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石灰吟
蘇毅看向這幾人,對這幾人,他有些印象。
都是那天見過的人。
只是未曾想到,這些人會誣陷自己。
但仔細想想,其實倒也正常。
畢竟。
自己只是一名寒門子弟。
陳沖後面可是陳氏家族。
他們被陳沖收買,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蘇毅甚至看到了站在人群之中看熱鬧的陳平。
此時此刻。
陳平正一臉冷笑著看著自己。
陳平是站在陳沖後面之人,此人顯然也參與了這件事情。
只是此人沒有直接站在明面上而已。
……
「學生參見院主大人,知府大人,知縣大人」。
三名秀才,紛紛向三位大人行禮,幾名清倌人也欠身行禮。
這三位秀才背後的家族都是依附陳家的家族,雖然祖上沒有出現過大學士,大儒,但卻出現過進士或者翰林。
楊廣孝與齊子丞只是冷眼旁觀著這件事情。
具體負責處理這件事情的還是李文閣。
李文閣說道,「免禮吧」!
幾人這才起身。
李文閣問道,「蘇毅偷走了陳沖的玉佩,這件事情可是你們親眼所見?」。
一名秀才點點頭,說道,「沒錯,正是我們親眼所見」。
另外兩名秀才也趕緊點了點頭。
五名清倌人也應了一句「是」。
李文閣嘆息一聲,人證物證皆在。
這還如何抵賴?
雖然他也不相信蘇毅會做出這種事情,可是,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是沒有辦法抵賴的。
李文閣乃是同進士出身,出身寒門。
對於同為寒門子弟的蘇毅,他自然是無比欣賞的。
他最喜歡的便是蘇毅所做的那首《寒門崛起》。
這首詩,他早就已經能夠倒背如流了。
可是。
如今蘇毅行差一步。
一生被毀。
李文閣,扼腕嘆息啊。
他看向蘇毅,問道,「蘇毅,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蘇毅說道,「對方既然需要嫁禍與我,當然會做充分的準備,我無法辨別,但是,我依然要表明我的立場,我從未做過偷取別人玉佩,所以,我不會承認這件事情」。
「你放心,本官自然會為你做主,鐵定會好好調查這件事情的,絕對不會讓人誣陷你!」,李文閣說道。
「多謝大人!」。
蘇毅作揖,隨即說道,「今日之事,讓學生感慨萬千,憤恨異常,學生留詩一首,自證清白!」。
許多人詫異。
如果蘇毅真的偷了這陳沖的玉佩,現在應該已經極其慌亂了吧?
還能留詩一首,自證清白?
莫非蘇毅真是被冤枉的?
一些貴勛子弟則是詆毀蘇毅,「這蘇毅現在是狡兔三窟,知道自己無法洗脫罪名,便想出了這個方法,估計是想要搏一搏同情吧?」。
「沒錯,一定是這樣,一個沽名釣譽的傢伙,哪怕留詩十首又如何?身為讀書人,竟然犯下偷盜之罪,實在是丟盡了我們讀書人的臉」。
「拿筆墨紙硯來!」。
李文閣說道。
旁邊就有文院的登記人員,聽到李文閣這番話,趕緊將桌子搬來,桌子上面放著筆墨紙硯。
蘇毅拿起毛筆。
在一張宣紙上面,刷刷刷的寫了起來。
一氣呵成。
寫完之後,將毛筆丟在了桌子上面。
許多人好奇,不知道蘇毅到底寫了什麼。
李文閣將宣紙拿了起來。
他看向宣紙上面的內容,隨即說道。
「這首詩,名字叫做石灰吟!」。
楊廣孝與齊子丞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下面的人則是小聲交流起來。
單純從詩名上面,無法判斷出來特別的內容。
甚至大家感覺有些奇怪。
這蘇毅不是留詩一首,自證清白嗎?
為什麼這詩名,叫做「石灰吟」?
大家將疑惑壓在心中,等待著李文閣念出這首詩。
李文閣念道: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當石灰吟被李文閣念出之後,周圍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就連楊廣孝,齊子丞,李文閣等人,都不由震撼不已。
這首詩,表明了蘇毅的立場。
無論面臨著怎樣嚴峻的考驗,他都從容不迫,視若等閑。
哪怕粉身碎骨,也要留清白名聲在人間。
試問。
如果是一個品行卑劣之人,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詩?
「蘇毅絕對被污衊了」。
「沒錯,這些人,實在是可恨至極,竟然公然勾結在一起污衊蘇毅!」。
許多人直接炸開鍋了一般,對著陳沖等人指指點點。
老百姓甚至直接對這些人,破口大罵起來。
那些貴勛子弟,也不敢冷言冷語,現在都趕緊閉嘴不說話了。
傻子都能夠看得出來,在文院旁邊,能夠做出這種自證清白的詩文,蘇毅絕對是被冤枉的。
如果不是被冤枉的話,蘇毅敢在文院旁邊做出這樣的詩。
文心瞬間就會被文院的聖人之力擊潰。
從此之後,再也無法凝聚文膽。
而陳沖等人聽到李文閣讀出石灰吟的時候,便已經臉色蒼白如紙一般。
齊子丞踏步上前,沉聲喝道,「陳沖,張揚,王元,夏東霖,你們四人,還不速速將污衊蘇毅的罪行,如實招上來?」。
齊子丞這一聲大喝,運用了文膽道心。
直接拷問四人本心。
四人就好像是面對聖人,根本無法說假話。
他們的意志。
已經完全崩潰了。
「大人,我們糊塗啊,我們一時糊塗,才做錯了事情,還請大人饒了我們吧」。
四人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污衊他人名聲,這是大罪,特別是在科舉之時,污衊他人名聲,這是對聖人的褻瀆,更是罪上加罪,今日我便剝奪了你們四人的文位」,齊子丞冷冷的說道。
「齊院主,就因為這點事情剝奪四人文位是不是做的太過了?」。這時候,一名三十多歲,穿著從五品官服的男子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說道。
這名男子正是餘杭府同知江子楓。
「江同知,科舉之日,你聽信他人讒言,寫下拘捕文書,這便是是非不辨,這件事情,本院主定然會寫到考核之中,上報給曲阜文廟與朝廷」。
「而且,是不是廢除這些人的文位,還不用你來教本院主,還不速速退下?」。
齊子丞冷冷的看向江子楓。
江子楓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卻不敢衝撞齊子丞,那便是以下犯上了。
江子楓只好退了下去。
「饒了我們吧,我們不敢了,我們真的不敢了」。陳沖等人哀嚎起來。
一名有了文位的讀書人,一旦被廢掉文位,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要讓他們更為痛苦。
他們的家族,都會放棄他們。
齊子丞根本沒有理會陳沖等人的求饒。
他取出了文廟頒發給他的餘杭府文院院主印章。
浩然之力,湧入印章之中。
印章之中湧出強大的聖光。
直接包裹住了陳沖四人。
「啊………」。陳沖四人發出了凄厲無比的慘叫之聲。
他們的文位瞬間被剝奪,慘叫之後,當場暈死了過去。
所有人都知道,這四人,德行有虧,被剝奪了文位,這一輩子,算是徹底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