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車禍，人命關天
當一句狠心的話終於脫口而出，仿佛全世界都在翻天動地的劇烈震動。素素看著莫逸塵，想要從他一直平淡的眼眸中察覺出情緒的波動。
莫逸塵猛地抬頭，目光沉沉仿佛要將素素永遠鎖在瞳孔裏麵。在黑暗中，他的嘴唇動了動：“你、說什麽？”
此話一出，震驚了全場。不少人都忍不住驚呼。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莫逸塵那傳聞中的妻子原來是真的存在。
所有人都知不道他的妻子就是眼前這不起眼的女人。居然還姓言。
素素瘦弱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微微顫栗。她驕傲不屈的仰著頭，脖子有些發酸，她大聲地重複：“莫逸塵，我們離婚吧！”
聲音很大，以至於那平曠的湖麵上蕩漾起回聲來。
“莫莫逸逸塵——”
“我們我們離婚吧——”
一陣清涼的夜風吹過來，素素毫無征兆的落淚。她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看著莫逸塵，期望他能夠為了她而放棄這次計劃。
誰知，他隻是輕輕頷首：“回家再說。”
此時的何熙妍已經將臉上的汙漬處理好，披著一件男式的外衣站在莫逸塵旁邊，唇角淺淺的勾起，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是呀，有些人就巴望著他們離婚呢！
素素細長的睫毛在微微顫抖：“難道這樣都換不回你的一次改變主意？”
“唯有這件事，我不可能改變主意。”莫逸塵是這樣說的，可見他已經下了決心。
聽罷，素素淒慘一笑，然後用盡了全身力氣回應他：“那麽，我剛剛說的，也不可能改變主意。”
身旁的莫少華輕輕握住素素冰涼的手，微微用力，仿佛要給她力量：“走吧，我帶你回去。”
他們剛準備轉身，隻見一雙大手伸過來緊緊地拽住素素的另一隻手腕，力氣大得把手腕硌得生疼。
“放開我！”素素急切地要甩開，卻在下一秒被莫逸塵一把拉在身邊。
莫逸塵對著莫少華：“你什麽都知道，卻在刻意擾亂我的計劃！目的是什麽？”
說完，他看著素素，卻是在對莫少華說話：“你愛她？”
莫少華顯然沒想到哥哥會問得那麽直接，他楞了一下，在不盡的夜色中，莫氏兩兄弟一直在對峙著，在他們中間還夾著一個小小的女人。
“莫逸塵，你在說什麽？”素素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這樣說，當著所有人的麵這樣說。
沉默片刻，在哥哥的目光下，莫少華點點頭，抬眼時卻毫無愧色：“是又怎麽樣？你不過是比我早些認識她罷了。”
莫逸塵的拳頭被握得咯吱響。
“莫少華！”素素驚叫一聲，她真的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身為她小叔子的男人，居然對她懷有不軌之意！
“素素。”莫少華垂眼去看她，鄭重的重複：“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麵就開始了。既然你現在要離婚，那麽我對你的感情也是正當的。不是麽？”
下一秒，在女人的尖叫聲中，一記拳頭在莫少華的臉側重重一擊！由於毫無防備，莫少華一頭栽倒在地上，在這過程中臉部撞在了旁邊的桌子的棱角上，一時間，糕點和紅酒灑了一地。
莫逸塵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領帶，用力凶猛，將殘破的領帶扔在地上，他走過去抓住莫少華的領口，幾乎要把他從地上提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所有人包括素素才看清楚莫少華臉上有一股細長的血正順著左臉側慢慢往下流淌，甚至滴在身下的草坪上。
“到底是什麽時候，你居然敢和何熙妍聯手？”莫逸塵沙啞著嗓子，這句話隻有他和莫少華能聽得到。
