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無賴
聞笛百無聊賴地坐在家裡,看著自己院子里那些依舊茂盛的花草,想不到自己數月不在,這裡竟然還是那般生機勃勃。
離家前,那束斷髮早已不知去向,恐怕是李二將它們斂了,帶走不知放去了哪裡。左右在家閑得無事,聞笛想起那個聞字銅牌,便拿出來研究。
段筆說過,聞笛亭有自己的聯絡方式,若是她需要,只消對著這銅牌吹奏一曲,便會有人來。摸了摸懷中的玉笛,聞笛決定試一試。
銅牌放在桌上,玉笛橫握,聞笛輕啟朱唇,吹奏起來。只見那銅牌也不知是什麼構造,竟然在她的笛聲中產生了共鳴,微微在桌上晃動起來。果然,一曲奏罷,聞家老宅的院子里已經多了數個身穿深綠色衣袍的蒙面人。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戴著一副青銅打造的面具,聞笛見了這造型,心裡微微一驚。
為何他們的造型和李二那般相似,這裡不會有什麼關聯吧?再一想,李二等人本就是聞無極訓練之後,送給尉遲錦程的,有相似的打扮也在情理之中,便抬腳向他們走去。
「屬下見過小姐!」一院子的人躬身行禮,齊聲向她問好。
「免禮。」聞笛輕輕揚手,目光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這次來的合計三十幾人,人數雖然不多,但看他們的身手,絕非泛泛之輩,聞笛覺得父親留給自己的財富還真是不錯。
其中一人似是首領,上前朝聞笛一抱拳:「屬下聞笛亭右使麾下,正在附近待命,敢問小姐何事吩咐?」
聞笛點了點頭:「你們既然在這附近,可知道昨晚將我帶回來的人,幾時出去的?」
她這話一問出來,眾人面面相覷,說實話,小姐什麼時候出現在聞府的,他們都不甚清楚,何況帶她回來的人幾時出門?
略略有些尷尬地上前,那人咳了兩聲,低頭回道:「回稟小姐,小人不知。此人武功出神入化,非我等能夠相比,還望小姐恕罪。」
聞笛微微蹙了蹙眉:「罷了,你們給我守在這院子四周,一旦有人進來,立刻將他抓來見我。」
「遵命!」眾人齊齊點頭,轉瞬就消失在聞笛身邊。
聞笛站在那裡,並沒有動,而是暗暗運起乾坤妙法訣探查,發現他們就藏在花間樹影之內,將她的閨房保護得密密層層。看來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有什麼危險了。便是李二進來,這些人全神貫注之下,恐怕一時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想到此聞笛心裡舒坦了些,便回房去看書。不知不覺臨近中午,她早上只喝了粥,並沒有吃別的東西,漸漸肚子有些餓了。剛想差人去給她買些東西來吃,就聽到外面有打鬥的聲音。
她推開書房的門,想要去看,哪知才閃了個縫,就被一股黑色勁風堵住,跟著花香襲來,她已經在那男人的懷裡。
「這裡沒有你們的事情了,退下。」李二淡淡揮了揮手,那群聞笛亭的人竟然真的退了下去。
聞笛有些急了:你們臨陣倒戈也太快了吧?說好的讓你們保護我呢?怎麼這傢伙來了,你們就跑了?
「李二,你……」她才要發作,一股撲鼻的肉香就迎面而來。
李二晃了晃手裡的油紙包,聲音帶著戲謔:「才買的吃食,餓不餓?」
口裡咬著饅頭,不時從油紙包里拿著肉來吃,聞笛有些憤憤地看著對面摘了半截面具,陪著她優雅吃著肉的傢伙。
「那些人你認識?」
李二歪頭:「我為什麼要認識?」
「那他們怎麼就聽你的,還乖乖退下了?」聞笛有些憋屈,這幫人總不會因為打不過,所以就屈服了吧?
「我摟著你,你當他們還那麼不識趣?」輕輕颳了下她瓊鼻,這無賴竟然將油脂都抹在她鼻尖上。
「你、你分明就是欺負我!」聞笛氣鼓鼓地咬了口饅頭,又狠狠地撕了塊肉,塞進嘴巴里。
李二給她倒了杯水遞過去:「我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欺負你?」
「你將我關在這,這是軟禁!」
「這是你家,怎麼成了我關你?」
「你……」
「誰叫你不出門,自己願意在這裡等我的?我說了,你去哪裡我都能找到你,所以不怕你跑掉。」
聞笛一臉幽怨地看著他,腮幫子一動一動,嚼著食物。
吃了飯,李二替她打了水,將油吃麻花的小臉兒擦了擦,然後將人環在懷裡。
「笛兒一上午都沒有出門,可是想我想得緊了?」
「你想什麼呢!誰想你了!」聞笛嘟著嘴,心裡有氣!她怎麼莫名其妙的,就被這傢伙牽著鼻子走,上午那麼好的機會,她明明可以逃走的好吧?
