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一個要求
這一個月來，公司虧損了一個億，他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真的老了。
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再這麽下去，他的公司真的要毀了，這輩子的心血啊，難道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它沒落嗎？
不行，他不能看著公司倒閉，他要打醒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上官嚴的心一狠，舉起手中的拐杖往兒子身上砸去——
“啊！”宋美鳳尖叫一聲，被這一幕嚇到了，“老爺，你做什麽？”
她想上前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砰”地一聲，酒瓶掉到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上官厲的額頭破了個洞，鮮血直流，但他一聲不吭，又摸了一瓶紅酒，繼續往嘴裏灌，仿佛一點痛的感覺都沒有……
上官嚴氣極敗壞，這個混帳兒子，竟然還敢喝？他要繼續打，打到他清醒為止！
當他再次舉起拐仗，身後的妻子趕緊拉住他：“別別別，老爺，你別衝動，有話慢慢說，你這樣會打死他的……”
“對，我就是要打死這個不肖子！為了一個女人讓自己墮落到這種地方，不死又有什麽用！”
上官厲的眼裏飛快地閃過一抹神色，他依然一言不發，喝著自己的酒，臉上布滿血痕，看上去甚是恐怖！
“老爺，你再給他一點時間吧，他會震作起來的！”宋美鳳看了上官厲一眼，對他說道：“厲啊，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公司需要你，諾心也需要你啊！萬一她回來了，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會很失望的……”
提到諾心，他眼裏總算閃過一抹光彩，聲音中帶著無盡的失落：“她那麽恨我，不會再回來的……”
這段日子，他不是沒找過她，他用盡所有的辦法，就是找不到她，沒有出國的記錄，也沒有任何火車票和機票的記錄。
他知道，她一定是躲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他找不出來，很彷徨，不知所措，有種永遠都見不到她的感覺了，這種感覺讓他害怕。
諾心，你真的打算這輩子都不見我了嗎？他無數次在心裏問著這個問題，心裏是那麽地難受。
“你再繼續廢下去吧，我已經沒眼看你了。”上官厲將拐杖奮力地砸到地上，邁著蒼老的步代一拐一拐地走了。
他的背影，一下子老了很多，很多……
宋美鳳看著丈夫的身影，也知道他是真心難過了，對上官厲歎了口氣道：“公司最近不景氣啊，這段時間你不管不顧，反正亂成一團，有個股東還轍股了，拐了公司一筆巨款跑了，現在還找不到人……你再不回公司主持大局的話，上官珠寶集團就要完了……”
上官厲繼續喝著自己的酒，對她的話不聞不問，仿佛什麽都聽不見似的，他腦子裏，除了諾心，還是諾心，什麽也聽不進去了。
她看他沒反應，也沒辦法了，隻能歎一口氣，轉身離開了房間，輕輕地替他關上門。
房門合上之際，上官厲手中的酒瓶這才擱了下來，眼裏閃過一道光芒，就算公司倒了，他也不在乎，他隻想諾心回到他身邊，沒有她，一切都變得沒意義了。
嘴角冷冷一扯，他拿起酒瓶子，繼續往嘴裏灌……
大廳上，上官嚴有力無力地坐在那裏，輕歎一口氣，剛才那一棒，花光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氣，現在，他連呼吸都沒有力氣了。
那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那一杖打下去，他心有多疼？
但是沒辦法，他必須得打醒那個臭小子，他要是再這樣下去，一切都要完蛋了。
“老爺。”宋美鳳坐到她身邊，看他那疲憊的樣子，心裏也不好受，安慰道：“你也別難過了，會沒事的，再給他一眯時間，他一定會震作起來的。”
“一點時間？要多久？一年二年？還是三年？就怕沒時間再等她了……”上官厲又歎了一口氣，記得上次林美如去世，那小子整整頹廢了二年多，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他重新震作，又為了一個白諾心，再次頹廢……
加上公司遇到這樣的危機，再等下去，公司要垮了，他大半輩子的心血啊，都要付諸東流了。
“老爺，別太悲觀，一切都會有辦法的。”宋美鳳隻能這樣安慰他了，公司的情況，她也是知道的，確實不容樂觀，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倒閉的。
