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場車禍
白諾心閉上眼睛，任由流水順著她的臉龐劃落，頭好痛，心更痛，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像一道道冰冷的箭掃射著她的心髒，痛得讓她無法呼吸。
她怪不得無憂，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錯，若不是她傳出訂婚的消息，司徒毅就不會去喝酒，後麵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了，是她的錯，她早就想到，毅聽到她訂婚的消息，肯定心痛得生不如死，她又怎麽可以怪他做出那樣的事情？
按照夏媽媽的個性，沒有孩子的父母，她一定會逼著無憂去打胎的，而司徒毅，也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既然對她有愛，也受不住良心的遣責。
她不能那麽自私，更不願意讓司徒毅永遠活在良心的遣責之中……既然他做出了那樣的決定，那麽，她尊重他！
“你起來吧。”她緩緩地睜開眼睛，聲音是那麽地空洞，無力：“我答應你，也不會再聯係他了。”
“真的嗎？”夏無憂一臉感動，淚水流得更凶了，“謝謝你諾心……”
後麵她說了什麽話，諾心什麽也聽不見了，隻記得自己拖著行李箱走了好遠，好遠，漫無目地地走著，腦子裏一片空白，隻知道往前走……
在過一條公路的時候，她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大喊：“小心——”
接著，有人在她背後狠狠地一推，她撲倒在地上，耳邊傳來刺耳的刹車聲還有碰撞聲……
當她迷迷糊糊地爬起身，隻看到一地的血，還有一個男人倒在地上，那人的身影好熟悉，好熟悉……
醫院的走道上，數名醫生和護士推著病床緊急往手術室的方向奔去，一邊推一邊大喊：“前麵的人讓一讓，讓一讓……”
“上官厲，你快醒一醒，堅持住，馬上就到手術室了，你會沒事的……”白諾心聽著醫生的話，不停地跟病人說話。
上官厲艱難地睜開眼睛，一雙沾滿血的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聲音是那麽地虛弱：“你……沒事就好……”
白諾心的眼淚瞬間掉下來了，“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為什麽要這麽傻，為什麽要救我……你一定要活下去，聽到沒有，活下去……”
如果他就這麽死了，那她這輩子，都會活在內疚之中……
“對不起，手術室你不能進去，請在外麵等候。”護士將兩人的手分開，白諾心孤單地站在手術室的大門外。
她抱著雙腿蹲在地上埋頭痛哭，心裏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第二個男人對她這麽好，願意用生命去救她。
從前的回憶像電影一樣在她腦海裏播放……
他背著她下山……
兩人一起在海邊數星星……
他陪著她吃他最討厭的羊肉，最後還愛上了……
他一次又一次地救她，幫她，表麵上對她冷冷冰冰的樣子，總是說：你是我買來的女人，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而事實上，他每一次為她選的都是最好的，不管是哪一方麵，他都很照顧她，陪她吃最愛吃的羊肉，教她打網球，帶她去爬山……
這一切一切，都是為她好的。為什麽她現在才發現，是不是一切都太晚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捂著臉，淚水順著指縫劃落……
酒店，佑大的房間裏。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司徒毅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房間，不禁皺了皺眉，這裏不是他的房間，這是哪裏？
他仔細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情……
合上行李箱，所有的東西都收撿好了，他甚至寫好了離家出走的信放在桌子上，當爸媽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他應該已經和諾心去到很遠的國外了。
司徒毅的眼神一下子黯然，對父母感到一點愧疚，但他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對不起了，爸，媽，等你們老了以後，二十年吧，我會帶著孩子和老婆回來看你的，那時候，我和他們會永遠陪在你們身邊，讓你們安度晚年……”
