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受到懷疑
空蕩蕩的大街上，一個傻小子騎車狂奔，後麵一隻大耗子瞪著血紅的眼睛拚命猛追，這是什麽場景，啊？這他娘的就是立馬要出人命的場景呀！
我以前是不怕老鼠，但這不等於我不怕後麵有隻紅了眼的老鼠攆我，就好比很多人不怕狗，但換成一條瘋狗追你試試？
同誌們，我的驚悚可想而知，隻能拚了命蹬車，盡快逃離，心裏胡亂默念著：
“王母娘娘觀音姐，如來佛主耶穌哥，阿彌陀佛無量天尊，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阿門啦……”
凡是我能想到的乞求都用了個遍，隻圖能盡快脫離眼前的險境！
我屁股離開了座位，用盡了全身力氣蹬，車子夠快了，但還是擺脫不掉那隻敗家的耗子，它不知疲倦，它鍥而不舍，大有攆不上我誓不罷休的架勢。
距離7-25還有好遠的距離，我有些絕望了，忍不住仰天大叫：“噢——吼吼吼……”
我也是病急亂投醫，在呼喚我的貓頭鷹，我說不出那喊聲的含義，隻是學它的叫聲，希望它能聽到。
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我剛發出信號，就收到了回音。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由遠及近。
不用說，我的貓頭鷹聽見了我的呼喚，正朝這兒趕。
我感到自己真是絕處逢生，那玩命的勁頭一下子就沒了，雙腿一軟，“吧唧”一下，連人帶車摔倒在地。
能夠感覺到，有兩扇寬大的翅膀，“呼”地從我眼前劃過，帶著風。緊接著，我身後傳來一陣“吱吱”的慘叫聲。
我支撐起身，向後張望，就見我那隻可愛的貓頭鷹，死死摁住那隻老鼠，真叫他娘的異常凶猛啊，瘋了一般地叼啄著，好像有八輩子血海深仇一樣。
沒等我鬆口氣呢，就見馬路上簌簌的又爬過來一隊黑影，定睛一瞧，我日，全他娘的是老鼠，個頭都差不多！
我的那個天娘，小心髒都快蹦出來了！
我忍不住“啊……哎呀……”地驚叫著，我這個生來不怕耗子的人，如今變得對老鼠異常敏感。
聽到我的驚慌，那隻貓頭鷹警覺地立馬回身，查明情況後，忽地一下跳到我身邊，支棱開翅膀，探出腦袋，怒目麵對簌簌而來的鼠群。
打頭的老鼠停下了，後麵湧來不明就裏的耗子，越聚越多，黑壓壓的一大片。
娘了個波一的，大龍地麵上所有耗子出動，也不過如此吧？！
那隻鷹虎視眈眈，突然間它振翅飛了起來，在空中盤旋，不時的“吼——吼吼吼”鳴叫，急促而尖厲。
也就在那一瞬間，眼前那些烏央烏央的耗子，刷的一下都沒影了！街道恢複了原來的樣子，像是啥都沒發生過一般。
站起身，腿腳發麻，揉了半天還是木脹脹的，隻好趔趄著推車往家走。
頭頂上那隻貓頭鷹忽高忽低飛來飛去，時而叫兩聲。真的該謝謝它啊，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兒，就是跟它做朋友。
可算到了家，開門進屋，那三個女的出來迎接我，桃花姐跟小柔已梳整一新。
“斌子，咋去了這麽久，沒遇到啥事兒吧？”裴姐關切地問我。
小柔搶話道：“小哥，你走這麽一會兒都把我想壞了，你看我對你有多好，嘻嘻。”
我心中的驚恐立時化成了委屈，一陣陣泛酸，使勁咽幾口唾沫，才將湧上眼簾的淚水憋回去。幸虧屋裏光線暗，要不然多丟人。
“有隻大耗子追我，後來，還有好多好多耗子聚了過來，多虧我的貓頭鷹幫我解了圍。”我說。
桃花姐說：“斌子，別怕，玉玲剛才跟我說了地磚下老鼠的事兒。看來它修行十年還有點道行，你後來看到的好多耗子，肯定是它布下的幻影，虛張聲勢罷了。”
幻影？想想那些呼啦啦來又瞬間消失的耗子，還真像是那麽回事。我就說嘛，怎麽會一下子冒出那麽多的大耗子呐。
裴姐說：“斌子，我真的非常感謝你，才認識沒兩天就為我做了這麽多事兒，害你跟著擔驚受怕……”
小柔再次搶過話頭：“小哥，你是大大的好人，也幫幫我成不？”
“你要做啥呀？”我傻乎乎地問。
“跟我睡一覺唄，咱倆好好恩愛恩愛，熱乎熱乎，嘻嘻，行不？”
我不敢看她，臉頰滾燙滾燙的。長這麽大，我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拉過，今天被她親了，現在還要……我可不想步胡大頭後塵。
