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鳥盡弓藏尋常事,賞罰不明帝王哀
真宗皇帝一意和談,寇準實無他法,再不能諫阻,心痛不已。他知道曹利用就要啟程,便專門候著,迎面攔住了他,不放心地問道,「皇上究竟許了契丹多少歲幣?」曹利用答道,「皇上言道,但教不超百萬之數,皆可允准!」「不行,堅決不允!」寇準聲色俱厲地向曹利用說道,「雖然你奉了皇上口諭,但是所許契丹歲幣,數目絕不能超過三十萬。否則,我取你項上眾頭,以謝天下百姓!」曹利用本就不喜真宗皇帝許給契丹歲幣,聽了寇準之言,更唯唯稱是。
曹利用第二次又到了契丹營中,契丹人仍堅持索要關南土地,蕭太後向他說道,「後晉深感我大遼恩德,故將關南土地割讓給大遼。周世宗卻無禮之極,強搶而去。如今,宋遼和好,理應歸還關南土地,方顯宋朝誠意。」曹利用哪裡肯依,據理力爭言道,「後晉割讓給遼朝,周世宗復又取回,本和大宋朝沒有關係。關南土地素為大宋土地,如若割讓給遼朝,我如何回朝復命,此事不必再談。如若索要些許金帛財物,倒還可議。」 遼朝政事舍人高正始聞聽此言,向曹利用怒道,「大遼此次興兵南下,志在關南土地,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否則有何面目再見國人! 」賬外眾武士聽他說完也齊聲喊道,「對,不達目的,愧對國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契丹本來就不甚注重禮法,賬中商議要事,賬外居然是亂鬨哄的一團糟。甚至有的人已經拔出刀來,說著話就要闖入賬中。更多的武士則用契丹話嘰里咕嚕叫嚷不休,罵聲不絕於耳。蕭太后見了,亦不加以阻止,只是在一旁冷笑不語。
過了好一陣子,喧鬧聲漸止,待人聲稍寂,曹利用淡然地說道,「我受朝廷所託受命而來,若事有不濟,本不欲苟且偷生,只求不負朝廷,無愧國人!士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況太后貴為一國之主,竟行威逼脅迫之伎哉!」
遼聖宗知道以目前的形勢,難以讓曹利用屈服,向蕭太后望了一眼,見她沒有任何錶示,遂命人出帳驅散了圍觀的武士,周圍這才安靜下來。曹利用接著說道,「言已至此,話亦盡說。遼朝如欲強索土地,恐怕只能重啟戰釁。近來,宋遼雙方,爭戰頗多,互有勝負。日前一役,太后也曾親見,天佑大宋,奇兵突出,鹿死誰手,實難預料。倘若大宋大獲全勝,亦或是不勝不敗的局面,割地固無可能,只怕連歲幣也是休想了。如此一來,遼朝一無所獲,敗興而回,豈止有愧,更羞見國人呢!還望太后三思而後行!」
遼聖宗與蕭太后聽他剖析的入情入理,知道索要關南土地已無可能,退而求其次,開始談論歲幣的數目。曹利用謹記寇準的告誡,堅守三十萬的關口不肯鬆口。遼聖宗與蕭太后無奈,只好以絹二十萬匹,銀十萬兩,共計三十萬兩匹定議,說好兩國以兄弟相稱。
接著,遼聖宗又命王繼忠會見曹利用,向他表明:遼國主現今年少,願與大宋約為兄弟之國。其後,又見大宋命人開挖黃河戰壕,怕大宋改變主意,別有所圖,遂想儘快把所議諸事一一敲定。
寫好了國書,遼聖宗還是不放心,又遣右監門衛大將姚柬之帶了國書,與曹利用一起前往宋營,大宋朝廷安排了趙安仁作接伴使。姚柬之自恃契丹兵強馬壯,甚是目中無人,言談之中,很是傲慢張狂,對大宋頗為輕視,他奉遼兵如虎狼,大大地吹噓了一番。姚柬之雖然傲慢,若論鬥嘴磨牙的功夫,他又豈是中原漢人官僚的對手。趙安仁見識了他的傲慢模樣,聽聞他的言談,立刻譏諷了他幾句。「素聞閣下博學多才,難道沒有讀過《老子》一書?其中言道,『精銳的軍隊,最是不詳,聖人不得已而用之。即使偶勝也不以為美。否則便是殺人以取樂,以殺人為樂事,豈能得天下民心?」姚柬之聽了略覺汗顏,從此不再鼓吹契丹兵強馬壯,轉而誇讚起王繼忠的才幹,如是者三。王繼忠本是宋朝的降將,這明明是在對大宋進行譏諷,趙安仁哪能不知。趙安仁作為宋人,不便硬說王繼忠無能,他既已歸降契丹,契丹人誇他,亦在情理之中,趙安仁只好假裝不知,含糊其辭言道,「聞說王繼忠早年在壽王府做事之時,稍微謹慎,其他並不知聞。」