「不想我……莫非在想別的男人?」那無賴又靠過來,他並沒有戴上另一半的面具,而是露著那半張傾國容顏,在她耳邊吹氣,「笛兒只能想我,不許想別人!不過,也不用太想,一般想就好了。」
暗暗白了他一眼,聞笛挑眉給了他一個側顏:「王爺那裡,你交待好了?」
李二唇角輕勾,咬著她耳垂慢慢磨著,口裡的話也含糊不清:「嗯。只要笛兒將聞大人當年留下的東西找出來,剩下的,就都不用你操心了。」
他舌頭靈巧,舌尖在她耳廓周圍不時滑動,撩得她心裡一陣陣躁動,偏生他又是個耐得住性子的,那雙手規規矩矩環著她,並不做其他動作。
「我並不知道我爹當年留下了什麼,在我的印象里,也並沒有什麼是非常特殊的。」聞笛紅著臉,將頭扭向一邊,躲避著他的唇舌。
「笛兒,此事不光關乎性命,更是涉及到你我的幸福。你再好好想想。」李二並不著急,一手捧著她臉,將她扭過去的頭生生轉回來,另一手輕輕環在她腰上慢慢摩挲。
「李二,我終究是他尉遲錦程的側妃。」聞笛淡淡開口,聲音裡帶著決然。
李二的動作微微一僵,隨即便無視掉她的冷漠,繼續挑-逗著她的神經:「那又如何?你心裡是有我的。」
「我心裡有誰重要嗎?你們會因為誰在我心裡,就放過我?」聞笛眼底淚光閃動,才說完,就被李二放倒在桌案上,將唇覆了上去。
狠狠將身下的女人欺負得嚶嚶哭泣,李二才直起身子,順便將那嬌弱的人兒摟在懷裡,親了又親,哄了又哄。
「我不會放棄你的,笛兒,你是我的。」他話說出口,身下的人兒渾身的血液卻幾乎凝固。
「李二,你在說什麼胡話?你怎麼可能……和王爺爭?」
「笛兒,將王爺要的東西給他,你我就能遠走高飛。你不想嗎?」他摟著她,聲音情真意切。
「是我膽小還是你糊塗?王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我們?」聞笛搖了搖頭,絕對不相信尉遲錦程會如此輕易放棄她。
「若是笛兒不信,李二給你證明,在他的心裡,沒有什麼比那張椅子更為重要的東西了。」
「那麼你呢?你心裡最重要的是什麼?」聞笛聲音發顫,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李二將她攙扶起來,雙手托著她身子,將她舉得高起來,和自己平視:「我心裡最重要的,一直是你。」
愣了半晌,聞笛將頭扭向一邊:「騙子!我才不信!」
李二也不爭辯,之將她放在地上,與她十指交握:「你初入王府時,房間里的那幅畫,還有段筆送你的另一幅,其中的玄機,你真的不好奇嗎?」
聞笛看向他,他卻勾唇一笑:「下午,我們去那裡找找看,說不定有什麼發現。」
換了件衣服,聞笛和李二來到那畫中的地方。聞笛記得母親提到過,這裡是她和父親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同為內衛的兩個人,一見鍾情,從此便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
只是,房間里的那幅畫,為何要畫這個場景,莫非那作畫之人和父親有何淵源?
「笛兒,別想太多,就當是遊山玩水了。」李二和她十指緊扣,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上。由於天兒熱,聞笛舉了一把油紙傘遮陽,李二臉上戴著面具,倒是不怕陽光的。
被這廝拉著,偏生甩也甩不開,聞笛心裡有氣,便不咸不淡地打趣他:「你整日里戴著這面具,卻也不知道這張臉是不是怕曬的。今兒個太陽毒,晚上回去,你的眼皮子不會黑了一圈兒吧?」
李二被她逗得「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笛兒,你倒是會關心起人來了。」
兩人相攜往山上走。山勢雖然陡峭,卻也被人開發出來,供人們遊玩,踩著一階階石階,二人緩步朝山上走。
聞笛雖有內力護體,可這身子卻是弱的,李二見她走不了幾步便**連連,索性來到她身前,躬下身子:「笛兒,我背你。」
被這無賴背著,聞笛將傘舉過頭頂,兩人都清涼了不少,只是山勢陡峭,難免會被些許的樹枝剮蹭到,索性前方樹林茂密,便收了拿在手裡。
「上面有個望江亭,我帶你上去轉轉。」李二說完,也不等她答話,便幾個起落上了山。
聞笛被他背著,眼看那周圍的景物化作花花綠綠的線,不多時便已經隨他到了亭子里。
「此處風景倒是好,果然是適合攜手相游。」伸手扯住身後美人兒的胳膊,李二將她改為橫抱,「笛兒,你看看,這處的風景可還滿意?」
聞笛只覺眼前一花,人就被他摟在懷裡,抬眼便看到面具后那雙熱切的眼。
深深吸了一口氣,那無賴卻開口讓她替自己摘了面具。很沒骨氣地照做后,聞笛的唇就被他收在口裡,反覆舔吮,愛不釋口。
直到將懷裡嬌弱的人兒欺負得滿眼水霧,李二才捨得和她暫時分開,用舌舔掉連接兩人的晶亮銀絲,那無賴的男人笑吟吟地看著她。
「我的笛兒,味道還是那麼好。」
才要罵他,聞笛卻抬眼看到亭子的頂端那畫作有些奇怪,不免多看了兩眼。李二見狀,也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繼而眼眸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