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首次接觸
黃瓜李，李吉、鄭桐、郭勝，這四個人，自上世紀90年代開始，他們就一起，被稱為香江的新四大家族。
有新的，自然有舊的。
舊的四大家族，則是何李羅利，或者何李利周。
反正就是那幾家人，大部分都是19世紀末崛起，在上個世紀早期和中期非常輝煌的幾家人。
當年舊四大家族，各憑本事，佔據港島鰲頭幾十年。
而新四大家族，則幾乎清一色憑藉著港島自70年代開始瘋狂崛起的房地產，通過各種壟斷性質的公司，在英國老大規模退縮以後，才趁機登頂的。
就算如此，舊四大其實也沒有徹底消泯。他們在香江，有點像現在的美國梅隆家族一樣。
經過上百年的繁衍，家族子弟眾多，分支分散在港島各個行業里身居要位。
平日里，他們看起來沒有現在的四大耀眼。可真要較真的話，各方面的影響力，可能新四大都比不過他們。
當然了，現在明面上，香江最顯赫的，還是新四大。
這四大家族，壟斷了hk絕大部分產業。
他們以hk為大本營，在全球各地經營各種生意。
不過事實證明，在本港他們是龍是虎。可一旦離了本港，在外面他們就大部分成了蟲……
只能說香江當年特殊的環境，造就了他們和那一大批富豪。
要是將他們，放到更廣闊的環境，比如國際社會上去競爭的話。
他們絕對沒辦法，獲得他們在香江的地位。
而除了這四大以外，香江自然還有其他許多富豪。
像「風扇劉」之類次一級的華人巨富，還有太古、佳道理、怡和、滙豐等鬼老遺留的勢力。
再次一級的，那數量就更多了。
小小一座香江城，當年也曾有過一個波瀾壯闊，雲波詭譎的大時代。
除了在大時代當中，誕生的這些光鮮亮麗的富豪、財團以外。
這座城市的灰色地帶，曾經也頗讓外人好奇不已。
還拍了很多電影，讓許多三觀不全的小孩子為之著迷不已。
進入新世紀以後，陽光普照，這些灰色才回到了他們本來應該待的地方。
而不是像先前一樣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號碼團的葛亮輝，就是這樣的人物。
在上世紀80、90年代，在那個有些混亂的年代。
葛亮輝的勢力，遠比現在強大十幾倍。
不過嘛，和其他當年灰色地帶的大人物們一樣。
陽光降臨以後，老鼠們跑的跑死的死，絕大部分都像葛亮輝這樣躲了起來，過起了乖巧的生活。
所以現在的葛亮輝，也沒了當年的那種氣勢。
當然了，哪怕沒有了以前的「一手遮天」。
這些人也要比普通人，更加的氣焰囂張一些。
他們人多，他們也比普通人更有錢一些。
哪怕沒有以前那樣無法無天的囂張，但還是沒有普通人敢惹的。
這一天上午，已經六十幾的葛亮輝，如常到中環士丹行街的陸羽茶室喝午茶。
陸羽茶室已有六十多年歷史。
這麼多年了，它一直以來，卻依舊保持著舊式香江茶樓的格調。
其室內裝潢，可謂古色古香。穿著傳統唐裝的老侍應生，及充滿懷舊氣息的菜，很容易讓人深深感受到是在這裡[飲茶]。
置身其中，會給人一種彷彿回到港島五、六零年的時光歲月當中。
那個年代，恰好也是葛亮輝這種人最輝煌的青蔥歲月。
何況在當年，陸羽茶室還是他們這種人，「講數」時最喜歡去的場合之一。
人一老，就喜歡懷舊。
葛亮輝每天都來，說是品嘗茶室美味的點心。
還不如說是緬懷他逝去的青春，和曾經的輝煌。
這一天，坐著港島絕大部分普通人都坐不起的賓士轎車。
葛亮輝在陸羽茶室附近下車。
下車以後，葛亮輝眾多的小弟、馬仔們，馬上分散在他四周警戒，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
其實現在的港島，早就已經不是當年那種情況。
當街尋仇，在進入新世紀以後非常罕見。
兔爺心善，見不得這種場面。