隨後,真宗皇帝接見了姚柬之,姚柬之也敬獻了國書。真宗皇帝閱畢,答應了王繼忠的請求,又命近臣刺史李繼昌以左衛大將軍的身份,帶著誓書到契丹營中締約,並允諾契丹撤退之時,大宋決不沿途追擊。
再說曹利用,從契丹營中回來之後,立即到行宮向真宗皇帝彙報議和情況。其時,真宗皇帝正在用膳,不能即刻召他朝見,又急於知道歲幣的具體數目,便派了一個小太監前去詢問。曹利用卻有意要賣關子,向小太監說道,「此事何等重要,我要親自稟告皇上,豈能隨意對你言講!」小太監無奈,只好進去回復,真宗皇帝心中記掛此事,怎能安心進食,再派人前去詢問,那人對曹利用說道,「你先對我說個大概,聖上既然派我前來,你就該相信我,何故相疑!」曹利用就是不肯說,那人又問了好幾遍,他才伸出三個手指頭,顫顫巍巍地放在額頭之上。那人見問不出更多的內容,只好入內奏聞真宗皇帝說道,「曹利用只伸了三根手指頭出來,他手指顫抖的厲害,莫非是三百萬嗎?」真宗皇帝聽了,忍不住大聲驚呼出來,「哎呀,怎麼如此之多!」他沉吟了一會兒,輕聲地自我安慰道,「但要能結束爭戰,此法亦可!」因為臨時行宮房子狹小,真宗皇帝在裡面說話,曹利用在外面聽得清清楚楚,但他有意給真宗皇帝一個驚喜,以顯自己的功勞,故意一拖再拖。
待真宗皇帝用膳完畢,宣曹利用進見,真宗皇帝一再詢問歲幣的數目,曹利用避而不答,跪在地上大叩其頭,邊叩頭邊說,「歲幣數目實在太大,臣罪該萬死。」真宗皇帝聽了,焦慮更甚,連忙催問,「究竟是多少?」見真宗皇帝神色憂急,又頗為嚴厲,曹利用這才說道,「銀絹共三十萬兩匹。」真宗皇帝這才拍著胸脯長長舒了一口氣,「你呀你,可把朕給急壞了!」真宗皇帝得了這個大大的驚喜,對他的故意拖延不以為忤,略略嗔怪,曹利用卻在一旁笑了。
身旁之人早已諂諛地喊了起來,「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真宗皇帝轉憂為喜,也與眾人笑談起來。僅許給了契丹三十萬歲幣,大出真宗皇帝的預料之外,在他心中,好似佔了契丹一個大大的便宜。真宗皇帝高興之餘,對曹利用大加賞賜,提拔他為忠州刺史,東上閣門使,並在京城賜豪宅一座。東上閣門使為正六品官,曹利用自受命出使到和談完畢,共歷四十一天。四十一天,他即由正九品的殿直官升到正六品,若在平時,這需要十數載方能做到。曹利用因和談之功,成了升遷最快的官吏。
戰事已經結束,將要回京,真宗皇帝欣喜又興奮,當即做了一首「迴鑾詩」,內容如下:我為憂民切,戎方暫省方。征旗明暖日,利器瑩秋霜。銳旅懷忠節,群胡竄北荒。堅冰消巨浪,輕吹集嘉祥。繼好安邊境,和同樂小康。上天垂助順,回斾躍龍驤。
真宗皇帝的詩極力渲染「嘉祥」、「安邊境」、「樂小康」的和平喜慶氣氛。「銳旅懷忠節」事實不假,真宗皇帝說自己為「憂民切」而「暫省方」卻是極力標榜和粉飾。其後所為更難見他「憂民切」、悲天憫人的情懷。「迴鑾詩」的意境更是缺乏昂揚向上的豪邁氣概,這正是真宗皇帝雖勝猶敗、挺不起腰桿懼外猶甚的真實寫照。真宗皇帝喜難自勝,快慰不已,又著人將「迴鑾詩」在澶州城內,勒石為記。
真宗皇帝命近臣賡和,到各營寨中慰勞將士,他與群臣自是一番歡宴,席間,與眾大臣免不了又有一番謙讓。酒過三巡,李繼隆向真宗皇帝說道,「戎虜輕啟戰端,兵臨城下,眾將士皆不欲出戰,主張攖城固守,唯陛下英明,御駕親征,鼓舞士氣。若不是陛下洪福齊天,又怎得將蕭撻凜擊斃。」李繼隆為北宋名將,能征貫戰,多次在邊境禦侮,澶州一戰更是主將,想不到他也頗善阿諛逢迎之詞,眾人從所未見,皆翹舌不已。只聽他接著說道,「契丹兵退之時,群臣欲乘機襲殺戎寇,皆因陛下有好生之德,堅持休民息兵,眾人這才罷議。陛下以不戰而屈人之兵,吾等竟沒有半點立功的機會。」真宗皇帝聽了,心裡大為受用,開心地笑了。真宗皇帝對李繼隆之言甚是嘉許,向群臣說道,「北地自古便為中原大患,而今契丹畏懼中國之威,深深欽服中國大義,朕與眾愛卿平息戰爭,安撫百姓,心中甚是喜慰。朕亦深明,能有今朝,全賴眾愛卿鼎力相助。」真宗皇帝與群臣,你一言我一語,君臣互賀,好象得了契丹的歲幣一樣,而不是自己許給契丹三十萬歲幣。