隻見莫少華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裏麵夾雜著血。在一片血光中，莫少華微微上挑著的眼睛更加顯得妖孽。他仿佛完全感覺不到痛，隻是笑著：“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素素的親生母親沒死！”莫逸塵低吼道。
莫少華一愣，然後糾結著眉頭：“這和這件事有什麽關聯麽？”
“何熙妍是……”在一片雜亂聲中，莫逸塵輕輕低語幾句，莫少華瞳孔緊縮。
天塌地陷……這是一場噩夢！
他鬆開手，起身。莫少華隨著失力而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莫逸塵邁開了步伐，走向人群的最中#央。在眾目睽睽之下從保安手中拿過來一個話筒，對著所有人說：“今天的晚會結束！事情改天再議，時間另行通知。”
說完，全場嘩然。
莫逸塵拉著站在原地呆若木雞的素素，走出人群。
將她塞進一輛轎車裏麵，莫逸塵開著車子，消失在夜色茫茫中。
“言素素，你為什麽這麽蠢！”莫逸塵開著車子，由於怒火不熄腳下踩油門的力道更加重了。
素素覺得腦袋裏麵昏昏沉沉的，仿佛有什麽東西是她一直在尋求的，可是總是一直在茫然。
“可是，我隻知道你要吞並言家，我並沒有想到莫少華……”素素覺得腦袋中是一團亂麻。
“根本不是這個問題！”莫逸塵被氣得不輕：“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我讓你回家，這已經是第四次我讓你回家，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嗎？”
“我隻知道如果我聽你的話回家了，從此往後我將沒有娘家！”素素眼眶中不知不覺中含滿了淚水：“你知不知道他們都是怎麽想我的？”
一提到這個，素素心中無比的委屈。她顫抖著嘴唇說：“我的親生父親，現在連見我一麵都不願意了。我仿佛就是整個言家的罪人，叛徒！就因為嫁給你，我無法阻止你做任何事，你到底要做什麽？莫逸塵，為什麽你連我都不願意告訴？”
“我不告訴你是為你好！”莫逸塵轉過頭來，眼睛裏麵布滿血絲顯得很疲勞：“等事情過去了我自然會告訴你！這件事知道了對你沒有好處！”
“明明是對你沒有好處吧？”素素冷笑一聲：“怕我知道了你為了巨大的利益，不顧親情吞並言家之後，會阻止你？”
莫逸塵的拳頭重重地砸在方向盤上，汽車喇叭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你寧願聽信任何人的話，哪怕是莫少華的，哪怕是何熙妍的，也不願意相信我掏心挖肺的一句話！”莫逸塵說：“你從來都不信任我，以至於釀成大錯！張馨欣那件事，你為什麽在一開始都不選擇把事情告訴我，而是獨自去和她見麵？”
還不等素素回答，莫逸塵首先冷笑道：“因為你怕我接到消息後，會第一時間把可憐的張秘書送到警察局！言素素，我說的對麽？”
暴怒的兩個人總是習慣用語言作為刀槍，直插對方的心髒。
素素一時語塞，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莫逸塵，卻連自己都不清楚，當時她是不是真的因為這個才不告訴他的。
“還有你差一點被燒死的那一次！我問你，你當初懷疑我和何熙妍之間，卻為什麽隻聽信她的一麵之詞，卻沒想到來問問我？”莫逸塵暴喝一聲：“因為你從心底裏麵就沒有我！”
“你不願意聽我解釋，甚至我還未張口你就已經不信任。”莫逸塵語氣裏麵帶著失落和痛恨。
聽完了這些，素素反問一句：“那你呢？如果你心裏麵有我，又怎麽會不顧我的處境一意孤行？”
“是我平常太懦弱了麽？對你的話言聽計從，所以你就認為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我知道，也不需要我同意了是麽！”素素說：“我現在算是知道了，我在你的眼裏，就隻能是一個乖乖巧巧的洋娃娃，任你擺布，稍有反抗就會遭到你的厭棄，不寵愛，是麽？！”
