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懂風情的家夥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懂風情的家夥
聽到藍香特意點出“有少爺護著”那句話,語氣曖昧,蘇蕙很是不喜,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起身出去了。
北寒皇冬季長,已經是二月末了,除了南方雪化了,其餘的地方都是白雪覆蓋著,京城裏也仍是一片銀白。
她走到院子裏,突然回頭,看到一縷青翠鋪在灰瓦間,不由得愣了一下神,悠然歎道:“春天該來了。”
耳畔傳來一道輕笑聲:“你這是在傷春悲傷麽?”
她一扭頭,看到了穿著黑鬥篷的林煜。
林煜來看蘇蕙,還帶來了五芳齋新出爐的綠豆糕,就手折開紙包,捏了一塊遞到她嘴邊上,目光中透著殷切,仿佛在等著她的誇讚。
不知為何,蘇蕙眼裏的淚水毫無征兆的落了下來,一滴滴的,清冷如珠,從她日漸美絕塵寰的臉上滾落,惹得林煜一陣心痛。
“怎麽哭了,誰惹到你了?”林煜扔掉了綠豆糕,一把將蘇蕙攬在懷裏,輕輕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珠,隻是越擦拭,她臉上的淚水越洶湧,怎麽也擦不幹掉。
“我沒事,就是眼睛進了沙。”蘇蕙推開林煜,彎腰,揀起地上的那包綠豆糕,拿了一塊綠豆糕,塞進嘴裏。
“掉地上了,別吃。”林煜伸手來奪,卻被蘇蕙避開,將整塊綠豆糕費力的咽了下去,看得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蘇蕙滿臉的淚水卻笑了,扯了扯他的耳尖,語調輕鬆的笑道:“大驚小怪幹聽嘛呀,我們家鄉有句老話,不幹不淨,吃了沒病,加沙加土,吃了大補。”
“你真沒事?”林煜憂心忡忡的問,卻惹得蘇蕙又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他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好好的哭什麽,嚇我一跳。”
感受著他身體的溫暖,心在這一刻無比的安寧,蘇蕙抹掉了臉上的淚水,笑道:“女人每個月總有幾天不正常,動不動就掉眼淚,你得習慣。”
林煜有聽沒懂,一臉的懵然。
蘇蕙又是一陣好笑,所有的煩惱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看她的樣子真沒什麽大事,林煜也放心了,匆匆的說:“鍾府的事情,你也聽說了吧,雖然查到你跟鍾二小姐的關係可能性很小,但是你還是要小心點。你我帶了幾個影衛過來,讓他們暗中保護你。”
蘇蕙心裏暖暖的,卻道:“你的人手也很緊張吧,不用特意派影衛來了,我在韋府不會有事的。”
“聽我的。”林煜霸氣的說。
蘇蕙隻得作罷,然後又問:“鍾大將軍真的死了嗎?”
林煜點了點頭,說:“基本可以確定了,隻是屍體離奇失蹤。”
“是誰幹的?”哪怕隻是短暫的冒充,蘇蕙仍對鍾大將軍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孺慕之情,此時聽到他死訊基本確定,心痛如刀絞,聲音裏有一種深切的痛,與濃烈的恨。
“殺手蒙著臉,所有跟著鍾大將離京的人全部死了,被拋屍懸崖之下,被當地的幾名獵戶發現報官,經查實身份後,鍾大將軍的屍體卻在送到當地一個義莊後,又離奇失蹤。”林煜說完,又道:“這是北寒皇接到的最新秘報,不會有錯。”
蘇蕙不由蹙了眉,含著一絲期待說:“屍體怎會離奇失蹤,會不會是鍾大將軍其實沒死,悄悄逃走了?”
“鍾大將軍的心髒被刺破,不可能死而複生。”林煜也知道蘇蕙的心思,歎了口氣,揉了揉她的臉頰,又說:“應該是有人盜走了鍾大將軍的屍體,其目的,我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要搜尋那枚印鑒。”
“有沒有印鑒一搜就知道了,為什麽還要盜走屍體?”蘇蕙不懂,但是話出口後,想到了一種可能,臉又發白了,“你是說,盜屍的人懷疑印鑒被鍾大將軍藏在身體裏,要解剖他的屍體?”
林煜沒料到蘇蕙連這都能猜到,默了默,才說:“或許是我想多了,盜屍的人也隻是想讓鍾大將軍早點入土為安。”
“這話,你信麽?”蘇蕙冷笑,淚水潸然而下。
鍾大將軍當初把印鑒,也就是那個玉扳指交給蘇蕙,為的是一旦他離京後發生不測,讓她帶著玉扳指逃出京城,去取回另一半印鑒,調動飛虎軍脫離北寒國,以牽製北寒皇,使得有所忌憚,不敢對北寒厲皇後下毒手。
蘇蕙就想過這個印鑒一定有很多人想要,但是,她沒想到那些人如此喪心病狂,比如方姨娘,比如盜屍的人,一旦被這些人知道印鑒在她手裏,天知道她會不會被零拆了。
她按了按貼身掛著的玉扳指,暗暗的想,若是鍾大將軍出事,飛虎軍就落在我的掌控之中了,那可是一支勁旅啊!
隨即,她又搖了搖頭,心道,絕對不行,鍾大將軍是把我當女兒,才將這枚重要的信物托付給我,可我是冒牌貨,又豈能做那種無信無義的事?
蘇蕙不自覺的把那枚外表不起眼的玉扳指從衣內扯出來,蔥白玉手輕旋,玉扳指被她挾在指間,目光漸漸轉得淩厲,暗自說道,現在想什麽都是多餘,且看著吧,真要是有機會的話,不妨將飛虎軍掌控在手裏,隻要能替鍾大將軍達成遺願,那那這枚玉扳指就算是鍾麗妍坑了自己的賠償了!
正在蘇蕙神遊天外的時候,院子外響起一道貓叫聲,林煜匆匆的說了聲:“你自己小心點。”就閃身離去了。
“喂,就這麽說走就走了?”蘇蕙撅起了嘴,抱怨道:“真是個不懂風情的家夥,好歹走之前也給個告別吻嘛!”
已經飛掠到院子外的林煜,聽到風裏傳來的抱怨聲,腳下一滑,打了個踉蹌,又轉身掠回來,鬼魅般的閃現在蘇蕙身邊,蜻蜓點水般一個吻。
“是這樣子嗎?”他溫柔帶笑的聲音剛起,人又消失不見了。
蘇蕙怔了怔,眉眼間綻放出燦爛的笑,明麗如許。
這時,藍香從屋裏走了出來,揉著後腦勺,一臉憤憤然的問:“小姐,剛才是哪個天殺的家夥來過了嗎?”
見她這麽氣憤又狼狽的樣子,蘇蕙不由好奇:“你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