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變化
官道上,一輛馬車飛馳著,趕車的小哥身穿白衣,面色凝重,手中的皮鞭不斷「啪啪」抽著,使得那馬兒吃痛,四足狂奔。
寶月在車裡,緊緊扶著聞笛的手臂,面色更是緊張得緊。
聞笛按了按她手臂,緊緊抿著唇,她以若水閣全體的性命為交換,讓姬若水替她去除掉剩餘的王爺,希望能夠幫助尉遲錦程他們。
至於她自己,現在正坐在馬車裡,朝邊關飛馳而去,希望能夠幫助到他!
心,竟然又一陣揪緊,比之前更甚。
他們在馬車裡疾馳,速度自然比大軍要快一些,一個晚上便跑出大軍三分之一的路程,如果速度夠快的話,後天一早就能到達軍營。
為了路上不耽誤時間,他們馬不停蹄,日夜兼程,連著跑死了兩匹快馬,小七到臨近的鎮子上,不斷更換著馬匹,一直堅持沒有睡著,便是雙眼都布滿了血絲。
第二日晌午,緋兒從前方趕來,見了聞笛,雙目通紅,顯然是偷偷哭過了。
「緋兒,發生了什麼事?」聞笛心裡不好的感覺越來越重了。
「小姐,緋兒奉命去前方探查……發現王爺的軍隊……他們……」緋兒說到這,竟然哽住,不知道如何往下說。
「到底怎麼了,你快講!」聞笛急了,見她不說,便將她扒拉開,朝小七喊道,「小七,繼續往前!」
「啪!」馬鞭甩起,車子繼續前進,緋兒在車裡的身形一晃,立刻張口道:「小姐,緋兒說了,你可要挺住啊!」
聞笛一愣,看向她的眼睛都變得通紅:「你快說!」
見她猙獰的樣子,緋兒咬了咬下唇,沉聲道:「屬下去前方探查,發現王爺帶出去的十萬人……全部……在前方的密林里殞命。王爺他……心口被人刺穿,也、也薨了……」
轟……
聞笛只覺得她整個世界都塌了,她之前便料到,此去兇險,定然不會那麼順利,哪知,竟然危險如斯,連命都搭了去。
「小姐……」
「主子!」
寶月和緋兒雙雙扶住了她身子,變得她受刺激太過而昏倒。
雙眼無神地看向前方,聞笛淡淡開口:「緋兒,帶我去找他。」
「小姐,可是王爺他已經……」緋兒顯然有些為難。
「你聽不懂嗎?!快帶我去找他!我要去他身邊!快!」這一聲,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眼淚都從眼眶裡滑落,將那慘白的臉打濕。
聞笛亭的人已經先一步到來,在林中處理著那些屍體,只是尉遲錦程的,被抬起來,放到一邊,他心口兀自插著一把利劍,雙眼大大地睜著,口裡已經不流血了,整個人面色灰白,看起來凄涼無比。
聞笛雙腳沾了地,看到草地上的男人,立時身形一顫,由寶月扶著,一步步挪了過去。
她俯下身子,顫手放在他臉頰,人已經冰冷,血也凝固,只有那雙眼睛還直直看著前面。
「我來了。」聞笛跪下來,將寶月甩在一邊,用手捧起他那張原本完美的臉,俯身下去,用自己的唇,覆上他的。
他再也不能用這兩片薄唇親吻她了。那獨屬於她的唇熱,如今已經變得冰冷,她細細品著他口中的味道。那血的腥咸瀰漫了整個口腔。
低頭是要了他命的那口劍,將他整個人刺穿,只留了一小段劍柄。
她唇角揚了揚,也好,就用它送我們倆一程吧。
將劍從他胸口拔出的一剎那,聞笛彷彿看到那身子微微動了一下。
這是錯覺嗎?已經死透了的人,竟然還會動?
聞笛心裡納悶,卻又不甘心,她連忙俯下身子,偷偷運了乾坤妙法訣,一股陰柔的內力順著他的心脈,入了身體。
「噗通。」心跳了一下。
「噗通,噗通。」隨著她內力的輸入,尉遲錦程的心跳竟然在恢復!
