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萬惡之源（五）
這個人我不認識。
他和其他的伏都教成員一樣，臉部也是麵具的樣子，不過這個人身上卻散發出一種其他伏都教成員所沒有的氣質。
嗯……
是一種王者之氣。
……
這麽說雖然有些俗套，但我在清明夢裏看到的場景就是這樣，這個人就這樣直立在原地，雖然他周圍的伏都教成員都倒下了，但他卻沒有絲毫驚慌的樣子，隻是定定地看著聖女一點點靠近他。
這時的聖女似乎也有些納悶兒這個人為何不倒下，不過聖女現在對這個人並沒有絲毫害怕的樣子，或許是因為她才把其他的伏都教成員成片擊倒，這個人隻是個單純的“幸運兒”吧……
聖女現在還是處於暴怒之中，她一邊接近這個麵具男，一邊手上還在做著那種托天指地的動作，明顯是在試圖用清明夢將這個人也擊暈。
可是……
這個人既然剛才沒有暈倒，那就是原因的。
什麽原因呢？
他的雙眼似乎可以很好地解釋這一切。
我看到他的嚴重冒出來一股極其幽藍的色彩，按照我所見過的那些發光的蠱蟲經驗來講，顏色越是強烈，那就代表這蠱蟲的蠱性越是強悍。
現在放到人類身上，似乎也是同樣的道理。
這個人的眼裏就好像燃起了藍火一樣，甚至於比我和月靈眼中時不時就會出現的藍光還要強烈無數倍的樣子。
隻見這麵具男還是靜靜等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聖安離自己越來越近……
就在這兩人接近的一瞬間，我突然看到他們附近的空氣發生了扭曲變形的狀態，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突然出現的黑色濃霧。
這濃霧的樣子我很熟悉，我明白這根本就不是當時事件中產生的實體濃霧，而是虛幻的清明夢內特有的“產物”，比如在我無數次掉進清明夢世界中的時候，都會經過這樣的黑色物質。
簡單來講……
清明夢中的黑色濃霧代表了夢境中的虛無，代表了清明夢的這一部分因為某種原因失去了情景再現的功能。
沒錯……這個道理是我剛剛才領悟到的！
難道說這就是尋找清明夢內被篡改痕跡的方法？找黑霧？
可是不對啊！
月靈給我展示的那些夢境中，除了夢境邊緣超出她當時感知範圍的事物外，在場景發生的事件中心處是絕對不會有這種濃霧的！因為這種黑色的濃霧是十分顯眼的，我相信哪怕是隻有蒼蠅大小我也能注意到。
在我的印象裏，這種情況絕對沒有出現過。
眼下聖安的這個清明夢場景內的黑霧又無規則擴散了一小會兒，同時還伴隨著周圍空氣波動的猛烈加劇。
猛烈到什麽程度呢？猛烈到已經完全把聖女和那個偽裝者為中心的一切事物都扭曲了，使得我根本無法看清那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足有十多分鍾，就在我忍不住想要主動脫離這個夢境的時候，畫麵卻突然變回了正常，扭曲的虛空消失，黑霧也隨之不見了。
聖女和那個麵具男還是站在原地對視著，而聖女的臉……已經不再貌美，她的臉已經成了我所熟悉的麵具模樣！
而且兩人的關係也發生了微妙的改變，原本對那麵具男殺氣騰騰的聖女，現在卻單膝跪在了地上，我看到那麵具男一副真神高高在上的樣子伸手摸了一下聖女的額頭，同時嘴巴裏還嘟囔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
接著……那麵具男身後就憑空出現了一條……鞭子？
不對，當然不是鞭子了，而是我之前弄死的那條像鞭子一樣的蠱蛇！
這蠱蛇緩緩爬到了聖女手臂上，同時聖女的頭也更低了一些。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她現在這個動作像極了之前對我“發誓效忠”時的模樣，感覺她現在就是在像這個麵具男效忠了。
這樣的動作又持續了很久，期間聖女利用電影快進一般的方式加速了這個過程，總之我感覺這種完全靜止的畫麵至少過了有半個小時的樣子，聖女才緩緩站立了起來。
當她起身的那一刹那，我便看到她的眼裏也爆裂出來一團藍光，不過卻比那麵具男眼裏的光亮弱了許多。
我感覺她這眼裏出現的藍光肯定和現在盤在她胳膊上的那條蠱蛇有關，就和我自己體內的蠱蟲一樣，我們眼中的藍光恐怕都是這些蠱物帶來的。
接著……我又驚奇地聽到那個麵具男居然開始說中文了。