宰相畢士安因病滯留京都,也專程趕來朝賀。眾大臣中有人說起歲幣三十萬,數目太大,畢士安聽聞向他們說道,「若不許給契丹如此數目的歲幣,遼朝自不會真心誠意議和,不久必會再次南侵,戰事難已平息,事已至此,爾等休要多言!」眾人聽了遂不復多言,又有人向真宗皇帝進言,彈劾王超,要求嚴肅懲處,以儆效尤。前時,因王超拒不發兵救援,致使王繼忠所部盡皆戰死,王繼忠本人也做了契丹的俘虜,對此,朝廷並沒給王超半點懲戒。此次,王超又違抗詔命,不發兵攻遼,致使契丹兵眾得以長驅真入,深入內地,直逼澶州城下,對真宗皇帝北行構成了極大的威脅。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列舉了王超的罪狀,真宗皇帝卻不以為意地言道,「大宋與契丹已經重修舊好,實該相慶,王超罪責可以從輕發落,撤消三路都部署職,改為崇信軍節度使即可!」真宗皇帝如此處理,眾皆訝然,群臣見此,便揭了過去,不提此事。
又飲了一陣子,真宗皇帝醉眼朦朧地向張笑川說道,「這次多虧了我們張大將軍,訓練了一百勇士,大發神威,使契丹兵眾頗為驚懼。張大將軍,朕賜酒三杯!」張笑川拜謝了,一飲而盡。真宗皇帝又向張笑川說道,「張大將軍,一百勇士安在?朕要為他們賜酒!」張笑川聞言,心裡一驚,硬著頭皮回道,「啟稟陛下,眾勇士皆是奇人異士,可謂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國有危難,方挺身而出,此間事已了,他們即自行離去,臣也無可奈何。」真宗皇帝聽了張笑川之言,皺了皺眉頭,將信將疑,只好悻悻地說道,「可惜啊可惜,如此奇人異士,卻不能為朕所用,實在可惜的很吶!」嘆惋了一陣子,真宗皇帝向張笑川說道,「張大將軍,你可否再為朕訓練一批勇士?」「這。。。。。。」張笑川聽真宗皇帝問出這樣的話來,心中記著凈空方丈的囑託,甚是遲疑,猶豫了一會兒,向真宗皇帝說道,「這事頗難,只怕要令陛下失望了!」真宗皇帝聞言,甚是不悅,向張笑川追問道,「時日不多,張大將軍便能訓練出一百勇士,奈何現在口出此言?」張笑川知道已經惹得真宗皇帝不滿,也只好硬撐著說道,「之所以倉促間能成事,最難得的是這些奇人異士,各方面天賦都是一等一的,此非虛言,請陛下明鑒!」群臣見真宗皇帝酒意已顯,臉帶慍色,心裡隱隱擔憂,卻不敢多言。
場面略微有點尷尬,這時,寇準跨了出來,向真宗皇帝躬身拜了下去,群臣不明所以,還以為他要代為求情。王欽若之流見了,不免幸災樂禍,心道,「好你個寇準,不知死活,敢在這當口觸逆龍鱗!」真宗皇帝見了,也愕然不已,向他說道,「寇愛卿,你這是為何?」「回陛下,臣向您請罪!」真宗皇帝哪裡能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向他回道,「寇愛卿居功甚偉,何罪之有?」寇準誠惶誠恐地向真宗皇帝說道,「臣有罪,而且罪責實在不小!」真宗皇帝與群臣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就裡。寇準接著說道,「前些時日,事急從權,難免強求,許多事情有違聖意,臣雖有微功,卻難抵過,臣特此請罪!」真宗皇帝聽了此言,恍然大悟,面色稍霽,向他說道,「寇愛卿不但無罪,反而有功於社稷,朕豈能不知!」寇準年輕好勝,聽了真宗皇帝此言,又借著酒意,恃寵而驕,半真半假地說道,「臣雖有罪,但如若不違背陛下旨意,澶州之盟又豈能締結得如此快捷?」真宗皇帝聞言,「哈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了向他嗔道,「好你個寇愛卿,你這哪裡是在向朕請罪,分明是在邀功嘛!」寇準聽了亦「哈哈」大笑,群臣見了,盡皆歡顏,真宗皇帝自此對寇準更是欽敬有加。
