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沒有戀愛的感覺
母親追了出來,一把拉住她:“曼曼,你就這樣跟你爸說話嗎?”
“媽,是我爸不講理,你看看他橫眉豎眼的,恨不得一腳把我踹到徐家去,他幹嗎這麽急著把我嫁出去?我是不是礙著他什麽了?”
喬玉藍歎口氣:“是你想多了,我們又沒有兒子,就你這麽一個女兒,如果可以,我們情願把你留在身邊一輩子,可是我們能留嗎?不能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古往今來天經地義,既然要嫁,當然是知根知底的比較好,子耀那孩子我和你爸都挺喜歡,勤快嘴又甜,這幾年你在國外留學,家裏有什麽事全仰仗他,他常帶些同事到店裏來吃水餃照顧我們生意,我們有點傷風感冒他也是忙進忙出,這麽好的一個男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曼曼,聽媽一句,隻有子耀,才是你最好的歸宿。”
沉默了好一會,沈佳曼抬起頭,落寞的問:“媽,真的連你也覺得,徐子耀是我最好的歸宿嗎?”
沈母疑惑的蹩眉:“怎麽?你倆鬧別扭了?”
“沒有,我隻是覺得,我跟他在一起沒有戀愛的感覺。”
“那是因為你們感情穩定,就像我和你爸,我們年輕時也不懂愛是什麽滋味,可還不是踏踏實實的過了一輩子。”
“好了,我知道了。”
她已經不想再說什麽,因為,話不投機半句多,不是同年代的人,總免不了代溝。
“曼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外麵世界誘惑大,你其實早已經忘記了你爸的叮囑。”
她心一驚:“媽,胡說什麽呢?”
“我今晚都看到了,你們老板還真是保養的好啊,五十多歲看起來三十都不到。”
“那個……”她啞口無言,原來之前母親臉色不好,並不是因為她晚歸,而是因為看到了慕遠辰送她回來。
“你別解釋,我隻相信我看到的。”
“對,我是騙了你們,但還不是因為怕我爸誤會!我和他又沒什麽。”
“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麽還是沒什麽,但是移情別戀,你想都別想,你外婆就是最好的例子!”
提到外婆,沈佳曼的表情,黯然失色。
風起了,路兩旁的樹葉沙沙作響,那是一種多麽孤獨的聲音,淒涼,慘淡。
母親回了店裏,待心情平複,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徐子耀的電話。
已經忘記了上一次通電話是多久以前,總之,已經很久了。
“喂?佳曼,你回國了?”
徐子耀看到來電顯示歸宿地上海,自是接的很快。
“恩,我上次給你發了郵件,沒看到嗎?”
“我筆記本壞了,送修還沒拿回來呢。”
“哦,這樣。”她停頓一下:“對了,我想跟你說件事,你媽今天來我家了。”
“出什麽事了嗎?”
“她和我爸竟然不經我們同意就擅自訂了結婚的日子!”
說這句話時,沈佳曼多麽希望徐子耀能和她同一戰線,可是,很快的,她失望了。
“就這事啊?”徐子耀笑笑:“訂就訂了唄,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
一直以來,她都容忍他的小缺點,可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徐子耀總是以為她嫁給他,是那麽理所當然的事,兩個人結婚,若不是因為相愛,他憑什麽覺得理所當然?
眼睛模糊了,鼻子也酸了,她對著手機咆哮一聲:“徐子耀,你給我聽清楚了,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我沈佳曼都是屬於我自己的!”
掛了電話,她把手機扔到了遠處的草坪上,仰望星空,努力的告訴自己,不哭,不哭。
閉上眼,腦海裏浮現一抹身影,想到他,心裏更是百味陳雜。
往前走幾步,彎腰撿起被丟掉的手機,撥出一個號碼,片刻後,裏麵傳來溫潤的聲音:“放心吧,我沒迷路。”
“慕遠辰……”才喊出他的名字,就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怎麽了?”
他聽出了她聲音不對勁。
“你來把我帶走吧。”
想到父母的不理解,想到徐子耀的理所當然,她賭氣的說出這句話,卻不想,慕遠辰竟毫不遲疑的答應:“好,你等我。”
耳邊傳來嘟嘟聲,沈佳曼並不後悔打這通電話,她作個深呼吸,兩手插進外套的口袋,沿著馬路一直往前走,雖然不知道要走多久,但她篤定,一直這樣走下去,總會有盡頭。
一道刺眼的燈光向她射來,她停下腳步,緩緩抬眸,插在口袋裏的手不安的緊握,鬆開,鬆開,再緊握。
“挨罵了?”
慕遠辰下車走到她麵前,含笑詢問。
“恩……”
“讓我猜猜。”他雙手環胸,作思考狀:“一定跟你未來的婆婆有關?”
沈佳曼其實一點不意外,因為她知道,但凡他想猜的,就沒有猜不到。
“恩……”
“她把下午在外灘遇見你的事告訴你爸了?”
“這個倒沒有。”
“那是為什麽?”
“我爸征都不征詢我的意見,就跟她把我的婚期定好了。”
慕遠辰雙眸閃過一絲複雜,安撫說:“如果不想結,就不要結。”
“說的簡單,讓你不要和江珊結婚,可以嗎?”
“就事論事,我們現在談的是你的問題。”
她吸了吸鼻子:“算了吧,我的問題沒什麽好談的。”
低頭沉吟片刻,走到他的車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三更半夜的,你讓一個男人把你帶走,不覺得危險嗎?”
慕遠辰隨後上了車,體貼的伸手替她係好安全帶。
“我隻是想找個人收留我一晚,別的沒多想,況且,你才不是那樣的人。”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
“真正有企圖的男人,不會暴露他的企圖心。”
“那可不一定,男人都是危險的動物,別高估了我的自製力。”
沈佳曼沒好氣的瞥他一眼:“不要嚇唬我了,在我心情如此糟糕的時候,唯一想到可信賴的人就是你,你應該感到自豪,而不是一味的損害自己的形象。”
慕遠辰撲哧一笑:“這麽抬舉我,是故意讓我不忍心對你下手是不是?”
她知道他是開玩笑,便毫無懼意的麵向他。
“公然向我挑釁,你是吃定了我不敢,還是……不想?”
“不敢也不想。”
“那就試試看。”
他猛一刹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按住她的肩膀,就在唇即將落下時,她驚慌的伸手捂住了嘴巴……
“還要不要試?”
他的鼻尖貼著她的眉心,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眼瞼處,是那麽的令人迷惑,她搖搖頭,支支吾吾的說:“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