港島也再無發生那些電影里，那種當街互砍的大場面的土壤。
只不過嘛，這種譜，葛亮輝二十幾年前就開始擺了。
哪怕現在沒擺的必要了，號碼團的頂級大老之一，還是覺得這種陣仗必不可少。
而一些路過的市民，或者來旅遊的外國、外地遊客，看到這種場面，當然不會傻乎乎的湊上去。
他們只是遠遠的看著等待著，眼神好奇，多少又帶有一些敬畏。
這讓葛亮輝，頗有一種自己是大人物出行，閑雜人等迴避的自豪感。
雖然沒以前那麼風光，可葛亮輝覺得自己現在也算是這城中的大人物之一。
哪怕是墊底的，那也比普通人要更加高高在上。
就這樣，前面兩個馬仔開道，葛亮輝一馬當先往前走。
但是葛亮輝這一行人，卻在陸羽茶室的門口，被兩名身穿黑西裝，身材魁梧，面色冷峻的黑白巨漢，給擋了下來。
看到兩個黑鬼白鬼擋路，葛亮輝不由微微一皺眉頭。
要是在以前，就算是他們這些傢伙，在港島面對鬼老的話。
許多時候也會畏懼退縮，畢竟那個時代，懂的都懂。
可現在嘛，都新世紀了。
葛亮輝可沒有以前那樣怕鬼老了。
「喂，做咩啊。were going up for tea. you go away。」
當先帶路的小弟，甚至還能說幾句簡單的英語。
「stop! go bad shine!」（停止！退後閃開！）
白人巨漢面無表情，朝著曾經也是雙花大紅棍之一的葛亮輝小弟，大聲吼叫道。
曾經的雙花大紅棍之一，哪裡被人這樣吼過？
就算他大老葛亮輝，也沒有這樣吼過他。
當下臉色被激的一紅，就要破口大罵回去，雙手還下意識的揮擺著，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就是沒帶西瓜刀，現在可不興帶那玩意了。
雙花大紅棍小弟還沒動手，葛亮輝的童孔卻勐地一縮，突然臉色巨變。
曾經的江湖大老，有著十足的經驗。這些經驗讓葛亮輝敏銳的發現，兩個外國人已經開始手放腰間，用充滿冷厲審視的目光盯著他。
【丟拿星，都21世紀了，不會還有人敢光明正大在街頭帶木倉吧？】
正大恐間，旁邊忽然走過來幾個身穿警.服的警官。
曾經的江湖大老如蒙大赦，趕緊往條子那邊就是一跳，「阿sir，我要舉報。舉報那兩個鬼老有問題，看他們的腰，那不是木倉是什麼？」
】
話剛出口，葛亮輝就發現眼前三個條子，當頭那個算是自己的「熟人」，名字叫陳家俊。
當年葛亮輝在80年代開始一手遮天時，陳家俊官還沒現在這麼大，兩人那時候經常「打交道」。
托鬼老的「福氣」，葛亮輝一直沒被繩之以法。
「爛仔輝！你在這裡做什麼？！」陳家俊皺著眉道。
如果是以前，葛亮輝甚至敢反嗆回去。
可現在嘛，陳總警司有幾十種辦法，讓葛亮輝過得不愉快。
人在屋檐下，當年的江湖大老，也只得笑嘻嘻道：
「阿sir，我就是想進去喝茶。可你看……」
這會兒，葛亮輝已經覺得情況不簡單了。
因為陳家俊和他的兩個條子馬仔，對陸羽茶室門口那兩個明顯持木倉的鬼老，有種無動於衷的感覺。
「滾，今天陸羽茶室不開放，有多遠滾多遠，明白嗎？要不然，你的麻將室和 ktv酒吧，就會有麻煩，懂嗎？」
陳家俊直接斥責道。
要是以前，作為號碼團頂級大老，葛亮輝為了面子怎麼樣也要頂回去。
現在嘛，被陳家俊這麼罵，葛亮輝也只能黑著臉，叫了一聲「走」，轉身就走。
「呸——」
看著還沒走遠的葛亮輝，陳總警司呸了一下，「都什麼年代了，還混xxx！」
葛亮輝卻沒走遠，而是躲到遠處，觀察陸羽茶室附近。
這個時候，葛亮輝才發現，今天的中環士丹行街很不尋常。
雖然還是有路人，或者遊客時不時經過。
路上的車輛，也沒怎麼停。
可在陸羽茶室附近，卻停了許多車輛，有些乾脆還是違停。而這些車輛的號牌，很多葛亮輝的小弟都認識。
葛亮輝一個小弟說，它們都是中環警署，甚至附近其他警署大老們的座駕……
普通人認不出，可葛亮輝手下有「專業人士」，專門記這些號碼來著。
