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陳年舊事
“是啊，老顧，熙辰那孩子一個人這麽多年也不容易，你都不怎麽回家你跟你自然就有隔閡了，你得多關心關心他。”
徐父也加入了勸說的行列中，兩人苦口婆心。
一桌子菜除了徐之瑤吃的比較多，其他幾個人都沒有動幾口。
“我沒辦法麵對他那一張跟素音長的八九分像似的臉，一看到他我就很難受，就想到了素音當初生病就是因為那時的我太窮了，她生病了都不敢告訴我，硬生生的拖成了晚期，等發現的時候，已經無力回天，不治身亡了……”
顧父想起那時的事情，一米八多的大男人，也流出了悔恨的淚水。
一時間，三人都盡顯沉默，不知如何安慰，當年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大家都很難過，徐父跟顧父兩個一起剛剛開始創業，忙的很，沒有顧及到當時以後生病的顧母。
事後發現了，大家除了悔恨，沒有其他辦法，顧父整整頹廢了一年，要不是還有一個兒子，他都想隨顧母一起去了。
看著顧熙辰越長越像其母的麵容，顧父即感動又害怕，不敢麵對他，所以這些年一直在逃避著。
“現在熙辰已經17歲了，過了年就18了，等他上了大學，你再想見他一麵都難了。現在高三壓力都挺大的，你得多陪陪他。”
徐母語重心長地勸導。
一提到成績，顧父就想起了顧熙辰在學校的成績，那不是一般的差啊，常年墊底，不學無術，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
“那臭小子在學校也不知道天天在幹嘛，跟你家之瑤沒法比，一個全校第一，一個全校倒數第一。明明他小時候成績也很好了，怎麽上了高中就變卦了？”
顧父百思不得其解。
徐父聽到自己他誇自己的女兒，臉上揚起了一抹自豪的笑容。
“我家瑤瑤那的確是乖，你家熙辰天天跟我家瑤瑤一起，肯定會慢慢學好的。”
徐母一臉奇怪地看著麵前兩個大男人，難道他們還不知道顧熙辰這次一模在學校考了第二名嗎？
徐母也不說，等著看他們之後知道的神情，現在聽著他們兩個大男人之間一個在吐槽，一個在安撫。
……
徐之瑤一路跟著顧熙辰到天台上，看著他身形矯健地翻過欄杆時，徐之瑤心都到嗓子眼了。
“顧熙辰，別衝動，有事好好說，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跳下去啊，這可是八樓，會沒命的……”
“誰說我要跳下去了？”顧熙辰打斷徐之瑤的話。彎腰找個幹淨的地方坐下來。
徐之瑤拍了拍胸口，緊皺眉頭，抿了抿薄唇，朝著顧熙辰坐著的方向走去，手隨意得搭在欄杆上。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動作很危險，很嚇人……”
徐之瑤深吸一口氣，眼眶有點微微發紅。
顧熙辰察覺到了徐之瑤的聲音不大對勁，轉頭趁著月色看著她發紅的眼眶，心頭不由一緊。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我也想去你那邊坐著，你扶著我。”
“這邊太危險了，不如換個地方吧？”
“不行，我就要坐這裏。”
顧熙辰拗不過她，隻能小心翼翼地扶著徐之瑤翻過欄杆，再拿出紙巾把自己旁邊的位置擦幹淨，讓徐之瑤坐著。
皎潔的月光裝飾著秋天的夜空，也裝飾了大地，夜空像無邊無際的透明的大海，安靜，廣闊而又神秘。
繁密的星星，如同海水裏漾起的小火花，閃閃爍爍的，跳動著細小的光點。
徐之瑤看著皎潔的月光，顧熙辰轉頭看著她精致的臉旁。
“你跟顧叔叔之間怎麽了？你怎麽都不理他？”徐之瑤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還在上小學的時候，我媽身體就一直不好，我努力讓自己懂事，乖巧聽話，這樣可以讓她少操點心。
直到我上初一時，我媽徹底病倒了，肺癌晚期，再也治不好了。我爸一直在忙他的工作，一直都沒有時間好好陪陪我們母子。
我媽去世後，我還是努力學習，希望能得到我爸的關注，可是，他還是一心隻有他的工作，從來就沒有家人。
我們在最絕望痛苦，最需要他的的時候，他都不在我們身邊，除了給我錢，他沒有一天做到過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從小到大的家長會，我多希望他能來參加一次，可是，一次都沒有。
我為什麽還要叫他一個“爸。”他不配，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此時的顧熙辰是最脆弱的，從來都沒有說過那麽多話的他，聲音都在顫抖，眼眶微紅。抬頭看著天空。
喉嚨發癢，眼角酸澀，嘴裏發苦。顧熙辰用力將這些不適都強壓下去，用力地吸氣。
感受到了顧熙辰的悲傷，徐之瑤抬頭撫了撫顧熙辰的背。
“都過去了，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還有唐林這群好朋友……”
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顧熙辰如此脆弱的樣子，徐之瑤心裏也跟著難受起來，眼淚不由分說地掉了下來。
“不是應該我難過嗎，你怎麽哭了？”
“我，我也……覺得……很難受……就是很……想……想哭……嗚嗚嗚嗚……”
徐之瑤說的話斷斷續續的，顧熙辰聽的一知半解，一句話聽一半還要猜另一半是什麽意思。
顧熙辰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唯一就是想把她抱進懷裏，陪著她。
而他也這樣做了，徐之瑤一直哭著，也沒有注意到顧熙辰現在抱著她。
“好了，不哭了……”聲音微沙啞，帶著磁性，很好聽。
徐之瑤漸漸收起了眼淚，睡意朦朧地。
顧熙辰抱著懷裏嬌小軟軟的身體，一時竟不舍得放開。
又怕徐之瑤在這裏被風吹感冒了，現在已經入秋了，涼風習習的，最容易感冒了。
小心翼翼地公主抱著徐之瑤，從欄杆翻過去。
每一步都走的很穩，生怕摔到了懷裏已經睡熟的人兒。
喧囂的都市此刻安定了下來，音響傳來的輕音淺唱和車窗外霓虹玄妙的燈光，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