老建議在山腳下歇息，養精蓄銳，蘇蕙卻堅持不肯，一個人悶頭前衝，快到山頂時，聽到山的另一側傳來廝殺聲。
蘇蕙精神一振，正要直接衝上山頂去看，卻被雷老一把拽住，隨後他壓低聲音說：“小姐不要衝動，先看清形勢再說。”
聞言，蘇蕙迅速冷靜下來，跟著雷老借助地形隱起身形，慢慢的朝山頂接近，從雜草豐茂的一處山凹裏，居高臨下往山的那一側看。
遠遠的，能看到山那邊的河坡地上，有兩幫人在廝殺，赫然都是正規騎兵，雙方廝殺得難分難解，在戰場外，停著一輛馬車，車門開著，從蘇蕙的角度，能看到車裏有個銀發如雪的老婦人。
毫無疑問，老婦人就是鍾大將軍的老母親了，老人家坐在馬車上也沒有驚慌失措，依然端坐著，背挺得筆直，令人一見就心生敬意。
“在那裏，我們快去救人。”蘇蕙指著馬車的方向，語氣有些興奮。
雷老卻沒有第一時間行動，反而目露精芒，打量著山下的戰局，若有所思的說：“先看看情勢，似乎有些蹊蹺啊。”
蘇蕙臉當即黑了，淡淡的道：“你懷疑老太太以身作餌，騙我們嗎？”
盡管蘇蕙語氣聽上去淡淡的，不帶絲毫火氣，雷老還是聽出了她心頭的火氣，連忙解釋說：“小姐稍安勿燥，山下交戰的雙方，其中一方是飛虎軍，我們先看一看情況吧。”
蘇蕙聞言，愕了一下，才道：“不是吧，能這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