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難得遇見知音
回到客房,夏竹陪著母親一起躺在床上,然後兩個人都拿著自己喜歡的書,安靜的看著,夏竹並沒有發現其實宋玉梅根本沒有心思看書。
她的思緒已經被打亂了,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天她第一次見到那個女人,她穿著很時尚,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貴族的氣息,坐在她的面前,讓她感覺自己很卑微。
宋玉梅當時還不知道自己懷孕了,所以聽到她說出自己的身份后,腦子一片空白,她從來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小三。
那天晚上,自己深愛的男人真的一夜未歸,宋玉梅以為他們的事情被發現了,所以他以後都不會來找自己了。
後來,那個女人給她買了車票,讓她離開,當時她是一副很仁慈的面孔,宋玉梅還是很感激她的。
直到很多年以後,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宋玉梅遇見了她和她深愛的那個人的共同朋友,才知道當年那個讓她感激,並且讓她成為小三的女人,雖然已婚,丈夫卻另有其人,說白了她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可是自己的人生卻被她給毀了,夏竹的生父以為是她拋棄了這段感情,迫於家裡的壓力,很快便和其她女人結婚了,並且還有了一兒一女。
宋玉梅時常後悔,如果自己可以多一些自信,可以多一些對他的信任,或許就可以給夏竹一個溫馨的家。
可惜,她錯過了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如今,害得她們母女凄慘的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竟然就是白胤庭的母親,可見天道輪迴,終是無奈。
宋玉梅不想恨誰,只是回想到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她的心還是會覺得痛。
「媽,你怎麼了?」夏竹不經意的看向母親,發現她竟然流淚了。
「嗯?」宋玉梅轉過頭,然後才反應過來,擦了擦眼淚,「沒事,就是這本書的內容太傷感了。」
「那就換一本吧。」夏竹從未看過《紅字》這本書,並不知道講述了怎樣的故事。
「不用了,我也累了。」宋玉梅說著放下書,準備午休了。
夏竹總覺得母親似乎有什麼心事,而且她從白胤庭的書房出來之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愁容滿面的。
到底哪裡出現了問題呢?夏竹卻百思不得其解。
「夏竹,」宋玉梅看似睡了,卻突然說話,「什麼時候有機會的話,我們一起去一趟**吧?」
「**?為什麼?」夏竹覺得意外,母親這是想要出去走走了?
「前幾天在電視上看到了那裡的介紹,感覺挺好的。」宋玉梅睜開眼。
夏竹感覺母親的眼睛里閃動著晶瑩的東西,還有一種對未來的期待和渴望,這是她第一次對自己提出要求,她必須答應。
「好啊,等你身體好一些了,我們就去。」夏竹擔心母親的身體吃不消。
「好。」宋玉梅又閉上了眼睛,她看上去很平靜,心卻在流淚,她很清楚,自己有生之年,或許都見不到他了。
見到了又如何呢?即便得到了一個虛偽的答案又如何呢?
毫無意義,對於一個生命快要走到盡頭的人來說,答案有倒不如沒有,還可以給自己一些想象的空間。
夏竹坐在一邊看著母親睡去,竟然會莫名的感覺心痛,母親這輩子為了她受盡了白眼,終於可以過好日子了,她的身體卻又不行了。
最讓夏竹著急的是自己沒本事找到自己的生父,她看得出來母親其實對他還是念念不忘的,如果還有機會再見一面,這一生才能圓滿吧。
她不想母親留有遺憾,可是除了那個假的玉石吊墜,還會有什麼線索呢?
夏竹皺著眉頭看著母親,除非她可以親自開口主動說出來。
看來自己也要好好的計劃一下才好,夏竹咬著嘴唇開始琢磨讓母親說出實話的可能性。
白胤庭來到**之後,先在酒店住了下來,他並沒有提前通知鄭鸞雄他已經到了,可是當天晚上,他就接到了鄭鸞雄的電話,邀請他到家裡做客。
看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鄭鸞雄的監控之下,白胤庭並沒有覺得奇怪,畢竟他也一直在調查他,有些東西總是相互的。
鄭鸞雄的壽宴還沒到,提前邀請他到家裡做客,可想而知,一定是為了玉石吊墜的事情。
白胤庭並不想去,但是最終他還是去了,總是逃不掉的,倒不如正面出擊。
鄭鸞雄派了司機親自將白胤庭接到了家裡,讓白胤庭意外的是鄭鸞雄雖然很有錢,不過他的生活卻還是很節儉的,單獨的院子,長了不少的花花草草,並且整體的裝修都很簡單大氣。
管家親自將白胤庭迎接了進去,然後將他帶到了鄭鸞雄的書房。
看到白胤庭來了,鄭鸞雄微微抬頭,他穿著一身寬鬆的唐裝,整個人特別精神,腰桿筆挺,雖然五十歲了,卻仍舊有年輕人的活力。
「鄭老,好久不見,沒想到有幸能夠參加您的壽宴,以後還請多多關照。」白胤庭說著客氣話。
「我也很感謝你能來,其實這一次我是有事找你。」鄭鸞雄倒是不拐彎抹角。
白胤庭蹙眉,走到了他正在寫的那副字前面,看到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這兩句詩的意思白胤庭當然明白,只是一時看不透鄭鸞雄到底是對誰說的,自己的母親?還是夏竹的母親?
因為猜不透,所以白胤庭不說話。
鄭鸞雄的面色有些深沉,似乎正在追憶往事,他將筆放下,邀白胤庭坐到一邊的沙發上,然後有人送了茶進來。
「這可是上好的西湖龍井,我喝了十幾年了,你嘗嘗味道怎麼樣?」鄭鸞雄說。
「這茶清香濃郁,只是聞著味道便讓人心情愉悅。」白胤庭對茶沒有什麼研究,隨便揶揄了兩句。
「哈哈,」鄭鸞雄似乎對白胤庭的說法很受用,「難得遇到知音,但是我今天請白先生來,其實是為了這個。」
白胤庭不動聲色,看著他拿出一張照片來,上面正是夏竹手裡的那塊玉石吊墜,看來該來的還是來了。
「這個東西你見過嗎?」鄭鸞雄顯然知道答案,卻沒有直說。
「這是翡翠還是寶石?看著很精緻,您可是珠寶行家,我可不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白胤庭乾脆裝假。
「哈哈哈……」鄭鸞雄又是一陣爽朗的大笑。
白胤庭微微眯起眼睛,這個笑聲很刺耳,讓他感覺不舒服,眼神也逐漸變得犀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