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主殿下,貴妃娘娘專門託人讓你去她宮中去請安。」原本興緻勃勃看話本的書雙聽到「貴妃」這兩個字后,瞬間冷下了張臉。
「請安?恐怕是想找我的茬吧。」書雙雖然一臉的不願意,但也乖乖的坐到了梳妝台前讓青祺整理妝容。
從書雙記事起,這個貴妃娘娘就不待見她。有的時候和貴妃的女兒安山公主發生爭執后,還會被她扇巴掌,自己可憐兮兮的跑到父皇那裡,也是安慰幾句便沒有然後了。
後來,挨打了的書雙也不會去找父皇了,因為貴妃,父女的關係也是漸行漸遠。
有一回,因為皇後為書雙出頭教訓了貴妃,便大病在床三個月未起來過。
自那以後,書雙便學會了隱忍,她曾經聽母后說過,貴妃大有來頭,是仙山裡大神仙的得寵女弟子。得罪了貴妃就等同於得罪了大神仙,到時候舉國上下便會受到神的懲罰。
書雙路過余貴妃大殿外的石子路時,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她記得很清楚,小時候經常被她罰跪在那裡,有時候跪的雙腿發麻,被尖銳的鵝卵石弄破了膝蓋都感受不到。
「來啦。」余貴妃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書雙。
書雙垂著眼睛,微微一笑。假笑她最在行了,尤其是對著余貴妃。
「這麼多年了,終於是學乖了。」余貴妃看著眼前服服帖帖的書雙很是舒服。
「貴妃娘娘教導有方。」
話音剛落,書雙面前滾過來一顆紫葡萄。
「這麼乖,賞你的。」余貴妃戲謔的看著書雙,想看看她是真乖還是裝乖。
身後的宋赫業看著書雙遭受這等待遇,很是大吃一驚。受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在貴妃這裡卻是這麼的弱小無助。
更讓宋赫業沒有想到的是,公主殿下竟然撿起了地上的葡萄喂在了嘴裡。
「真甜,謝謝貴妃娘娘。」書雙笑的好像這是她第一次吃這葡萄。
「今日讓你來,不為別的,只為安山。」貴妃閉上眼睛不再多看書雙一眼。
「半個月後,陛下去我師父那裡舉辦祭祀大典,天女的位置很是重要,從給神敬酒到大典獻舞都容不得半點差錯,你一向沒規沒矩的,本宮不放心。」
書雙聽出來了她的意思,無非就是讓她的女兒,那位庶出的公主,受萬人愛戴,好好的風光一回。
「安山妹妹確實是更能勝任天女一職,貴妃娘娘考慮的周到。」
貴妃聽完這話,才露出了笑容,目的達到了,便讓婢女送客。
書雙剛走出大殿,就碰到了安山公主。書雙不準備搭理,卻被安山攔下。
「這是你見到我的態度嗎?」安山趾高氣揚的看著書雙。
真是狗仗人勢,書雙心裡暗罵。
「尊卑有別。」書雙笑著眼對安山公主說,更是在提醒安山庶出的身份。
「你!」安山一上來就用手指指著書雙。
還不等書雙開口,宋赫業的刀鞘就抵在了安山的手指處,僅僅使了一成力,安山的手便被震了下去。
「你好大的膽子!」
「保護公主殿下,是臣卑職所在。」
安山發現跟在書雙身後的是宋赫業,還一臉不好惹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跺著腳就跑遠了。
「沒想到,你還挺稱職。」書雙看著安山氣鼓鼓的樣子笑彎了眼。
宋赫業一時看呆了,僅僅一晚上,他見過太多模樣的公主了。
有串通青祺說是被刺客擊暈撒謊不臉紅的模樣,有死皮賴臉纏著皇後娘娘的模樣,有在自己跟前故作端莊的模樣,有在余貴妃面前忍氣吞聲的模樣。
還有此時對著他笑讓人心動不已的模樣。
等宋赫業回過神后,書雙已經和青祺說說笑笑的走下了台階。
「公主殿下,貴妃娘娘真的太過分了!你也是,這麼重要的位置怎麼說讓就讓了呢。」
「青祺,你這就不懂了。」書雙沒了微笑,青祺也識顏色,便不再提起這件事情。
「青祺你要記住,惡有惡報。貴妃不會豪橫一輩子的。」
碧華殿這幾日全是皇後派來教大典禮儀規矩的女官。
皇后是不會同意讓安山代替書雙的,書雙也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惹的皇后心煩,只是託人給余貴妃帶了口信,讓安山每日來她這裡學習規矩。
每日都是安山頭上頂著熱水,胳肢窩夾著雞蛋站在大太陽底下。而書雙涼亭里喝著茶品著糕點,手裡是一本剛出的話本,旁邊是一盤新鮮誘人的稀罕水果。
安山跪在墊子上自動也不能動的時候,書雙卻和丫鬟們跑來跑去,一片歡聲笑語,活奔亂跳的差點讓宋赫業盯不住。
宋赫業在的時候,安山還肯裝模作樣的練習動作,不在的時候,周圍的人便普通身處地獄一般。
書雙自然是觀察到了這些,安山八九不離十的看對眼了宋赫業,看來現在只有宋赫業能震住這個小鬧騰了。
「我不練了!」安山將頭頂的碗狠狠的砸在地上,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書雙看了看眼前的安山,想起了今天宋赫業被他老爹叫回操練士兵去了。
「你想不練就不練?舉止大方,言談得體的安山,也不過如此。」書雙淡淡的說了一句,惹得安山十分的不開心。
「你!」安山氣的滿地找石頭,卻不料撿起了碎碗片,雙手立馬見了紅,血流不止。
書雙見狀,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
「都愣著幹嘛!還不快去給我叫御醫!」手心流血也沒有影響到安山的大嗓門。
「哎呦,我的好妹妹,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就流血了呢,怎麼這麼不小心啊,這下可怎麼辦啊,傷口這麼深,以後肯定是要留疤的。」書雙從躺椅那裡趕緊起身跑到安山這裡,對著安山滿臉的心疼。
「都怪你!」安山用另一隻手氣呼呼的把書雙腿倒在地上。
「這怎麼怪我啊,分明是妹妹不懂事,把碗摔在了地上,還想撿東西打我。」你這是咎由自取啊,書雙險些說出了後半句,還好急忙剎住。
書雙被青祺扶了起來,拍了拍手上沾染的塵土。
「唉,你這雙手留了疤痕,以後還有哪個男人敢牽啊!」其實只是一個小小的皮外傷,書雙卻把安山唬的死死的。
「這…這可怎麼辦。」
書雙看著安山驚慌的樣子,心裡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