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 堅守如一，晉陞無相
沈墨修成無相后，赤炎宗上下一片歡騰，不惜靡費在外山門舉行了一場晉陞慶典！
大典異常的隆重熱鬧，賓客如雲、氣象萬千，大量故交舊識、玉泉山修士包括數位無相境皆來道賀……
沈墨高坐主位，殿內坐滿了熟悉的同門，還有一位位面生的神橋、無相真君，他雖是滿臉笑意，可心中依舊充斥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
「我應當渡過了成道劫數，過往經歷和記憶似乎也沒出錯。可為何……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他心念一動，打開了天命面板。
隨即，在命盤凹槽中，輪番佩戴上特殊天命，驗證其效果。
一切如常！
他又換上【明察眾生】，消耗大量靈石，窺探起了來賀修士的底細，這項天命的反饋依舊沒有異常。
可沈墨心中的異樣之感，卻變得愈發強烈。
隨即，他施展遁法，身影從赤炎宗外山門消失不見，只留下了滿臉錯愕的眾人！
接下來一段時間，沈墨幾乎走遍了整座玉泉山，使用了包括搜魂咒法在內的諸多手段，嘗試驗證【明察眾生】反饋信息的真假，依舊沒有發現什麼錯漏和矛盾之處。
不過，隨著他愈發深入的追查，終於還是發現了一絲端倪。
在消耗天命點數，抽出全新的特殊天命后，佩戴后所呈現出來的效果平平無奇，毫無本來具備的神異。
而且，玄黃仙界所有的真仙人物，彷彿在一瞬間都消失了般，他去了山巔的玉泉洞天，去了夢界、去了東碣洲……任他苦苦追索，任他踏遍千山萬水，始終找不到一位仙人！
「假的，又是假的！」
沈墨叩問內心，明白自己經過「問道於玉泉仙子」一事，看破迷霧后，已找回了真實的記憶；
但是，劫數編織的「夢境」，依舊沒有停下！
現在他所處的世界，依然是成道劫數基於他記憶認知，所編織出來的、介於真實和虛假的幻境。
他感知到的「天命面板」同樣是他基於自身認知的假象，而非真實存在，從天命池中新抽出的「特殊天命」因超脫他認知、超脫了劫數的掌控，所以才會顯得平平無奇。
而真仙之境，同樣不在他認知範圍內，同樣超出了劫數編織的範疇；
於是乎，他現在所在的玄黃仙界，所有真仙境以上存在乾脆都直接消失了，無論是人類修士成仙，還是妖魔、異族成仙，全都以各種看似合理實則荒誕的理由失去了蹤跡！
意識到這點，沈墨嘗試感知「真實世界的天命面板」，並想方設法嘗試走出這個虛假的幻境。
……
劫數之境，時間不斷流逝。
一千年過去，沈墨的紅顏、舊識，除了神橋境真君，絕大多數都已老死；
鳳麟洲各地開始流傳出了「瘋道人」的傳說，此人實力無比強悍，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舉止荒誕不經，滿口瘋言瘋話！
三千年過去，便是享壽三千載的神橋真君，壽元也已耗盡，赤炎宗老人盡數凋零；被冠以「瘋道人」之名的沈墨回了一趟山門，卻不見一位故交舊人。
五千年過去，赤炎宗也開始破敗衰弱，門內再無神橋真君誕出，只有數位元丹修士枯守著青雲洞天。
八千多年過去，沈墨壽命也走到了盡頭，自山門內陳夢澤等人老死後，他一直沒有回過玉泉山，也沒有回過青雲洞天；昔日紅顏知己、舊識好友的面容都已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幾千年的孤獨和絕望，幾乎將他徹底逼瘋。
不過，沈墨的道心，對仙道的追求，始終未曾被時光消磨殆盡。
直到他九千載壽元耗盡，老死於一無名荒山，又開始了新的「輪迴」！
一世又一世，場景不斷改變。
沈墨的記憶沒有再受到劫氣壓制，他能清楚的分辨何為真實、何為虛幻。
縱使絕望如淵，他也沒有放棄，而是一遍遍的嘗試，試著感知真正的天命面板，試著勘破這個虛假世界！
……
真實世界，觀雲府邸密室中。
這已經是沈墨閉關破境的第四個年頭，三災六劫中的天雷之劫、無形火劫、陰風罡煞等皆已平息，但心魔劫、迷障劫依舊，他識海中「懸空仙山」已徹底壓制了青雲峰凈土，金光大作、熯天熾地！
倏忽，一縷微不可察的心念，觸及了天命面板。
僅僅數個呼吸，這縷心念像是尋到了突破口一般，迅速壯大了起來，沈墨早已陷入死寂的神魂、法力乃至意識，驟然變得無比活躍。
與此同時，天地靈氣瘋狂朝沈墨湧來，在整個靈虛域造成了極為恐怖的異象！
沈墨的氣機陡然間開始壯大，破爛的道軀神魂不斷癒合，枯竭的法力也迅速恢復……
不知過了多久，沈墨緩緩睜開了雙眸，眸光渾濁滄桑，但一轉眼就恢復了澄澈。
在他睜開眼眸的同時，識海中即將消散的青雲峰凈土，陡然變得無比凝實，高懸蒼穹的烈日魂相更是璀璨耀目；兩者的存在感，徹底壓過了「懸空仙山」，將這座詭異仙山徹底從識海中驅除了出去！
「輪迴千百世…還是被我撐過來了……」
沈墨的聲音有些乾澀，他的臉上也逐漸浮現出一抹淺笑，「歷經百劫，終成無相！」
話音剛落，種種祥瑞異象紛至沓來。
不僅是靈虛域，不僅是青雲洞天，玉泉山上空皆有異象誕出，但凡有一絲靈力在身的修士，都聽到了玄奧道音的迴響。
同時，在劫數之境經歷的無數萬年、一世世輪迴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他的心頭；旋即，他思緒飛快流轉起來，主動抹除了絕大部分「輪迴轉世」的記憶，僅保留了修行方面的感悟！
劫數之境是介於真實和虛幻之間的存在，真仙之道無法「編造真實」，但真仙境以下的修行感悟，卻也真實不虛。
這場成道劫數，既是隕道之災也是成道造化……若沈墨沒有渡過這場劫數，自然無需多言，等待他的必定是身死道消的下場，可他千百世堅守、始終沒有徹底沉淪其中，在醒來的剎那，便立馬收穫了千百世修行的記憶和感悟！
只不過，這些記憶和感悟，很多都是荒誕錯謬的，唯有去蕪存菁、去假存真，方能為他所用。
又經過數月休養消化，沈墨收起一眾殘破法寶，走出了閉關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