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我急忙問道：“什麽條件？”
“我現在和你們不一樣。”芊芊說道：“你們即使沒有了能量，也可以正常存活下去，但是我卻不行。”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們保留你的能量？”
“沒錯，隻要你們能保證我的安全，我就會幫助你們的。”芊芊說道。
“這沒問題，而且我們本來也就沒有消滅你的意思，我們隻是想單純對付伏都教罷了。”我說道。
……
我說完這話之後，便是一段長時間的寂靜，接著便聽到芊芊的語氣猛然變得冰冷起來，同時我腦子裏又眩暈了一下：“我勸你不要再說這些欺騙我的話，不要消磨我對你們最後的一絲信心了。”
我急忙點了點頭，心說自己在這個芊芊麵前可千萬得謹言慎行，畢竟她對於我們之前的事情都是了如指掌的，而且我剛才說的那些理由恐怕連自己都沒法說服，又怎麽能騙得倒這個芊芊。
不過這些其實都不是最讓我疑惑的，我現在真正不理解的還是芊芊現在的意識完整度問題。
到目前為止，我已經見過不下五個芊芊的意識殘留體了，而且我敢肯定這還是所有芊芊意識殘留體中很小的一部分。可是我卻已經見到了兩個足以稱得上具備正常人類思維的芊芊意識殘留體，這就不得不讓我懷疑……現在的芊芊是否已經把全部的意識殘留體都進行了重新的整合，進而演變成了現在這個足以“以假亂真”的芊芊？
還有……這個芊芊真的就是“假”的嗎？我看未必，就算芊芊的肉身早已經被銷毀，但隻要意識完整，那我們就有理由、更有必要把她當做一個正常的人來看待。
我立即說道：“我明白了，我隻是……隻是有點害怕你會反複無常。”
這話雖然不好聽，但我至少沒撒謊，果然芊芊也沒有因為我這句話發怒，而是說道；“反複無常的人從來都是你們，隻要你們不背叛我，我同樣也不會背叛你們。”
聽她這話的意思，倒更像是在真心實意要和我們聯手的意思。
“既然你想和我們一起聯合，那……之前為什麽又要故意坑我們？”我疑惑地問道。
“那不叫坑你們，我隻是在故意試試你們而已。”芊芊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在試什麽？”
“我沒辦法確定你們的目的，所以我必須先看看情況。”芊芊說道。
這時候我腦子裏的眩暈感已經完全消失了，有可能是因為芊芊對我們的戒備心終於暫時消失的緣故。
不過芊芊依舊沒有露麵的意思，而且她也不再回應我接下來的話了。
現在沒有了其他因素的幹擾，我終於得以將杜月從牆壁上弄了下來，然後又帶著她一點點返回到了地麵。
由於杜月的呼吸一直都很平穩，所以我對她的性命並不擔憂，我最先關心的還是月靈有沒有找到出去的路，畢竟現在隻要離開這裏，我相信杜月遲早能恢複，因為月靈之前已經明確表示過她有辦法讓杜月蘇醒過來了。
月靈剛才應該是沒有感受到芊芊的出現，她隻是告訴我她現在並沒有發現任何通往外界的出口。
我尋思著難不成寶哥又在騙我，出口根本就不在這屋子裏？
這時月靈終於把注意力放到了杜月身上，她先是用手探了探杜月的鼻息，然後又摸了摸她的脈搏，最後才衝我說道：“她體內現在有沒有能量？”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因為在我剛才抱著杜月落地的過程中，如果她體內有能量的話，我肯定早就能感受到了。
月靈卻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她自己又再度摸索了一番，確認了的確沒有能量之後才疑惑地說道：“奇怪，這牆壁上的所有人應該早就被芊芊的能量深度影響了才對，可是杜月身上怎麽什麽都沒有？”
