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是我想多了嗎
第一百二十六章 是我想多了嗎
龐公公的話傳完,韋相爺一聽就炸毛了,怒道:“豈有此理,豎子可惡!”
就算料到了韋相爺的態度,此時見韋相爺在他麵前發飆,龐公公那張陰柔白淨的臉,也立時沉了下去,連剛才那一點勉強的笑容也不見,陰陽怪氣的說:“韋相爺此話怎講?”
“龐公公,那林煜……”
沒等韋相爺說完,龐公公就打斷了他的話:“咱家是奉旨來傳話,韋相爺不必對咱家發火,若有異議,請向陛下奏明。”
韋相爺一聽那個窩火啊,這老太監奉的倒是陛下的旨意,卻傳的話是林煜小兒的話,他還不能表示一下憤怒?
此時,在龐公公心目中,韋相爺的份量確實比不上林煜了,傳了話回去,就對北寒皇說了韋相爺的反應,還特別把那句“豈有此理,豎子可惡”的話鸚鵡學舌,維妙維肖學著韋相爺的話說了出來。
若龐公公隻說韋相爺發火,北寒皇隻會覺得在意料之中,但是,他這樣學著韋相爺的語氣把原話複述,就讓北寒皇心頭火起,覺得韋相爺太過倚老賣老了,不禁冷哼了一聲。
隨後,北寒皇宣安郡王進宮,令其督辦賑災事宜。
這位安郡王是鐵杆保皇黨,中立陣營的核心人物之一,鐵麵無私,所以,韋相爺就算想在賑災一事上動什麽手腳,也過不了這位的關。
同時,安郡王督辦賑災事宜,也等於變相的透露出北寒皇保林煜的決心,這對韋相爺等人算是一種警告。
當晚,韋相爺就在家裏砸了杯子,被他召去議事的官員,也一個個臉色難看之極。
這些事情在頂層權貴圈子裏不是秘密,就連英親王還特地把兒女們都叫進書房,嚴令兒女們不準再招惹林煜,被那位有瘋虎綽號的世子爺頂了幾句,英親王直接動了家法,不顧英親王妃攔阻,跟打賊似的,抽得親兒子半截身子血淋淋的,估計在林煜離京赴瀾江災區前,那小子肯定是下不了地的。
鍾府雖然也屬於權貴圈子,隻是鍾大將軍為了厲皇後與北寒皇作對,明裏暗裏受到不少打壓,幾乎快被邊緣化了。鍾家自然不知道圍繞林煜發生的那些事情,蘇蕙也就不知道他為了自己,竟然直接跟韋相爺結仇。
蘇蕙手搭在玉釧臂彎上,慢悠悠的從薑氏那裏離開,直接回了紫苑。玉釧打來熱水,侍候她洗過手跟臉之後,她坐到了梳妝台前。
銅鏡中映出吹彈可破的嬌嫩臉龐,挺直的鼻梁,唇色嫣紅,卻看得她心裏生恨,真想抓爛這張臉。她湊近了鏡子,看麵具邊緣與發際線相接的地方,己沒有了血絲,看樣子鍾麗妍準備的藥水還是有用的。
咦,她是不是有些想當然了,或者說,是被鍾麗妍那隻狐狸牽著鼻子在走?
貌似說,她可以逆向思考一下嘛,她是無上毒體,對她下毒無效,所以玉釧拿出的鍾麗妍那封信上說麵具無毒,但其實,隻不過是鍾麗妍指使誰給她下了藥,產生了一些藥物變化,讓她以為是皮膚滲血?
比如,玉釧完全可以在她的洗臉水裏放了什麽藥,隻是麵具不沾那種藥,而發際處的皮膚接觸了卻會有殘留,形成一種類似於皮膚滲血疑似潰爛的現象?
這樣想著,蘇蕙不由得從鏡子裏打量起玉釧來,眸色也深沉了些。
玉釧似有所察覺,偷瞟了蘇蕙一眼,有些不安的問:“小姐可有什麽吩咐?”
“那種帶葉青竹樣式的翡翠發簪,可還收著?”蘇蕙猛不丁的問,仍未回頭,目光卻從鏡子裏鎖死了玉釧。
隻見玉釧小臉上閃過一陣慌亂,先點頭,接著又搖頭,然後怯怯的問:“小姐還要那隻簪有何用,簪子裏麵的藥水都用完了?”
“那支簪子能值幾個錢吧,你這丫頭膽子真大,竟敢私吞了?”蘇蕙似笑非笑的問。
“婢子沒有私吞,隻是那天著急,順手收了起來,如今忘了收在哪裏,一時想不起來,等回頭婢子找找。”玉釧連忙說,似因蘇蕙看中簪子本身的價值,而不是對簪子中所藏的藥水感興趣,讓她暗中鬆了口氣。
蘇蕙不無玩味的打量著玉釧,也沒拆穿她,隻是越發相信了自己的判斷。
等玉釧出去後,蘇蕙伸出手指撓著發際線,嘀咕說:“要是能把這見鬼的麵具弄下來,就得找機會以真麵目去一趟韋府,見一見那位韋相爺了。”
這些天來變故迭起,她都快忘了韋亦韜了,此時想來,心裏還有些許的歉意。
畢竟,她受蘇鳳之托去見韋相爺,為蘇家主持公道的。盡管目前來看,讓韋相爺為蘇家主持公道的機率不大,但是蘇鳳對她到底是有養育之恩,又有拚死助她逃命之情,她怎麽也得為蘇鳳唯一的兒子韋亦韜謀條活路。
終歸是韋相爺的親孫子,蘇蕙覺得就算韋相爺不喜歡韋亦韜這個草包孫子,總不至於希望這個孫子被害死吧。
進京這麽長的時間,一直沒有聽到有關韋亦韜的消息,她也不能指望林煜幫忙找人,要他去殺韋亦韜才有可能,如今,怕也唯有韋相爺願意並且有能力找出韋亦韜了。
“希望韋老頭比他兒子多少人性吧,要不然,韋亦韜那小子就慘了。”蘇蕙歎息道,卻沒想到韋相爺若是知道她跟林煜的關係,別說答應她的請求,怕是把她活剮了的心都有。
隻不過,蘇蕙想歸想,去見韋相爺卻是無法成行。
那張麵具真的像是滲進了她的皮膚裏,揭不下來,她撓得發際都破皮流血了,仍沒有絲毫進展。甚至,她連火烤的法子都用上了,直接用燭火烤麵具邊緣,把頭發都烤得焦糊冒煙,也沒能如願讓麵具邊緣與皮膚分離。
“難道是我想多了?”把燭台放回原處,蘇蕙心煩意亂的托腮死盯著銅鏡,恨不能把臉皮瞪出個窟窿來。
無意中,她瞟到鏡子裏有半張側臉一晃而過,讓她有些眼熟,卻來不及辯認,隻知道那人絕不是玉釧,甚至不是她院子裏的人。
她心頭一跳,不禁問了聲:“是誰,誰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