「來人!將軍帳支起來!王爺沒死!」聞笛起身大喊道。
邊關,黃閔龍正在指揮前線的軍士們,排兵布陣,抗擊北方的蠻夷。
早在遞奏章給尉遲龍成之前,黃閔龍就偷偷開始了布防,北方蠻夷這次來勢洶洶,大有決一死戰之勢,他必須要全力以赴。
「朝廷的兵馬還沒有來嗎?」黃閔龍問一旁的副將。
「回將軍,還沒有。不過這兩天陸續有幾千精兵來到軍營,數量加起來應當有萬人。」
黃閔龍點了點頭,便吩咐下去,繼續準備迎擊。
這次北方蠻夷入侵,他必須要一舉將他們打殘,並且讓他們俯首稱臣,否則,這枉聞王朝的江山又怎能歸入尉遲錦程的麾下。
「嘟——」軍號聲想起,跟著戰鼓累累作響,黃閔龍身穿黃金甲,騎在那匹黑色的駿馬上,手裡拿著長刀,威風凜凜地看向對方的先遣部隊。
「黃將軍,我軍這次百萬雄師,你們只有區區三十萬人,若是珍惜生命,便儘早投降,我們可汗是非常禮賢下士的,只要你願意,在我民中,還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黃閔龍鼻中發出一聲輕嗤,並不搭理先鋒小將的遊說,而是伸手從副將那裡接過一張鐵弓,放上一支白羽箭,雙臂用力,竟是將那張十八勁才能拉開的弓打得如同滿月,嗖地一聲,鬆了手。
那小將還想再說什麼,只見一道白光自耳旁閃過,直直飛向己方主帥那裡,當即回頭大喊:「郡王!」
「噗!」箭矢直直刺穿了後面督戰的扎哈克郡王右肩,將他直直射落了馬來,通地一聲,摔在地上。
見黃將軍如此神勇,周圍將士忍不住大叫道「好!好!」
倒是那叫陣的小將心裡憋屈,一邊命令軍醫照顧扎哈克郡王,一面大喊:「進攻!將枉聞王朝的疆土拿下來!」
黃閔龍冷哼一聲,揮了下手,立刻開來十數架投石車,上面用藤編成網罩在石塊上,又往上面澆了火油,弓箭手用火箭將其點燃后,又被立刻投了出去。
北方蠻夷見憑空落下許多巨大的火石,立刻有些亂了陣腳。饒是他們的馬匹精良,卻沒見過這些冒火的石頭,一時間潰不成軍。
黃閔龍也沒急著趕盡殺絕,畢竟對方百萬雄師,想要那麼快吃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便鳴金收兵,勝利而歸。
尉遲龍成接到前線初戰告捷的戰報,已經是三日之後。原本應當高興的事情,卻因為並沒有愛子的消息而變得陰鬱。他是擔心自己的兒子的,不單如此,他還擔心黃閔龍。雖說現在內憂外患,但如果兒子還好好的,他便可以高枕無憂。可是現在,已經三天了,所有的軍報都是黃閔龍傳來的,而他的兒子卻沒有半點消息。
這幾日,尉遲鳳軒和尉遲彰越有些鬱悶,他們也想建立軍功,可是父親卻遲遲不肯同意他們上戰場。若是所有的功勞全部被尉遲錦程和黃閔龍瓜分的話,他們便更加沒有地位!
只是,這兩個人在家裡各懷心思,卻不知道各自的性命已經被別人攥在了手裡。
尉遲彰越冷冷看著身後冰冷的鐵劍,眉也擰成了一團:「怎麼,你們是想要造反不成?」
水寒和姚七七對視了一眼,將手中的劍又深入了幾分。
「哼,看樣子,你們是真的不怕本王將你們的性命拿下了。」見他們並不以為意,尉遲彰越心裡一沉。
「七爺,我們若水閣上下的性命,真的還在你手上嗎?」姚七七嗤笑一聲,眼中寒光一閃。
尉遲彰越聞言,趕緊朝自己袖口裡摸去,見那錦盒還在,心下登時寬心,可姚七七的話卻讓他有些不確定,當即將袖口裡的錦盒拿出來,查看裡面的血珠。
「什麼?怎麼會?!」當他仔細查看時,發現那血珠竟然已經被人掉了包,登時覺得心都涼了。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有如此手段,竟能將他貼身之物掉包?!
「看來,七爺您唯一捏拿我們的東西也沒有了。」水寒的水月已經凝上了白霜,周圍的空氣都冷了下來。
「不,不可能!你們若水閣一定用了什麼手段來欺騙本王!」尉遲彰越喊著,眼中透著絕望。
「不好意思啊,七爺,我們可沒那個功夫呢。」姚七七說完,手起劍落,鏡花在他脖子上一閃,便割破了他的頸動脈,噴出大量紅色的鮮血。
「人人都道只要拿了血珠便可以捏拿若水閣眾人,卻不知,只要殺了這給予我們血珠之人的性命,那些珠子便只是擺設了。」水寒唇角勾了個弧度,伸手攬過姚七七的纖腰。
「寒哥哥,接下來我們去哪?」
「閣主答應過我們,做完了這件事,天涯海角,任憑我們。七七想去哪裡?」
「寒哥哥,此生只願伴你。有你的地方,七七都會跟隨。」
水寒聞言,微微點點頭,二人幾個起落消失在七王府。
與此同時,姬若水和胡威卻遇到了些小麻煩。
「古葉秋風!我若水閣和你們秋風樓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為何你要妨礙我等的任務?」姬若水冷冷看著那紫衣男子,邪魅的笑意,正在他面上暈開。
「呵呵,若水閣主,大家可都是成名已久的**湖,誰做什麼營生,不用互相通氣了吧?」古葉淡淡一笑,抱著胳膊笑道,「三皇子尉遲鳳軒是我秋風樓效忠的對象,你們要刺殺他,你說本座能同意嗎?」
「既然如此,胡威,我們上!」姬若水眼中精芒閃過,率先飛身朝古葉一掌拍過去。
胡威此時則是先她一步衝過去,虎頭湛金槍一晃,先是奔著古葉,后又朝尉遲鳳軒刺了過去。
「三爺,納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