“別鬧了小柔，”桃花姐說，“時候不早了，趕緊讓斌子休息，咱倆也該養養神。”
“對對，該休息了，小哥，我拍你睡覺好吧，我保證不占你便宜，來——”
說著小柔拉著我的手就往臥室走，讓我躺到床上，她自己側臥在我身邊，笑眯眯地看著我，小手有節奏地輕輕拍打著我的胳膊。
我盡可能讓自己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折騰了這麽久，我感覺好餓，要是有媽媽在身邊該多好啊。雖然隻離開一天，可我好想她。
迷迷糊糊不知啥時睡著了。一覺醒來，天已大亮。看看表，上午九點多。那三個女人也不知躲到哪兒去了。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看來自己沒被“恩愛”過，很好！
懶在床上不願意起，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兒，真是恍惚如做夢般。特別是那隻惡狠狠追攆我的大耗子，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哎呀，得趕緊起來！我想起了車後備箱還有那麽老多錢呢，可別讓孟青運打掃衛生時給搜了去。
簡單洗漱一下，出門奔單位。路過昨晚貓頭鷹撕咬老鼠那地兒，我慢行細看，啥痕跡都沒留下。
直接去看車，一堆錢還穩穩地躺在那兒。關好後備箱，一邊琢磨著該如何跟老萬說這事兒，一邊往車隊辦公樓走，迎麵碰到孟青運。
他攔下我，說：“斌子，我琢磨來琢磨去，就是搞不明白，你說大半夜的，誰家的豬會跑路當間去？”
我真有些哭笑不得，攤上這麽個玩意兒，可咋整是好！
“孟叔，您別急，今晚遇到豬我幫您好好問問，成不？估計豬也會想，人咋都這麽傻呢？……”
擺脫孟青運的糾纏，徑直去找老萬。
“萬叔，跟您匯報個事兒。我今天來單位，準備處理一下2587離合器的毛病，沒曾想，在後備箱發現一堆錢，也不知誰放那兒的，處裏不是剛被盜嘛，會不會是？……”
“啊？真的假的？錢都在後備箱裏？”老萬驚得眼珠子瞪得溜圓，我乘機仔細看看他的左眼球，很正常呀，不像是假的。
“是真的萬叔，不信你跟我去取。”
“太好了太好了！”老萬興奮得直搓手，“這案子要是破不了，處領導扣發三個月獎金，我們這些中層幹部跟著倒黴，全處職工年終獎也要泡湯……，走，快領我去看看。”
出門後，老萬又喊來幾個人，書記、副隊長等都來了。到油庫邊，打開2587後備箱，拂去一層雜物，那四十多萬現金平平整整坦露出來。
老萬忙不迭地打電話，邀功般向上麵領導匯報，沒一會兒財務科的人就趕過來拿錢……
我心裏很平靜，交上這些錢也算去掉了我心頭的一塊負擔，所以錢提走後我就準備離開了，趕緊找東西填飽肚子要緊。
可事與願違，老萬叫住了我，讓我去處保衛科一趟，馬上。
我想起來了，那天在大會上宣布，有提供破案線索的獎勵五萬塊呢，我這直接找回了錢，比提供線索要強百倍吧？五萬塊應該是底數了！
去處保衛科，一路想著該不該收下那些獎勵，五萬塊呢，差不多是我一年的薪水，這要是交給老媽，她肯定會樂哭。
可是，這錢能收嗎？應該問問老爸，咋說？告訴他是幾個女鬼從財務偷的錢放我車上的？老爸會信嗎？……快別傻了，還是裝作啥都不知道為好！
保衛科在處辦公大樓一樓，敲門進入，裏麵的人問清我是誰後，把我帶到另一個房間，裏麵有兩名警察坐在辦公桌前，我被安排與他倆對坐。
其中一個警察是我家鄰居，住對門，姓張，五十多歲，我喊他張叔。
坐好後張叔說：“斌子，找你來是例行公事核實一些情況，你先把你前天晚上的行為詳細說說，都有誰在場能為你證明。”
“咋的，啥情況啊張叔，審我？”
另一個警察發話了：“我們正在調查，隻有你們這些夜班車司機具備作案時間，半夜進出運輸處，你還是講清楚吧。”
“這有什麽清楚不清楚的？”我有些急了，“十一點出車，半夜收車，然後回家，就這麽簡單。”
張叔說：“聽老孟說，你是那晚最後一個收車的？”
“對啊，廠西路況不好嘛，耽擱些時間。”
另一個警察說：“現在我們嚴重懷疑是你偷了財務的錢，然後又害怕暴露的後果，今天主動將錢交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