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交易
第七十四章 交易
等蘇蕙到的時候,書房裏已經收拾幹淨,但是鍾大將軍不在,有個青衣小帽的小廝讓她在書房裏候著,就再沒人答理過她。
書案上的一盆她叫不出名字的綠植,很快就被她拔成了地中海發型,都不好意思再下毒手,她才罷手,隻是真的無聊到不行了,就跑到書架前翻書看。
本來是想找本大陸通史之類的書,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情況,沒想到抽了本手紮,翻開一看,頓時讓她驚呆了。
“這誰呀,竟然用英文翻譯了《武經總要》的《器圖》,太有才了。”說完,她才跟雷劈了一樣,心裏有個聲音狂吼,天呐,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有懂英文,老鄉啊!
盡管,她疑心薑言也是穿越的,而且就是她的前渣男友魂穿重生,但未經證實,而手上這本書,卻是實實在在的證據,證明還有一個人跟她一樣,從地球穿越而來。
“你能看懂這本書上的符文?”
突然,蘇蕙身後有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一轉身,對上鍾大將軍那張冰山臉,嚇得她打了個哆嗦,手裏的書“啪”的一下掉了。
鍾大將軍麵色不變,其實心情無比激動,伸手扣住蘇蕙的手腔,急切的問:“《武經總要》是什麽,《器圖》又是什麽?”
蘇蕙恨不能咬掉舌頭,一時間,急得腦門冒汗,吱吱唔唔的不知說啥才好。
還好,她的異常,被鍾大將軍自動給作了注解:“是不是爹捏痛了你?”
緩過氣來,蘇蕙濃密的黑睫眨了兩下,看鍾大將軍的神情,估計不說點啥是過不了關的,就開始信口胡扯:“我是以前在玉陽蘇家聽蘇小姐說的,她教過我一種特殊的文字,說是叫英文,還說蘇家祖傳的《璿璣兵法》手抄本就是英文寫的,不過她沒給我看過。她還說,蘇家祖上得到《璿璣圖》的時候,另一部《武經總要》被別人搶走,她寫給我看過,所以我知道書名,但是具體內容,我不知道。”
蘇家被滅門,誰也不能讓蘇小姐死而複生跟她對質,蘇蕙心安理得的撒謊,一點都不擔心被拆穿。
就算如此,也足夠鍾大將軍驚喜了:“也就是說,你能看懂上麵寫的什麽?”
“蘇小姐寫過的,我就認識。”死了的蘇小姐當擋箭牌,實在太好用了,蘇蕙不想當翻譯,就把蘇小姐扯出來。
鍾大將軍也是精明一世,糊塗一時,激動之下,根本沒看穿蘇蕙玩的花招,還挺滿意的:“你就把認識的寫出來吧。”
蘇蕙把手劄上挑了少量的詞句給翻譯出來,鍾大將軍就跟嚐到點魚腥味的貓,急得跟什麽似的:“你隻記得這麽一點?”
“爹啊,這還是蘇小姐那個沒腦子的笨蛋要炫耀,說鍾家比不上蘇家,我讓她拿證據,她才告訴我這些,換我,一個字都不會告訴她。”蘇蕙振振有辭的說,過猶不及,她要是真把整本的手紮給翻譯出來,就沒法圓謊了。
好在鍾大將軍也覺得蘇蕙說得有道理,盡管不甘心,卻也能接受她的說法,隻是叮囑她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蘇蕙很乖巧的答應了:“出了這門,我就忘得一幹二淨。”
“鬼精靈。”鍾大將軍不由失笑,搖了搖頭,又說:“你要是記起了什麽,爹要是不在,你就告訴木管家。”
“嗯,我努力想,能想起來就告訴木管家,連五叔也不告訴,免得他得了好處,回頭就把我給賣了。”蘇蕙用力的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惹得鍾大將軍輕笑出聲。
然後,蘇蕙又裝作不經意的問:“要是進宮了,我想起啥,要怎麽告訴木管家呢?”
鍾大將軍目光一凝,盯著蘇蕙,看得她後背起了一層白毛汗了,才平靜的說:“你在跟爹談條件,是不是爹不讓你進宮,你就能想到更多的東西?”
他的平靜,卻讓蘇蕙有種麵對一座即將爆發活火山的壓仰感,不由吞了吞口水,打死也不敢承認:“爹想多了,我哪敢呐。”
鍾大將軍不是那麽好忽悠的,沉思了一會,下定了決定一樣,雙手緊緊握成拳,沉聲說:“選秀,你去參加,不過,爹會讓你落選,不會讓你留在宮裏。”
要不是鍾大將軍的氣場太強大,蘇蕙都想歡呼一聲了。總算是見到黑暗中的一線曙光了,真不容易啊。
蘇蕙一激動,得意忘形,又狗腿的指著手紮上一個兵器圖說:“爹,我想起來了,這個圖叫三弓床駑。”
鍾大將軍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說了兩個字:“很好。”
說完,他讓蘇蕙先回去,然後派人把鍾五叫來,哥倆見麵,鍾五看大哥的眼神也變了,不過他當沒發現,隻淡淡的說:“我改了主意,讓麗婷跟麗妍一起參選,一定要保證麗妍落選,麗婷如何,看她造化。”
鍾五吃驚的看了看大哥,忍不住問:“為什麽?”
鍾大將軍對這個弟弟還是很器重的,有意緩和兄弟間的關係,就笑了笑,說:“麗妍不讓告訴你,怕你得了好處,轉頭就把她給賣了。”
“大哥!”鍾五嚷了一聲,哥倆對視一眼,又一齊笑了,似乎之前的那一幕沒有發生過,沒有生出嫌隙。
但是,裂縫,始終是裂縫,不可能完全抹除。
從書房出來後,鍾五臉上的笑容就消失,眼神陰鷙,濃濃的書卷味一掃而空。
“當我是狗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當他走過路轉角的假山邊走過時,蘇蕙原本要喊時,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蘊含著濃烈的恨意,頓時心生寒氣,連忙閉上嘴,屏息閉氣,直到他走遠。
呼!重重地吐了口長氣,蘇蕙竟然有種虎口餘生的感覺。
她等在這裏,原本是想從鍾五那裏打聽消息,看鍾大將軍究竟有什麽安排,可是,鍾五竟然像變了一人,讓她感到極度危險,不敢接近。
等鍾五走遠了,蘇蕙打算離開時,不經意中轉頭看了一眼。
假山上有一個孔,剛好對著書房的窗子,從屋簷垂掛下來的枯藤擋住了陽光,窗欞上灑落斑駁的冬日陽光,看上去陰慘慘的,越發顯得窗子裏昏暗無光,隻能看到一片陰影。
她的瞳孔一凜,盯死了那一片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