忽然，有傭人過來匯報：“老爺，門外有一位楊小姐說要見少爺。”
“楊小姐？”上官嚴皺了皺眉，印象中，很少會有女人找上門，誰是楊小姐，又是臭小子惹的風流債嗎？上門討債來了？
“她說她叫楊嫣兒……”傭人又道了一句。
“啊，竟然是嫣兒？”上官嚴恍然大悟，心中很詫異，她竟然找上門來了？“快請她進來。”
“是……”傭人點了點頭，不敢怠慢，趕緊到門外把楊嫣兒接了進來。
楊嫣兒一進門，便甜甜地叫了一聲：“上官叔叔好。”
“你好你好，怎麽今天這麽有空來這裏？”
“我想見上官厲。”她小臉微微泛紅，一個女孩子從家找上門，讓爸爸知道，肯定罵死她了。
“哦，那個……他在房間裏，不過……”上官嚴猶豫了一下：“你還是別進去吧。”裏麵亂死了，而且那小子頹廢的模樣，哪裏見得了人？
“沒事，我就是擔心，過來看看他而已。”楊嫣兒顯然很擔心上官厲，那焦急的目光，就差沒跪下來了。
上官厲也不好拒絕了，一旁的宋美鳳道：“既然楊嫣兒一翻好意來看望厲，那我帶她去吧。”她站起身，對楊嫣兒道：“你隨我來。”
“好的。”楊嫣兒興奮地跟在她屁股後麵，往二樓的方向走去。
上官嚴看著她歡快離去的背影，心裏暗暗歎氣：哎，看來這孩子真是喜歡上官厲了，真是造孽啊！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向老楊交待了。
房間的門再一次打開，宋美鳳的聲音傳來：“厲，你老朋友來看你了。”
門外照過來的光線讓他很不自在，不禁捂住眼睛，過了好一會才緩緩地睜開來：“誰？”
透過陽光，她可以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裏……
空氣中弧縵著濃濃的酒味，楊嫣兒看著滿地的酒瓶子，還有一地的碎片，皺了皺眉，當她看到他額頭上的鮮血，更是心中一驚。
“厲，你怎麽回事？額頭怎麽受傷了？”她立刻奔了過去，心疼地擦掉他額頭的血跡。
“別碰我！”他厭惡地推開她的手，力道之大，將她整個人都推倒在地上了。
“啊。”她疼叫一聲，低頭一看，手心已經被一塊破璃碎生紮破了，血順著手腕一直流……
“哎呀，你怎麽了？”宋美鳳衝上前，將楊嫣兒扶了起來，“你還是回去吧，他最近的情緒都不穩定，你別理她了，到外麵去，我幫你包紮傷口……”
“我沒事。”楊嫣兒拒絕她的好意，隻是隨便拿了些紙巾按了按傷口，“阿姨，我有些話想和他說。”
宋美鳳怔了怔，猶豫了一下道：“那好吧，我到外麵等你。”
門，輕輕地合上了。
此時，昏暗的房間裏，隻剩下兩個人了。
“你別再自暴自棄了好嗎？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你這樣子，被她看到的話，會難過的……”
“不關你的事，你什麽都不知道。”他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她不會再見到我，所以，不管我變成什麽樣，她都不會難過……”
“怎麽會見不到呢？你可以去找她啊，一定可以找到的……”
“如果一個人在存心藏起來，又怎麽會這麽容易被找到……”他絕望地閉上眼睛，從前他是那麽地自信，但這次，他一點信心都沒有，因為他知道，她一定是恨透他了。
這一個月來，音訊全無，他找不到她的蹤跡，像人間蒸發一樣。
“隻要你用心找，一定可以找到的……”她似乎知道些什麽，欲言又止。
“你出去吧，我不想見到你。”他冷冷地對她說道，拿著酒瓶繼續灌，不想再理會他。
“你就這麽討厭我嗎？”她咬了咬唇，有種被他無視的感覺，雖然，他一直都無視她，她一直在忍，但今天，她忍不住了。
她到底做了什麽讓他如此討厭？就因為第一次的惡作劇嗎？
“不要再問了，你做什麽我都討厭你。”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那你要我怎麽做，才不討厭我呢？”她鼓起嘴不服氣地問，還真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對她說話，這麽直白地說討厭她，要知道，所有男人對她隻有表白，沒有討厭！
“做什麽都沒用……”他現在的腦子裏，心裏，除了諾心，還是諾心，隻有她，可以讓他的生命恢複光明。
“若是我幫你找到諾心……呢？”
上官厲的眼裏飛快地閃過一道神色，“這不可能。”
他都做不到的事，她怎麽可能做到？
“如果我做到了，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你能找到，十個要求我都答應你！”
“不，我隻要一個……”她非常堅定地說道，她這人不貪心，隻有一個小小的願望，他一定可以做到的。
她隻想，她隻要……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