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滅門
安置好師姐的遺體，王越步履蹣跚的走向中央的至聖堂。
頭腦昏沉中，通過殘破的大門陡然瞧見裡邊的情形，「師父……」
他急步趨近，手足無措的望著被一柄利劍穿胸而過釘在椅子上的沈中凝，不知該如何是好？
沈中凝再次聽到熟悉的人聲，艱難抬頭，看見是自家最小的親傳弟子，原本死灰的雙目陡然透出一絲亮光。
「師父，我該怎麼幫您……」
如今的神劍山莊莊主情況何止是不好能夠形容，穿胸而過的長劍讓他大量失血的同時，也封閉了周圍主要血脈，王越伸手握住劍柄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
或者說，不管拔還是不拔，以沈中凝如今的狀況都不可能再活下來！
他兩年前所受的傷勢本就複雜難明直到今日都還沒好，之前又被四位神秘高手圍攻自然是重上加重，而後又有利劍穿胸而過。
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功力深厚的結果了，如此傷勢除非大羅神仙出手，不然如何能救？
「天不絕我神劍山莊……」沈中凝看清王越的模樣后顯得異常激動，一不注意牽動身上傷口，疼得臉都扭曲了卻是一點不在意，而是忍痛開口道：「你別說話。聽我念，好好記……」
「是！」王越含淚點頭。
「天地相合，罡煞相融，三七相宜，二而為一……」
臨死之際，沈中凝強打精神，斷斷續續念出一段口訣來。
「所謂的至尊劍法就是以天罡為根骨，地煞作血肉，按照口訣合二為一所成。而口訣又歷來都是各代莊主口耳相傳，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秘籍……」
沈中凝望著認真記憶的王越，強忍身上的痛苦，臉上露出欣慰之色。
轉而重又恢復凝重道：「那些兇手帶走了一部用來干擾外人視線的假秘籍，早晚會發現端倪再次找回來，你需要儘快離開……小心藏好……」
…………
沈中凝交代完重要的事情之後便鬆了心中的那根弦，身體再也堅持不住，一口氣沒續上來，也就去了……
王越聽從師父遺言，急忙離開神劍山莊，連滿地屍體都不敢停下來收拾。
他走得乾脆，胸膛中卻是一把怒火熊熊燃燒不熄，火苗不斷縱竄著湧上大腦，卻又被最後的理智牢牢鎮壓。
對於幕後黑手所作所為，王越自然是恨到極致，迫不及待的想要將所有牽涉人員抽筋扒皮，再碎屍萬段！
可如今還不是時候。
能夠一口氣將整個神劍山莊覆滅的敵人，自己如今顯然還不是對手，須得再苟上一段時間等待發育。
不過也並不需要太過於害怕對方，那些人挑了這麼一個時間點動手，顯然是力量並不足以橫掃一切。
而今是什麼時候？
莊主沈中凝兩年前所受的傷勢一直未曾痊癒，大師兄沈玉書作為代表前往霸刀山莊賀壽，此正是神劍山莊近些年最為虛弱的時候！
敵人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
王越如此為自己鼓勁。
他騎了自己的馬匹趕往浙州府城，路上不斷在大腦中結合所知信息推斷敵人的情況以及雙方力量對比……
城中一處莊園。
之前出現在神劍山莊的四名神秘人物如今正神色恭敬的站在一名年輕人背後。
老大雪中行正一絲不苟的彙報著自己一行人所經歷的一切，包括突然出現的持斧年輕人也沒有遺漏分毫。
那年輕人正捧著四位劍仆送回的至尊劍法秘籍，如女人般白玉青蔥似的五指時時翻動著，正細細品味。
對於雪中行的口中彙報內容似乎並未太過在意，那四人也早就習以為常且並無不滿。
直到一本秘籍翻完，他才隨手扔在一邊，出言對四人道：「劍法是假的。」
「什麼？」
「怎麼會？」
其它幾人聞言還只是驚訝，唯有那作為老大的雪中行卻是面色陡變，急忙俯身單膝跪地道：「公子，我們四兄弟對您和……忠心耿耿，是絕對做不出偷換秘籍的舉動！」
雪中行顯得萬分謹慎，即便緊要關頭嘴裡也沒吐出任何可能會暴露聲份的言辭。「那秘籍確實是從神劍山莊搜出來的，我等得到之後第一時間就帶了回來，路上也沒有機會更改絲毫……」
隨著老大雪中行跪地解釋，其他三兄弟也同時反應過來，萬里風、江如海、沙千里同時跪下請求道：「望公子明見！」
年青公子俯視著埋首不動的四人，眼眸一眨不眨，卻有神光閃爍，似在思量著應當做出何等處置。
直到四劍仆被看得渾身冒出冷汗，內心直往下沉即將觸底反彈之際，那公子方才開口：「秘籍確實來自神劍山莊，那上面的內容是歷代莊主編撰的障眼法，你們連看都看不出來自然是沒能力做出改動。」
「呼……」
雖然被斥責無能，但四人內心卻同時鬆了口氣，這表示忠誠那一關的問題算是過去了，剩下的只需努力彌補就行。
「我等這就回去再查個清楚。」老大雪中行當即出言請示。
「你們先看看這個。」那公子卻是沒說同意與否，而是伸手遞出一張紙條。
雪中行小心翼翼捏住紙條的邊角接過，卻是絲毫不敢碰觸到公子的修長玉指，好像那不是一隻好看的手，而是吞人的洪水猛獸，甚至連公子原本捏過的地方他也特意避開。
仔細看著紙條上的內容，那是關於一個名叫王越的少年人的信息。
「沈中凝居然又收了一個徒弟。還將神劍傳了出去而不是交給自己兒子，那這人定然有什麼特殊之處！」
「真正的至尊劍法會不會在他身上？」老二萬里風猜測道。
「這是……怎麼可能會用一對斧頭作武器？」
「那之前我們在山莊遇到的那人……」
「這些都是你們接下來需要查證的東西。」公子出言打斷了四人的低聲討論，「我只需要結果。如果可能，這個人你們也給我帶回來，活著最好，死的也無所謂！」
「是！」
四人齊齊應了一聲退轉下去，再次趕往神劍山莊……