不過仔細一想似乎也合情合理，因為這些是伏都教最先一批派來和藍鳥公司表麵合作的，他們多多少少會一些漢語也正常，或者說至少某個領頭的人得有一口流利的中文。
而眼下這個麵具男無疑就是這樣的領頭者了。
他隻說了一句話：“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最忠實的仆人，我將賜予你新神無上的力量。”
我本來以為麵具男這話是說著裝逼或者是走過場的……然而這貨說完之後，我竟然看到一團藍光猛然從他胸口的位置炸了出來！
沒錯！是炸出來的！就好像他的胸口被人引爆了一枚重磅炸彈一樣！
不過卻沒有爆炸聲……
有的隻是炫目無比的光彩，這些光芒紛紛沒入到了聖女的體內。
我了個草……
這是我活到現在為止，所見過的最具奇幻色彩的畫麵了，這是他娘的什麽能力？
超人？
還是隻是單純的絢麗蠱術？
聖女一副很享受的樣子，雖然她現在已經變成麵具臉看不到表情了，但是她的肢體動作卻出賣了她，她整個人都像是在站著進入睡眠一般無比放鬆，和眼前這些刺眼凶猛的藍光形成了強烈反差。
隨著這藍光的沒入，聖女眼裏的藍光也隨之增強起來，要知道她現在可是閉著眼睛的，但是藍光卻直接將她的眼皮都映成了一種帶有詭異感覺的淒美藍色。
藍光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大概隻有一分鍾，但給我的感覺卻簡直像是過了一年一般！
一分鍾過後，藍光憑空散盡，麵具男收回自己撫摸聖安頭頂的手，接著便轉身離開了。
……
沒錯，這貨就這樣走了，他連地上的其他麵具男不管，就這樣直接走到了清明夢一側的黑霧盡頭處，然後……就消失了。
聖女一個人定立在原地，我一開始還以為她是在享受那些才入體的藍光呢，但很快我就發現地上的麵具男開始一點點蠕動了起來。
而且這些麵具男之所以可以動彈，擺明了是因為聖女自身的緣故，因為聖女現在已經把雙手抬到天上了。
沒多久所有的麵具男就相繼站了起來，這些人現在對聖女呈現出一種徹頭徹尾服從的樣子，完全沒了先前攻擊她時的氣勢。
聖女就像是一個新生的君主一樣站在那些麵具男的中間。
……
……
接著……
那些麵具男突然集體用很生硬的中文說了一個詞：“聖女”。
接著就見他們一起單膝跪在了地上……
看來是……向聖女效忠了。
……
畫麵到這裏戛然而止，一陣急速的黑霧旋轉過後，我發現自己終於重新墜回到了現實當中。
聖女就站在我麵前，此時正一副麵帶微笑，但又恭敬無比的樣子看著我。
我愣了一下才回過神兒來，接著便皺眉說道：“所以……這就是你聖女稱呼的由來嗎？”
聖女點了點頭：“主人，準確的說，我是從那個時候被封為伏都教聖女的。”
“那個最後離開的人是誰？難道……他就是新神？”
聖女的笑容更濃，但也更加古怪了，隻聽她又開始用那種特有的迷惑性聲音說道：“主人……新神無處不在……或者說……我們人人都是新神。”
她都說出這樣的話了，我知道再問下去也是白搭，而且從我和聖女開始談話到現在為止已經過了半個多鍾頭了，我還有點擔心被我剛剛關在庫房裏的段龍、段曉曉還有昏迷中的蘭杏呢。
我立馬調頭朝那倉庫的方向跑了回去，同時餘光瞥到聖女也隨後跟了上來。
我也沒有阻攔她，畢竟她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就算她想使詐，那也得先過我這一關才行。
回到庫房踢開大門，段龍和聖女二人正好打了個照麵，段龍見我和聖女一同前來，眼中露出了驚奇的神色。
我告訴段龍說以後再解釋，然後便快速跑到蘭杏身邊查看起來。
那注射針劑果然已經起作用了，她現在不僅呼吸完全正常了，而且麵色也變得紅潤了不少，就和周琪琪當時重傷複原時的過程差不多。
隻聽聖女在我身後緩緩說道：“她是你的朋友嗎？”
“是的。”我點了點頭。
“主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說完之後聖女便轉頭朝倉庫外邊走了出去。
我一時間也沒去管她做什麽。
聖女一離開，段龍便連珠炮一樣問了起來：“怎麽回事？外邊剛才發生什麽了？她怎麽突然叫你主人了？”
我擺擺手叫他安靜下來，因為這時我聽到外邊傳來了一個男子的怒吼聲：“放開我！你是什麽人！”
我和段龍對視了一眼，接著便一同走到了倉庫之外……
……
聖女居然把林海抓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