我迅速回憶了一下自己之前救杜月時候的情形，要知道最初靠近杜月的時候，我的確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部分的能量，隻不過那個時候由於芊芊在利用清明夢和我進行溝通，導致我認為那個時候的能量源頭就是她。
嗯……是她沒錯，但是我卻忽略了一個要點，那就是芊芊的意誌必須得寄存在某個載體身上才行，那個時候由於能量衝擊的緣故，我都能感覺到眩暈了，所以當時杜月附近的能量分布必然是相當巨大的。
這也就是說，現在杜月體內一丁點的能量都沒有是完全不正常的，唯一的解釋也就隻有是芊芊主動將杜月體內的能量全部去除了。而聯係到剛才芊芊曾經對我說過的“合作”的事情，並且我們暫時達成共識的結果，也更能說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了。
這時候月靈第二次詢問了杜月身上的能量問題，我便將自己剛才在頂端和芊芊進行清明夢溝通的對話詳細說了一遍，月靈聽了之後思索了一會兒後說道：“這麽看來，芊芊已經完全具備自主意識了。”
“可你之前不是說過意識殘留體是不可能具備真正的思想嗎？怎麽這個芊芊又能辦到了？”我疑惑地問道。
月靈搖了搖頭：“芊芊似乎不屬於我們以前見過的常規能量源，她更高級……”
“高級？”
“沒錯。”月靈說道：“其實我很早以前就已經感覺到了，她所帶來的這些能量早就不是常規的能量所能解釋的了，芊芊的能量有更強大的主觀性，我和我妹妹以前也曾經試圖控製過她的能量，但很多時候都能發現芊芊的能量根本就不合常理……”
“我不明白。”我說道：“難道你們所知道的能量分布、運動都是有跡可循的？”
“那當然。”月靈點了點頭：“我給你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你不是經常會使用能量來對敵人進行攻擊嗎？隻要你願意，你是可以讓能量直線行進的對嗎？”
“對啊。”我心說這不就是我經常使用的能量波麽……
“可是芊芊的能量就不一樣了。”月靈說道：“她的能量是無法被集中在一起的，而是以一種發散的形勢存在，至少我認為除了芊芊自己之外，其他的人都是沒有辦法掌控的。”
“這也說明不了問題吧，能量是能量，自由意誌是自由意誌，他們之間能有什麽必然的聯係？”我疑惑地問道。
“聯係太大了。”月靈說道：“能量是什麽？能量就是蠱蟲病毒載體生成的附屬品，可以直觀反映蠱蟲病毒載體的一切特征，現在這些能量既然有如此強大的自由力，那就說明能量的提供者，也就是芊芊更加特殊了。”
“所以……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了？”我皺著眉說道。
“雖然早就知道，但是直到現在我才可以得出大致的結論。”月靈說道。
我再度皺了皺眉：“那……你的妹妹呢？你的妹妹難道還比不過芊芊？”
“我妹妹怎麽比？”月靈白了我一眼：“我妹妹可還活著呢。”
“那不就是嗎？”我說道：“你妹妹還活著，那就更加有完全自主的意識了，所以她的能量也應該是發散的才對。還有我，我難道不是一個完全有自主意識的人嗎？那為什麽我的能量也可以自如控製？”
月靈一時間沒有吭聲，感覺她應該也被我給問住了，其實仔細想想就能知道，她剛才的推測根本就是站不住腳的。但是我卻能從月靈的語句中聽出她現在正在竭力證明這個芊芊具備自主意識，然而其實即便她不這麽做，我也早就有了類似的猜測了。
別的不說，光是芊芊和我的那些對話就已經足夠讓人起疑心了，更別提她還主動要求我不毀滅她的能量呢。
不過到現在為止，芊芊並沒有對接下來我該怎麽做給出指示，我也更不可能知道如何保留她的能量。但至少現在芊芊已經不再為難我們了。