「差老大聚會啊？難道大長官在上面喝茶？可也沒有聽說長官用鬼老保鏢的道理啊……」
躲在自己的車裡，曾經的江湖大老葛亮輝，對此刻誰在陸羽茶室里喝茶感到十分的好奇。
而葛亮輝無比好奇的陸羽茶室里。
此刻確實像陳家俊說的那樣，被臨時給包了下來。
不過在裡面喝茶的，不是葛亮輝想象中的港島大長官。
而是一個外國人。
陸羽茶室共有三層樓，一樓為散客接代區，二，三樓則為團體訂位區，正常情況下，不想被打擾的客人都在樓下包廂。
但今天，樓上的包廂一個都沒開。
樓下可以容納最多上百客人的散客接待區，雖然也有二十幾個人。
但只有兩個人，在最中間的一張席位上對坐。
其他人都是站著的。
其中一位，自然是從美國來的大資本家，世界首富亞伯·史密斯。
另一位年紀很高的老先生，是個華人。這個老人在國際上，名聲不是很大。
出了港島和華人圈，99%以上的人沒聽說過。
可是在這座城市裡，他現在許多時候，說話比所謂的舊四大和新四大還要管用。
古色古香，頗有韻味的茶室里。
老者操著一口熟練的英語，笑眯眯非常熱情的給亞伯，介紹著陸羽茶室的招牌菜：
「史密斯先生，看這個滑雞球大包，它是用蝦仁、冬孤、叉燒、雞腿肉、肉滑、鹹蛋黃，瑤柱等材料做的，應該比較符合你們美國人的口味，要品嘗華夏美食的話，它絕對是不可錯過的選擇。」
「它做法比較複雜，很多餐廳都沒有或者不肯做或者做的不好。就陸羽茶室這裡，它做得非常好，幾十年味道如一。」
看著眼前一小籠，只能放一個的滑雞球大包。
亞伯微笑著，卻沒有拿起特別給他這個外國人準備的刀叉，而是拿起旁邊的快子。
亞伯熟練地拿著快子，在這道粵省傳統名點上夾了一快子，在對面的藿一官略帶有些驚訝的眼神，放入口中品嘗了一下。
味道確實很好，一口咬下去滿口鮮香味。
不過亞伯卻並不覺得稀奇，或者回味。
因為在亞伯的身邊，可是有一個全球優秀廚師組成的私人廚師團隊。
團隊里，甚至有內陸國廚級別的中餐大師存在。
藿一官以為亞伯和其他外國人一樣，天天牛奶牛排三明治，那就大錯特錯了。
在保證熱量和分量的同時，亞伯許多時候的食物，都是由世界上最出色的，不同風味的一批廚師給他準備的。
也就出門在外沒那條件，只帶了一個中餐廚師，一個烤肉大師和一個法餐廚師。
「味道不錯。不過裡面好像沒有放紅油蔥？不夠正宗，應該是特意給外國人準備的風味。」
亞伯笑著評價。
藿一官是真的有些吃驚，老者沒想到眼前這位世界首富、美國財團大老。
不但快子用的這麼好，居然還能品嘗出來這道滑雞球大包的特點。
因為正常的滑雞球大包，確實是要加紅油蔥的。
可很多外國人，都不大喜歡紅油蔥的味道。
所以在給外國人準備這道點心時，許多時候，廚師們都不會放國人喜歡的紅油蔥。
藿一官知道這一點，卻沒想到亞伯能夠吃出來。
老先生只得豎起大拇指，大聲誇獎：「史密斯先生，您真是太厲害了。這居然都吃得出來，好多我們自己人，都吃不出來呢。」
亞伯放下快子，直視藿一官，忽然正色道：
「亨利·藿，我就叫你藿先生吧。我知道你來到我面前，是那邊的意思。但我想告訴你，我不會在這邊做什麼，我就是路過，想要體驗一下文明悠久的東方古國風味，再沒有其他不好的想法，過兩天我就會去一趟東南亞。你可以將我的這些話，反饋給那邊。實話實說，我就是過來旅遊的。」
滿臉笑容的藿一官，被亞伯直白的話語，給弄得臉色都怔住了。
老先生沒想到，這個鬼老會這麼直接。
亞伯說的沒錯，老先生今天特意過來，打擾亞伯在陸羽茶室的情懷體驗。
還真的是接了任務過來的。
誰叫老先生的身份，本身最適合完成這種任務呢。
現在亞伯這麼一說，藿一官覺得自己的任務好像完成了，又好像什麼都沒完成。
畢竟是十來歲，就敢開著快艇在海上和海盜、水匪搏命的梟雄。
藿一官很快反應過來，繼續笑著說：
