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盜版的兵書
第六十九章 盜版的兵書
庶妹的話氣得鍾麗媚七竅生煙,但是她最恨的,仍是蘇蕙。
直接無視了那雙滿是怨毒的眼,蘇蕙果斷決定盜版詩詞的錢不能賺了,就對厲天鈞說:“少國公若是對石頭記那本書有興趣,就去看薑言在蘇家查抄之物吧,我也沒看過。”
說完,她還不忘給薑言挖個坑:“我曾聽蘇家小姐炫耀說,他們家祖傳的璿機圖裏有一部兵法,叫什麽《璿璣兵法》十三篇,據說是什麽春秋時期的兵聖所著,前三篇是《始計篇》、《作戰篇》、《謀攻篇》,後麵是什麽篇,我就不知道了。聽說璿璣圖被薑言毀了,也不知道真假,少國公找那本《石頭記》的時候,不妨也找找《璿璣兵法》手抄本。”
鍾麗媚是閨閣女子,不懂蘇蕙挖的坑意味著什麽,隻本能的感覺不妙。
在場的男子都是王公貴族子弟,受到的教育與自小的耳聞目濡,眼界不同,都是秒懂,目光同時變了。
敢稱“兵聖”,那人所著兵書,其價值已不能用金錢衡量,若薑言查抄蘇家卻毀了那部奇書,都是大罪,要是他膽敢私藏兵書,即便是手抄本,定他個心存謀反的罪都有可能。
蘇家有璿璣圖,知道的人不少,璿璣圖裏藏有兵法的說法也由來已久,蘇蕙的說法根本不會有人質疑,尤其是她還能說出前三篇寫的是什麽,就證明所說絕非無稽之談。可是誰能知道,她所謂的兵法,又是在盜版,盜的是《孫子兵法》。
蘇蕙說璿璣圖被薑言毀了,就已經給薑言扣了個罪名,接下來還要慫恿厲天鈞去找手抄本,不管找不找得到,薑言都有麻煩。如今,就隻看薑言有沒有在查抄到那部兵書的第一時間上交了。
厲天鈞哪會不知蘇蕙想他當槍使,他還真被挑起了一絲興趣,透著妖氣的黑眸中灼灼有神,追問了一句:“此話當真?”
蘇蕙眸子幽然一動,淡然說:“蘇二小姐一向就沒腦子,就我的看法,她想不出《始計篇》那些話來的,至於是真是假,我不保證。要是薑言非說他沒有查抄到那部兵書,我也沒辦法。”
這話就有意思了,說是不保證,卻是拐了個彎,還是把矛頭指向薑言,眾人的目光都透著玩味。她這位鍾家元配嫡出的女兒,跟薑家的關係,也是眾所周知的,就有人看不過眼,冷笑道:“薑言豈是你叫的,他可是你親娘舅,對於自家長輩,你竟敢直呼其名,這是鍾家的家教麽?”
蘇蕙打量了說話的那人一眼,瞧著眉眼跟韋亦韜有幾分相似,少了幾分浮燥,多些深沉,錦藍長袍,她倒是鬆了口氣。看來這人就是鍾麗婷所說韋相爺的孫子,害她白擔心了一回,生怕是韋亦韜來了。她淡聲問:“請問貴姓?”
她猜的不錯,這人就是韋亦韜的庶弟韋亦策,深受祖父器重,這也是他父親寵妾滅妻的重要原因。
韋亦策對薑言不說感情有多深,隻因為薑言滅蘇家滿門,連蘇鳳都死了,他娘就能扶正。若是蘇蕙挖的這個坑,薑言栽進去了,他跟他娘都得被牽連。
聽問,韋亦策傲然道:“韋,韋亦策。”
“哦,韋家的庶子啊。”不說多,也不說少,蘇蕙話說完,所有人看韋亦策的眼神都透著輕視。
不知是哪家小姐撲哧笑了一聲,韋亦策的臉頓時漲成豬肝色,暴怒吼道:“鍾麗妍,你什麽意思?”
鍾麗媚也是怒極喝道:“二姐休要胡說。”
“字麵的意思,不解釋。”蘇蕙臉冷了下來,朝著韋亦策說完,又轉頭斥了鍾麗媚:“不管你娘出自哪一家,你也不能否認你是鍾家女,得有家族的榮譽感,韋亦策罵鍾家女沒教養,你又能光彩到哪裏去?更何況,韋相爺就算是權傾朝野,爹不過是區區一個大將軍,一介莽夫,家中女兒有沒有教養,也不是他韋家人能指責的!”
她這一番厲聲訓斥,整個人氣勢陡然變了,好似皎月一樣,顯得五官像玉雕般精致,又散發出奪目的光芒,令人心折。
鍾麗媚微微咬牙,竟然無言以對。
鍾麗婷的心情就複雜多了,看鍾麗媚被罵,心裏很爽,但是那個“庶”字同樣刺痛了她的心,再看玉樹臨風的韋亦策就有同病相憐的感覺,生出些微妙的情愫,對恣意而為的蘇蕙就越發嫉恨,不禁插了句:“來者是客,韋公子也是一時口誤,二姐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個圓場一打,韋亦策也不由得看了鍾麗婷一眼,好感大增。
蘇蕙麵上卻更加嚴肅,冷冷的說:“四妹年幼,不懂人心險惡,為姐也順便給你提個醒,這世上多是披著人皮的白眼狼,切不可以貌取人。”
鍾麗婷的淚水差點飆出來了,這個賤人太毒了,什麽提醒,分明就是說她犯了花癡,看了韋亦策長得好看,迷了心竅。
厲天鈞看戲不怕台高,瞅了目光閃動的林煜一眼,帶著一股痞氣的撩撥道:“鍾二小姐,韋亦策的話其實也是有道理的,薑言怎麽也是你的娘舅,你不該直呼其名。”
蘇蕙眼中銳光一閃,男人帶妖氣,果然是太討厭了,她嘴角淡淡勾起,緩緩的說:“少國公勿怪,鍾麗妍雖是閨閣女子,也有一份悲憫之心,看到薑言血屠蘇家,對那些無辜慘死的人無法不同情,不認這種喪心病狂的屠夫娘舅,亡母泉下有知,必不會怪罪。”
看蘇蕙,就如一隻炸毛的野貓,還一臉大氣凜然的樣子,厲天鈞越發覺得有趣,卻被林煜攔下:“你不是跟柳大家約好了共進午餐的,還不快去。”
厲天鈞一臉的莫名其妙:“我何時與他約過?”
林煜伸出修長白皙手掌,朝門口一指,帶著明顯威脅意味的說:“昨晚約了的,你可不能爽約,走吧,我順便送你一程。”
眼看林煜真要翻臉了,厲天鈞不敢再撩撥,一笑而去。
林煜轉過頭來,幽深得望不見底的黑眸,飛快的看了蘇蕙一眼,雲淡風輕的告辭而去。隻是,蘇蕙分明看到,他眼裏似有警告之意,不禁疑惑,他是想說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