月靈這時也開始試著對杜月做起了“複蘇”的準備，她叫我把杜月拖到牆角然後保持成一個坐著的姿勢麵對月靈，月靈自己則也跟著盤腿坐在了杜月的對麵。
這個場景對我而言就很熟悉了，因為就和之前杜月發瘋時月靈讓她清醒時的動作完全一致。
但是我記得很清楚，月靈後來告訴過我她當時治愈杜月的方法是用到了清明夢，可是現在月靈身上連一丁點的能量都沒有，她該如何使用清明夢的能力？
我才想到這裏，就看到月靈衝我招了招手問道：“你現在體內的能量還充沛嗎？”
我搖了搖頭：“大概隻有一半。”
“不能補充？”
“不能，雖然芊芊剛才說要和我聯手，但是我對附近的能量還是沒有辦法吸收。”我說道。
“哦……”
“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現在需要用清明夢來喚醒杜月，但是我現在無法釋放靈能，所以……必須得依靠你來幫忙才行。”
“你是說……讓我把一部分能量傳輸給你？”我疑惑地問道。
月靈點了點頭。
“你確定？”我說道：“你也知道這能量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如果你重新吸收了能量，那豈不是說潛伏期會重新出現在的你身上？”
“應該沒那麽誇張。”月靈說道：“我隻是利用一下你的能量，總不至於讓蠱蟲病毒重新在我身上蔓延開來，更何況，現在如果不把杜月喚醒，然後再讓她帶路離開的話，我們也沒法離開這裏，那不還是死路一條嗎？”
我點了點頭：“那我就試試，不過這樣一來，我的體質恐怕就會繼續下降了。”
“你隻要稍稍釋放一些就可以。”月靈說道：“現在隻能這樣做了。”
當下我便微微吸了口氣，同時再度試了一次看能否將能量補充，發現還是沒用後，便開始徐徐將一部分能量朝外釋放了出去。
很快我釋放的能量就緩慢飛到了月靈和杜月中間，這股能量自行朝著兩人身上慢慢靠近，同時我聽到月靈嘴巴裏也開始念起了一些重複的詞句。
不過這應該並非是蠱咒，而隻是一種類似於清明夢或者催眠的輔助手段，目的就是盡快讓對麵的杜月進入狀態。由於我之前已經見月靈使用過這樣的方法了，所以現在也沒什麽好驚訝的。
我正打算繼續釋放一些能量的時候，就看到月靈太了抬手，示意我不必繼續了，我以為她的意思是隻這麽多能量就夠了，可是接著就見月靈站了起來衝我說道：“不行……我沒辦法喚醒她。”
“啊？你剛才不是還說你有把握嗎？怎麽現在又沒辦法喚醒了？？”
“情況和我想的不一樣。”月靈說道：“她可不單單是被能量束縛才昏迷的，她更像是自己陷入到了深層的清明夢裏了，我的清明夢並沒有辦法讓她脫離出來。”
“我不懂，以前我們好像沒有碰到這種情況吧。”
“是沒有。”月靈說道：“不過這種情況的確存在，我認為現在隻有你能讓她醒來了。”
“我不明白。”
“你是一個可以輕而易舉入侵其他人清明夢的人，或許你可以試試看能否侵入到她的清明夢內，然後協助她從清明夢內脫離出來。”
“我以前可沒這麽做過……”
“所以才叫你試試看，我認為這裏所有的人應該都是杜月這樣的狀況，而讓他們深陷在清明夢中的人就是芊芊了，那既然芊芊現在不再和我們作對，我認為你還是有希望的。”月靈說道。
我點了點頭，心說既然如此，那我不妨試試看，我以前也不是沒有主動過別人的清明夢，雖然次數不多，但是步驟並不複雜。
當下我便坐到了月靈的位置上，和杜月麵對麵對視了起來。
現在杜月是昏迷的，所以她自然沒法主動和我進行清明夢溝通，我隻能盡量將體內剩餘的能量進一步朝著杜月身上逼去。
這也算是破釜沉舟了，因為如果連這個方法都不奏效的話，那我身上的能量可就真的所剩無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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