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自作自受
第三百七十七章 自作自受
“你自作自受!”蘇蕙回敬了一句,走了出去,心下仍有些惻然。
過不多時,雷老出來了,屋裏寂然無聲,薑岩的死活,蘇蕙並沒有問,隻站在樓欄前,看著外麵的天空。
暴風雨要來了,烏雲像奔走天際的狂風巨浪,向著這一方衝擊而來,蘇蕙有種隨時都可能遭受滅頂之災的錯覺。
忽地,她意識到一個被忽略了的細節,整條街是不是太安靜了?
“這條街住的人都哪兒去了?”朝雷老掃了一眼,蘇蕙揪緊了心問,擔心是他把整條街的人都殺了滅口,哪怕是為了不泄露她的行蹤,也太喪心病狂了。
“蘇小姐怕我把人都殺了吧?”雷老頗為有趣的反問,不等她回答,又不無玩味的接著說:“蘇家妖女可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活菩薩吧。”
“我也不是殺人狂魔,更不希望林煜和他的部下造下殺孽,會受報應的,那罪孽,你們背負不起。”蘇蕙說,半是勸誡,半是警告。
“為了複國大業,縱然殺他個血海滔天,白骨如山,那又如何?”雷老哈哈一笑,是真的不介意,心裏還覺得蘇蕙婦人之仁,從這一點而言,又配不上他家殿下了。
隻可惜,太子殿下說過,把他的生命比作荒漠,她就是荒漠裏的綠洲,很顯然,殿下是徹底被這妖女迷了心竅,視她比生命更重要,也讓雷老興不起對蘇蕙的殺機。
“你當真把人整條街的人都殺了滅口?”蘇蕙驚怒,眉目帶煞,凜冽如寒霜,大有雷老敢說個是字,她就要跟他拚命的架式。
雷老莫名的心頭生悸,有種麵對自家太子殿下的錯覺,不敢再東扯西拉,很幹脆簡潔的回答:“沒有。”
蘇蕙一直盯著雷老的眼睛,感覺他並沒有說謊,又不免疑惑了起來:“那怎麽會整條街安靜得像墳場了,不應該啊?”
剛才一刹那的心悸,令雷老回想起來隻覺得羞愧,想他成名數十載,而今竟然在一個黃毛丫頭麵前露怯,簡直是太可笑了!他老臉皮火辣辣的,語氣便有些帶刺的說:“世人誰會相信,蘇家妖女也有著一幅菩薩心腸。”
聽出雷老話裏的諷刺,蘇蕙也不在意,很坦然的說:“人在很多時候,魔與佛是一念之間,在蓋棺之時,我絕不能說自己是好人,但一定可以說我不是壞人,我問心無愧。”
像花朵一樣鮮靈的姑娘,說到“蓋棺”兩個字,實在違和,卻讓雷老的內心震動,無法不動容,他到現在都不敢說問心無愧啊!
微怔之後,雷老渾濁的老眼裏又亮了,讚道:“果然不愧是我家殿下中意的人,蘇小姐見識果然不凡。”
“這也能跟林煜扯上關係?”蘇蕙也是醉了,拍拍額頭。
雷老哈哈一笑,隨後又說出來時看到這條街上就沒人,估計是被薑岩殺了,整條街駐紮的都是薑岩的手下精銳,不過都被他帶人給清理了。
從雷老的話裏,蘇蕙聽得出他帶來的人手不少,不過,她無意打探這些,隻跟雷老打聽林煜的消息,對她,雷老知無不答,純粹是屬下麵對主子的低姿態,態度超好。
等蘇蕙問完之後,雷老又主動攬事,問她還有沒有什麽事情要辦。
“雷老,我有個計劃,您幫我參考下,看有沒有成功的可能。”在雷老放低了姿態後,蘇蕙可不好意思端主子的架子,也把自己擺到晚輩的位置,誠心求教。
蘇蕙的想法,是趁著韋亦韜之死引發的波瀾,把韋家關押藏有璿璣圖的蘇家遺孤的消息,也給它散布出去。
她覺得,覬覦璿璣圖的勢力絕不會少,各方勢力肯定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對韋相府打壓,逼迫韋家交出蘇家遺孤和璿璣圖,甚至北寒皇都可能出手。
這個計劃若能成功,就能報滅門之仇了。說出計劃後,蘇蕙也不禁緊張起來,眼巴巴的等著雷老評說。
“屬下這就去辦。”
沒想到雷老直接就一口應承了,根本沒說這個計劃是否行得通。弄得蘇蕙一愣,還沒等她開口說話呢,雷老一個閃身,就掠出屋去消失不見。
“這老頭看著不太靠譜的樣子呢!”蘇蕙愁了。
誰知,雷老辦事的效率非常高,當天就把璿璣圖的消息傳開,整個京城人盡皆知,就連韋相爺接到消息,也隻是在書房裏砸了個茶杯,罵了一聲:“”
以韋相爺的心思縝密,他甚至都沒意識到各方勢力收到消息,就蠢蠢欲動。然後,天色擦黑時分,在黎家及另一支來路不明的黑衣人,同時從兩個方向侵入韋相府時,就跟火星子濺進了火油桶,各方勢力就再也按捺不住,一起派人衝擊了韋相府。
華燈初上,韋相府裏卻格外璀璨耀眼……四麵火起,大火一發而不可收拾,化作火浪衝天而起,整個韋相府在短短的時間裏化作火海,沒人能救火,到處都是刀光劍影。
“城衛營的那幫蠢貨呢,為什麽也不見人影?”火光映照中,中年發福的韋桐不知是驚嚇太過,還是被火烤的,汗如雨下,整個都快虛脫了,嘶吼聲都變了腔調。
韋相爺站在書房外,看向皇宮的方向,臉上是一種晦暗到極致的灰,胡須抖個不停,失魂落魄的說:“韋府,己不該立足京城了麽?”
相府受到衝擊,維持治安的城衛營官兵竟遲遲不見,若非宮裏那位九五之尊的意思,在推動事態發展,讓韋家覆滅,他想不出還有別的可能,這也是為何他心灰意冷,根本不作任何應對措施的原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隻不過,韋相爺做夢都想不到的是,北寒皇根本就不清楚這起突發事件,準確的說,他微服出京,根本不在皇宮!
這也算是北寒皇躺槍,替蘇蕙背了個黑鍋,但是蘇蕙還沒這個覺悟,還在歎息:“真是狡兔死,走狗烹,連韋相這種位高權重的老臣,也不過是一條隨時可以舍棄的走狗,北寒皇還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