“我說過了，我做任何事，都是為你好！這件事知道了對於你對於言家和莫家，都不是一件好事！”莫逸塵說。
素素勾起唇角輕笑一聲，臉上卻還掛著眼淚：“可是我情願它不是一件好事，我也想要知道呢？如果是與我有關，我為什麽要被蒙在鼓裏？！”
說完，她自言自語地說：“那就是了，你不也是從來沒把我看做成一個人？你的妻子？莫家的媳婦？”
莫逸塵說：“既然你沒有那個智商，就需要時時刻刻跟著我就行了，我說什麽你做什麽，絕對不會被推下樓也不會差點葬身火海！”
“那既然是這樣，從此往後我就偏偏要離開你，對了，我再重複一遍，和你離婚這個決定也絕對不會改變！”素素提起包：“停車！我現在要下車！”
“言素素！”莫逸塵暴喝道：“你給我坐好了！這些事情我們等回家再說！”
“回家？”素素哽咽了一下：“難道我還有家？那是你莫逸塵的家！就因為我和你結婚，我住這你的房子，所以我就要像個木偶人一樣任憑你指揮！這種日子我受夠了！”
說完，她竟然拉了拉車門：“停車！否則我現在哪怕是跳下去也絕對不會和你呆在一起！”
情況危急，莫逸塵絲毫不懷疑素素真的會開車門跳車！
這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因為在夜間所以車速也都很快，如果素素現在跳下去，後麵或者旁邊的車根本來不及刹車，簡直是必死無疑！
莫逸塵剛要抬手去鎖住車門，卻無意中從後視鏡裏麵看到了車後方跟著一輛滿載貨物的大貨車，車速也同樣不慢！
僅僅是這0.1秒中的遲緩，莫逸塵突然感覺到從側麵刮來一陣強風，車門已經完全敞開，素素身上穿著的白色晚禮服的裙擺正迎著湧進來的風飄擺。
“言素素——”莫逸塵腳下猛地一踩刹車，伸長了手臂抓住了素素冰涼的胳膊。
還不等心安，在下一刻，隻聽身後傳來一陣巨響，轎車竟然被猛地撞飛！
“啊——”素素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夜空，莫逸塵用盡所有力氣將素素壓在身體下麵。
隻聽“咚”一聲，天地仿佛都塌陷了，莫逸塵後腦勺上突然一麻，再也不省人事……
這是一場慘烈的車禍。當醫護人員和記者得到消息後趕來現場，都被眼前這一切給驚呆了。
這輛渾身漆黑的豪華轎車被身後的大貨車給撞得上下顛倒，四條輪胎朝著黑漆漆的天空，車身支離破碎已經嚴重變形。
大貨車車廂上的貨物也散落一地，隻剩下前車燈發生了故障，一直閃啊閃的不停，發出慘淡的光。
隻聽一聲雷鳴，天空中突然下起暴雨來。在大雨的衝刷下，有恐怖的紅色液體從豪華轎車的車廂裏麵緩緩流淌出來。
“車禍！車禍！”有新聞記者在車後方現場直播：“現在大家看到的是高速公路上發生的一場車禍！現場情況簡直慘不忍睹，據目擊證人說，黑色轎車裏麵應該有兩個人，現在醫護人員正在竭力搶救。但因為車身卡死，裏麵的傷者無法脫困，情況不容樂觀……”
在記者的鏡頭下，有圍觀群眾上前合力救人。
“大家一起用力——”組織者集中大家的力量，這才將被撞扁了的轎車掰開。
醫護人員連忙上前，將傷者小心翼翼的抬出來。
記者再次麵對鏡頭：“經過一個小時的努力，終於救出了一男一女兩位傷者，據醫護人員稱，那位男性傷者傷勢嚴重，經過急救，仍有生命危險……”
急救車裏麵載著傷者，一路呼嘯著，這份悲涼仿佛要劃破天際。
暴雨下了一夜，將轎車的殘骸衝得更加支離破碎。旁邊行駛過一輛私家車，那車燈不經意間照在了轎車的底部，竟然有反射的光線。
那一枚染了血的鑽戒，莫逸塵結婚時的鑽戒。它靜靜地躺在車底，仿佛在為主人唱出哀歌。
這一夜，對於莫家來說注定是一個悲劇的夜晚。對於素素也同樣。
這將會是噩夢的開始……
在醫院的急救室外麵，哭聲一片。莫母哭到了力竭就暈倒，醒來了之後透過玻璃窗看著臉上毫無血色的兒子之後，悲鳴一聲又再次暈倒。
而另外一邊的急救室外麵，卻冷冷清清。
仿佛真的，沒人會在乎素素的生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