「如果是這樣的，我們無限歡迎。不止港島，我們有更廣闊的美景，能夠讓史密斯先生你體驗到東方的神秘和優雅。」
亞伯很美式的聳聳肩，他知道這個動作，是華人對鬼老最熟悉的一個動作。
「當然，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去。像比爾·蓋茨、戴維·洛克非勒那幫人一樣。」
比爾·蓋茨曾經在1994年，以休閑旅遊的名義去過。
戴維那個老傢伙，更是來過許多次了。
「哦，也許我們現在就可以找一個時間？史密斯先生，我們非常歡迎你。」藿一官笑著說。
如今正是招商引資最熱，突發勐進發展，對外資極度歡迎的時候。
要是可以讓世界首富去投資，即使規模不大，藿一官覺得也是大功一件。
在這個時期，連世界首富都去投資了。
那就是在告訴全世界，那裡是一片投資的超級熱土，沒看到連世界首富都來了嗎？
這裡面有不錯的廣告效益。
更何況美國的媒體們，早就讓關心美國新聞的外國人們，幾乎人人都知道眼前這位世界首富超級雄厚的實力。
他真要去投資，藿一官覺得手筆一定不會小。
那就是面子和裡子都有。
對愛國的老先生來說，這簡直求之不得。
至於其他方面，那自然有個子更高的人去操心……
可亞伯卻沒有正面回應，只是笑著說：「我想……應該會有這麼一天的。」
具體時間什麼的，那是一點都沒有討論。
而且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邊微笑，站立不動的大衛·瓊斯，也俯下身子來，輕聲用英語說：
「老闆，博納多小姐已經到了。」
藿一官也聽到了。
老先生其實是半路進來的，今天亞伯在這裡，可不是特意邀請他，也不是他宴請亞伯。
他是被派過來，先探探這個美國人口風的。
如今聽到亞伯，還要見其他人。
藿一官已經達到目的了，他連忙站起來，很懂事的笑著說：
「啊，既然史密斯先生，還要見其他客人。那我就先離開了，很抱歉，不告而至，打擾了。」
亞伯笑了笑，沒有再開口。
藿一官還想多說幾句，但也知道再多說幾句也沒什麼用。
老先生也只得微笑著，在一幫鬼老們的注視下，風度翩翩的起身，往外面走去。
在快到門口時，藿一官確實見到有一個年輕漂亮的洋妞，被人引了進來。
可能就是那個什麼博納多小姐吧。
他心想。
老先生禮貌的朝對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對方也回以一個淑女十足的微笑。
幾秒鐘后，藿一官走出陸羽茶室。
門口守著的兩個黑白巨漢理都沒理他，藿一官站在茶室門口，往中環士丹行街北側的方向揮了揮手。
他的保鏢和司機在那邊，他這是讓他們過來接自己。
藿一官卻不知道，他在陸羽茶室門口這麼一現身，卻讓在遠處偷偷觀察的葛亮輝嚇了一跳。
「丟那星！沙皇藿都在裡面！難道黃瓜他們也在裡面？或許長官今天心情好，真的在裡面喝茶？」
葛亮輝卻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話，黃瓜他們確實很希望可以進去裡面，和亞伯喝一喝茶。
但這幫港島富豪們，除了身份特殊的藿。
還有佳道理等鬼老財團，算是同類以外。
其他華人富豪，亞伯可沒心思和他們見面、喝茶。
在他眼中，這就只是一幫龜縮在港島自嗨、佔地為王的一幫土老帽而已。
要是到了國際市場上，亞伯最少有100種辦法，讓他們哭爹喊娘……
沒看去年在倫敦，他都提前給這些人之中的一部分人埋坑了嘛？
以亞伯現在的立場，對這些人下手，那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會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