唯張笑川心中悶悶不樂,後來又有前時公公向真宗皇帝進諂,告他在少林寺抗旨不遵之事,真宗皇帝心中記恨張笑川推諉之事,亦不對他進行嘉賞。張笑川雖淡泊名利,真宗皇帝如此態度對他,難免令二人更生出隔閡。
寇準曾說,歲幣只能暫保數十年安寧,果不其然。後來,契丹利用宋與西夏交戰的機會,落井下石,趁火打劫,要求增加歲幣,使大宋再次蒙羞。從此,歲幣就象枷鎖一樣,成了北宋朝廷的沉重負擔。澶淵之盟之後,宋遼雙方的關係也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不再是宋主遼輔的局面,在遼滅之前,大宋始終被動受制。並且,澶淵之盟開了一個特別不好的頭,真宗皇帝之後的皇帝,一有爭戰,便寄希望於和談,埋下了極大的隱患,這是后話。
契丹退兵,大宋朝廷危機解除,真宗皇帝對寇準非常欽佩,對他更加信任,認為寇準為朝廷立下了萬世功勛。王欽若記著前事,對寇準又是嫉妒又是仇恨,暗暗尋找機會,對寇準加以報復。
一天,早朝之後,真宗皇帝正以異常欽敬的目光目送寇準離去。王欽若見了,頓時妒火中燒,壯起膽子向真宗皇帝說道,「陛下對寇準如此敬重,難道宋遼議和,澶淵結盟,皆是寇準的功勞嗎?」真宗皇帝毫不猶豫地答道,「那是當然,這有何疑問?」王欽若為了把寇準拉下水,膽子也大了起來,一股腦豁了出去,接著說道,「澶州一戰,實在是陛下之恥,奈何陛下反以為寇準有功呢?微臣實在是難以明白!」真宗皇帝聽到王欽若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馬上變了顏色,非常不高興地說道,「王愛卿,你這是什麼意思?」王欽若對寇準一直懷恨在心,為了報復,所以一點兒也不加掩飾地說道,「《《春秋》之中,聖人早就說過,城下之盟乃是奇恥大辱。陛下身為萬乘大國的國主,與人簽訂這種城下之盟,又有什麼值得高興之處呢?」真宗皇帝聽了心情一落千丈,更是一言不發,心中極是不快,心情瞬間壞到了極點。
聽了王欽若一番話,真宗皇帝感覺到,自尊心受到了極其嚴重的傷害。他一直把澶淵之盟視作寇準的不世之功,更當作是自己的千秋功勛,得意之作。真宗皇帝堅信,正是他的「御駕親征」才壯了三軍的士氣,以退敵兵,亦使國家轉危為安。此事,真宗皇帝想起來就自豪,他覺得這是他這輩子最為得意之作。現在,王欽若竟然說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並且聖人在經典中早已說過,讓他難以辯解。真宗皇帝頓時感到尷尬不已,沮喪不已,這叫他顏面何存。
事實上,王欽若哪裡敢跟真宗皇帝過不去,他豁出去激怒天子,只是為了讓真宗皇帝遷怒於寇準。王欽若善能察顏觀色,見已經奏效,心中得意,卻不動聲色地接著說道,「陛下見過賭徒賭博嗎?」真宗皇帝答道,「此事和賭博又有什麼關係?」王欽若答道,「賭徒輸急了眼,常常傾其所有,把所有的資財押在賭桌上。如若勝了就一次性把輸掉的全贏回來,反過來如若一次性輸個精光,那就叫孤注一擲。澶州之戰,正同此理。陛下正是寇準的孤注,他屢屢逼迫陛下御駕親征,如若敗了,陛下早已作了契丹的俘虜。如今已然贏了,自然全是他的功勞。陛下如今能安然坐在這裡,實是上天保佑,僥倖而為之啊!」
真宗皇帝回想在澶州所受的驚嚇,寇準前番的屢屢逼迫,聽了王欽若處心積慮的一番言語,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對寇準由愛而恨,頓時來了個翻天覆地的大逆轉。此時,在真宗皇帝心裡,寇準已經沒有了半分功勞。不久,真宗皇帝將寇準貶為陝州知州,讓他出京上任去了。
張笑川記著前時慶功宴上,寇準故意轉移真宗皇帝的注意力,那是對自己的一番情意,便前去諫阻。真宗皇帝,惱恨著張笑川,豈肯聽他多說,張笑川只好悻悻而歸。寇準罷相之後,朝中只剩下一個唯唯諾諾的宰相王旦。王欽若、陳堯叟之流卻把持了朝政,長此以往,大宋朝廷豈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