忽然，桌子上的手機響起來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顯示夏無憂的號碼，他按下接聽鍵，便聽到一片吵雜混亂的聲音。
“無憂嗎？你是不是在酒吧？你那邊很吵。”
“毅哥哥……我的頭好痛，我想回家……你可不可以過來接我……我好難受……”她的聲音聽起來醉薰薰的，顯然喝斷片了。
“你現在在哪個酒吧？”
“就在……上次你喝醉的那間……叫什麽來著，我不記得了……”她已經醉得不清醉了。
“行，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好，你不要再喝了。”他匆匆說完，掛了電話之後便出門了。
當他趕到酒吧的時候，夏無憂正被兩名陌生的男子在灌酒。
“無憂！”司徒毅衝過去，直接把夏無憂摟在懷裏。
兩名男子看到他的出現，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美女，你男朋友來了啊，那我們下次再約啦！”
“不要走，我還沒喝夠，再陪我喝嘛……”她抓過酒瓶就往嘴裏塞。
“不要再喝了！”司徒毅奪過她手中的酒，“我送你回家，快點。”
“我不要回家，我不想回家……不能被我媽知道我喝酒，她會打死我的……”無憂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司徒毅的臉，露出了傻傻的笑容：“毅，你來陪我喝酒嗎？”
“我是來帶你回去的。”他說著便要拉她走，她卻不肯：“我不回去，我還要喝酒，酒還沒喝完……把酒還我……”
“你不能再喝了，快跟我回去。”
“可是酒還沒喝完……要不，你幫我把它喝掉，不要浪費……”她笑得一臉傻氣，“你喝完了，我就乖乖跟你回家……”
司徒毅看了看瓶子裏的酒，也就剩兩口而已，喝掉也不會醉，於是，他揚起身，把瓶子裏剩下的一點酒一口氣喝光了。
“現在可以走了嗎？”他揚了揚酒瓶，帥氣地擱到桌子上，然後拽著她拖出了酒吧。
他知道她醉成這樣，回家會被媽媽罵，便在附近的酒店開了個房間，扶她躺到床上，蓋好被子，正準備離開——
“毅，不要走！”她忽然伸手拉住他的手，哭得像個孩子：“不要離開我……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不管……”
“我沒有丟下你，快睡覺吧。”他想拉開她的手，她卻抓得更緊了，“不要，留下來陪我，我不要一個人……我害怕……求求你不要走……”
她醉薰薰的眼裏眨著淚光，看起來是那麽地可憐，讓人不忍拒絕。
“好，我不走，你快睡吧。”他坐到床上，輕撫著她的額頭：“我哪裏都不去，就在這裏陪你，快睡吧。”
她點了點頭，緩緩地閉上眼睛，這才安心地睡著了，但手依然緊緊地抓著他的手。
“為什麽喝這麽多的酒呢？”司徒毅喃喃地說道，想離開，又不忍吵醒她，就這麽坐了一會兒，不知為什麽，他也犯困了，眼睛越來越睜不開，頭暈暈的感覺。
他剛才隻是喝了一口酒，難道就醉了嗎？用力地甩了甩頭，想保持清醒，可最終，他還是倒下了……
思緒慢慢地回到現況，他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該死，這都幾點了？
他飛快地衝下床，打開手機一看——已經下午二點多了？
該死，他怎麽會睡到這麽晚？
他剛換好衣服準備出門，忽然，房門被打開了。
夏無憂提著兩袋食物走了進來，看到司徒毅笑道：“你醒了呀？我買了午飯，現在吃正好呢！是你最愛吃的那家紅燒牛肉飯哦！”
“我不吃了，我趕時間。”他說完，拿起外套奪門而出……
“毅，你去哪裏？還沒吃飯呢……”夏無憂也跟著衝了出去。
火辣辣的太陽，照得人的皮膚陣陣發燙，走在街上就跟麻辣燙似的。
陰涼的大榕樹下，空無一人。
“諾心，諾心……”司徒毅的腦子都亂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不知道上哪去找諾心，這個時間，她一定上飛機了，她一個人走了嗎？丟下他不管了嗎？
手機沒有任何未接電話，諾心怎麽一個電話都沒給她打呢？
“毅哥哥。”夏無憂也跑過來了，氣喘籲籲地看著他一個人在大榕樹下排徊著急，她知道，他是在等白諾心。
炎熱的夏天，陰涼的樹下，孤單的身影，顯得那麽地寂寞，孤獨。
夏無憂咬了咬唇，走到他麵前：“毅哥哥，我們回去吃飯吧。”
“我不吃，你走吧，我約了一個很重要的人，我要等她……”他緊握著手機，心裏一遍又一遍地祈禱著：諾心，快給我打電話，求你了，都是我不好，我失約了，你一定很恨我吧，對不起……
看他懊惱又痛恨自己的模樣，夏無憂真的看不下去了。
“我們走吧，她不會回來了。”
司徒毅的心一震，似乎意識到什麽，猛地看著她：“你在說什麽？你知道我在等誰嗎？你還知道些什麽？你是不是見過諾心？她跟你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